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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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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算命大师的游历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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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28 11:00:4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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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我立刻跟司徒说,我大概知道那个地方是哪里了。我的语气显得有些兴奋,虽然司徒只是稍微提醒了我一下而已。我继续问司徒,那你那边还有没有什么新的讯息可以透露给我的?我和胡宗仁现在已经抓住了一个人,这个人手臂上有莲花刺青,而他自己也承认了自己是白莲教的人。

  听到我说我们抓住了一个,司徒还有点诧异。接着他问我,那你们现在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你们抓人的时候附近有没有人跟踪?我说应该没有了,这家伙都是跟踪胡宗仁的时候被察觉了,然后被我一路反跟踪才抓到他的。司徒说,你们俩啊,就是性子着急,在事情都没明朗的时候,你们应该装傻才对呀,怎么能就这么把人给抓了呢?

  我有些不懂司徒的意思,我说这有什么不对的,人家在暗我们在明,本来就很吃亏了,如果还不动手的话,处处被人占了先机,那我们才真的是该去玩蛋去了。司徒说,你们应该不动声色装作没发现一样,这样的话,他们相互之间肯定会有联络,你抓住一个人有什么用,人家还有这么多人,这么做,跟打草惊蛇有什么区别。司徒的一番话把我呛得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我还是很快嘴硬的说,我哪想得到这么多,这人抓住了至少有机会把那个老头子身上的死咒给化解了,起码也是一个进步呀!司徒问我,死咒,什么死咒?于是我简单的把我的分析说给司徒听了一下,司徒听后非常感叹的说,这群人,真是不择手段啊,为了这件事,甚至不惜拿别人的安危当赌注。

  我问司徒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司徒说,就按照你们说的,先想法子解开那个老人身上的咒以后,再做打算吧,不过在这期间,你们一定要知道怎么安全脱身。我问司徒那轩辕会那边怎么办,我们这都抓了人了,对方会不会知道?司徒想了想说,既然你抓住的只是一个跑腿的,那么说明这件事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为了不把事情传开,肯定相互不会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说出来,轩辕会要的只是一个结果,应该暂时还不会知道。于是我告诉司徒,那我就先挂电话了,这已经快要到傍晚了,如果入夜之前没能把事情解决的话,今晚咱们难免要在这里呆一晚上了,这夜黑风高的,许多事情就很难保证了。

  挂上电话后,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接近晚上6点钟。许多小城里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回家了,于是就在我打电话的期间,从我身边都经过了好几个这里的当地人。我趁着没人注意,就转到了庙里,却发现胡宗仁伸手捂着下巴,指缝里流出血来,当我正要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却看到被我们抓住的那个男人,正蜷缩成一团,表情非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发白,不知道是不是被胡宗仁给揍了一顿。我问胡宗仁你下巴怎么回事?胡宗仁说这家伙咬我,跟个狗似的。我说你怎么人家了,人家为什么要咬你啊?胡宗仁哼了一声后说,我只不过想要从他嘴巴里要到解掉老人家死咒的法子,结果这家伙跟我东拉西扯的,我就去搜他的身子,他就趁着我不注意咬了我一口。我说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把他怎么了?胡宗仁说没什么,他死不了,就是挨了我几拳打到肚子上了而已,说话间,他还使劲朝着我眨巴眼睛,一副好像另有别情的样子。

  我走到那个男人身边,虽然胡宗仁已经没有困住他的手脚,但是他却无法动弹。我把他扶着坐起来,然后问他,你只是一个办事的人而已,别这么拼命,又不是电视剧,你难道真拦不住我们,你们组织还一定要责怪你吗?我说这句话,主要是想到以前看的那些港片,如果一个门派弟子负了师门命令,那么回到师门后就会遭受一系列酷刑。但那毕竟只是电视剧,现在这个年代,虽然师门尊卑有序,但是却没有古时候那么严苛,人人都应该多为自己的安危打算,所以我这么跟这个男人说,只是为了让他宽心,让他明白,就算是被我们制住了那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我们还在此前被他们耍得团团转呢,就当是扯平了吧。

