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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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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算命大师的游历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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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7 11:53:4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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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们和我是差不多一个年代的人,那么你小时候一定看过一部名为《侏罗纪公园》的好莱坞电影,当两个小孩子在基地里躲避入侵的迅猛龙的时候,曾用不知道是桌子还是椅子的东西挡住了一扇门,而后那扇门却因为迅猛龙的冲撞而稍微拱起了一下。所以当时殓房的门这么拱起的时候,我仿佛变成了那个正在被迅猛龙追捕的小孩一样,不由自主的朝着身后退了几步。

  梁政委带着惊慌的语气问我和胡宗仁说,现在怎么办,怎么才能把这个东西给消灭了?啊!我可以申请使用枪械,打脑袋可不可以?他问得急切,语气非常慌乱,想必刚才那一幕这位梁政委这一辈子也不会忘怀了,而且我断定他一定是丧尸片的发烧友,还知道打脑袋,真是不错。

  胡宗仁对梁政委摆了个别说了的手势,然后对梁政委说,别麻烦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知道的人多了,可就要造成恐慌了。我点点头,因为我深知当一个原本属于小范围的诡异事件一旦被老百姓们放大后会出现什么效果,几年前那个所谓的化工厂原料泄露,军方却因此出动坦克车,就是一个简单的例子。梁政委很是着急,他一边跺脚一边问,那到底该怎么办,弄得胡宗仁有点不耐烦了,他冲着梁政委说,你别吵,这事我们都没遇到过,你让我们想想!

  胡宗仁这一嗓子暴躁的吼声,让整个走廊通道的几盏声控灯都亮了起来。梁政委我看他衣服上的军衔算得上是高官了,但是却在遇到这样的事的时候,无助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被胡宗仁这么一吼,他竟然乖乖的不说话了。胡宗仁对我说,你现在有什么办法没有,我摇摇头,其实鬼我虽然很害怕,但是我更害怕这种附身在死人身上的鬼,因为他在我们的眼前显得那么具体,那么清晰。于是胡宗仁跟我说,要不你给司徒老爷子打个电话,他比较老道,也许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我点点头,于是掏出了我的电话,发现这负二层又是通道尽头竟然没有信号,于是我让大家在原地等着我,我就走到了车库里边,有信号后我就给司徒打了过去。

  其实我虽然是一个比较开通的人,对于很多事情的接受能力也算比较强,即便是一些在人伦常理上会被道德所约束的问题,尤其是在感情上。对于司徒的感情我一向非常敬重也默默在祝福,即便我自身无法超脱到他这样的境界,但是对于他老当益壮这一点我还是非常佩服的。不过当司徒的电话接通后,我听到一个尖锐的、并且充满暧昧的老年男性的笑声后,还是无法免俗的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至于为什么要说是暧昧,把这俩字拆开自然就懂了。

  我大致上跟司徒说了下现在的情况,顺便请他帮忙找人了解一下一个叫做赵婧的道家俗门女弟子在重庆的一些情况,她的师傅是谁谁谁之类的,考虑到先前托人打听可能只了解到了一些皮毛,我再三叮嘱司徒这件事很重要请他务必放在心上。司徒在得知我们此番遇到的怪事之后,沉吟了片刻后对我们说,你们这回遇到的,是活死人。

  活死人,可不是金庸先生笔下的那种,而是特指游离在生死之间的一种状态,严格来划分的话,也是属于鬼魂,但是由于某些活人的特质尚未消失,却又明显失去了生命体征,于是称之为活死人。这个名字早期的时候常常被用来形容那些因为矿难而死去的矿工,因为矿工大多数的工作时间是在地面之下,而我们中国人认为只有死人才会在地面之下,所以称其为活死人。如果细细查找的话,我们不难在一些矿难事故的新闻中找到这样一些消息,例如某某煤矿发生矿难,死亡多少多少人,但是其中有少数人自行钻了出来或是被搭救,但是获救后没多久却因为严重内伤而死亡等等。尤其是那些自己爬出来获救但很快又死掉的,就是典型的活死人。

  换句话说,当矿难事故发生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就已经死亡了,但是鬼魂却不肯作罢。当求生的欲望大于周围的阻力时,鬼魂往往会借助自己的身体做出一些超过自身能力范围之外的事,例如徒手挖坑逃脱之类的,这样的情况相对比较少,而且被发现率并不高,这些鬼魂暂时留存的唯一目的已经不能称其为心愿了,而是一种最基本欲望,甚至是渴望。殓房里躺着的那位,按照司徒这么一提醒,我立刻就跟活死人挂上了钩,如果说他有欲望或是渴望的话,我们似乎这么长时间一来,一直忽略了最初那个医护人员提到的一个重要线索,就是莫名出现的烟味。

  想抽烟的欲望已经足以造成一个鬼魂不甘愿离开吗?我自己和胡宗仁也都算是烟鬼,我断定我们死后一定不会因为想抽烟而留为祸害。司徒说,他不在现场,具体情况也很难精确的分析,但是他能够断定这是个活死人,既然人都在那儿了,不妨就试探一下吧。

  我问司徒怎么试探,他说你们俩身上不是都有烟吗,点燃了丢一根进去,如果并非此原因的话,再想别的法子吧。我心想除此之外貌似也没有新的办法了,司徒忙着跟铁松子师傅愉快的嬉戏估计肯接我电话都是卖了我好大的面子了。于是挂上电话后,我就原路返回了胡宗仁他们身边。看到胡宗仁的时候,他正靠在墙上目中无人的昂着头,在他对面站着气得快哭出来的赵婧和尴尬的在一边不知道该不该劝的梁政委,不用问,看样子刚才我打电话的这期间,赵婧和胡宗仁曾经发生过一次激烈的拌嘴,而且以胡宗仁的嘴贱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胡宗仁看我来了,于是问我司徒怎么说,我大致转述了一下司徒的意思,胡宗仁问我是不是要照办,我说是啊,你有烟吗?他从包里摸出烟来,点上了一根,接着就朝着那两扇并列的双开门走了过去。先是打开了靠近走廊的这一扇,这是一扇带玻璃的双开门,里边则是一扇防火材料的无窗门。胡宗仁靠在里侧的房门上,用力吸了两口后,突然把门推开了一道缝隙,然后把燃烧了一小半的烟用拇指和中指弹了进去,然后就双手紧紧拉住门。我只看见一阵哐啷啷撞门的动静后,门里就安静了下来。

  我提醒胡宗仁,保险起见,再来一根。胡宗仁点点头,在我们预估到香烟即将燃尽的时候,胡宗仁再次故技重施的弹了一根进去,这次我们等到计算时间差不多第二根烟烧到一半的样子,我就跟着站到了胡宗仁的边上,悄悄把门推开了一道缝隙,我和胡宗仁一个在高处一个在矮处,朝着门内张望着。

  室内有灯,亮度比起我们站着的走廊要大很多,所以我们很轻易就看清了里边的情况,并且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地上的烟头,其中一根已经燃尽了,也许是因为胡宗仁刚才的紧张,弹得有点远,快接近洗手池的位置了。而另一个则很不巧的被胡宗仁弹到了中间的化验台上,比较靠近边缘,依然还在冒着烟,但是当我们找到这个烟头的时候,却无法避免的看到了先前的那个尸体,正以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头部脸的一侧贴着化验台,面朝着烟头,烟雾竟然不间断的灌入了他的鼻孔里。

  所谓的不间断,就是没有呼吸频率一样,尸体的鼻孔看上去此刻更像是一个吸尘器或者抽油烟机,源源不断的把烟雾给吸了进去。还不只如此,尸体的眼睛半眯着,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样。胡宗仁关上门对我轻声说,看样子还真被司徒给猜对了,这世上还真有想抽烟想到死不瞑目的人啊。我说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进去吗?胡宗仁说当然进去了,你的敷阵对这种有身体且身体是自己的鬼魂好像没啥用,他既然没冲出来,那咱们为什么不进去。我转头看了看隔在门外的赵婧和梁政委说,那这两个家伙怎么办?胡宗仁想了想说,就让赵婧呆在这儿保护政委吧,咱们俩进去,她们跟着进去,不是只会拖后腿吗。

  我点点头走到外边,对赵婧说,你在这儿把梁政委看着,我们得进去试试了。赵婧急忙问,你们要试什么?我回答她,关你屁事。接着我关上了外侧的那一扇门,并且从里边把锁销给扣上,接着我也点上一根烟,把烟递给胡宗仁,对他说,再来一次。

  胡宗仁接过烟,再次弹了进去,等了大约半分钟,我对胡宗仁点点头,我们俩人就轻轻推开门,然后闪身入内后,立刻关上了门。可是当我刚刚锁好门打算转身看着室内的时候,刚一转过来,我的脸就撞到了胡宗仁的背,我正想问他愣着干什么的时候,却看见胡宗仁傻傻的平视着前方,必须承认他这样的表情我从未见过,有惊诧,更有一丝害怕。

  我顺着胡宗仁的眼光看过去,然后,背心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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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8 11:17:47 | 只看该作者
170、
  我不敢说眼前这一幕我从未见过,实际上我是见过的。但是让我觉得可怕和吃惊的是,我之前见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小时候在那些不良港片里看到的。那个尸体已经改变了起初的样子,不再软绵绵的趴在化验台上,而是背靠着那一整排不锈钢冰柜,双腿大概是因为无力的关系微微内八字的弯曲着。他的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因为失重的关系,脖子也稍微有一点朝着左面情形,很像是我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电影,电影讲的是一个变态狂,他喜欢把人杀死后,然后用线拴住当作人偶。只不过这个尸体的表情依旧和最初的时候我们看见的一样,半睁着双眼,张大了嘴巴,不同的是,这次嘴里出现了阵阵烟雾,烟雾并未在空气中弥散开去,而是直接从嘴里冒出形成一个弯弧形,接着钻进了鼻孔里,或者说,顺序相反。

  太平间里弥漫着的烟味让原本就充斥了消毒水味道的房间气味变得更加难闻,而我和胡宗仁都愣在那儿看着那个尸体,其实并不是因为被吓傻了,而是因为我们察觉到那个尸体也是在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们,以至于我和胡宗仁不得不考虑,若是我们再靠近一步的话,它会不会直接扑上来,相对于纯粹的鬼魂来说,这种占据了自己尸体的鬼魂,反而更可怕。

  先前在电话里跟司徒的谈话中,我也知道活死人和僵尸是有区别的,因为僵尸大多数还是存在于各种各样的影视作品里,人们对于它们的印象相对是既定的,由于我自己并没有见过僵尸,如果早前跟随师傅学艺的时候,去湘西见证麻师傅赶尸的那一次不算的话,但那,麻师傅当时赶的尸体,也和现在眼前这个有本质的区别啊。于是我悄悄地、悄悄地平移着我的身体,慢慢移动到了胡宗仁的身后,用他的大脑袋挡住我和那个尸体之间的视线,轻声在胡宗仁脑后说,要不,咱们再点一根烟试试?

  胡宗仁微微摇头然后轻声说,没用了,你看地上那半截烟都还没烧完呢,这家伙既然站起来看着我们了,那就说明他对于我们的戒备就如果我们在戒备他一样,这种情况下,敌不动我不动,谁先动,谁就先死。我又轻声说,那总得有个法子啊,就这么站着对视啊?相亲吗?胡宗仁不耐烦的说,你别吵,我在想!

