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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道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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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地区的一个惊悚小说---凤城奇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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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7 11:27:0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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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摄像机里
  可一想到远在香港的小烦,我差点给自己狠狠地来几个耳光:阿二啊阿二,你这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小烦就离开了这么几天,你就见异思迁?你忘了小烦是因为你才至今昏迷不醒的吗?你呀,必须筑起坚固的防线,抵御资本主义社会的诱惑,不近女色!

  一想到这,我本已给渡边云子软磨硬缠泡得酥软的心又再度坚韧起来,然后咬咬牙,把乱七八糟、罪恶无比的念头坚决扼杀在萌芽状态中。

  “阿二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啊,”渡边云子见我扭头不语,便急着把身子转到我面前,在无比贴近的距离柔媚地对我说,“嗯~,别这么小气好不好嘛,我告诉你鬼影的秘密啦!”

  刹那间,我感到渡边云子温香似玉的身体,吐气如兰的呼吸,不由得方寸大乱,本来内心坚决打定“不近女色”的主意也悄然换成“不禁女色”了。

  忽然天空又是一个霹雳炸雷,惊得我不由得从想入非非的绮梦里清醒了过来。

  “阿二,连老天都在警示你啊!”我暗自对自己说道。

  于是乎,我强作镇定地说:“渡边小姐,究竟为何会出现这么多骇人的鬼影呢?希望你能帮我解开这个疑惑。”

  渡边云子笑着对我说:“我也只是揣测而已啊,你看到这中厅一地都铺满了石地栿没有?”

  在渡边云子的提示下,我四下望了又望,才吃惊地对她说:“你不讲我还真的没留意到,这宅子的确大面积地采用了石地栿这一石基构件,但是这个又和众多离奇古怪的鬼影有何关联呢?”

  渡边云子一双极为好看的媚眼,似蹙非蹙地盯着我,缓缓地说:“刚才我不是说了,这些石地栿估计都是带着磁性的么?”

  我点了点头,附和着说:“对呀,这些搞不好都是磁石哇,难怪从进来到现在为止,铁器都没看到过几具,我说若不是以前这许驸马极度讨厌金属物件,就是怕人拿刀拿枪来杀他,故要设置这么一个特殊‘无铁区’来求得内心的安全感。”

  “阿二哥哥你可真会瞎扯,”渡边云子笑着拨了拨被寒风吹散了的寸寸青丝,继续对我说,“你又知不知道摄像机的原理?”

  我顿时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能这般搪塞道:“大概……大概就是实现‘光到电到磁,再到电到光’这个过程的机器吧?”

  “宾果!”

  渡边云子说完这一句后和我握了手,算是恭喜我勉强答对,然后接着又说:“摄像机的原理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而现在你和我,就在这个大摄像机里头!”

  “什么,我俩就在大摄像机里头?”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再次打量起许驸马府中厅上上下下的各个角落,直至确定和一般的老宅子没什么两样后,才对渡边云子说:“你别故弄玄虚啦,我真的给你越搞越糊涂了……”

  渡边云子越发得意了,只见她像一只骄傲的小狐狸一般在我面前一边来回走着一边说道:“阿二哥哥你刚才都说出摄像机的基本原理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呢?你留意到一个现象没有,今天晚上乌云密布,阴风阵阵,更重要的是……电闪雷鸣!”

  “电闪雷鸣?电闪雷鸣啊……”我嘴上重复着渡边云子的这句话,似乎慢慢想到了些什么,但又不能确切地下定论。

  “没错,”渡边云子突然站住了,背着手对我说,“现在满地的大石地栿就是现成的大磁场,也就是说,曾经有一个雷雨天,闪电将我们身处的这个现场曾经的一个场景,极为写实地转化成携带电荷的微弱电信号,又在笼罩整个中厅的磁场作用下作为信号源通过电磁转换的形式记录在这些石地栿里头。”

  “啊?那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从那之后每逢打雷闪电的天气,只要频率、波段等条件符合,这个特定的场景就会如同按下了播放键一样地不断地上演!”渡边云子用鼓励的语气,帮我把自己不敢确定的推断说完,一旁的我突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估计给老天爷拍摄下的场景,是一个大扫除的时候……”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天空又是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待闪电照亮整个中厅的时候,我又惊见满大厅的男女老少,犹如鬼影般重现!

  外边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冬雨,愈发显得寒气逼人,我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卸下,余惊犹自未消地走向渡边云子,笑道:“佩服啊渡边小姐,听你这么一分析,看来这一切,都是虚妄无形的!”

  渡边云子却忽而收敛了得意洋洋的表情,神色严峻地回了我一句:“但是你刚才把我从梁上的黑影手中救下的经过,却是千真万确!”

  我全身不禁一激灵,脑海里骤然想起刚才渡边云子差点惨遭吊死的一幕,又忽然联想起地上和我抢夺手电筒的冰凉枯手,整个人不禁重新提心吊胆起来。

  “渡边小姐,我还是坚持要你告诉我此次来到许驸马府的目的,”我突然义正辞严地对渡边云子说,“我不想自己莫名其妙地挂了,还被蒙在鼓里。”

  本来阴风鬼影的中厅此刻却静得出奇,天井的雨滴“啪嗒啪嗒”地溅起,提醒我这一切并不是在上演着一出拙劣的默剧。

  渡边云子却丝毫没有吭声,径直走到先前那巨型大地栿前,使劲地拔下给牢牢吸附住的虎彻短刀和几个忍者飞镖,然后默默地走回到我身边,突然把短刀递到我面前,有些底气不足却仍然咬紧牙关望着我说道:“阿二哥哥,拿起这把虎彻跟我走吧,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相信我。”

  第一次,我第一次发现渡边云子眼中那种娇媚销魂的神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和隐忍的如炬目光,让我几乎不敢正视……

  也舍不得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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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7 11:27:18 |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十二章 后厅库房
  冷冷的冬雨凄凄地掉落,冷飕飕的风也借势呼呼地刮着。天井处的荷叶,此刻像极了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瑟瑟摇曳。

  而渡边云子就在这凄风冻雨中如同雕塑般伫立,久久凝望着我,满心期待我回答。

  我还刀入鞘,轻轻地对渡边云子说:“走吧,我陪你去就是。”

  渡边云子使劲地点了点头,突然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就这么一个鞠躬,才让我想起她只是一个女子。

  再怎么一个集百万宠爱于一身的渡边大东株式会社社长宝贝孙女,再怎么一个千娇百媚羞花闭月落雁沉鱼的大美女,终究也是一个女子,她总有柔弱的借口,也有害怕的理由。

  我不禁嘘叹了一声,心里异样无比,突然感觉到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走吧,阿二哥哥,前边估计存在着未知的危险,真的要加倍小心才行。”渡边云子朝我说道,就算在昏暗中,我也发现了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喜色。

  “放心吧,就前方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我也会义不容辞的……”我在心里默默念道。

  就这样,我们沿着许驸马府的中轴线,先是由大门进入前厅,再走过摆放大龙缸的天井,最后有惊无险地穿越了中厅,来到了一条横贯中轴线的走廊上。

  我极目远眺,这条走廊上的屋架为穿斗木构架,梁、枋,花雕则均为杉木制作,花雕构件虽雕法简朴,但不失其美感。可惜手电筒的射程相对较短,我只能看到这条走廊前方又是一个天井,左右均是穿堂入屋的内廊,直通东西两条花巷,就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渡边云子催促了我一句:“阿二哥哥,别四处张望了,咱们往后厅走过去吧!”