  胡宗仁对我挥挥手手,你就别问他了,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我说什么东西?他伸手到自己的裤兜里,用夹烟的姿势夹起来一个三角形的符咒,然后对我说,这玩意是我在他身上找到的,我打开看过了,这道符的确是解死咒的符,他身上还有些别的东西,但是这道符我能确定有用。胡宗仁有从另一个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上边是青花瓷的,有个小嘴,然后他对我说,这个是从他身上搜出了的鼻烟壶,刚才闻了闻,一股子药味,他挨了我几拳后自己也承认了,这玩意就是配合这道符使用的,先给老头子闻鼻烟壶,完事就烧掉符咒化水喝。我问胡宗仁,那有没有什么别的咒文?胡宗仁说没了,这道符已经是一道有始有终非常完整的符,我自己也画过,所以我是知道的。

  于是眼下有了解决问题的关键,我心想也是时候去给老人解咒了。但是如果我们一走,这个家伙必然要逃跑,但是我们当下的位置距离梁大爷家最少要走20分钟,中途还得经过一个110的执勤站,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胁迫别人吧?显然胡宗仁也跟我想到了一起,于是他对我说,这样吧,我跟这家伙不对路子,我害怕还得打架,就我单独去解咒吧,你就把这家伙给看好就行。想了想发现这还真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因为解咒是当下最事不宜迟的事情,于是我对胡宗仁说,那你这就去吧,速去速回,路上小心一点,当心再被人跟踪,电话联系。

  说完胡宗仁就屁颠颠的跑了,以我对此人的了解,他应该会原路返回。不过只要能把这件事给解决,就算真的路上再有人跟踪,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胡宗仁走了以后,我蹲在那个男人身边,点上一根烟,然后问他你抽不抽烟?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摇摇头。看样子他并不是那个烟瘾很大的人,并且他的口音也不是外地的口音。我对那个男人说,我这哥们儿性子有些粗暴,刚才也多有得罪了,不过你也要理解一下我们,我们各自为了不同的目的,所以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的确如此,我们这行虽然比较隐秘,但是也常常因为不同的原因和人结怨,有句俗话说,江湖儿女,有些目的不一样的事情,而产生的矛盾,大家往往也都会一笑了之,毕竟也不是什么生死仇敌。所以当我这么说的时候,男人无奈的摇摇头,然后他问我,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对他说,其实是我那傻兄弟发现你的,我只不过是看见了你跟踪他,于是就跟踪你而已。他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说话,估计是也在懊恼自己疏忽大意了。

  我问这个男人,你刚才说,那个梁老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份多么特别,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没等他回答,我就跟他补充说,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我也不逼着你,今天你不说,早晚我还会跟你们白莲教的人见面的,大不了,我就多花点时间自己去了解罢了,这对我们来说其实并不难。男人知道我是说的实话,一开始本来不打算说,犹豫了一会儿告诉我,他本人其实没什么特殊,但是他的祖上曾经得到过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多年前曾经被他的父亲藏了起来,而他的父亲在战时是个军人,而且还是个高官,这件东西就是这么得来的。具体是什么我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次本派这么大规模的聚集,就是为了这件东西而去的。

  也许是聊了一阵的关系,我开始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坏,甚至还是有点同情。不过我同情的是,这样的人终究是我们的对手,立场上我们是不可能一致的,既然在他的身上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东西,那么也应该留给别人一条生路。于是我又问他,我那兄弟在你身上找到的鼻烟壶和符咒,是真的能解咒的吧?他沉默不语,我继续对他说,你应该知道,要是他因此而出了什么事,我就算此刻对你没有敌意,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他继续沉默了片刻,然后对我说,先在门口烧符咒,然后收集灰烬,先不要化水,灰烬涂抹在自己的眼下,这是为了让那双鬼手知道是派来带自己走的,就不会攻击人。这个时候就要把鼻烟壶里的东西抹在老人的手背,举起他自己的手去闻,闻后就会闭嘴,闭嘴以后就会慢慢把嘴里的白莲花吐出来,这时候才可以化水,而且化水的时候需要把白莲花泡在碗里,这才是解咒的关键。如果步骤顺序错了,不但丝毫没有作用,你那朋友还会被鬼手攻击的。