  趁着胡宗仁在思考的时候,我也迅速在脑子里寻思了许多种应对的办法,虽然活死人这个称呼我很早以前就已经听说过,但是大多数不用师傅动手解决,直到它的心愿了解后自然就会离开,时间很短暂,短到你还没意识到他其实已经是个死人的时候,他的鬼魂早已自行离开了。可眼前这个似乎算是个例外,他非但没有选择离开,甚至也没有操控自己的尸体去完成心愿,而是一直默默呆在这个冰柜里,从先前他抓住胡宗仁的手的力量来看,其实想要制服我们俩,然后冲破这个门,跑到户外去对于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罗盘上的灵动也说明了这一点,可是他为什么没这么做,难道是因为我布满了整个屋子里的敷阵吗?很快我也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个尸体从冰柜里掉落出来,到撞门,再到趴在桌子上抽烟,继而到站直了身子和我们对视,这期间他几乎是把这整个太平间的范围走了个遍,虽然灯光带了敷的效果,而且这么多灯管我每一个都画了,相互阵法的重叠只会使得那个他第一次接触到的阵更狭窄而已,他既然能自由活动,那说明这对他根本没有用。

  这个时候,胡宗仁轻声对我说,老李,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说你有啥话就赶紧说不要跟我一问一答再说了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李我比你还小几岁。他说,你个子矮,底盘低,所以下盘比较稳,这家伙个子还没你高,等一下你先冲上去,不管用什么方式你先抓住这家伙的两只手,你看他的脚已经弯曲了,说明是没力的,等你抓住他的手以后,我就冲上来用麻袋罩他的脑袋。

  我说这是个有实体的鬼魂,你的麻袋顶个屁用啊,罩脑袋,你是黑社会绑架吗?胡宗仁说,你注意到没有,他的鼻子和嘴巴之间有烟雾相互在进出,这说明至少鼻子嘴巴这两个地方是目前他鬼魂附身在自己尸体上的两个出气孔,有孔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鬼魂进出,我只要罩住了它的脑袋,他就只能进不能出了,等我拴好绳子就往他身上拍符咒,把他自己的尸体当成是一个封印的容器就行了。

  胡宗仁分析的还是挺有道理的,不过我们也没办法确定这个家伙的其他出气孔也被堵住了,例如菊花。于是我把我的疑问告诉了胡宗仁,不为什么,只是希望更保险一点,我可不希望等下我抓住他手的时候,他会给我的命根子一脚。胡宗仁说,你放心吧,他的下半身肯定是堵住了的,你没看他的双脚无力吗,刚才也是好像挂在化验台上。我心想也是,虽然非常不情愿,但是我觉得好像暂时也没别的办法,我甚至没胆量转身开门逃跑。眼前的这个家伙实在让我害怕,倒并非他的鬼魂,而是我害怕那种死亡的样子。

  我在胡宗仁身后深呼吸了几口,坟土红绳对付这玩意根本没用,他的尸体就好像一层坚硬的壳,我基本上没办法靠近他的鬼魂。于是使劲捏了几下拳头,自己在心里默默念叨了几次壮胆防身咒:

  “头顶佛世尊,口念观世音,胸前李老君,身后真武神,左有青龙将,右有白虎跟,弟子来到此,奉请护法神,波罗揭谛神,护住弟子身,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三教圣人法旨敕令!天无忌地无忌百无忌!”

  这段咒我基本很少用,因为我本是奉巫家祖师蚩尤的。而这段咒却把各个宗教秘法的神仙都请了个遍,更适合那些没有师承,没有宗源的人使用。例如上夜班,例如赶夜路,例如在殡仪馆工作,或是跟我们一样没有天理的出现在太平间里,当你不知道眼前这家伙究竟该用哪家的法子来对付更有效的时候,熟念此咒,防身壮胆。这也是因为我比较害怕的关系,若只是个鬼魂的话,我大不了就在心里过一趟三才阵后就冲上去了。

  当我念完后,就侧身从胡宗仁背后闪了出来,我的方式依旧是身体平移,因为我必须面朝着那具尸体我才能够觉得安心一点。而就在我闪身出来的时候,我很清楚的看到,那具尸体的眼神原本盯着胡宗仁,此刻却一下子看向了我。那种死后因为氧化而变得有些灰白色的眼仁这么盯着我,这让我的小心肝儿开始飞快的咚咚了起来,而那具尸体除了眼仁随着我开始转动以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是静止不动的,毕竟是死尸,动了就奇怪了。而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分外诡异。

  作为试探,我幅度很小的朝前迈出了一小步,并且脸上紧绷着,试图不让那具尸体察觉到我想要干嘛,顺便试探一下他对于我靠近会不会做出什么反应,如果有的话,我转身逃跑离门也更近一点。但是他始终没动,于是我又朝前迈进了一步,这一次步子稍微大了一点,我和胡宗仁所站的门口的位置和尸体的位置恰好是这个略微有点长方形的房间较长的两侧,于是我当下的位置大概距离尸体有接近7、8米的样子,当我再大着胆子迈进一步的时候,脚尖刚刚着地,我却听到从尸体的地方传来一个很奇怪的声音,那生意很像是伸手在涂抹了腻子灰的墙壁上摩擦一样的声音,于是我迅速停下了我的动作,还是查找这个声音的来源,很快我发现那是因为尸体原本有点弯曲的脚,这个时候竟然稍微站直了一些,这对于我来说绝对是个危险的信号,因为我不确定当我再近一步的时候,他会不会直接发力朝着我攻击过来。

  一阵犹豫后,我还是把眼神投向了胡宗仁,向他求助。胡宗仁一边对我皱眉一边点头,那意思似乎是在说你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上呀。你大爷的你怎么不自己上,哄瞎子跳崖吗?然后他一边把手慢慢伸到自己的腰间,准备解开八卦袋。由于尸体的眼神是看着我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也能同时看见胡宗仁的这些小动作,不过我还是鼓起了勇气,转头继续看着尸体,然后又朝前迈出了一步,这一次我看见尸体的右手手指好像微微抽了一下,就好像人平时睡觉时不自觉弹动手指一样,这次我来不及犹豫和停下脚步,没站定又继续朝前走了一步,这个时候,尸体原本歪着的脖子就立了起来,很明显,他的这一系列动作的出现,都是因为我的一步步迈前。我心想反正都是上来跟你搏斗的,管不了这么多了,于是我不再停下脚步,剩下的几米我都直接朝着尸体一步步走了过去。

  在我距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他的脚突然站直,也朝着我很僵硬的走动了一步,当我正想要扑上去抓住他的手的时候,他突然伸直了自己的右手,手掌的角度呈45度,手肘却微微有点弯曲,另一只手依旧保持原样,这时候胡宗仁突然在我身后喊道,你等会!

  我这个人,不够专心,一旦被人打乱了脚步后,剩下的我就全乱了。所以我原本打算拼命的时候胡宗仁让我等会,这让我一下子积累的气焰瞬间泄掉了。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胡宗仁说,他好像不是要攻击你,你看他的手势。

  我仔细看了看,虽然他依旧是那幅死人脸,但手势却很像是要我扶住他或是握手,我不太懂,但是的确,那个姿势,并不是要攻击我。
173
 楼主| 发表于 2014-4-18 11:18:22 | 只看该作者
171、
  我顿时开始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好,过去了几秒钟以后,尸体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眼神却是望着我。胡宗仁开始慢慢从我身后走了过来,走到我背后,他轻轻对我说,你伸手握住他的手。

  我转头瞪了他一眼后说,你说的容易,你为什么不自己来?于是胡宗仁一下子按住我的左边肩膀把我推到了一侧后,他自己站到了我的位置上。我站在一边看着他,只见他眼神望着那具尸体,尸体的眼神也开始望着他,两个人一个死的一个活的就这么深情对望着,然后胡宗仁挤出一个僵硬的难看而且虚伪至极的微笑,接着伸手握住了尸体的手。

  尸体的手缓缓垂下,好像是放松了很多,只不过嘴里和鼻子里还在相互进出着烟雾,我真羡慕他有这样的绝技,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每天下楼买烟了,一根烟就够我爽这么长时间了。我站在他们俩的侧面,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们俩握着手的姿势,很像多年前那些狗血的台湾偶像剧的海报,只不过那一般都是俊男美女的组合,而不是胡宗仁和一具尸体。胡宗仁的笑容依旧璀璨,不过他大概是有点看不顺眼尸体嘴里的烟雾,于是他轻轻的嘟着嘴,然后吹了一下,接着又回到了起初的笑容。

  我问胡宗仁,然后呢,你这算是什么意思。胡宗仁皮笑肉不笑的侧过眼神看着我,然后鼓了下眼睛冲着地上瞪了几眼,我才发现他是在说我地上的罗盘,起初逃命比较匆忙,我竟然吧它掉在了地上没捡走,于是我立刻明白了胡宗仁的意思,弯腰捡起了罗盘,心里对他说小罗我对不起你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顺便观察了一下罗盘上的灵动。

  灵动是有的,依然不弱,不过和先前对比起来,却显得和顺了许多。如果说起初的灵动像是一匹烈马的话,此刻却很像是被驯服后的样子。于是我跟胡宗仁说,现在灵动比较安静了,你可以问一些话,我帮你盯着灵动,出现波动了我就告诉你。

  胡宗仁点点头,思考了一下该问什么。于是很快第一个问题就新鲜出炉了,他问道,你是不是不想死,是的话就激烈一点。我靠这不是废话吗谁想死啊!但是罗盘只是微微动弹了一下,这表示两个意思,第一是眼前这个尸体的鬼魂是愿意配合我们的,甚至是知道我们是来帮他的。第二个意思就是,他并没有对这个问题反应很大,因为我猜想自从他因为癌症住院开始,他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胡宗仁每问完一个问题就会看着我,我会用点头摇头来回答他的问题是否问到了点上。接着胡宗仁连续发问了好几个问题,罗盘甚至没有反应,于是我提醒胡宗仁换个角度问,胡宗仁就问道,你留着不肯走,是因为你的家人和孩子吗?