  我点头称是,然后慢慢沿着屋檐底下,避着雨点绕过横向走廊前的天井,来到一个庄严肃穆的厅堂前。

  我不禁有点吃惊抬头瞧了瞧,只见这个后厅实际上应该是香火堂,因为无格扇门之设,凤城里的百姓一般称之为阳祠,也就是俗称的阔嘴厅,旧时日常举行的家祭、醮祭、祖宗生忌日等都在此处例行祭祀。只见正前方有一张披着写有“弘祖扬德”字眼彩布的香案,然后上边摆放着早已凋零冷落的香火烛台,再后面是三个灵牌,分别对着香火堂屏墙上的三幅许氏先祖的画像。

  借着手电筒的光线,我朝这三幅肖像画望去,只见三位许府先人均衣着华贵,慈眉善目地端坐在太师椅上,显得既威严又和蔼。实际上我最感兴趣的是三幅画像正中的许驸马许钰,只见他仪表堂堂,品貌非凡,一派温文尔雅的儒生气概。

  “难怪他会成为驸马爷啊!”我不禁在心里暗暗称赞。

  其实比许钰许驸马这位古代的高富帅真容,让我更感兴趣的是公主的容颜。就在我神往公主倾国倾城的美貌时,一旁的渡边云子说话了:“阿二哥哥,往这里来!”

  然后不由分说,便拉着我往香火堂的后边走去。

  “哎哟,你急什么……”我有些不满地跟在渡边云子后头喋喋不休,但很快我就止口不语,只剩惊讶之情——因为渡边云子已经把我由后厅香火堂引到悬挂许家先祖的屏墙后,一个四四方方的密室中。

  借助手电筒,我看清楚这个密室的具体情况:这个相对狭小的空间前面是刚才看到的香火堂的祖宗墙,后面是整个从厝最后的一面山墙,左右各侧只有一道窄窄的小门,通向两边的厢房。

  我心里猜想:这应该就是后库房了。

  而随着我的观察逐步深入,最叫我心中大为称奇的是这处的地板,和前边我和渡边云子一路走来所见的铺贴样式截然不同。

  从大门到前厅,到中厅,再到后厅,一路走来,无论厅、房或者天井走廊,那些古朴的红地砖铺设方法无非两种:一种是“人”字形,一种是“田”字形。

  实际上这两种铺设都有它的独特内涵:“人”字形铺设寓意着有人气,“田”字形铺设寓意着有田地,由此可见整个许驸马府的地砖铺设也是十分讲究的。

  但是在这,青石地板呈现独特的“丁”字形样式,有别于之前的两种铺设方法。

  我有点诧异了,因为在中国传统的理念中,“丁”字形铺设寄托着人丁兴旺的意思,但是问题出在这里是后库房。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后库房,在传统的潮州建筑中,一般用作停放宗族中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的寿板或者临时堆放杂物的地方。旧时过了五十岁的人,称为上寿,大凡有钱人家便会开始准备棺材,并停放于此,以备老人驾鹤西去时之需。

  记得我小的时候是在外公家“驷马拖车”的老宅子度过时,外公还常常训斥我那位三代单传的表哥,说要他发愤图强,来时光宗耀祖之日别忘备口上等的柳木大棺置放在后库房中,好让他老人家无后顾之忧。

  可由此看出后库房是阴气极重的积尸之地,而许府在这祈求人丁兴旺,是否有些不妥呢?

  对于这些营造的小风水我一窍不通,尤其这些达官贵人的府邸,就算把牌坊街的墨镜佬唤来也不一定解释得通,我只好不作搭理,转头望向在一旁自顾自地在“丁”字形青石地板上左踩踩右踏踏的渡边云子。

  “渡边小姐,你在干什么?该不会是叫我来这里和你玩‘跳格子’吧?”我忍不住对渡边云子说道。

  渡边云子对我的提问丝毫不作搭理,照样在地板上如同小鸭子般摇摇晃晃地跳着。正当我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变戏法般从靴子两边掏出两支小铲子,递给我一支,然后对我说了一句:“来,阿二哥哥,帮我一起把这块青石地板掀起来!”

  “你想撬开这块青石地板啊?”我登时目瞪口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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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8 11:09:24 |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十三章 头次杀人
  对,马上把这块青石地砖撬开!”渡边云子说罢,已经把手电筒夹在腋下,操着小铲子头也不抬地掘了起来。

  “每次都这么神神秘秘的……而且我也不是盗墓专业户啊……”我虽然嘴上嘀咕,但是还是蹲了下来,帮渡边云子干起活。

  就在昏暗的许驸马府后库房之中,我和渡边云子一铲深一铲浅地挖了起来,我虽然心里没底,可是如今也只能对渡边云子言听计从,因为我感到自己就像陷入一个无比巨大且扑朔迷离的谜团之中,除了如扯线木偶般由渡边云子操控之外,我还真不知道要往哪走,走几步,怎么走。

  忽然,借助着微弱的光线,我惊奇地看到:就在我们挖得起劲的这块青石板下,猛地闪射了一下银色的光辉!

  而且,银光并非单一,而是密密麻麻的幽幽折射着光芒,犹如天上的繁星一般!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就在我狐疑的那一刻,这璀璨的光亮又瞬间黯淡了下去,一切又似乎恢复了正常。

  “莫非我真的看错了?”我自己心里暗道。

  我望向一旁的渡边云子,此时她正全身贯注地使用小铲子挖掘着,丝毫没有觉察到一点异样。我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告诉她也是白搭,鬼叫我的眼睛有时候会灵光乍现,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呢?

  此时我们已经渐渐将四周的缝隙撬大,从密致的“丁”字形铺设手法中把这块青石地砖分离开。渡边云子放下小铲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一手握住了夹在腋下的手电筒,另一只手伸向这块青石地板砖,小心翼翼地将其从地面上揭了起来。

  这块青石地砖给掀开后,地面立刻裸露出一个暗格。我十分好奇往暗格里瞧了又瞧,只见这个不大的暗格里藏有一个金黄色的布袋,看上去已经有很长的历史,而且鼓鼓涨涨的,里面似乎藏着不少东西。

  在我惊异的眼光下,渡边云子已经将那个金黄布袋拿在手中。我正想开口询问,忽然听到这个后库房里,突然“呖呖”地不知从何处刮起一阵劲风!

  我大骇,还没来及得及做出反应,这股劲风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我和渡边云子之间。

  “不好!”渡边云子叫道,我扭头望去,此时一脸焦急的她,手上竟空空是也。我这才发现,刚才我们从青石地砖底下取出的那个金黄色布袋,竟被这股邪魅的劲风夺走!

  渡边云子第二反应极为迅疾,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很快就消失在这浓重的暮色之中。没有了手电筒,瞬时这个黑沉沉的后库房里就剩下孤零零的我一个人。

  我正想拔脚追赶,忽然觉得脖子一紧,然后忽地一下两脚悬空,整个人莫名其妙地给吊了起来!

  “大事不好!”我立马慌乱起来,两手使劲抠住勒住自己脖子的绳索,好让颈部多出一点丁空隙来缓和呼吸,饶是这样,我已经憋得脑袋发沉,觉得自己头部充血肿大,喘不上气来!

  “Fuck!”我心里怒骂一句,突然想起在中厅吊起渡边云子的诡异黑影,心中愈加惶恐,不知不觉中胸口已经发闷,眼前也不自主地阵阵发黑,气息没法补充,任凭双脚像踩自行车似的乱蹬也无济于事。

  天哪,我阿二莫非今天要给活活吊死在这个鬼地方?

  宝贵的时间已经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已经由最初的紧张焦躁变为现在的近乎绝望。脖子上的绳索正阴阴地带着一种绵劲缓缓地绞着,越箍越紧,我愈加难以挣脱,就在我徒劳地用手撑拉着绳索时,霎时想起了腰间别着的那把长曾弥虎彻。

  此时此刻,这把虎彻短刀成为了我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我不假思索地拔刀出鞘,然后照着上方就是用力一劈!