  我心里大呼好险,然后我还是对那个男人说了谢谢,接着立刻打给了胡宗仁。胡宗仁刚好走到,正打算开工,听我这么说,他也觉得很是惊险。大约十分钟以后,胡宗仁给我打来电话,说老人的咒已经解了,现在还在睡,但是呼吸平稳了很多,被子也掀开了,里头什么都没有,打开窗户也不怕了。他让我问问是不是这就算解了,于是我问那个男人,男人点点头说是,然后男人对我说,我觉得咱们今后肯定不会再见面了,这次失策是我,这件事今后我也没份儿了。

  我没理他,只是让胡宗仁等老人醒过来,确认没有问题后,再跟我碰头。说完我挂了电话,蹲下身子后,和那个男人坐在一起。
292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09:41:26 | 只看该作者
210、
  这期间,我就这么和这个男人一起坐着,什么话都基本上没说,看着天色一点一点暗淡下来,他是在等着我放他走,而我却是在等着胡宗仁打电话告诉我,那个梁大爷醒来的消息。从梁大爷屋子里带出来的东西都基本上在我的身上,除了那些接近一千块的硬币,而我在那堆硬币里头,只单拿了那个白莲教专用的硬币。

  于是我摸出那个硬币对男人说,这个硬币,当初是为什么会放到梁大爷的存钱罐里的,当时下咒的人是你吗?看着我手里的硬币,男人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两个年轻人还真不是普通角色,藏得这么隐秘的东西都让你们给找到了。我有些得意的说,这就是本门的好处,花把式再多,最终也要落实到实际的地方,我有测灵用的罗盘,所以我能够很容易就找到一些和灵异相关的东西。测灵的罗盘?他有些疑惑的问。于是我简略的跟他说了下我的师门结构,以及我们千百年来在民间的发展传承。他听后甚至点头赞许说,他虽然岁数比我们大了一些,但是手艺可能比不上我们,天下玄学之士如果能团结一心,那我们可以改变很多事。我点点头,接着他告诉我说,这枚硬币就是当天他放进去的,硬币存在的目的是因为存钱罐原本只有一个进口,如果不打开底下的塞子,那就是只进不出的状态,所以这个办法能够让那只鬼手和白莲教的关系始终在那个屋子里有一条单线联系。

  他告诉我,在庙会之前,他们就已经提前来踩点过,趁有一天梁大爷不在家的时候,就提前在他家里做好了手脚。鬼手是一早就已经进行过召唤了,只是梁大爷自己不曾察觉,而那朵金属莲花,也是一开始就悄悄放在了梁大爷的枕头底下,是这个咒法开始以后,梁大爷产生了抽搐了嗜睡,在没旁人看到的时候,自己把莲花拿出来塞到嘴里的。我非常吃惊,作为巫家人来说,我遇到过的咒法比胡宗仁遇到过的要多很多,因为许多咒法的创造者,就本是巫家众多分支中的人物。但凡咒法,必然是要经过一个准备的过程,然后在这之后如果被某样东西所触发的话,这个咒就会一直存在,除非出现有人破解这个咒,或是施咒的人自己撤掉。白莲教算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宗教,因为有不少人在加入这个组织之前,都是身上带有一些别门技艺的。所以几千年来混合交错,咒法也发展得越来越诡秘,加上这个门派原本大部分留在世人心里的印象其实并不是很好,多少都会和邪教扯上一点关系,尽管我自己认识的一些白莲教徒本身是很温和的人,但是我也存在着这样的偏见,以至于多年来从来不敢深交。

  于是我问那个男人,当时梁大爷据说是在跟自己女儿吃饭的时候突然发作抽搐的,你们是怎么把这个咒法触发的。男人得意的一笑说,看样子有些东西你还是没能够找得到嘛,这个老头吃饭的地方我们也藏了东西,不过一般人,怎么可能找得到。说完他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还是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从包里取出了那张写上了能文能武四个大字的画像,然后问他,你说的是这幅画吧?