  罗盘开始出现了比较大的波动,我赶紧告诉胡宗仁,顺着这个继续问。胡宗仁又问,是因为舍不得他们?罗盘反应不大。胡宗仁又问,是因为他们对你不好?罗盘弹了一下,又很快平静。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之前梁政委对我们说的一个情况,说这个死者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而没有被家属接走,有家有儿女,却把尸体在这里一放就是这么多天,这都过了头七了,那是不是也太不尊重死者了。于是我走到胡宗仁身边,虽然没有握住尸体的手,不过开始换我发问了,又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后,我逐渐把这个鬼魂想要表达的意思梳理成一段相对通顺的话。

  简单的说,就是他的老婆和儿女对于他的死其实并没有感觉到多么哀伤,而是因为某些金钱上的关系没有达成一致,所以才没有来接走他的尸体。

  这么一来,好像就简单了一些。我和胡宗仁跟眼前这个尸体并没有任何关系,我们都愿意搭把手帮个忙,那他自己的老婆孩子却让他在这冰冷冷的柜子里一呆就是这么多天,这让我和胡宗仁这两个丝毫不相干的人有点生气,于是我对他说,此时此刻,我一定把事情给你个交代,不过你老是出来吓唬人这还是挺不对的,所以还请你回去安静躺着,我们一定尽快给你答案。

  罗盘的反应告诉我,虽然这大概不是这个鬼魂所最愿意的,但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于是很快他就闭上眼睛和嘴巴,瘫软在地,一个死了且冻了许多天的人,关节竟然还如此柔软,我一定要回家告诉每天练瑜伽的彩姐,让她好好惭愧一下。

  尸体倒下以后,那就成了真正的尸体,但是灵动还在,只不过没有在尸体身上了。既然知道这个鬼魂并不会伤害我和胡宗仁,于是我们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我们俩好像扛土豆似的把他重新抬到了冰柜的板子上,然后把板子连同尸体一起抬起,重新塞回到了冰柜里,接着关上门。打算转身出门的时候胡宗仁突然双手合拢对着冰柜拜了拜,说道无疑打扰多有得罪之类的,我明白他的意思,因为那一整排柜子里,可不止这个尸体。

  看到我和胡宗仁出门后,赵婧那双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惊恐的张得更大,她迫不及待的问我们,怎么样,搞定了吗?大概她看我们毫发无损的走出来,应该是搞定了可以收钱了。胡宗仁依旧不理她,只是对梁政委说道,梁政委,麻烦你这就带我们到胸外科的护士站去一下,找找这个死者当初的家属信息,查查台帐。梁政委答应了,带着我们朝外走,估计他老早就想走了。我一边走一边问胡宗仁,你想要干什么?他告诉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直接在负二层搭乘电梯到了胸外科以后,梁政委带着我们找到护士长,然后很快就查到了这个死者的信息和家属的电话等等。我这才知道,这个死者姓吴,58岁,谈不上年轻,但这个岁数死,还是早了点。入院的病因是“肺部占位”,那只是骗骗患者,因为大多数患者并不知道,所谓的占位,其实和癌症几乎是一个意思。拿了电话号码后,我们就走到了病房区外边的休息区,那里有许多电影院似的椅子,从这么多数量来看,这个科室的收病率想来相当可观。胡宗仁拿着自己的电话,输入好了其中的一个号码,然后把电话递给赵婧说,你刚才不是一直想要帮忙吗?电话给你,你表现的机会到了。

  赵婧从胡宗仁手里接过电话后,非常不解的问他说,你要我打电话?我打过去该说什么啊?胡宗仁说随便你怎么套话,就算你撒谎都没问题,但是你一定要把电话这头的这个人给我叫到医院里来。赵婧又问,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胡宗仁突然跟个孩子似的暴怒的说,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什么都问我?我看上去像是百度吗?

  赵婧拿着电话气呼呼的看着胡宗仁,但却什么话都没说,过了好一会她才坐下,大概是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按下了拨通键。很快她用非常女性非常温柔的声音说,您好,请问你是吴某某的家属吗?请问您是他的什么关系的人?

  接着嗯嗯啊啊了一阵后,赵婧又说,是这样的,我们医院的太平间设备出了一点问题,尸体的质变程度好像有点严重,现在您父亲的尸体已经有一点不能继续放下去了,我们需要您到医院里来一趟,具体怎么处理,或是赔偿的问题,我们也需要和您当面沟通一下。看样子,电话那头是老吴的孩子,而从胡宗仁那台劣质电话不用开免提也能听到对方声音的效果来看,对方是个男性,那就是老吴的儿子了。过了一会,赵婧又说,先生您别激动,我们也是为了解决问题,如果您不配合我们的工作的话,我们只能把您父亲的遗体直接移交给殡仪馆了,他们的设备恐怕比我们还要落后一些,所以逝者为大,怎么说那也是您的父亲,希望您来一趟,我们当面解决。

  接着赵婧补充了一句说,至于赔偿的问题,您放心,一定不会让您吃亏的。接着赵婧很有礼貌的说了再见,然后挂断了电话。那样子,就好像那些常常被我调戏的客服小姐。

  挂上电话后,赵婧一下子把电话丢给了胡宗仁,胡宗仁差点没能接住。赵婧说,这个人是死者的儿子,也没跟我说为什么不肯来接父亲的尸体,只不过听上去这个人脾气不大好,他说他一个小时后后到医院,到了再给我们打电话问地方。我问赵婧,那你说他激动,对方在激动什么?赵婧说,要是你家里人的尸体因为存放关系发生了问题,你能不激动吗?不过我看这小子和他老爸似乎感情不深的样子,要是真当作一家人,死了这么久不接走,算个什么意思。

  我也就没再继续问了,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时间里,我们就在负二楼我的车里等着,期间胡宗仁还是没跟赵婧说话,赵婧似乎也不讨好他了,也不理他。途中我让赵婧再一次给那老吴的儿子打电话,说让他直接到外科楼的负二楼来,我们在这里等他。

  一个多小时后,随着车库转弯一声汽笛的声音,灯光照射了过来,我看到一台黑色奥迪车开了进来。是SUV,我一直喜欢的那款。
17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9 09:00:5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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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在负二层转角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车窗摇下,一个看上去30岁左右的年轻人从车里伸出头来,四下张望,我觉得他应该是在找人而并不是在找车位,因为负二层的车位还剩下了不少。由于无法确认这个人是不是老吴的儿子,于是我就按了一下喇叭,然后闪了两下远光灯。我的这个举动明显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他咔嚓一声拉了手刹,接着就走下了车来。

  值得一提的是,他把车子停在了进出口的中央。

  他的这个行为让我对他顿时全无好感,记得早前有一次我也是出车库,有两个互相认识的驾驶员堵住了进出口的位置在那儿自在得意地聊天,我在后边按了好几次喇叭,并且伸出头告诉他让他们要聊天靠边再聊,结果那俩猴子却好像欺负人似的,不但没有理我,还白了我一眼骂了一句傻逼。也许是因为我当时开的是那台被我起名为“很好开2005”的二手桑塔纳的关系,对方看我车子差劲于是就瞧不起我。这下我就火大了,于是弯腰从副驾驶的地面上拿起那个因为车子差劲而不得不用方向盘锁才能防盗的类似球棒似的铁锁,然后下车走到他们俩的车子中间,指着那台看上去更豪华的车用铁锁敲打了几下玻璃,接着笑嘻嘻的问,你们聊得真开心啊,聊什么呢,我也来加入你们的滑梯吧。

  也许是我当时比较年轻,身体结实强壮,又一身匪气,那个驾驶员看我好像不怀好意,脸上不爽,嘴里嘟嚷着,但是也没敢跟我正面顶撞。只是默默的关上了自己的车窗,然后把车朝着前边挪动了几码。于是我回头看着另一个驾驶员,什么话也没说他就自己把车给开走了。

  所以我很讨厌那种自以为是了不起,仗着自己有钱或是开了台豪车就耀武扬威的家伙。于是看见那个年轻人把车停在那里朝我的车走过来的时候,我也没忍住就下车对他说,哥子麻烦你把车停好了来撒,你在这里把别人的路都挡完了。那个年轻人一愣,但是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边走边说,是你们打电话找我来的吗,我是吴某某的家属。我没理他这句话,而是大声说,你把车先挪开!

  也许是声音有点大,地下车库的回音又很强,所以他大概是也察觉到我有点不高兴。没有多说,即便是不情愿,他也转身回了车上,找了个车位停下。我带着胡宗仁和赵婧及梁政委也从车里走了出来,于是我们一行人和那个年轻人就在中间的位置碰头了。

  那个年轻人对我们说,我就是吴某某的家属,我父亲现在是什么情况。由于在他来之前,赵婧曾简单的跟我们讲了一下当时她打电话给这个男人的时候,他语气上传递出来的一些信息。虽然并未能了解得很具体,但是如果换了我,自己家人因故去世了,我说什么也不可能把尸体存在太平间一放就是这么多天。而且我知道太平间的费用是比较高的,所以他如果没有一定的财力的话,也不会这么多天不闻不问。

  于是当下我陪着笑脸跟他说,吴先生,您先跟着我们去看了再说吧。于是我们一半请一半推的,让他跟着我们朝着太平间走去。到了那个阴暗的走廊后,吴先生突然站下来说,这里面就是太平间吗?语气有点骄傲的感觉,的确如赵婧说的那样,他似乎对父亲的死亡并没有多难过。我说这里是太平间,你父亲的遗体就在里边。吴先生拒绝再往前走了,他说,既然是放死人的地方,那我就不去了,既然你们说出了问题,要谈赔偿,那就在这儿谈吧,我还有事呢。

  说实话,我这十几年来,见过不少关系复杂奇葩另类的家庭,不孝子女也见识过不少,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眼前这个家伙,我却说不出的厌恶。因为一个家庭的亲情最重要的纽带就是血脉,作为儿子来说,即便是再怎么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也不至于冷漠到这样的地步吧。当我正打算骗他进屋的时候,胡宗仁突然说,吴先生,里边躺着的可是你父亲,你既然来了,说什么也该进去看一下吧。吴先生突然哼了一声说,有什么好看的,看了几十年了。我父亲遗体的情况具体怎么样你们说就是了,这人都死了也无所谓了,关键谈谈赔偿就行。

  他的语气之中流露出一种痞子无赖的味道,从他这么年轻就开豪车的情况看来,这个家伙若然不是从小父母溺爱过头的话,那他没准就是个靠不正当生意迅速发家的家伙。胡宗仁冷笑了一声说,你父亲死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这个当儿子的把尸体放在这儿不管,来了也不进去看看,这恐怕是有点太无情了吧。你要晓得,雷打不孝子哦!