  只听到“嘶”地一声,夹杂着另外一声划破许驸马府死寂的凄厉惨叫,我忽然觉得脖子上的夺命绞绳力道一空,整个人身不由己地跌落下来。

  死里逃生的我惊魂未定,漆黑中竟有一物掉落在我的脸庞,连忙一手接住,然后赶紧滚向角落,方敢大口喘气维持呼吸。

  霎那之间,整个后库房又是一片静寂,安静得可以听到外边淅淅沥沥的雨声。我不由得蜷缩在角落里,屏气凝神不敢做声,然后打起二十分精神,在几乎不能辨物的一片混沌中留意着周围的细微声响。

  可是刚才偷袭我的那个黑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了声息。我耐着性子等了又等,还是警觉着不敢动弹,就这么过去了好几分钟,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动静了。

  这时候,我感觉到刚刚接住的东西有些粘乎乎,于是将那异物慢慢凑到眼前,几乎碰到鼻尖时才好不容易察觉……

  那是一截人的手指!

  我大感恶心,马上把这截白花花的手指扔得远远的,紧接着便准备起身离开此地。忽然间,我感到我后颈溅上了一小点粘稠的液体。

  这感觉……和刚才手上握断指的触感多么相似!

  我的身体几乎在半秒不到的时间内,先于我的大脑做出了条件反射般的向上挥刀动作——在这段历经恐惧和尝尽艰辛的日子,我的反应已经锤炼得神速无比!

  于是,我听到了一声令人魂飞魄散的液体迸发声,就像一根铁钉突然戳破鸡蛋一般!

  我不禁抬头往上一望,然而扑面而来的温热液体让我两眼一时间睁不开来。我手忙脚乱地撤步往旁边闪过身子,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大地又给一记闪电擦亮。

  就在这短暂的光亮中,我目瞪口呆地看到,后库房的横梁上,倒挂着一个全身上下穿着黑色夜行衣的怪人。这个怪人头尖额窄,双耳怪异地朝上竖起,此刻正如同夜间的蝙蝠般倒骑在一根奇特的麻绳上,脑门正中恰好被我一刀刺穿,兀自全身战栗,七窍流血!

  我大惊失色,慌忙把短刀一抽,只听到“刺溜”一声,从那个刀口喷出不少如同豆腐花一般的腥臭脑汁,黑衣怪人如同死鱼似地缓缓从麻绳上滑下,继而“咚”一声重重地跌落在后库房“丁”字形青石地板上,看上去他的生命已经被我无情地剥夺。

  短暂的光亮过后,整个后库房又回归伸手难辨五指的漆黑,我的内心按耐不住地狂跳不止:我杀了人了!

  一想到身旁就是因我暴毙的黑衣人,我骇得立马起身逃离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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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8 11:09:35 |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十四章 真假难辨
  嗜血成性的虎彻短刀,锐不可当地如同切西瓜般刺穿黑衣人的头颅,让我第一次尝试了杀人的滋味。可是我一点都兴奋不起来,内心这种七上八下的感觉,甚至让我失魂落魄地夺路狂奔,竟发狂似的穿过一处又一处的内廊,来到侧厢房的一个从厅里头。

  淅淅沥沥的冬雨仍旧不绝于耳,我的内心也如同寥落的雨点般唏嘘。忽然想起渡边云子,又不禁担心起她的安危:她面对的是如同疾风般迅捷的对手,容不下丝毫的怠慢和大意!

  就在我刚想走出去寻找渡边云子的时候,突然听到前边不远处的一处居室,传来一声尖叫声,似乎是女人的声音。

  莫非是渡边云子遇到什么不测?

  我二话不说就直奔而去,“噔”、“噔”、“噔”地快马杀到这个传来一声尖叫的处所,可环顾四周,哪里有半点人影?

  我只好心存疑窦地打量起这个地方:只见这里建在大宅子围屋的西边,门前既有天井又有走廊,背靠花巷,换句话说,远离了主厅的喧哗也隔绝了邻舍的吵闹,是一个清静的地方。再低头看屋内摆设,简简单单的几张书桌椅,显然就是一个书斋的样式。

  我有点纳闷,可这儿呆着也不是办法,正想原路退回,忽然发现大门之外,突然多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我大骇,立马握住了手上的虎彻,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外,对着掩映乌黑夜幕下的身影大喝一句:“你是谁?!”

  模模糊糊中,那黑影缓缓地转过身来,紧张得我不由自主地攥住手里的短刀,随时准备出击迎敌。没想到看到的,竟是渡边云子的脸庞,我不禁吁了口气。

  我笑着走上前,对渡边云子说:“渡边小姐,你可真把我吓坏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身后有一个焦急万分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阿二哥哥,小心,那不是我!”

  我愕然回首,恰巧这时候一个霹雳响彻云霄,借着炫目的白光我看清了从远处急急赶来的人竟又是渡边云子,此刻的“她”已是头发散乱,香汗淋漓,一副剧烈拼杀过后的模样,让我有些难辨真假。

  就在分神的一霎那,我忽然感到腹部传来钻心的一阵剧痛!

  我猛地朝原先的那个“渡边云子”望去,只见此刻她竟然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在我的腹部,嘴上还带着狡诈的狞笑!

  痛彻心扉的腹伤让我大惊失色,连忙捂着向后踉跄地倒退,直到靠在一条廊柱上才止住慌乱的脚步。低头一看,伤处已经是血流如注,我更是顿时陷入极度的仓皇之中。

  这时我突然想起那次从龙湖古寨回城、遭遇假老蒋的车祸事件,联系起此情此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次,又是这个易容人搞的鬼啊!

  就是这个人,假扮老蒋,制造了一场车祸,连累小烦受了重创,直到如今还一直昏迷不醒!

  就是这个人,假扮渡边云子,差点要了我的性命!

  我心中一团怒火已经不可遏制地燃烧了起来,不知道哪里迸发出一股蛮力,根本就没有顾及自己的伤势,忽地像弹弓一般一跃而出,手中紧握的虎彻发出犹如野兽的低吟,直奔“渡边云子”心窝而去!

  易容人满心以为我受到重创,一时半会难以为继,没想到我怒火攻心,竟然不顾腹伤强硬催谷进攻,着实吓了它一跳。

  可是它临战经验极为老道,在极为狭小的空间内以极为诡异的身手做出一个乾坤大挪移,我的短刀只是从他衣衫边掠过,将将割断一丝衣缕,却丝毫沾不到它的一根毫毛!

  易容人如同夜枭般“桀桀”地笑着,用十分矫捷的动作向后急速倒退,却仍然面对着我,一张披头散发的“渡边云子”相貌,让我即震惊又愤怒。

  “看刀!”我歇斯底里地发出一声带血的怒吼,不顾一切地冲向前方,虎彻带着劲风呼啸直去!

  易容人脸色一变,不住倒退的身子骤然一震,紧接着肚子一鼓,我看到似乎有一凸出的异物离奇地从他丹田往上猛窜,迅速通过胸腔、喉咙,最后随着易容人如同蛇类般极为夸张地张开大嘴,忽而钻出了一只通体血红的大爬虫,带着腥臭浓浊的涎液,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

  我浑身一激灵,无奈前扑的势头过猛,想急刹车已经根本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昏暗中,这只丑陋邪魅的的怪兽带着嘶叫,往我脸上直勾勾地咬来。

  “Fuck!”我骇得裂眦嚼齿,就在我以为这回难逃厄运之时,忽然“啪”、“啪”两声枪响,这只大爬虫在几乎触及我的眼睫毛的当儿,整个腥红的身子重重地飞向另一边,看上去已给击中要害,动弹不得。我吓得直冒冷汗,心里深知若不是渡边云子拔枪相救,说不准已经中了易容人这招险恶无比的回马枪。

  易容人见使出如此阴险毒辣的绝招都无法制服我,怒不可遏地发出阵阵低吼,那张贞子版“渡边云子”的脸上也朝我喷射出歹毒的神情。见形势不妙,它一个转身,借着潇潇的雨势,以一种犹如御空飞行般的奇特步伐迅速逃离。

  我刚想起身追赶,忽然发现一口气难以为继,这才赫然发现自己刚才是光凭满腔的怒火才得以接连对易容人发难,现在突然歇了一瞬,再也难以发力,伤口也是不住淌血,痛得我“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再也站不起来。

  “留下你身上的金黄布袋!”渡边云子大声娇斥,正想奋力追赶,在路过我身旁时候却硬生生停下,关切地扶起了我,一脸焦虑地问道:“阿二哥哥,你没事吧?要不要紧的?”