  我当时忍住笑,在看到男人表情的时候,我实在是憋不住一下子噗哧笑了出来。他脸色很慌张,结结巴巴的问我,这幅画藏得如此隐秘,你为什么还会找到?而且这只是一个寻常的画像,就算你懂怎么测灵,这幅画上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可能找得到?我摇摇头笑着说,总之我找到了,这一点你必须服。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们是因为非常狼狈的逃窜时,不小心撞歪了那幅挂历,非常偶然才找到这幅画的。于是我问这个男人说,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画像上边的人,既不是雷神,也不是雷震子,他到底是谁,而且为什么手里拿着的东西是我们从未见过的?他告诉我说他也不知道,雷震子大家都认识,当时看到这幅画像的时候,他也曾经纳闷过为什么雷震子手里拿着的东西和往常不一样,但也并没有去问谁,只是在贴上之后写了能文能武四个大字,这也是按照吩咐来做的。

  我们坐在一起聊了这些,时间已经混过去好一阵子,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河神庙附近本来就人少,这么一来,几乎就更没有什么人从这里经过了。男人知道我是不肯放他走的,于是他也一直没问,我是直到大约到了晚上9点,才接到胡宗仁的电话,说梁大爷已经醒了,一直在找水喝,屋里已经完全干净了,他自己也趁着这段时间检查了一次,发现没别的可疑的地方,现在就换了梁大爷的女儿在照顾他,咱们这件事算是办完收工了。然后胡宗仁问我,那个男人还在你身边吧?我说是的。胡宗仁问我他有没有好一点?我说应该问题不大。胡宗仁说那好吧,你现在就过来找我吧,咱们先离开这里,然后再找地方吃饭。接着胡宗仁补充说,吃饭约一下司徒,有些话咱们还是当面说的好。

  于是我答应了胡宗仁。尽管我觉得还有很多情况跟这个男人没有问明白,但是我能够想得到,他应该是当时庙会的几个师傅之一,而且他当时肯定是那间屋子里住下的四个人之一。胡宗仁既然主动提出要找司徒一块聊聊,加上胡宗仁这期间一直跟梁大爷呆在一起,包括他离开的时候那个挤眉弄眼的表情,于是我打算还是先按照他说的这么做算了。

  挂上电话后我站起身来,,然后把那个男人也扶了起来,对他说,这位师傅,我还是不请教你的名号了,咱们估计不会再见面了,今天的事多有得罪,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你是个守信的人。这就离开吧。男人可能是没想到我会放他走,先是纳闷了一阵后对我说,你还是自己走吧,我还想继续在这里呆一会儿。

  我捡起他放在地上的相机,抽出了里边的记忆卡,然后对他扬了扬手,意思是这张卡我必须带走。他点点头,然后蹒跚的走到了弥勒佛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就再也没有回头。于是我趁着这个时间离开了河神庙,我尽量挑选了小路,因为小路上人少,大路反而比较容易被人跟着。很快我就和胡宗仁碰头,接着我们俩来不及在路上细说,开始原路返回到了我们先前停车的地方。刚一上车司徒就打电话来了,问我们走到什么位置了,我说我们现在就赶到你那儿去,我们还没吃饭你要是嫌麻烦就到楼下给咱们订个包间,咱们边吃边说。司徒答应了,我则开车一路风驰电掣朝着他家的方向开去。路上胡宗仁告诉我,那梁大爷醒来以后就觉得口渴,一直要喝水,而且比我们先前看到的样子根本就是完全两个人。我说能有多大区别,还不就是个老头子。胡宗仁说那可不一样,他被鬼给缠上的时候,是表现的非常怪异,但是醒过来以后,虽然虚弱了不少,但起码能够一眼就分辨出是正常人了。