  胡宗仁说的是真的,在我们经历过的许多鬼事里,不免都遇到过一些因为雷劈致死的例子。不过那一般都是送钱给我们赚的,我们心里都清楚,雷击之后,再大的鬼也会灰飞烟灭,连渣渣都不剩。而在中国人的思想里,一般挨雷劈的人,要么是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要么就是不孝子孙,这是连老天爷都要来惩罚你的意思了。眼前这个吴先生,嚣张跋扈,冷漠无情,如果我是老天爷的话,那他肯定是符合被雷劈的标准了。

  但是当吴先生听到胡宗仁这句话的时候,他竟然一下子发怒了,他开始伸手推搡胡宗仁的胸口,连续好几次把胡宗仁都推到墙边撞了几下,赵婧和梁政委似乎想要去帮忙阻止,却被我拦下了,我对他们俩摇摇头,说让他们别管这件事,因为这个吴先生和我不一样,我是知道胡宗仁的脾气的,就等着看好戏吧,这年头,能有这么勇壮的人确实不多了。胡宗仁笑嘻嘻的让他推,每次被推得撞到墙上的时候,胡宗仁还会很销魂淫荡地“噢~~~”呻吟一声,我也知道这是他故意在进一步激怒这个吴先生,这样待会他揍起人来,才会更带劲。眼下的情况,我知道一场殴打是绝对避免不了了,我就站在一边等着看戏。

  直到这个吴先生一边推搡一边破口大骂,言语粗鲁,脏话竟然比我和胡宗仁还多。但是中国人骂人,不管哪个地方,总是喜欢问候别人老妈,或是辱骂别人某个器官,所以当这家伙骂道胡宗仁的老妈的时候,胡宗仁终于不再嬉皮笑脸了,而是在那个吴先生下一次双手推搡到胡宗仁胸前的时候,胡宗仁立刻一把死死抓住了吴先生的两只手腕,就好像早前吴先生的老爹抓住他那样。

  吴先生挣脱了几下,终于意识到胡宗仁力气跟自己不再同一个档次上,而且他甚至察觉到胡宗仁之前一直没还手,其实就是在逗着他玩的时候,他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惊恐,他结结巴巴的问胡宗仁,你…你想干什么?我看了看胡宗仁的表情,他的眼神里已经出现了杀意了,此刻恐怕任何一点细微的惊扰都会让胡宗仁变成一只暴走的野兽。于是我伸出手,抚摸着吴先生的头顶,就好像在摸一只小猫一样,我轻言细语的对他说,你别怕,他就是想揍你一顿而已。

  我刚说完,胡宗仁突然松开了吴先生的手,转而用双手分别从左右两侧捧住了吴先生的脸,然后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接着就用自己的大脑门狠狠朝着吴先生的面门上撞了过去。妈蛋,胡宗仁这招还是跟我学的呢。

  这一下子撞过去,吴先生就倒地了,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嗷嗷叫唤着。胡宗仁顺势骑到了吴先生的身上,一只手托起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开始狠狠的扇耳光,一边打一边骂,这些耳光是帮你老爹打的,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孝子。连抽了十几下之后,那个吴先生开始杀猪般的大哭了起来,双腿也开始在地上乱蹬,直到这个时候,我才一脚踢在胡宗仁的肩膀上,把他蹬到了一边对他说,好了别打了,再这么打下去就出事了,而且人家老爹还在里边,你在门外打他儿子,你不怕等会老吴来收拾你吗。

  不过显然太平间的这两道门是困不住活死人的,老吴没有出来,估计也是觉得胡宗仁教训得对。胡宗仁站起身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刚才那十几个耳光,每一个耳光都清脆响亮震耳欲聋,他的手心估计也挺疼的。我一下子把蜷缩在地上捂着脸哇哇大哭的吴先生给抓了起来,问他说,现在你打算进去看看了不?你还谈不谈赔偿?吴先生一边哭一边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部队医院就可以随便打人吗?我要去告你们!我说好啊,等解决完这件事你就去告吧,记得调取我们打你的监控录像啊,噢对了,这里没有摄像头。

  说完我朝着天花板指了指,然后就卡住吴先生后边的脖子,逼着他走进了太平间。大家都跟着进来了,梁政委心里有阴影,于是走在最后,当他进门后,也回身锁上了门,但是他自己却一直站在门口那儿了,估计是方便等下逃跑。胡宗仁从我手里结果吴先生,强行把他按着跪在了冰柜的一侧,即是起初那个医护人员查看尸体的位置,接着胡宗仁一把拉开了十号冰柜。

  紧接着吴先生就吓得哇哇大叫起来,屁股着地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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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9 09:01:3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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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吴先生惊恐的表情来看,肯定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父亲才这么做的。正常人的话,看见死去的亲人即便是不伤心难过,也不至于像他这样。于是我转过头去看拉开的十号冰柜,老吴的尸体和我们当时放进去的时候并不一样,而是朝着吴先生的方向微微侧着头,半张着嘴巴,眼睛也是如此,用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叫的吴先生。

  死人我是见过不少了,死不瞑目的也有好多次了,但是我却从没见过一个尸体,一具已死的躯壳,竟然能够在冷冻了这么多天后,还能用眼神表达情绪。因为死人的眼神都是直勾勾的,好像雕像一样,而此刻老吴的眼神里,尽管隔着雾蒙蒙的一层灰白色,却依旧能够清晰的读到他眼神里充满着的怜爱、愤怒、和失望。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窗户是用来感知美好的,我却在老吴的眼睛里,感觉到了深深的悲伤。这个时候,老吴的右侧肩膀开始微微的抖动了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情绪的激动,还是因为想使力而使不上力。而吴先生在大叫一番后,开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脑门子撞击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声。胡宗仁走到他身边,抓起吴先生的头发,让他无法逃避自己父亲的眼神,吴先生赶紧闭眼不敢看,胡宗仁说,如果我数到三你再不睁眼的话,我就让你父亲的冤魂一辈子缠着你,你的余生将会过得极其没有质量,你信不信?一…三!话音刚落,吴先生赶紧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

  胡宗仁大声吼道,你这个当儿子的,你对你父亲都做过些什么,我们全都知道了,现在给你个机会,好好跟你父亲道歉,要是你说的话不老实,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当着你老爹的面照样收拾你!胡宗仁声音本来就很洪亮,加上之前又揍了他一顿,所以吴先生一边看着自己父亲的尸体哭泣着,一边开始自己扇自己的耳光。

  他说,爸爸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在你生日当天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对你发脾气,让你下不了台,我也知道那个女娃儿不适合我,我只是跟她搞起耍的,我确实不该把这样的女人带到你的宴席上来。尽管说得陈恳,但却没有非常具体,我只是大致上猜到了一些,应该是这个家伙带了一个父亲认为不好的女孩子到自己的寿宴上,然后还当着大伙的面顶撞他,让老吴觉得很伤心。

  胡宗仁按了一下吴先生的脑袋,问道,你接着说,别跟个癞格宝一样,夺一哈跳一哈!癞格宝,就是癞蛤蟆的意思,这句话是在说吴先生,别像癞蛤蟆一样,碰一下才跳一下,要他有话就一次性说完,别耍花样。于是吴先生接着说,爸爸,我也不该每次回家来找你的时候都找你要钱,我也确实没有办法,房子虽然你给了我,但是车子的贷款有点高啊,我自己赚的那点钱实在不够用。我插嘴道,你做什么工作的?他说他没固定工作,平日里就跟一群朋友瞎混,打牌赌博,有时候帮忙给人家收账公司凑人头什么的,每个月赚钱不多。我一听怒了,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他妈赚钱不多你还开这么好的车子。

  吴先生哭丧着脸说,这不是因为这样跟朋友在一起有面子吗,而且我爸爸又不是没钱,从小到大我都是要什么给什么。看他说得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实在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因为在任何一个家庭关系里,怎样相处永远都是家庭里唯一的话题,而作为外人来说,我并没有立场去审判老吴和儿子这样的相处方式是否得当,我没有,胡宗仁也没有,任何人都没有。于是我开始默不作声,任由吴先生接着说下去。

  吴先生继续边哭边说,说了很多内容,但大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以我的逻辑来看的话,这些小事并不足以造成老吴的鬼魂在死了之后留存下来的执念,我和胡宗仁之前丢到屋里的那几根香烟,其实也只不过是给老吴过了把瘾而已,他最初也只是借用了这样的方式来引起旁人的注意,真正的执念和放不下,还是因为他的家里人。

  说到家里人,于是我问吴先生,你母亲呢?我们在护士站也看到了你母亲的电话,她和老吴之间关系也是像你们这样相处的吗?吴先生哼了一声说,那个女人不是我亲妈,我亲妈很早以前就和我爸离婚了,这个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我爸去年刚刚查出来患病,她就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外头转移我爸爸的财产,直到被我爸爸发现了,当时爸爸身体已经很差劲了,说要跟我后妈离婚,但是我后妈却死活不肯,于是就一直拖到现在。胡宗仁问他,为什么你后妈不肯?吴先生非常吃惊的望着胡宗仁说,当然不肯了!离婚后没有夫妻关系我爸爸死了怎么分财产啊?我突然心里一阵冰凉,于是我问吴先生,那你这个当儿子的,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你父亲一把?吴先生愣了愣说,他没有想过这么多。

  胡宗仁又一次呼啦了他一巴掌,说你恐怕不是没想过,你想的大概跟你那后妈差不多的吧?胡宗仁扬起巴掌又打算打下去,吴先生连忙对着老吴的尸体磕头,他大概是以为我们事先都知道了,其实这些也都是我们顺着猜出来的。我的余光看到了梁政委和赵婧,赵婧表情麻木又略带悲伤的站在那儿,梁政委则微微摇头,非常无奈。

  胡宗仁又问,那你和你那个后妈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接尸体,你们想让你父亲烂在这儿啊?吴先生说,不是不接,是接了不知道该谁来办。按理说配偶还在该配偶来处理,但是后妈又不管,人都死了还埋怨我爸之前没立下遗嘱,这几天都在跑律师那儿打算多分点东西,而我也没办过丧事,家里人没一个肯站出来,我爸爸除了钱就没别的东西剩下了,现在人死了,大家也现实,就不管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管。胡宗仁脸色很难看,尽管这差不多和我们之前想到的情况并没有太大出入,过程并不重要,主要是种种讯问已经证明了一件事,所谓养儿防老,很显然老吴这一点完全没做到,他不管是夫妻还是父子,都做得太失败了。

  我忍不住同情地看了看老吴的尸体,他原本就一直盯着自己儿子看的双眼渐渐闭上了,在闭上的时候,眼角竟然流出了泪水。嘴巴也跟着缓缓合上,但是头还是侧着,没有改变。那样子,就好像是一个失望透顶的老人,受够了烦扰,此刻就想图个清静了。

  沉默了很久,整个房间里只剩下那冰柜时不时因为电机的关系响动一声之外,就只剩下吴先生那带着哀嚎的哭声。胡宗仁双手叉腰摇了摇头,我知道他本不该学着我一样,去进入别人的生活,去感受别人的悲喜,如果没有认识我,他可能现在是个手艺精湛百鬼不侵的瑶山猛将,可此刻却要跟着多愁善感,把这些千奇百怪各种理由交织着的人性,强行的套在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上。

  胡宗仁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然后我也摇摇头,走到吴先生跟前,把他扶了起来。我对他说,在我说完这段话以后,你将会跟着那边的梁政委一起,去找相关的工作人员办理接尸体的手续,然后跟医院结清费用,随后你会在我们的监督下,找一个殡仪馆办丧事,我不管你要不要叫人来奔丧,包括你的后妈,你父亲已经在这里摆放了这么多天,头七已过,守灵毫无意义,所以今天治丧,明日出殡。你还会在那之后给你父亲火化后的骨灰寻一块墓地,好好安葬,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吴先生咬着嘴唇点点头,我让他说出口来,他说听明白了。我又对他说,今天晚上在灵堂我和这位胡师傅会负责给你的父亲带路,你不用给我们什么费用,管饭就行,带完路后我们就离开,但是你记住,我们会盯着你的,如果今天我的要求有任何一样你没有做到的话,下一个躺在柜子里的人就是你。

  最后一句话我当然是吓唬他的,我再怎么也不会杀人灭口啊。但是这很奏效,因为有些人就是这样,嚣张了一辈子,就得找人收拾下。我对吴先生说这些话的时候,全程语气都很冷淡,我也知道他内心并未悔悟,我和胡宗仁这其实算是介入人家的家事,这叫多管闲事,这也是我们不该收带路钱的理由。