  “事是肯定有的,”我皱着眉头,艰难地说出一句含血的话语,“但是死不了,你快点追上那个易容人,帮我好好教训它!”

  渡边云子忽然朝我调皮地打了一个眼神,青葱巧指置于朱唇之上,优雅地吹了一声悠长的口哨,划破了许驸马府的长空。

  就在我疑惑不解时,远处即将离开我视野的易容人忽然发出一声极为凄惨的喊叫,轰然倒地!

  只见漆黑的雨幕中,两个湿漉漉的身影在暗处走了出来,我眯着眼端详了一阵,喜出望外地发现:原来是小胡子和另外一个渡边大东株式会社的成员!
85
 楼主| 发表于 2014-3-18 11:09:49 |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十五章 布袋到手
  在遍天冬雨的暮色中,小胡子还是带着标志性的咧嘴笑容,手上拿着一把弩弓,和另外一个同样拿着弩弓的社员朝着易容人一步一步地逼近。

  中了埋伏的易容人如同野兽般低吼着,极力想挣扎逃脱,可是两根半米长的锋利弩弓已经从不同的方位刺穿了它的右手的手掌和胳膊,更为重要的是,弩弓上还带着长长的银线,看上去坚韧无比,易容人估计一时半会也不能扯断。

  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前有小胡子两人拦截,后有渡边云子和我包抄,加上被银线弩弓牵制,易容人这回恐怕插翅难飞。

  “束手就擒吧,恶心的东西!”渡边云子托起手枪,一脸怒容地瞄准了易容人,看来对它假扮成她的模样之事也是极为光火。

  易容人如同困兽犹斗般,用十分低沉的喉音咆哮着,突然用左手拔出之前捅伤我的匕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极为决断和勇猛地一把剁下自己的右臂!

  易容人右手残肢刹那间如同开了水龙头般,喷射出大股血液,我们几个顿时给这无比血腥和残忍的画面震惊得一愣。易容人摆脱了银丝弩弓的制约和纠缠,瞬间恢复自由,就在我们为它的自残行为吃惊之际,他如同灵猫般敏捷地窜入一旁的花巷之中!

  “奥卡凯鲁!”渡边云子大叫一声,“嗖”地一声飞身追赶而去,小胡子和另外一个社员也毫不犹豫地跟上。我朝地上看了一下,那只断肢枯槁干瘪,赫然就是一开始我在中厅看到的那只抢夺地上手电筒的手!

  我咬了咬牙,右手捂住伤口,也跟着进入了花巷。

  待我跃入花巷时,一眼就瞅见易容人已经被一前一后地堵住在狭长的花巷当中。

  花巷也称火巷,因避讳“火”字而叫花巷,是古时房屋之间,为防止火灾蔓延而预留的狭长小弄。此时易容人断臂上依然血流不止,地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在冬雨中晕开,搞得整条花巷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而我们所处的花巷狭长局促,两旁深墙高耸,易容人前后均被抄截,看来这次它真的插翅难飞了。

  易容人此刻身受重创,犹如一个血人般伫立在凄风冷雨之中,可孤立无援的他居然满脸的狰狞表情,毫无示弱之意,看上去竟反而有些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好一个骁勇的人!”至此,我内心已经开始佩服这个原本令我恨之入骨、巴不得置其于死地的易容人。

  小胡子和另外一个社员已经用银丝弩对准了易容人,渡边云子也缓缓地举起手中的手枪,大喝一句:“放下金黄布袋,留你一命!”

  易容人“嗬嗬嗬”地连续用喉音咆哮着,但终究用仅存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物,借着外边夜幕的微弱星光,我发现这就是先前我和渡边云子在许驸马府后库房掘出的金黄布袋!

  “放在地上,不许耍花招!”渡边云子朝易容人喝斥道。

  易容人有些顺从地弯下腰身,似乎就要把布袋置于地面,忽然之间,四周一阵白光乍现,天空又是一个振聋发聩的惊雷!

  就在这时,易容人行作了!

  只见他一个回身,把金黄布袋抛向小胡子两人,然后再向我甩出如同箭矢般匕首!

  很难想象,这两个动作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气呵成,绝无半秒呆滞停留之嫌,而且都是光凭它仅有的左手完成!

  我大骇,情急之下慌忙用虎彻一挡,只听见“哐当”的碰击声过后,易容人的匕首跌落于一旁,饶是如此,我也感到虎口一阵发麻,心里暗自惊叹于此举力道的霸道和刚猛。

  渡边云子瞄了我一眼,看到我安然无恙,便回首望向易容人。但是刚才渡边云子和我都被飞出的匕首所影响,而小胡子和另外一个社员亦被易容人抛出的金黄布袋所吸引过去,就在我们四人分神之际,易容人身形一动,居然跃入花巷中的一口古井之中!

  小胡子立马扑向井口处,却只能在井口“哇哇”叫着,一副束手无策的狼狈相。渡边云子迟一步到达井口处,低头一看,“咦”地一声叫了出来,然后眉头皱都不皱地跳入井中!

  此时为十二月的天气,虽说凤城地处北回归线附近,但是天气也是寒冷难当。就在这么一个冬雨纷洒的深夜,渡边云子毫不犹豫地跳入冰冷的井里,真的叫我目瞪口呆。我急忙捂着伤口来到井沿,探头下望,只见到光溜溜的井里,只有湿漉漉的渡边云子一人,哪里还有易容人的半个影子?

  “你没事吧?”我对着井底喊。

  “没事,这井水居然是热的!”渡边云子从下面回的这句话让我大感意外。

  “你说什么?井水是热的?我没听错吧?”我朝井底嚷道。

  “没错,是热的,和前厅天井的龙缸水差不多……我潜下去看看!”渡边云子话音刚落就“咕咚”一声潜入水里。

  我的一句“小心!”还来不及说出口,只好紧张地看着黝黑的井水,心里担心的要死。

  还好不久,就看到渡边云子的脑袋从井水中冒出,紧接着大口地喘着气。

  “有什么发现吗?”我大叫。

  “巴嘎!给他跑了!”渡边云子恨恨地骂了一句,无可奈何地踩着水。

  事已至此,也只能看着易容人从我们手掌心里逃脱了,但是还好,金黄布袋还是在我们手上。渡边云子一从井里出来,便吩咐小胡子解开布袋,查看里面的器件。

  于是,我看到小胡子从鼓鼓囊囊的金黄布袋里,掏出一件长约四寸、状如兰花的奇怪银针出来。正在我十分好奇时,渡边云子笑着点了点头,扭头对我笑道:“成功啦,我们成功啦!”

  “怎么回事?这次来许驸马府,就是为了这些‘兰花针’?”我带着满腹疑惑问道。

  渡边云子点了点头,笑容满面地说道:“阿二哥哥,任务完成啦!”