  胡宗仁说,而且他进屋破咒的时候,特别注意到先前我留在里头的那些饭菜,因为还没来得及喂他吃,我就给吓得跑了出来。但是胡宗仁看到的时候,却发现饭菜都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放回了床边,梁大姐一直没有进屋,所以那顿饭还是老头子自己吃的呢。胡宗仁用他的表情来表达他当时觉得有多么匪夷所思。我问胡宗仁说,那梁大爷还记不记得这半个月发生的事?胡宗仁说这他也问了,但是梁大爷说自己好像是大醉了一场一样,中间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梦见的是什么。反正他早晚也会知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胡宗仁就没有当面跟他说明白,而是能瞒多久是多久。接着胡宗仁说,这种被施咒生鬼病,和寻常的鬼上身还是有很大程度的不同的,老大爷自己不记得,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说没错,至少咱们本意是为了救人,现在目的达到了,也算是和白莲教和轩辕会把这份恩怨摆在明面上来了,这也其实是个好事,省得人家在背后舞刀子,咱们猝不及防,那才真是会累死。

  很快我们就到了司徒楼下,在这个我们多次光顾的酒楼里,我和胡宗仁进出都已经被好几个熟脸的服务员认识了,司徒始终喜欢包下最里侧的那个包间,因为那儿最安静,地方也最大。刚一进门,铁松子就用那种比较尖锐的声音叫住我们,让我们俩站着别动,说完就开始在我们身上摸着搜着。

  铁松子师傅有一些独到的癖好我们是早就知道的,所以这个过程让我和胡宗仁非常不自在。胡宗仁几度哇哇大叫说,你这死老头,你摸哪儿呢你!哎哟!哪儿不准摸!结果我们的反抗换来了铁松子师傅一句啐骂,两个臭小子,我这是在帮你们检查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回来!

  胡宗仁不解的问,什么东西?铁松子师傅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然后说,当然是鬼怪啊!
293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09:42:11 | 只看该作者
211、
  胡宗仁气呼呼的坐下说,不会有的,我和老李这么多年跌跌撞撞,这点事还能这么不小心?说完他非常不爽地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没错,就是我给他的那包。我也很不开心的白了他一眼说,你是记性被狗吃了还是怎么的,说了多少回了我不是老李!我是90后!

  我们俩还能互相掐,互相开玩笑,说明我们俩心里虽然担忧,但此刻还是高兴占大部分的。因为毕竟是把人给救下了,最起码,少了一个因为这些无谓的争斗而莫名其妙就死掉的人。胡宗仁丢给我一支烟,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问我,当时你把那家伙放走的时候,他就没说什么吗?有没有感动到哭?我说他哭个毛啊,人家虽然这次和咱们作对,但我觉得还算是个正统弟子吧,因为我放他走的时候,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选择了跪在祖师爷跟前忏悔。胡宗仁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我却问胡宗仁,你当时去给梁老头解咒的时候,冲着我挤眉弄眼的干什么。胡宗仁说,哦,那个啊,没事,我就是在跟那家伙厮打的时候,在他身上安排了一个小玩意而已,这样咱们今后就不怕找不到人了,要不你当我为什么这么放心的让你放他走?

  我问胡宗仁,什么小玩意?胡宗仁说,你知道我的八卦袋里通常会收集不少那些不成形的甚至残缺的鬼魂,让他们自行修炼一个周天再送它上路吧?我说我知道啊,谁知道你那脏兮兮的麻袋还干过什么别的奇怪的事。胡宗仁说,我在和那家伙打架的时候,就在他身上跟了一个,一个非常小的非常微弱的,一般情况下,他是根本不会察觉的,因为这个小鬼,本身就不完整,完全达不到要害一个人的地步。但是听了我的号令替我跟着一个人,这一点它还是能办到的。我说那咱们怎么才能知道对方去了哪儿?胡宗仁说,放心吧,晚上给那个小鬼抄经的时候,自己会问的。