  很快吴先生就办好了手续,期间他给他的后妈打了电话,说老吴要出殡了问她来不来,虽然没听到具体回答但吴先生很快挂了电话我猜想对方是不会来的。我没有资格去惩罚任何人,除了梁政委没有跟着一起以外,我们三个人一直和吴先生呆在一起,直到在灵堂准备就绪,由吴先生亲自供过饭菜后,晚上8点的时候,我告诉胡宗仁,你可以去给老吴带带路了。

  胡宗仁摇摇头说,我不带了,还是你去吧,我太累了。

  我并没有问胡宗仁为什么,而是一言不发的给老吴带了路,老吴走得很安详,没有了之前的怨气,但也算不上释怀,毕竟他直到从我手上送走,也依旧怀着遗憾,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原谅了自己儿子,而至于究竟在遗憾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带完路后,我再次把我的叮嘱告诉了吴先生,他连连答应,好像送瘟神一样送走了我们,这期间没有任何亲戚朋友来奔丧,当我们离开灵堂,转头回望,只看见吴先生跪在自己父亲的灵前,一动不动。

  胡宗仁给梁政委打了电话,说事情办妥了,敛房已经没事了,你可以结账了。而赵婧原本打算自己离开,胡宗仁却摇下车窗把她叫住,问她说,要不要送你回去?赵婧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于是我打算先送赵婧。

  车开了几公里以后,我们期间一直没有说话,胡宗仁却突然开口:

  “赵婧,说说吧,你的背景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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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0 09:32:58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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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宗仁这么突然冷不丁的一问,不止是赵婧,连我都觉得有些诧异。不过我依旧没有说话,因为我实在也很好奇,就目前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我们只知道赵婧必然和轩辕会是有瓜葛的,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关系的深浅程度,我们却不的而知。然而轩辕会虽说目前只是在对我和胡宗仁进行考验,但终究也算是正式撕破脸皮了,相互没有好感,甚至是说我们互相都在等着看对方的笑话呢。所以赵婧在这个时间段突然莫名的出现在我和胡宗仁的生活圈子里,这不得不让我们提高防备,甚至说,我们压根就没可能拿她当自己人。

  赵婧听到胡宗仁这么一问之后,先是装傻,她很不自在的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胡宗仁告诉她,你就别装糊涂了,既然轩辕会的案子都经由你转接到我们手上,你还能说你们没关系吗?我们早猜到了,就是不知道你背后到底是谁而已。给胡爷一句痛快话,江湖儿女,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赵婧半晌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在继续装傻还是在做思想斗争,她应该是清楚的,我和胡宗仁早晚都会查明白,与其到时候直接和他身后的人刀锋相见,此刻主动坦白不失为一个和我们修复关系的办法。我也在此时刻意把车速放慢,然后在路边慢悠悠的走着。

  “虎头岩的岩,江北城的城。”沉默了许久之后,赵婧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我没有办法继续冷静的开车,于是迅速靠边停车,转头看着赵婧,但是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错,这句话正是当初马道人丢给我们的四个句子中的最后两句,前面两句分别是洪崖洞的洞,东水门的门。而这两个地方我们也都曾去探寻过,也的确把这件事挖得越来越深,到最后我们不得不引起重视了。本以为我和胡宗仁去成都向轩辕会的师傅们摊牌之后,大家办事情可以稍微敞亮一点,省得我还要日防夜防的,而当初马道人的这几句让我们似懂非懂的话,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再在脑子里想起过,此刻被赵婧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意识到,这四句话里,我们只解决了其中两个,还剩下虎头岩和江北城。

  胡宗仁也很吃惊,他问赵婧说,那马道人是你的什么人?赵婧说,他是我的大师兄。

  道家手法虽然细分下来各有所异,但是根子上却都是一样的,细节上的变化若非深谙道法的话,行外人很难加以区分察觉,早前已经知道那位马道人是净明派的师傅,符咒抓鬼都在道家算是上流,而在第一次遇到赵婧之后,我和胡宗仁也曾分别打听,却只打听到了她的师傅,而我此刻才相互联系起来,这位老前辈,也是净明派的。

  胡宗仁问赵婧说,可是马道人之前跟我们说过,他还有一个师兄,他自己也是因为爱上了自己师兄的女人,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胡宗仁问我,我说谢冬梅。胡宗仁说,没错,既然他还有一个师兄,那他怎么会是你的大师兄呢?赵婧说,马师兄的那位师兄和我虽属同门,但非同师。那是我们的师伯的收山地址,因为师伯去世得早,所以那位师兄就一直是跟着我师傅学习,因为他自己入门的时间早,但是我马师兄在我师傅这边又是排行老大,所以才称之为师兄。赵婧说,而事实上因为自己早年是一直跟在师傅身边学习,连马师兄都见得很少,那位师兄甚至从未见过,只是听说过。

  我点点头,行当里因为尊重的关系相互称呼师兄弟也算是常事。胡宗仁又问,可是你的那位马师兄,不是说十多年前就已经退出轩辕会了吗?我当年和我师傅邢崖子进入轩辕会的时候,就已经没了你马师兄这号人物了,他自己也长期自称轩辕会的弃徒,这怎么又搭上关系了?赵婧叹了口气说,马师兄的确是退出了轩辕会,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和轩辕会之间的联络却从未间断过,而我此番和你们相遇,也正是因为马师兄的引荐。我问赵婧,他引荐什么了?赵婧说,我也是轩辕会的一员。

  尽管出乎意料,但是赵婧此刻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把我和胡宗仁长久以来的疑惑给解答了,之前和马道人打交道的期间,我始终都觉得有头无尾,心里总感觉有些事情没有搞清楚,此刻赵婧说的话,让我前前后后把这几个月经历的一切加以串联,仿佛是得到了一个最为接近真相的答案,而与此同时,又一个可怕的疑问出现了,于是我思考了一下,问赵婧说,那么,马道人不亲自来找我们,却给了我们他的电话,接着又和你设下计谋走到我们的生活圈子里,他究竟是用意何在?

  赵婧不再回答了,只是沉默了一会后说,这一切,等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我问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跟我们卖关子吗?赵婧说,不是卖关子,是因为她也不知道,马师兄的行踪一向比较诡秘,自己的事情也从不让师妹掺合,说来说去,自己做这一切算是在报答当初马师兄引荐的恩惠,否则自己也确实难以在行内立足。我冷笑了一声说,那你觉得你现在立足了吗?你大概是不知道轩辕会对我们兄弟俩的所作所为,要是你知道了,你还会加入吗?

  赵婧又是一阵没有说话,我们大家在这句话之后也都沉默了。很快,赵婧打开了车门,然后下车了,在关上车门后,他对着窗边的胡宗仁说,轩辕会的案子,今后由我来负责通知你,你别管我加入了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我只知道,我的师兄绝不会害我。胡宗仁大骂道你他妈的傻女人,你师兄不害你难道我们俩像是要害你的人吗?你这么做是在帮着他们害我们你知道吗?赵婧不答,表情也有些复杂,这样的表情我在彩姐脸上见到过无数次,基本都是我每次出门办业务的时候,刻意叮嘱她不要担心,她嘴上说让我小心但满脸却充满了担忧的样子,所以我知道,当胡宗仁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赵婧其实是动摇了,起码是怀疑了。

  但是她没有做声,只是用手把卫衣的帽子盖住了头发,然后双手揣在衣服兜里,接着转身朝着我们反方向离开,就再也没有回头。我和胡宗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胡宗仁对我说,这下完蛋,任何一点小动作,都会让对方知道得清清楚楚。我问胡宗仁,那咱们要不要下车去追她?胡宗仁苦笑着说,追到了又怎么样,这女人铁了心了,你说烂了嘴,她也不会回头的。

  于是我不再追问,而是先送了胡宗仁回家后就自己返回了家中。我到家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客厅的灯却还亮着,因为彩姐在客厅里坐着看书。我问她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她却笑着说这本书很好看,就多看了会。我问她那你为什么不在床上躺着看啊?她却说,客厅沙发上舒服。我其实知道,她是在等着我回家。许久以来,我都一直生活在身边的人那期许的目光下,尽管很温暖,但却压力很大。由于职业选择的原因,我义无反顾的走了这条生死路,原本以为家就是我最终的港湾,却发现我做的每一件事,却都是在让关心我的人更担心而已。

  那一晚,我胡思乱想了很多,想得最多的,就是退行。

  大概三四天以后,胡宗仁打来电话说赵婧找他了,第十五个案子来了。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如果算上这个,那就还剩下9个案子,以我和胡宗仁办案子的速度,通常三天内是能够全部搞完,期间能够休息四天左右,也就是说,大约每个案子持续的时间差不多是在一个礼拜,而剩余的9个案子,如此推算的话,大约也就两个多月。两个多月后,我能退行吗?我能再也不跟这一切有所瓜葛了吗?

  胡宗仁告诉我,以前事主直接打电话找我们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在电话里跟我们说一下事情的大致情况,但是现在自从赵婧接手联络人之后,都是让我们先赶到她那里后才会跟我们说,这就让我们很被动了,因为起码咱们在见到她之前这期间的时间里,心里是会惴惴不安的,轩辕会的案子一个比一个难,一个比一个重口,几天前我们才经历了一次活死人,这次又会玩出什么花样,剩下的9个案子,咱们真的能挺过去吗?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还是不得不去的,于是我带上了自己的东西,就出门和胡宗仁会和。临走前我刻意没有跟彩姐说我是去办案子,而是简单的说了句,我出去一下。

  接到胡宗仁以后就给赵婧打了电话,赵婧让我们赶到渝北区,一个叫做花卉园的公园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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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1 17:50:0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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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卉园我是去过的,早年和彩姐谈恋爱的时候,那里曾是我钦定的约会地点之一。因为离得不算远,坐车几个站就到了,风景秀丽花香扑鼻,最重要的是,这个公园不要门票。而尤为重要的是,这个地方挨着龙溪镇,龙溪镇可是美食的天堂,每次来这里必然要光顾的,就是李米线和朱儿面,尤其是朱儿面的干溜豌杂面,面条混合了肉酱和煮烂的豌豆后,配上一碗撒了葱花的清汤,简直无与伦比。

  到了那附近后我和胡宗仁并没有直接去和赵婧碰头,甚至故意不接她的电话,直到我们俩豪放的吃了两碗面之后,才一边打着饱嗝一边给赵婧回电话。赵婧问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我们说花卉园附近。她说那很好,你们开车朝着某某路走,那儿有一个小区,挨着一个水库的,我在小区门口等你们。挂上电话后,我和胡宗仁向附近的群众打听了一下这个小区,接着就寻路赶了过去。

  之前和赵婧见过两次面,这两次她都穿着最初那身黑色的卫衣。就好像小时候看机器猫的动画片,里边的人物就从来没有换过衣服一样。可是今天看到赵婧的时候,却觉得稍微眼前一亮,她戴了一个棒球帽,把头发扎了个香肠状的造型,然后从帽子后沿调整大小的地方给塞了出来,上身穿着有点类似针织衫一样的衣服,松垮垮的,都能看到她露出的肩膀上那根奇怪的黑色带带了。下半身却穿着一件格子的裙子,还有我和胡宗仁的致命伤,黑丝袜。

  由于兴趣爱好的问题,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只是看看而已。这个小区的大门并不算大,赵婧说让我们先进小区找个地方停好车,然后再说。于是我们取卡进了小区,进门时候,那个保安师傅对我行了一个礼,看上去真像一个警察。下车后赵婧走到我们身边,问我们刚才为什么打电话不接,我没理她,只是把目光转移到了别处,胡宗仁就稍微直接了一点,他张大嘴巴,冲着赵婧打了一个响亮的夹着杂酱味的嗝。

  赵婧说,这件案子也是昨天下午才和她联系上的,联系她的人是这个小区物业公司的经历,而这个小区本身也算不上是严格意义上的商品小区,而是一家国有企业的职工福利房。我环顾四周的看了看,果然,房子和房子之间的距离密密麻麻的,好像猪笼城寨一样。赵婧接着说,你们俩都是老手了,问问题都能够直接问到点子上,我还需要经验,所以就没先去找那个经理,而是等你们来了再说。胡宗仁白了她一眼说,怎么,说起来你是来我们这儿偷师来了是吧,你那个牛逼的大师兄怎么没教教你啊?