  我看着她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娇小身躯,心中一凛,正欲脱下自己的外衣为她遮风挡雨,没想到触及衣服时,这才发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也淋成落汤鸡。

  此时此刻,我和渡边云子看着对方的狼狈相,忍俊不禁地相对而笑——就这么一瞬,自己却已经分明感到在这么一个寒冷的雨夜,心窝那久久激荡的丝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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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8 11:09:59 |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十五章 布袋到手
  在遍天冬雨的暮色中,小胡子还是带着标志性的咧嘴笑容,手上拿着一把弩弓,和另外一个同样拿着弩弓的社员朝着易容人一步一步地逼近。

  中了埋伏的易容人如同野兽般低吼着,极力想挣扎逃脱,可是两根半米长的锋利弩弓已经从不同的方位刺穿了它的右手的手掌和胳膊,更为重要的是,弩弓上还带着长长的银线,看上去坚韧无比,易容人估计一时半会也不能扯断。

  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前有小胡子两人拦截,后有渡边云子和我包抄,加上被银线弩弓牵制,易容人这回恐怕插翅难飞。

  “束手就擒吧,恶心的东西!”渡边云子托起手枪,一脸怒容地瞄准了易容人,看来对它假扮成她的模样之事也是极为光火。

  易容人如同困兽犹斗般,用十分低沉的喉音咆哮着,突然用左手拔出之前捅伤我的匕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极为决断和勇猛地一把剁下自己的右臂!

  易容人右手残肢刹那间如同开了水龙头般,喷射出大股血液,我们几个顿时给这无比血腥和残忍的画面震惊得一愣。易容人摆脱了银丝弩弓的制约和纠缠,瞬间恢复自由,就在我们为它的自残行为吃惊之际,他如同灵猫般敏捷地窜入一旁的花巷之中!

  “奥卡凯鲁!”渡边云子大叫一声,“嗖”地一声飞身追赶而去,小胡子和另外一个社员也毫不犹豫地跟上。我朝地上看了一下,那只断肢枯槁干瘪,赫然就是一开始我在中厅看到的那只抢夺地上手电筒的手!

  我咬了咬牙,右手捂住伤口,也跟着进入了花巷。

  待我跃入花巷时,一眼就瞅见易容人已经被一前一后地堵住在狭长的花巷当中。

  花巷也称火巷,因避讳“火”字而叫花巷,是古时房屋之间,为防止火灾蔓延而预留的狭长小弄。此时易容人断臂上依然血流不止,地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在冬雨中晕开,搞得整条花巷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而我们所处的花巷狭长局促,两旁深墙高耸,易容人前后均被抄截,看来这次它真的插翅难飞了。

  易容人此刻身受重创,犹如一个血人般伫立在凄风冷雨之中,可孤立无援的他居然满脸的狰狞表情,毫无示弱之意,看上去竟反而有些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好一个骁勇的人!”至此,我内心已经开始佩服这个原本令我恨之入骨、巴不得置其于死地的易容人。

  小胡子和另外一个社员已经用银丝弩对准了易容人,渡边云子也缓缓地举起手中的手枪,大喝一句:“放下金黄布袋,留你一命!”

  易容人“嗬嗬嗬”地连续用喉音咆哮着,但终究用仅存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物,借着外边夜幕的微弱星光,我发现这就是先前我和渡边云子在许驸马府后库房掘出的金黄布袋!

  “放在地上,不许耍花招!”渡边云子朝易容人喝斥道。

  易容人有些顺从地弯下腰身,似乎就要把布袋置于地面,忽然之间,四周一阵白光乍现,天空又是一个振聋发聩的惊雷!

  就在这时,易容人行作了!

  只见他一个回身,把金黄布袋抛向小胡子两人,然后再向我甩出如同箭矢般匕首!

  很难想象,这两个动作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气呵成,绝无半秒呆滞停留之嫌,而且都是光凭它仅有的左手完成!

  我大骇,情急之下慌忙用虎彻一挡,只听见“哐当”的碰击声过后,易容人的匕首跌落于一旁,饶是如此,我也感到虎口一阵发麻,心里暗自惊叹于此举力道的霸道和刚猛。

  渡边云子瞄了我一眼,看到我安然无恙,便回首望向易容人。但是刚才渡边云子和我都被飞出的匕首所影响,而小胡子和另外一个社员亦被易容人抛出的金黄布袋所吸引过去,就在我们四人分神之际,易容人身形一动,居然跃入花巷中的一口古井之中!

  小胡子立马扑向井口处,却只能在井口“哇哇”叫着,一副束手无策的狼狈相。渡边云子迟一步到达井口处,低头一看,“咦”地一声叫了出来,然后眉头皱都不皱地跳入井中!

  此时为十二月的天气,虽说凤城地处北回归线附近,但是天气也是寒冷难当。就在这么一个冬雨纷洒的深夜,渡边云子毫不犹豫地跳入冰冷的井里,真的叫我目瞪口呆。我急忙捂着伤口来到井沿,探头下望,只见到光溜溜的井里,只有湿漉漉的渡边云子一人,哪里还有易容人的半个影子?

  “你没事吧?”我对着井底喊。

  “没事,这井水居然是热的!”渡边云子从下面回的这句话让我大感意外。

  “你说什么?井水是热的?我没听错吧?”我朝井底嚷道。

  “没错,是热的,和前厅天井的龙缸水差不多……我潜下去看看!”渡边云子话音刚落就“咕咚”一声潜入水里。

  我的一句“小心!”还来不及说出口,只好紧张地看着黝黑的井水,心里担心的要死。

  还好不久,就看到渡边云子的脑袋从井水中冒出,紧接着大口地喘着气。

  “有什么发现吗?”我大叫。

  “巴嘎!给他跑了!”渡边云子恨恨地骂了一句,无可奈何地踩着水。

  事已至此,也只能看着易容人从我们手掌心里逃脱了,但是还好,金黄布袋还是在我们手上。渡边云子一从井里出来,便吩咐小胡子解开布袋,查看里面的器件。

  于是,我看到小胡子从鼓鼓囊囊的金黄布袋里,掏出一件长约四寸、状如兰花的奇怪银针出来。正在我十分好奇时,渡边云子笑着点了点头,扭头对我笑道:“成功啦,我们成功啦!”

  “怎么回事?这次来许驸马府,就是为了这些‘兰花针’?”我带着满腹疑惑问道。

  渡边云子点了点头,笑容满面地说道:“阿二哥哥,任务完成啦!”

  我看着她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娇小身躯,心中一凛,正欲脱下自己的外衣为她遮风挡雨,没想到触及衣服时,这才发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也淋成落汤鸡。

  此时此刻,我和渡边云子看着对方的狼狈相,忍俊不禁地相对而笑——就这么一瞬,自己却已经分明感到在这么一个寒冷的雨夜,心窝那久久激荡的丝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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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8 11:10:04 |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十六章 惊堕地狱
  我忽然发现自个已经凝望着渡边云子那张迷人的脸庞许久,察觉自己的失态后,慌张之余看到自己手上的虎彻,连忙双手奉上,极力掩饰地说道:“这……这把短刀还给你,谢谢……”

  “阿二哥哥,这把短刀不好用么?”

  淅沥的冬雨中,渡边云子歪着脑袋,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电眼望住我。我不禁再次抬头望去,此刻她浑身湿透,衣服紧紧地贴住她那极端诱人的香艳胴体,勾勒出那凹凸有致、叫人血脉贲张的魔鬼曲线,真的叫人垂涎欲滴,几乎难以自恃。

  “我,我,我用不惯……”我有点舌头打结,忽然瞄见一旁易容人刚刚掷出的匕首,一把抓起,有些心虚地说:“我就用这把……这把就行了!”

  但是就在这么一瞬间,我发现了一个让我难以置信的事情!

  因为我赫然惊觉,这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是……

  老蒋寸步不离身的名匕——扬文!

  天哪!

  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蒋的贴身兵器,当初老蒋借此刺死水猴、击杀鳄鱼,何等威猛!今夕怎么会在易容人之手?

  大为震惊的我刚想说句什么,忽然不由自主的天昏地暗,身体不受控制地瘫倒,意识渐渐丧失,耳边只剩下渡边云子急促的叫唤……

  ……

  再次醒来时,我头痛欲裂,彷佛刚刚给人开颅取脑大动干戈一番,又彷佛里面进了一条裂头蚴正在施虐一样。

  “Fuck!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我捂着生疼的脑袋正欲起身,忽而感到强烈的异样感传遍了全身每一个角落,紧接着骇然发现自己眼前,是一幅极为恐怖惊悚的画面!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处所?

  这是一个铁的世界!

  这是一个充满血腥和暴戾的地方!

  这是一个只有无尽的痛苦和彻底的绝望,只有折磨毒刑与哀嚎惨叫的地狱!

  眼底下,整片天空都是血红之色,不时有极为曜目刺眼、直教人难以正视的霹雳划破苍穹,发出那极为震撼骇人的惊天巨响。一些怪诞丑陋、残暴无比的鹰鹫在半空盘旋逡巡,发出摄魂动魄的怪叫,如同催命曲一般叫人心惊胆寒。

  而这片惨淡的天目笼罩之下,是哀鸿遍野、不堪入目的地狱景象:处处是铁刑,处处有哀鸣,处处是惨状,处处有血光!只见一群身材魁梧、长相凶残的怪人,正用各式古怪的铁制刑具,对一堆苦难的男女老少实施最残暴最恶毒的酷刑:

  有的怪人用烧热的铁杵和铁臼,碓舂罪人身体的的每一处;或把罪人用磨碾、用锯拉、用凿戳,鲜血如同喷泉般散成血雾;或直接抛入大镬里用滚汤沸煮,任凭其鬼哭狼嚎;或用烧红的铁网缠络罪人的躯体,焦烟臭味弥漫着四周……

  也有些怪人用烧热的铁绳扎拼,使罪人身肢挺直,然后在背面用铁斧细细地斩斫罪人,残忍地分成百千段;或迫使罪人骑在烧至炙热的铁驴、铁马上,焚烧取乐;或从足尖至颅顶剥皮,然后以其皮缠罪人身,然后用炽热的铁车周行往返辗压,直至罪人身体碎烂皮肉堕落,苦痛辛酸万毒并至;或用烊化的滚烫铁汁,一边叫罪人在前边跑,一边用铁汁浇淋他的全身,乃至皮肉焦烂,痛不欲生……

  更叫我目瞪口呆的是,怪人还用铁钳撬开罪人的嘴巴,用烧红的铁丸抛入口中,于是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唇、舌、腭依次焦烂,经过小肠,向下破体而出,而铁丸还是生红的;有的罪人口渴了,怪人便狰狞地用铁钳掰开他的口,将热化的铁汁,灌入他的口中,唇、舌、肠、胃、小肠依次烧破,向下流出。这样的,穷尽各种酷刑毒罚,各种各样的劫数毒痛苦楚接踵而至,更没有一息间断的,真的是苦难无间啊!

  望着眼前这一番诡异惨苦的画面,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目瞪口呆,浑身战栗,可此时就算嘴巴再怎么一张一翕,却连一个最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来。我拼命想弄出点声响,却越急越无能为力,就这么憋得忒慌,心里已是焦躁莫名,整个人已经骇到了极点。

  突然之间,我感到空气中有些不妥的气息,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压迫感,而且愈加强烈。我忽而醒悟到这种让人动魄惊心的压抑感觉是来自我后脊梁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回转了身子,然后看到了让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的场景:

  一个头上长角、嘴暴獠牙、腹部下垂、通体青绿的丑陋怪人,正在喷着响鼻站在我身后!

  此时这个丑陋怪人用有着森白利爪的左手,紧紧抓住一个被直接残暴不堪地活剥皮、已近乎于濒死状态的罪人的双腿,而右手正扯着一块犹自冒着热气的肉块,如同品尝顶级盛宴般迫不及待地塞在大嘴中,贪婪地咀嚼着。

  我更毛骨悚然地看到这可怜虫的人皮已经由足跟残忍地撕到腰间,下半身遍布着淋漓的鲜血,乍一看如同穿了件红裤子一般;而下肢已经暴露在外头的嫩红肌肉还在轻轻抽搐着,似乎还看到底下血管恐怖的微张和搏动。此时倒挂在丑陋怪人手上的可怜虫像看到救星般,双手拼命朝我靠过来,双眼已经如同青蛙似的极为夸张地鼓了出来,嘴巴空洞地张开,似乎要把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非人的酷刑全部向我倾诉……

  就在我骇得肝胆俱裂、几欲昏厥的时候,突然“噗”地一声,发生了一件近乎让我直接吓死的恐怖事件!

  这个丑陋怪人,居然一脚,踩爆了这个可怜罪人的脑袋!

  白花花的脑髓、红艳艳的鲜血、黑乎乎的头发,连同人头上各种器官,一下子迸发了出来……

  一颗眼珠子,“骨碌”地滚到我脚边,刚好诡异无比地对住了我!

  “啊!!!”

  我的承受能力已经完全支撑不下去了,如此恶心恐怖的场面让我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无比凄厉又充满了绝望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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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8 11:10:20 |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十七章 再卧病榻
  面对背后这个残暴的丑陋怪人,我发自灵魂深处地从喉咙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叫,浑身战栗,不由自主地朝前逃去。

  此时,却有一条河流犹如天堑般横在我的面前。

  我慌不择路地“扑通”一声跳入其中,正欲逃命,结果却发现自己陷入一个更为叫人魂飞魄散的境地:

  这里哪是什么河流啊?简直是一条尸河!这条混浊不堪的河水,散发一种叫人作呕的浓烈臭气,上空糜漫许多有着锋利铁喙的的小虫,数不尽数的人尸、马尸、犬尸等腐烂尸体或掩于污泥内,或浸泡在河水中,更多是漂浮在河面上,被许多盘旋河上的昆虫怪鸟啄食,其恐怖叫人无法忍耐,其惨状令人不敢正视。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来到这个地方!”我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感觉无比抓狂和惶恐,内心充斥着难以压抑的纠结和愤懑。

  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弥漫在我身后,剧烈地刺激我的嗅觉神经。

  我颤悠悠地回过身子,骇然发现身后已经矗立着丑陋怪人,诡异不堪的脸上挂着发现猎物后迫不及待的饕餮之意……

  “啊~~~~~”我浑身冷汗地喊了一声,两眼却发现自己又处在一个古怪的地方。

  这里有雪白的天花,有雪白的墙壁,有雪白的床单,还有雪白的……

  大腿?

  “怎么回事?地狱里头怎么会有如此洁净的东西?”我满腹疑惑,禁不住用手摩挲了这犹如羊脂般通透的大腿。

  “讨厌!”

  这如此妩媚发嗲的声音,这带着异国风情的腔调……还能有谁?

  渡边云子!

  我循声望去,只见渡边云子那娇俏迷人的脸庞,在第一时间映入眼帘。此刻,她身穿贴身毛衣,下面却穿着一条短毛呢裙,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大腿,正端坐在我的床前,翘着嘴巴一副极为不满的样子。

  “阿二哥哥,自从前晚你在许驸马府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我可是一心一意地陪护在你的病榻前寸步不离地照看你呢,你瞧,就是为了照顾你,我这又多了一颗烦人的青春痘!你可好了,不仅昏迷的时候不停地说梦话,还时不时高喊一声吓人!现在刚一醒来,就迫不及待地在人家大腿上摸了一把!”

  渡边云子噼里啪啦地说出这一段后,我才大致明白究竟在许驸马府后发生了什么事,恍然大悟后忽而想到自己的手还搭拉在渡边云子嫩滑弹手的大腿上,连忙如同触电般地缩了回来。

  我有些尴尬地说道:“不好……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是你的大腿!”

  渡边云子嘴角牵起一道坏笑:“难道是别的美女的大腿,就可以随便摸的么?”

  “这,”我一下子卡住了,“也不是这么说的,我的意思是……是……”

  “扑领母,阿二你这个没义气的家伙,没死掉吧?”