  赵婧听着胡宗仁酸溜溜的话,也没理他,只是对我们说,这马上要到午饭时间了,你们看咱们是先去找那个经理谈谈,还是先去吃饭?胡宗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要吃你自己去吃,我们可是吃过了。赵婧问,你们什么时候吃的?胡宗仁说,就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啊,吃的好好的一看是你的来电,胃口都倒了。

  胡宗仁句句带刺,这显然是故意的,我虽然也不怎么喜欢赵婧这个人,但是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又是个漂亮的姑娘,我相信她有自己的难处,只不过我们的立场不同罢了。于是我对赵婧说,你要是饿了你就去吃点东西,我们等着你,要是不饿的话,咱们这就去拜访一下你说的那个经理。赵婧还在被胡宗仁刚才那句话气得瞪着他,听见我这么说,于是没好气的回答说,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于是我们三人朝着物管办公室走去,赵婧告诉我们说我们来之前她已经问到了办公室的位置,也事先给那位经理打过电话,说等我和胡宗仁到了之后再一起上去。我们顺着小区进门的那条小公路一直走,走到了小区范围的尽头处,有一栋大概三层楼高的小楼,占地大约两三百平的样子,走进去后直接上了二楼,然后赵婧按照那些房门上贴着的牌子寻找着,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经理的办公室。

  这个经理姓韩,赵婧看见韩经理的时候就介绍了一下大家,于是韩经理还是很热情的招呼我们进屋,在门边一个茶几前的沙发上坐下,接着关上了房门,还刻意上了锁。然后给我们倒水递烟,一副非常渴望我们到来的模样。我趁着这个间隙仔细看了看这个办公室,和大多数物管经理这种不大不小的领导办公室一样,一张简单的办公桌,上边摆放了电脑和各种文件夹,房间的另一侧也有个桌子,但是上边只有一台电脑和打印机,而这张桌子边上,就是一台复印机。正对着复印机的,就是此刻我们坐着的沙发。墙上挂着一副画,画的内容,是一个漆得五颜六色的摩天轮,在蓝天白云下,分外好看。

  韩经理忙活完后坐下,人比较直爽,开门见山的说,这回请你们几位来,是因为我们小区里有点怪事,应该说是整个小区里都不同程度有所发现,只是相对集中的,就是我们物业管理这栋楼了。胡宗仁对韩经理说,你把你现在觉得比较有说服力的事情说一下吧,我们逐个分析排除。韩经理点点头,说这件事最早的时候,是在去年的年底出现的,当时临近年末我们小区的许多业主也都从厂里的老房子到这儿来过年,毕竟重庆嘛,相对要热闹方便一些,我们厂子的效益不错,上市公司,所以职工们的福利待遇也都挺好,许多家庭都买了车,往返厂里和这里也更方便,不过就在今年元旦节的时候,我们小区的保安常常夜巡的时候,就会听到一些草茏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本以为是老鼠或是野猫,因为我们这里有个水库,附近还有些没有被拆迁划分的老房子,所以有这些动物原本也是正常的,不过除了这些声音之外,小区里停在路边的车,也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发出警报声,灯也不停的闪,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到了一样,而且好几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恰好都是我们附近有保安巡逻的时候。

  韩经理说,保安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车在自己眼前奇怪的发出警报声,周围却还一个人都没有,我们的保安同志大多都是上了点岁数的人,文化程度也不高,遇到这样的事,也就是笑笑骂一句邪门了,也就没当回事,真正第一个向我们物管公司反应的,是其中一个业主,他的车在头一晚莫名其妙的响了一整夜的警报声。韩经理说,这个业主住的楼层并不高,而且车子也是停在自己家能看到的这一侧,所以当天晚上警报声响起来的时候,他就伸出头来看,发现什么动静都没有就用自己的钥匙关闭了警报。但是没过多长时间那声音又出现了,如此反复了多次,每次都是自己盯着看的时候啥事没有,只要转身回屋后没多久就响起来,就这么折腾了一夜,第二天他非常生气就到物业公司来投诉,说小区里可能有人在故意恶作剧,他提出的理由就是当天早上自己检查车子的时候,发现驾驶室的前挡风玻璃上,有两个脏兮兮的手掌印,引擎盖上有两个赤脚的光脚印,就好像有人在他的车子上蹦跶一样,因此才发出的警报声。于是当天我们接到这个业主投诉的时候,就承诺他一定会加强巡查,并且会调看当天夜里的监控录像,给他一个说法。

  韩经理接着说,于是当天他们就安排了监控室的同事对头一晚这个停车区域的录像调取出来观看,的确如那位业主的形容一样,车子原本好好的,却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接着就开始鬼哭狼嚎的警报起来,这个情况几乎持续了一整夜,每隔一会就来这么一次,而且每次响起警报之前,车子都会随之微微颤动一下。胡宗仁打断韩经理说,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在车子底下?因为我们都知道如果一台车没有安装底盘护甲的话,那些东西一旦经过碰撞后,就容易影响到传动轴,传动轴的作用原理和发动机是相互关联的,而发动机如果没有发电机的话也没有办法启动,这发电机恰恰是一台车的心脏,几乎所有的仪器,都必须有发电机的供应支持才行,例如电子锁,刹车锁,包括警报器。但是韩经理却摇了摇头说,不管是不是在车底下,关键是我们没看到东西,于是就无法分析出结论来。

  胡宗仁不说话了,只是做了个手势让韩经理继续说下去,韩经理接着说,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看时间差不多是凌晨4点多,监控视频的画面出现了一阵干扰扭曲后,持续了大约十几秒钟,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孩子,就好像那位业主形容的那样,双脚踩在引擎盖上,双手撑在挡风玻璃上,那样子就好像小孩子跳马的时候的姿势一样。

  韩经理说,我们这附近有几个比较大的社区,而且交通非常方便人口密集,所以也偶尔会有一些流浪人员在附近出没,当时我们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还以为是附近的流浪儿童,偷偷溜进小区里打算偷盗车里的东西,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画面的一角走过一个打着手电筒的人,那个人就是我们的保安,他是专门走过来检查这个莫名其妙发出警报的车子的。

  韩经理说,让我们当时特别不解的一点是,保安走到车边的时候,那个孩子还站在引擎盖上,而那个保安却好像全然看不见他一样。胡宗仁问,那当时那个孩子是呆在那儿没动吗?韩经理摇摇头说,没动,只不过一直转过头看着我们那位保安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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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2 12:27:28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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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经理接着说,事实上当时看到录像画面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多想,甚至还有点怀疑是不是这个保安师傅故意找来了流浪儿童偷东西,于是也没有声张,只是开始默默的观察那个保安师傅的言行。不过接连好多天,都不断有业主来投诉说自己的车半夜发出警报声,而且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不会有同一辆车连续两天遇到这样的情况。于是我们开始有点重视,调看了只要不在盲区里的所有录像,于是这才察觉到不对了。

  胡宗仁问,怎么个不对法。韩经理说,因为他们在全部的监控里,都发现了类似之前那个小孩子的人影,倒也不全是那个孩子,还有其他人,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却都是因为他们的触碰,才让这些车发出警报,而且有好几次画面里还有我们的保安师傅在。韩经理顿了顿说,最直接的一个证据就是,有一台车开始报警后,从车里走出来一个人,是个穿黑衣有点驼背的老头,他并不是打开车门出来的,而是直接从车里穿出来的。

  我大概想想了一下韩经理描绘的场景,这一切对于我们来说,是鬼事的证据已经相当充分了,除非是那些投诉的业主联合监控室的工作人员一起恶作剧,这根本不可能。胡宗仁继续问韩经理,录像你这里都有留存吗?如果有的话可以给我们看看吗?韩经理说在我U盘里存着,如果你们要看的话这完全没问题。韩经理接着说,那个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已经请辞不干了,说自己很害怕。胡宗仁笑着说,他也知道这是见鬼了对吧?韩经理却摇摇头说,那到不是,是因为有一天晚上他夜班,到小区外去买烟的时候,自己经过一台车身边的时候,那台车也发出了警报声。作为工作人员,他出于好奇,就调看了那天晚上自己出小区时候的监控录像,却发现他在画面里走了多远,身后紧贴着他,好像甚至是他背上背着一个老头走了多远一样,这让他吓得不轻,因为他自己知道当时身边没人,那画面里出现的那个老头是谁,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吗。

  胡宗仁问,工作人员的这段录像你这里也有吗?韩经理点点头。胡宗仁就说,好,那咱们这就看看。

  于是韩经理拿出U盘,打开打印机边上的那台电脑,剩余的时间,我和胡宗仁以及赵婧就在一起仔细比对这些录像。和韩经理说的差不多,不过画面比我起初想象的要模糊一些,并且没有声音,所以我只能从车辆的灯光来判断是否触发了警报装置。在我们看到第一段录像的时候,也就是第一个投诉业主的那台车,胡宗仁就说,这是显然的闹鬼啊。你们当时就应该有所察觉了。

  韩经理问他为什么这么说,胡宗仁按下暂停键,指着那个手脚都撑在车子上的小孩子说,你仔细看看这个孩子的姿势,正常人根本做不出来,而且这已经是元旦节的事情了,天气比较冷,当时这个业主投诉的时候说了引擎盖上是两个光脚印,你再看看这个小孩子的脚,的确是没穿鞋子,时间又这么晚,这根本就不正常嘛,你们当时就该发现了。然后胡宗仁说,你注意看这个孩子的脚,你几乎都能够透过脚看到引擎盖了,鬼物和我们身边的物体相互接触的时候,会产生一个介乎于两者之间的介质,这个介质大多数都会是这种半透明的状态,除非是那种很凶猛的鬼魂或者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的,称之为中阴身,这类才恰恰是不好区分的。

  胡宗仁看韩经理一脸茫然,于是解释说,汽车是属于机械,也是死物,而人和鬼魂相互列于生死线的两侧,这两者若非特殊原因或者原本有所关联的话,一般情况下是互相看不见的,这就好比我们听收音机广播一样,波段频率是漫射在环境里的,我们无法直接听到,但是借助收音机作为介质我们就可以听见里边的声音,换句话说,收音机就是把一些不同频段的声音通过技术处理后,变成我们能够听到的频率。所以人和鬼之间,必然应该有一些介质存在,这些介质,大概就是我们身边的许多东西,尤其是没有生命的东西。