  又一声粗犷沙哑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从门外闯进一个壮硕的身影——来者正是老猪奇。只见他骂骂咧咧地大跨步晃了进来,突然见到床头的渡边云子,即刻愣了一下,紧接着以极快的速度整理了自己邋里邋遢的衣衫,然后用一种极为谄媚让人极为不舒服的语气说道:“亲爱的阿二,亲爱的渡边小姐,你们好!今早小生我一听说我的好兄弟受伤入院,吓得自己伤还没好利索就跑了过来,见到阿二精神颇佳,谈笑风生,我内心不禁一松——啊,感谢上帝,啊,感谢佛祖……”

  而那对色迷迷的眼珠子,一个劲往渡边云子身上,尤其她那双健美修长的玉腿上乱瞄个不停。

  “得了得了,老猪奇,我知道你关心我啦!”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语,然后正想挖苦他一番,刚动了下身子,却发现腹部一阵生疼,不禁“哎哟”一声喊了出来。

  “你没事吧!”渡边云子和老猪奇不约而同地说这句话出来。

  “没事没事,不打紧,可能刚扯住了伤口。”我这才发现,腹部已经缝上了密密麻麻的针线的地方,底下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此时,渡边云子的手机突然响了。

  渡边云子微笑着接通手机,然后脸色立刻变了,紧跟着逐渐沉重起来,一张俏脸似乎给蒙上了一层黑云。

  我和老猪奇也察觉到异样的气氛,但此时此刻也只好耐下性子,等着渡边云子说完。好不容等到渡边云子挂线,老猪奇立刻开腔了:“亲爱的渡边小姐,有什么烦心事呢?我老猪奇虽然不才,却愿意为你效犬马之劳!”

  渡边云子抬头,双眉紧蹙地对我说道:“阿二哥哥,我刚刚接到通知,我们前晚在许驸马府得到的金黄布袋里银针的确是真的,可惜却不全。”

  “不全?难道那些银针有很多么?”我惊奇地问道。

  “嗯,”渡边云子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接着说,“而且还接到另外一个叫人匪夷所思的消息……”

  “什么消息啊?渡边小姐,我能帮上忙不?”老猪奇见渡边云子对他毫不理睬,连忙插上话。

  “那就是,那把导致阿二哥哥你现在躺倒在床上的匕首,经认定,果然是你们共同的好友——老蒋的扬文!”

  “什么!”我和老猪奇都不由自主地叫了出声。

  我忽然忆起在许驸马府花巷,昏迷前的一霎看到地上那把匕首,闪着瘆人的寒光……

  金黄布袋不是已经到手了么,莫非在拿到之前,易容人已经拿走了袋中一些珍宝?

  易容人怎么可能拿着老蒋的贴身兵器,向我发难?

  老蒋不是已经去到香港照看小烦了吗?

  莫非他瞒着我们大家回来了?

  一系列的疑问浮现在我的脑海,我觉得一切忽而扑朔迷离了起来,很多未知的东西让我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陷入一个巨大的迷局之中——想到此处,我的身体不禁微微地颤抖,心里也七上八下起来。

  这边老猪奇放下了手上的手机,摇着头对我说:“阿二,我打了老蒋的手机,却只听到‘您所拨打的号码已经关机’,我们可能暂时联系不到他老人家了!”

  我咽了咽口水,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发不出半点声响。

  “乖孙,你在吗?”就在大家沉闷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抑郁中,一个中气十足的巍巍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难道是……”我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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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8 11:11:07 |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十八章 手镯为媒
  听到这声熟悉的叫喊,我欣喜若狂地喊了出来:“奶奶,我在这呢!”

  于是,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慢悠悠地踱进我的病房,来者慈眉善目,俨然一副老菩萨的样子,正是我的奶奶。我喜出望外地说道:“奶奶,你怎么来了?”

  奶奶眯了眯眼观望了一小会,直到看到了我,才笑逐颜开地急急走了过来,把手上一大堆东西往我手上一塞,接着说:“乖孙啊,可吓坏你奶奶啦!今早去市场碰见你妈,才从她口中知道你入院的消息!哎哟,你要有什么事我怎么办?来来给奶奶看看,少了哪块肉,掉了哪块皮了啊?”

  我看了看手上那袋满是水果糖、巧克力、旺仔仙贝和各式零食的袋子,咽了咽口水,才对满怀关切的奶奶说道:“我……我没事呢,就是不小心……不小心在削苹果的时候给刀子划了下肚皮,结果要到这来住一下……”

  “阿二啊阿二,几天不见你放屁的本事就长进啦?你明明是……”心直口快的老猪奇一下子没理解我对奶奶说出善意的谎言的含义,自作主张地打断了我的话语,急得我一直给他使眼色,可这愣头愣脑的猪头就是没转过弯来。

  眼看奶奶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我心可真纠结无比。

  渡边云子抢在老猪奇跟前,一把拉住奶奶的手亲热地说:“奶奶嘛,您听我说啦,阿二他呢就是皮外伤而已,没啥大不了的啦!放心哦,有我在这里好好照顾他,保证这一两天就活蹦乱跳地带你去逛街!”

  奶奶听到这般温柔贴心的劝慰,又看到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在照顾我,这才宽慰地说道:“大姑娘啊,那就靠你照顾我的乖孙啦!哈哈,我的乖孙有你这么一个体贴的女朋友,那我可放八百个心咯!还有哈,像你这样的好女孩不多哪,奶奶给你这个……”

  然后心花怒放的奶奶居然一下子把手上的“福禄寿”三色玉手镯摘下,放在渡边云子水嫩嫩的玉手上,一脸正经地,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大姑娘啊,你知道不?我最疼爱阿二这个乖孙了!我这老太婆也没什么好东西,这‘福禄寿’手镯,是阿二他曾祖母临终前送给我的,我现在就转送给你,算是给你们俩结婚时的贺礼吧!”

  “奶奶,您可要慎重啊……”我毫无准备地看到眼前这极具戏剧性一幕,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张口结舌起来。

  “你给我闭嘴,这么好的一个闺女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哇,你还嫌东嫌西么?!”

  奶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扭头却无比坚定地给了渡边云子一个灿烂非凡的笑脸:“来,快戴上试试——千万记得,只要你好好对阿二,这个手镯谁都不能和你抢!”

  渡边云子一边无比得意地悄悄回头朝我做了一个鬼脸,一边却笑盈盈地摆手对奶奶说道:“奶奶哦,折煞我了,我和阿二……还不是哪个啦,这样子太快了些嘛……”

  “哎呀别这么见外,”奶奶一口打断了渡边云子的推辞,抢着卷起渡边云子毛衣的衣袖,然后一把抓起宛如莲藕般粉白的手臂,不由分说把“福禄寿”三色玉手镯套进渡边云子的手腕中,嘴上还嘀咕着:“姑娘,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啦!以为奶奶眼睛、耳朵不好使了便一无所知了吗?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还经常上阿二他家帮他妈做饭做菜打扫卫生,别人就算啦,我还不知道么……”

  对话之间,奶奶已经把晶莹剔透的“福禄寿”三色玉手镯套进渡边云子的玉手中,这才心满意足地望着渡边云子说道:“放心吧,以后有奶奶给你撑腰,阿二那混小子若是胆敢欺负你,我就狠狠教训他——你们早点结婚,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帮你们带小孩,争取明年抱个曾孙我看看!”

  我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一阵滚烫,心里暗道:“我说奶奶为什么这么主动出击,原来她把渡边云子当做小烦了……无语啊,这种情况该如何收场?”

  看来只能先把这场戏演完啦!

  主意打定,我“恩赫”地低咳一声,对着正心花怒放的奶奶说:“奶奶啊,我和渡边小姐暂时还没有结为夫妻的打算,但是我会好好考虑您的意见的,行不?”

  “你就只有这么一点出息吗?”

  奶奶忿忿回头,唾沫乱飞地教训起我来:“人家女孩子出落这么大方,都没有你这么害臊!你瞧瞧你自己,以为是什么富家公子啊?我说呀,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你以后想后悔都来不及!”