  我点点头,对韩经理补充说,就例如学生中有些流行的笔仙碟仙等等,那些笔和碟子,就是人鬼之间的介质。我们说完以后,韩经理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胡宗仁也懒得再继续解释,于是我们接着看录像,到了那个工作人员半夜去买烟的时候,我们当他从画面的右下角出现开始,背上就背着一个老头,并且仔细看的话,还能察觉到这个老头的身体,也是半透明的。那就意味着说,这个老头并不是在画面范围内才出现的,在这个工作人员进入镜头的区域之前,它大概就已经挂在他的身上了。于是我问韩经理说,你们这个工作人员当时是直接从监控室里走出去的对吧?韩经理说是的。我又问,那监控室的位置在哪儿?韩经理说,就在我们这栋楼的一层啊。

  胡宗仁接过我的话问,你最早说你们小区的怪事主要集中体现在你们这栋楼里是什么意思?韩经理说,是这样的,管理办公室是在二楼的,例如财务和他自己这样的管理人员都在这层楼,只是办公。一楼的面积稍微大一点,除了有监控室以外,还有保安师傅们的宿舍,因为许多都是社会上招聘的,当保安原本很辛苦,所以公司也是包吃包住。三楼是一个小的露台,平日里就是用来给保安师傅们休息的时候打打牌,晒晒太阳,或者洗了一副晾一下,地方挺小的,而且上边除了一些桌子椅子就什么都没有。所谓的怪事集中体现在这里,我们这层楼倒是影响不大,只是偶尔有几次也无法证明是不是大家的错觉,一楼的宿舍里,经常都会有保安师傅被鬼压床,有些半夜起夜或是换班回去休息的时候,睡上床后发现床上已经睡了一个人。

  韩经理说,这件事说起来就有点玄乎了,是我们其中一个保安师傅当天晚上凌晨的时候和其他同事交接班,他就回到宿舍里休息,这个保安师傅稍微有一点近视,他洗漱完毕后躺下,映着窗外的光线,他看到了几个圆圆的好像脑袋一样的东西并排站在窗户外边,当时他还以为是别的同事的头盔放在那儿,也没当回事,只是心里嘟嚷了一句说东西放在床沿上被偷了怎么办,于是就自己睡了,睡了没多久,他总感觉床上很挤。韩经理解释说,他们宿舍的床铺其实本来就不宽,就有点像那些学校宿舍的上下铺一样,只能睡一个人。那个师傅当初还以为是谁把东西塞到自己的床上了,于是就坐起身来用手机的光线查看,结果这一看就给吓坏了,他看到一个双颊瘦的都已经凹陷下去了的男人蜷缩着让在自己的床铺内侧,两眼看着他,嘴边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韩经理说,当时我们那个师傅就吓得从床上摔了下来,但是却没有掉在地上的感觉,他赶紧一看才发现何止是自己的床上,几乎宿舍里所有床铺上,或是蹲着,或是趴着,或是站在一边看着,都出现了许多人,穿得很奇怪,衣服也大多是黑色或者白色。这下就吓得他哇哇大叫起来,惊醒了宿舍里的其他人,大家赶紧开灯问他怎么了,但是却在开灯的一瞬间,那些人全都不见了。当时这位保安师傅还没来得及回答大家,就赶紧去看起初自己觉得摆放了头盔的窗台,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在窗沿上找到几个好像站在窗外手扒在床沿上的小手印。

  在大家的安慰之下他才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家,大家听后虽然相信的人不多,但是大家从此就对于这件事多少留了个心眼,从那以后,几乎没隔几天,就会有一个在宿舍里睡觉的保安师傅因为各种原因梦魇,宿舍里的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和碗什么的,也常常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掉在地上,而这一切都几乎发生在夜里。搞得那一段日子整个保安队里人心惶惶,好多人都提出要么换宿舍,要么就辞职。韩经理说,而我们二层也是,就连咱们现在坐着的这个办公室,有天早上我上班开门后,发现桌子上地上也都有一些手印脚印,窗户上还结了一层霜,不止这样,还有一次在办公的时候,听见身后的玻璃窗户传来一阵好似别人敲门的声音,转头一看只看见一个脑袋顶,一眨眼就不见了。我这里可是二层啊,你说我们害怕不害怕。

  韩经理坦言说,事发之后,也曾找人来看过,但是似乎效果不大,而且那些师傅说的话大多让我们听不懂,处理之后事情有一些好转,但是此类事件还是经常会发生,只不过频率没有较早之前高了,可事情终究没有解决,我们担心再这样下去,业主们迟早会知道这些事情,到时候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胡宗仁点点头说,这样吧,你把你们监控室现在工作人员叫来一下,我们安排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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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2 12:28:1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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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韩经理就打电话从楼下叫来了一个戴眼镜的工作人员,并且在他到来之前,韩经理告诉我们说,这个工作人员还不知道真实情况,所以你们别吓着他了,有什么事就直接吩咐,不要说得过于细致。于是胡宗仁在看到那个小伙子的时候,一直在夸他长得帅,很像大头儿子小头爸爸里的那个小头爸爸。一番令人作呕的夸赞让我都快听不下去了,但是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即便知道胡宗仁是在刻意的奉承,我也从那个工作人员脸上看到一丝爽到爆的表情。

  胡宗仁对那个工作人员说,希望他能够帮忙调试一下监控线路,把目前小区里闲置或者比较少用的摄像头分布在目前这栋楼的周围,尤其是房子的后边。那个工作人员欢天喜地去办去了,在等待的时间里,胡宗仁又提出让韩经理带着我们看看小区里的一些布置,是否存在这风水上的冲突等等。

  韩经理锁上门,带着我们下楼后,我注意到这栋楼的背后就是小区边缘的铁栏杆,栏杆下似乎是一个堡坎,临近湖边,杂草丛生,具体的情况看不清。于是我打趣的跟韩经理说,你们这个小区,夏天的蚊子一定很多吧,这靠近水源,又有这么多灌木。韩经理说就是,一到夏天那蚊子疯了长,靠近水边那一侧的住户如果不安装纱窗的话,夏天根本就对付不过来。这个时候胡宗仁指着面前的水库说道,你们知道这个水库的水源在哪儿吗?韩经理说,好像是地下水,具体在哪儿这恐怕就不知道了。胡宗仁捏着下巴说,这里的风水乍看上去没啥问题,而且还挺好,不过我发现一个小的细节。说完胡宗仁对着水库边缘的一个小闸口说,这里是属于下游了,水会从上而下的流走,风水上,水是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流水本是好事,但是由东边朝着西边流,这是逆着天意,那就未必了。

  胡宗仁接着指着水库对岸一个房顶飘着国旗的房子说,那个地方是做什么的?韩经理介绍说,那里是一个消防部队,这一片区的火患都是他们在处理的。胡宗仁摇摇头说,果然我猜的没错,在这样的地方,尤其是住宅区附近有衙门官府一类的,似乎都不是太妙,但是也不一定,总体来说这里还是比较好的。韩经理不解的问,衙门?什么衙门?胡宗仁说,如果住的地方靠近公安局,部队,或者是政府,古时候这些地方都是老百姓告状的地方,所以怨气会相对集中一些,不过这个小区离得比较远,而且中间还有泽泊阻隔,问题不大。韩经理说,那就好,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这里的风水是别的小区羡慕不来的呢,就在那边水库边上,还有个观音庙呢。

  观音庙?胡宗仁突然问道,也许是胡宗仁语气方式的问题,他这么一说让韩经理觉得似乎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于是他支支吾吾的说,对啊,那对面是个度假山庄,早期开发这一带的时候,这附近都是农村,现在都还有些老房子没搬走呢,说完他朝着湖心对面一指,然后说,你看那些房子,都是农村的老房子。我一看,果然那里还有人住,我都能看见院子里的鸡鸭了。韩经理说,这附近的老百姓听说曾经在这个水库里淹死过不少人,所以就修了个观音庙,实际上就是个土庙,是附近那些善人自己捐钱修的,非常小。但是听说自从修了观音庙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淹死过了。

  胡宗仁看了我一眼,然后对韩经理说,这但凡有庙子的地方边上,也是容易聚集阴气的,因为佛堂这样的地方本身气旺,可以逼得那些凶残的大鬼恶鬼无法靠近,而一些小鬼就会躲到这附近不让大鬼欺负。你们这个小区是下龙出水,又有衙门官府,还有庙,出些问题就不难说通了。围着小区转了一圈后,也没发现别的异常的现象,现在还是大白天,我也没机会把罗盘拿出来四处找寻,因为让小区里的住户们看见了,这传言可就出来了。加上韩经理说这里本来是职工的福利房,相互住户间大多数都认识,所以我还是不冒这个险了。重新回到物业楼下的时候,那个工作人员差不多已经安好了设备,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于是我们等待着那位工作人员将摄像头调试好以后,就托韩经理跟他说,今天他不用值班了,今晚监控室里就让我和胡宗仁以及赵婧呆在那儿就好。

  可能是听到不用加班的关系,那个工作人员喜出望外,双眼放出感激的目光看着胡宗仁,就好像胡宗仁是个活菩萨一样。在他教会了我们怎么控制摄像头之后,我们就一起离开,韩经理带着我们在小区附近吃了晚饭,剩下的,我们就只需要等到晚上,观察一下即可。

  也许你要问我,为什么要在物业楼下安装无死角的摄像头,因为我也曾问过胡宗仁,他说是因为起初在排查那些录像的时候,他发现靠近小区入口的地方出现灵异视频的次数远远比靠近物业这栋楼的要少,鬼魂也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能量,所以它不大可能会好像瞬移一样出现在距离自己原本源头的地方很远才对,通过这样的分析,胡宗仁觉得物业管理这栋楼应该还有一些东西是我们之前未曾能够了解到的,加上那位保安师傅说的,半夜看到几乎整个宿舍里每一张床边上都有一个鬼魂,在一个封闭而且狭小的环境里如果同时出现了大量鬼魂的话,那么这个地方就非常有可能是造成这些鬼魂存在的根源,否则那些鬼魂完全没有理由如此集中,胡宗仁还跟我说,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里当初在开建的时候,动到了人家的坟。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胡宗仁发现,当你掌握了操控监控的技术后,许多平日里注意不到的细节都在此刻会体现出来,例如你可以在屏幕前明目张胆的欣赏一位正在摄像区域内打电话的美女,甚至还能把镜头拉近看个仔细,或者你还可以以一个非常特殊的角度,看着孩子们和小动物跑来跑去,欢笑嬉戏。但是胡宗仁就比较变态了,他喜欢看别人家阳台上晾着的女式内衣裤,并且根据颜色花纹和大小情况来与我讨论这个女主人大概多少岁,胸围有多大等等。

  到了晚上8点多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亮起后,位于物业楼边上的一块较大的空地成了中老年大妈大婶们跳舞的地方。随着凤凰传奇那伴随着哟!哟!的节奏感,我和胡宗仁也跟着有点嗨,倒是一旁的赵婧露出了厌烦我们的表情,韩经理则尴尬的笑笑,他大概是没想到我和胡宗仁竟然如此不正经。

  夜里10点多,跳舞的人渐渐散去,我们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今天安置的那几个摄像头上,顺便也要看看别的摄像头有没有出现奇怪的现象。当有所准备和目的去观察一样东西的时候,这种东西往往就很容易被察觉,韩经理细心的到外边给我们买了咖啡和饮料,由于我不喝咖啡,所以这种装逼小资的玩意就让给赵婧吧。11点多,小区里的行人变得非常少了,只是偶尔有车辆从门口进来,我和胡宗仁盯着屏幕看了好几个小时,眼睛有点吃不消,于是我跟胡宗仁说你先盯着点我歇歇眼睛,却就在这个时候,胡宗仁惊慌的喊道,你先别忙,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立刻打起精神朝着胡宗仁指着的屏幕看去,那块屏幕是我们今天下午才安装上的位于监控物业大楼后侧的,原本那个地方只有一张石头凳子,别的什么都没有,起初没有安装监控也是因为监控这个区域毫无意义。但是此刻我们却看到,有一些比较模糊的人影开始从栏杆外穿了进来,之所以说是穿进来,因为那些栏杆直接透过了这些人的身体。画面一度出现了干扰模糊的现象,这是磁场相互影响的结果,而在那一刻我能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大概就有多达十余个人,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它们以活人走路的方式移动,但是每一步却都好像没有着地,而是类似滑步似的偏移了一点,然后下午安装的几个方位的摄像头,都普遍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这也意味着,此刻我们身处的这栋楼,正在被许多鬼魂所包围着。

  想到这里,我和胡宗仁对赵婧和韩经理说让他们靠近我们一点,接着我和胡宗仁都拿出了自己防身的东西,胡宗仁一只手捏着符咒,一只手半举在空中,呈雷符状,我则左手端着罗盘,右手卡住了无字决。我一边密切的看着罗盘的动静,一边警惕着身边的人和风吹草动。

  好在过了一小会后,罗盘依旧非常安静,在这么多电视屏幕的环境下,本来罗盘给我的信息也不见得很准确,而我注意到电视画面已经恢复正常了,并且我看到了好几个画面里,都有那些奇形怪状的人在走来走去,然后灯光一闪,车子的警报也响起了。胡宗仁指着我们当天安的一个画面问韩经理说,这个…这个地方是咱们这屋子外边吗?

  韩经理一看,吓住了,他结结巴巴的说,是啊,就是那扇窗户外边。说完他朝着监控室尽头的一个窗户指着。而我也看见,在电视画面里,那个窗户外边,站着一个头发大概到肩膀那么长,穿着一身破烂连衣裙的小女孩,面朝着窗户里我们的位置,就这么怔怔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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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3 10:47:4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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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我直接用眼睛看着窗户的时候,是看不见那个小女孩的,而在监控画面里却能够看得非常清楚,只不过小女孩的身体略微有一些半透明之外,因为我都能够从它的身子上看到窗户的窗沿。但即便我明知看不见,眼睛却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死死盯着窗户。

  胡宗仁碰了碰我说,现在罗盘什么情况了?我低头一看,罗盘有了一些细微的反应,但是是非常细微的那种,在这许多电子设备的干扰下,我也只能辨别出这么一点,尽管我无法确定是否准确,但是我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东西进入到这间屋子里。但是当我再次把目光集中到监控画面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小女孩已经不见了。随之而来的,小区其他区域的画面里,不断出现了很多这样的人影,它们丝毫并未对身边三三两两路过的行人做出什么危害的举动,而是自顾自的走着,或者说,游荡着。

  韩经理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先前那幅冷静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了,他开始喃喃自语着佛号,殊不知我们在场的三个人里,没有一个是佛家人。于是我把那个请诸家神仙护身的秘诀教给了他,兴许这样能够让他稍微心安一点。一时间,整个监控室里都鸦雀无声,只有我们几个人的呼吸,和电子屏幕偶尔跳转时候发出那种波段声音。

  隔了一会,赵婧轻声问胡宗仁,现在该怎么办?胡宗仁又看了看监控画面,发现那些鬼魂几乎都分布到了小区里,反倒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屋子周围却干干净净的。老实说,我和胡宗仁包括赵婧在内,都算是常年和这些玩意打交道的,害怕是一回事,但是我们害怕之余还能相处应对的方式方法,这就和大多数普通人不一样,因为有的人即便是心里不相信鬼神,或者说认为邪不压正,所以自己底气足也没什么好害怕的,这其实是我个人比较赞许的一种方式,但是话说回来,即便你不害怕,但是你却没有一个合理合适的应对办法的话,如果遇上就是针对你而来的鬼魂,也许你能够挡住一次两次,但是天长日久后,你也一样会被消磨得斗志全无。

  这并不是我危言耸听,早在我刚刚入行的时候,曾经花了不少时间来拜访本地一些知名的师傅们,其中就包括了司徒和上官两位复姓大师,司徒算得上是一个很牛逼的符师,因为他更擅长抓鬼打鬼,而上官是重庆乃至西南地区都为数不多的马家师傅,也就是说,他的主要业务还是集中在降妖上。我曾经有幸见识过一次上官师傅的手艺,尽管看不到,那过程看上去甚至和农村,尤其是苗家傩巫当中张着腿跳来跳去的滑稽模样非常相似,由于重庆仙家的案子较少,同样这类的师傅也少,所以上官师傅即便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是有着做不完的生意。不过幸好他跟司徒之间的业务范围并无冲突,否则这两个宗师凑在一个圈子里,那指定会拉帮结派的。而当初在拜访他们的过程中,他们俩都在不同的场合下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就是说即便我深知自己是在替天行道,但也别忘了同样是在拿钱办事。所以当一个理由和动机说出来再怎么光辉伟岸,当沾上了金钱,也就渐渐变得没有那么纯粹了,所以我们在行道途中,算得上是有缺憾的,也正因为如此,就千万别逞强,千万别干出超过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

  所以这么多年来,即便身在此行,我也依旧保持着对鬼神的畏惧,这种畏惧则是我自己强加给自己的,因为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对它们不再害怕的话,就好像一个武士没有了敌人,很容易骄傲,很容易自满,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也差不多就是我跟这个世界说拜拜的时候了。

  不过纵观当下,我却从未见过同一时间,从同一个方向涌入的这么大数量的鬼魂,那感觉很像是早前玩过的一个丧尸类的电脑游戏,即便它们的目标并不是我,我也有一种身在包围中的感觉。胡宗仁看上去虽然紧张,但是越是如此,他的痞劲就越强,因为他始终信奉只要自己还没彻底挂掉,那挂掉的就该是那些鬼魂。所以当赵婧问胡宗仁怎么办的时候,胡宗仁并没有直接回答她,接着胡宗仁对韩经理说,你能不能到你们保安的休息室里拿几根手电筒给我?韩经理说可以是可以,但是要他一个人去拿,他还是有些害怕。于是我就对韩经理说,我跟你一起去。

  接着我就和韩经理一起走出了监控室,保安宿舍就和监控室在同一层楼,甚至是位于楼道的同一侧,出门走了不到10米就到了,韩经理先是紧张的敲了敲门,一边敲门一边环顾四周,好像他能够看见鬼魂似的,我也懒得叫他别害怕了,因为我知道我越是这么说,他就会越害怕。保安室里没人,于是韩经理就拿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打开灯以后我发现这个笑笑的宿舍里竟然挤满了好几个上下铺,如果全都注满的话,能容纳十多个人。房间的一角有一个小门,那是他们存放物资用的,包括消防灭火器,锁车轮的钢锁,锥形筒等等,打开里侧的小门,韩经理问我,需要什么样的手电筒,要手提式的还是柄式的。我早在胡宗仁叫拿电梯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我说,什么光线强,电源足,就给我什么。于是韩经理很快拿了两个手提式的手电筒给我,电筒口的玻璃罩子差不多能有碗口那么大。我试了试电量,发现足够了,于是就又跟着韩经理锁上门回到了监控室里。

  我问胡宗仁,你去还是我去,胡宗仁说还是你去吧,我在这里帮你指挥就行了,你的手机有耳塞吗?我说没有,我就用肩膀夹着就行。胡宗仁点点头说,那好,你就先去准备吧。我和胡宗仁的一番对话让一边的赵婧和韩经理听得云里雾里,韩经理自然就不说了,压根从头到尾都没听懂,赵婧则是本着一半向我和胡宗仁偷师学艺的目的来的,于是他问我,你们拿电筒干嘛?我说,胡宗仁的意思是要我在电筒的玻璃罩上画好敷阵,待会我就会出去,哪儿有鬼我就往哪儿钻,想法子把这些鬼给驱散回去,再想办法处理。赵婧点点头,好像是明白了。这一招我已经用过了不少次了,尽管成功的次数很多,但也要区分情况,如果是大鬼恶鬼,我这招绝对不管用,甚至还有可能激怒它们,对我柔弱的躯体造成伤害。而从起先在监控画面里看到的这些鬼魂的状态来看的话,我和胡宗仁发现了几个它们之间的共通点,就是它们基本上对人的兴趣不大,除了最早韩经理说的那个悬挂在工作人员身子后边的那类除外,但至少目前为止,尽管不少人察觉到了异状,却还没有人因为这些鬼魂的存在而发生体质上的改变,例如被鬼上身,例如有人直接目击被吓到等等,而保安室里的鬼压床现象,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因为距离群鬼涌现的地方很近而已才会出现的,实则上很多人都遇到过鬼压床,但是被压死压残压病的,却少到几乎没有。这一切让我觉得这些鬼魂似乎并不是冲着活人去的,但是至于为什么会集体同时出现,那我的确还没有找到原因,只能先驱散了再想法子调查。

  当下来不及思考这么多,保安室的问题也早晚能找到根子。在我蹲在一边用较粗的中性笔把两个电筒的玻璃罩上都画好了敷,我还刻意把敷阵绕的螺旋状圆圈多画了几圈,因为数量的关系,还是保险一点好。准备好以后,我问胡宗仁,你手上的符够不够用,胡宗仁打开包包数了数说还是够的,起码你把它们赶回去之后,我保证今天这一整夜它们再也进不来这个小区了。说完胡宗仁指了指我们最后安装的几个摄像头,其中一个正在不断拍摄中的栏杆附近,也就是我们目前这栋楼的边缘。

  我说好,我这就去了。说完我站在门口把监控室的几个主要出入口包括窗户,都结上了绳头钉,这是为了保证等会如果按照我预想的那样,能够把这群鬼魂往来的路上的赶的话,我必须保证它们不会因为四下逃散而钻进监控室里。接着我站在门口默念了几段咒文后,用手机拨打了胡宗仁的电话,接着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同时候提着两台电筒走了出去。

  这栋楼和小区的入口处差不多是一个对角线,所以我决定从入口的地方开始驱散,我快步跑到了小区门口后,在电话里问胡宗仁,现在离我最近的一个在哪儿。胡宗仁说,你朝前走20米,右侧那个稍微大一点的停车坝坝,那里有两个,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望着。我开始朝前走,找到那棵树后我又问胡宗仁,是我眼前的这棵树吗?胡宗仁说是,正对你的方向,树上那个离地大约三米,你还是先抓树下的这个吧。

  这让我有点纳闷,按理说该先抓住树上的那个才对呀,我问胡宗仁为什么不先抓上边那个,胡宗仁说,嗯…因为树下的这个已经注意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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