  然后,硬生生地把我的手放在渡边云子的小手上……

  这是一个冬天的早晨,就这么阴差阳错地,我清晰地感受到渡边云子那略显冰凉的小手传来的阵阵轻微颤抖,不由地气血澎湃,情不自禁地望向她那张妩媚动人的俏脸,才惊觉她也在对面,默默地凝望我。

  此时此刻,渡边云子那晶莹动人的粉白脸颊早便飞上一抹火热的朝霞,鼻息咻咻的温热中,双眸已是柔情似水,带着些许期盼,些许娇羞……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怎么能用只字片语写得尽?

  又怎么能以千言万语说得清?

  或许,这时候她只需要我一句肯定,一个点头,甚至一个眼神,就将成为我的唯一。

  可是,我不能答应,更无法给得起她最简单的承诺。

  因为,我的内心还有牵挂。

  见到我直到此时仍不语,渡边云子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却转瞬即逝,只见她笑嘻嘻地从我手中挣脱,转头对奶奶说道:“奶奶,别这样子,我还没准备好呢!到时候有好消息,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啦,您就别担心咯!”

  奶奶也是大为失落,不过仍坚持地对渡边云子说:“哎,我本来想趁这小子住院冲冲喜,没想到强扭的瓜还真的不甜!不过,我认定你是我们张家的人了,我的孙媳妇非你莫属哦!”

  就这样尴尬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我和渡边云子都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就在我们紧绷的神经稍微有所松懈时,奶奶突然问了一句:“对了,前晚不是听说你去了许驸马府么?去那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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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8 11:11:34 |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十九章 又一许府
  奶奶说完这句话后,我心里一怔,就怕和刚刚撒的谎自相矛盾,只好硬着头皮扯起牛皮来:“不……哦对,那晚我去了那数星星……后来,后来肚子饿了就回家,结果想切个苹果充饥,不料手一滑戳到自己肚子……就是这样。”

  奶奶斜着眼瞟了我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句:“你呀你,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连说谎也做不好!”

  “奶奶奶奶听我说嘛,”渡边云子拢过奶奶的手,亲亲热热地说,“昨晚我和阿二去拍拖,不知不觉地走着走着,就到了许驸马府那!后边我吵着要他帮我削苹果,没想到他一不小心就弄伤自己,于是才进了医院,搞得我内疚了好久好久呀!”

  然后娇滴滴地晃着奶奶的胳膊,施展她最拿手的媚功,一直晃得奶奶满面红光地夸道:“呵呵,虽说他总是缺心眼,但是有你照看我就放心啦!”

  我咽了咽口水,想还好有渡边云子及时见招拆招,才糊弄了过去。

  不料此时,奶奶说出了一句让我们都极为震惊的话:“其实呢,你奶奶也是许府的后人,以前小的时候就住在许驸马府!”

  我和渡边云子对视一眼,不禁诧异起来。

  这时候,在一旁几乎成为隐形人的老猪奇终于插得上话了:“奶奶,你也是许驸马府的后人么?”

  “这还有假?呵呵,我就姓许呢!”奶奶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一句,在我耳朵里却犹如听到重大新闻般觉得事关重大。

  直到这时,我才忆起奶奶的确姓许,而我却从没听过她住在古城北门一带,反而以前倒是从奶奶口中听过,她住在开元寺对面——想到这,我内心不禁顿生疑窦。于是我耐下性子,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慢条斯文地问起了奶奶:“奶奶,你以前住在北门那么?”

  “乖孙,我不住在那呢!”奶奶慈爱地看着我,否定了我的提问。

  一旁的老猪奇立刻瘪着嘴说道:“哎哟奶奶呀,你不是说自己就是许府后人么?那你不住那能住哪?”

  “呵呵,所以说你们都是年轻人,都不知道老凤城的一些陈年轶事……”

  奶奶笑呵呵地说着,忽然讲出一句让我们大为惊讶的话来:“其实在凤城的历史上,有两座许驸马府!”

  “两座许驸马府?奶奶,我没听错吧?”我万分惊诧地喊出声来。

  “没错!在历史上,就是有两座许驸马府!”奶奶点了点头。

  渡边云子忽然向奶奶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那还请奶奶告诉我们另外一座许驸马府的详情!”

  奶奶一边受宠若惊地扶起渡边云子身子,一边嘴上碎碎念叨:“姑娘啊,何必这么客气,我肯定会把来龙去脉告诉你们的嘛!”

  于是奶奶清了清喉咙,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可能现在来说,大家都只知道在北门那边的许驸马府,但鲜为人知的是,许驸马府其实在潮州是有两处府第的,另一处在古城开元路的开元寺对面。”

  奶奶接着又说:“据我父亲生前向我透露,历史上的许驸马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儿子的府第在中山路,另一处即在开元路,而且开元路的府第还大一些。当时地处开元寺的府第恰好位于潮州开元寺的对面,形成面对面的‘照煞’,所以造成了风水上的克男丁,听闻此处新添的男丁留不了多久,总会莫名死去,所以这一房渐渐衰落,慢慢凋敝下去。”

  奶奶想了想,又补充道:“后来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两千年的时候,凤城的政和谐fu突发奇想要搞……搞什么‘旅游兴shi’,于是把潮州开元寺作为一个重要景点来对待。所以开元寺前面的这一房的许附马府就由政和谐fu出高价购买了产权,然后被夷为平地,建成了一个大型停车场,供旅游车辆停留。但像我这样的潮州老一辈,都知道那里原来是另一处许驸马府所在。”

  直到这里,我们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原来有这么一个“隐形”的徐驸马府。

  忽然,渡边云子像想起了什么似地,朝奶奶问道:“奶奶,那开元寺对面的许驸马府是不是和中山路的大体相似?”

  奶奶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地说道:“是啊,我记得我幼时还经常到中山路那边的许府串门,大人谈话时,小孩子就在大宅子里追逐嬉戏,也对比过两座府邸的结构,可以说是一脉相承,大体上极为相似的。”

  “是不是在香火堂后,也有一个后库房?”渡很边云子接着问。

  奶奶有些迟疑,但是不一会便作答:“没错,有这么一个地方,以前是放寿木的处所,挺吓人的!”

  听到这,我就已经敏锐地觉察到,渡边云子说这话的用意所在。

  既然在凤城里头,有两处几乎一模一样的许驸马府,那么看得出许驸马的两位儿子当年在分家时,肯定均匀地分配父母所有的家产,包括住宅、田地、产业等。如果这样子说的话,那么很有可能……

  许家的先人把金黄袋子里的银针,都平均分配到两家里,各自保管!

  如果这样子假设,那么渡边云子现在得到的银针不全的原因,就解释得通了:另外的银针,很可能就在这“隐形”的许驸马府中!

  想到这,我心里不禁振奋起来:看来剩下的银针,极有可能不是前夜给易容人所掳走,而是藏在了这座消失了的府第之中。

  但是我心里又踌躇了起来:先不说这金黄袋子是否也一样藏在了后库房,就单单在已经彻彻底底地天翻地覆的旧址上找到这个后库房的位置,也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期间更有兵荒和谐马乱、朝代和谐变迁,很多东西已是物是人非,银针是否真的那么幸运还得以保存到现在,就要打上一个很大的问号。

  送走了奶奶,我和渡边云子、老猪奇三人静静地呆在病房里,心事重重。

  我抬头望向渡边云子,发现她用宛如玉贝的皓齿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两道弯弯的柳眉也习惯性地紧蹙在一起,看上去纠结得很。

  忽然,渡边云子用她那会放电的媚眼轻瞟了我一下,甩了甩手,莞尔一笑道:“怎么样,情哥哥,还疼不疼哇?想不想陪我去那散散步呀?”

  我意味深长地望着她手上的“福禄寿”三色玉手镯,低下头笑了笑,一把掀开病榻上的被单,打趣地说:“我哪敢不去?到时候你搬出奶奶来,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啦!”

  “还有我呢,渡边小姐!”老猪奇在一旁大声吼道,生怕别人不知道地球上还有这号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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