  我没想到的是,胡宗仁竟然还会使这种阴招数。这不得不让我鄙视他一下了。铁松子一脸奇怪的笑容,盯着胡宗仁的下巴问,哟,你还挂彩了啊,从来都听说你胡宗仁可是个打架的厉害人物,上次挂彩,还是你们俩打架的时候吧?说完铁松子师傅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我。我说我可不跟这样的疯子打架,这家伙每次打架都没个轻重,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挂彩。我知道铁松子师傅说的是大概在半年多以前,有一回也是这样的一些自己人私下聚会,胡宗仁莫名其妙的喝醉了,然后付韵妮负气走了,我让彩姐去把付韵妮陪着,在场就剩下我和胡宗仁还有司徒和铁松子。铁松子当时一副想要看好戏的样子,司徒也是尴尬的赔笑,毕竟要他这样的长辈来干涉孩子们感情上的事,这似乎是有些不妥,毕竟司徒对感情理解的程度,已经升华到了一个我和胡宗仁都无法触及的高度上了。于是就只剩下我来开导下胡宗仁。我也是个爆脾气,那天也喝了不少,所以在劝说他的时候,被他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语刺激到了,于是当天摔了他几个酒瓶子,我俩都受伤了,为了这件事,胡宗仁和我至少有半个月没通电话,最后还是铁松子特别摆酒叫上我们俩,我们才合好。跟胡宗仁,你很难去说到底谁对谁错,因为他原本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跟这样的人讲道理,基本上就跟对牛弹琴是一样的。所以认识胡宗仁的时间越长,我们尽管偶尔也会吵架打架,但是很快都明白大家始终都是同一条战线上的盟友,很多事也就不去计较了。

  胡宗仁听铁松子这么说,赶紧捂着自己的下巴说,哎,别提了,我怎么知道那家伙会下流到直接就用嘴咬了。我说你运气好,人家至少没伸舌头,哈哈哈哈。牙齿的力量是全身所有器官当中最大的,杀伤力极强,但是由于招数太过于下作,即便是我和胡宗仁这样常常会和人产生摩擦的人,也不可能用这招。

  司徒打断我们无谓的谈话然后说,你们都别胡闹了,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赶紧有事说事儿吧。老前辈发话了,我只能乖乖的坐到他的身边,然后把我和胡宗仁这一趟找到的全部东西都摆在桌子上,让司徒过目。司徒师傅从怀里摸出一副眼镜戴上,说来惭愧,我认识他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需要用眼镜这样的东西。司徒先看了看那个金属莲花片,然后皱眉摇摇头,我不懂他这个意思是他想不明白,还是他没见过。接着是看了那枚硬币,他说这枚硬币是白莲教一贯都会用的,这一点你们竟然没发现。我嘴硬说,我和白莲教的人接触又不多,我不知道是很正常的。紧接着司徒又看了看我手机里的那首诗的照片和那张被我带回来的画像,他对诗词文化的了解恐怕是远胜于在座的每一个人,但是他从字面上得到的讯息,竟然和我的理解是差不多的,这不免让我得意了一把。但是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司徒立刻就开口了,是不假思索的那种。

  他说这是雷震子。不过雷震子手里应当拿着铁锤和凿子,就好像开凿石头一样,通过撞击而发出雷击的声音。这我是知道的,因为在传说中,除了有雷公之外,还有电母,运气好的是,我在很小的时候曾经问我过我爹一个问题,说为什么下雨打雷的时候,我总是先看见闪电,再听见雷声。如果要我现在来回答的话,我肯定是知道那是因为光和声音传播速度的快慢有别造成的,而当时我爹却告诉我说,那是因为眼睛长在耳朵的前面。虽然是一个很恶搞的玩笑,但是自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却一直把这句话奉为真理很多年。多年以后师从师傅,是师傅告诉了我一些道教的神仙,诸如雷公电母,电母就是负责闪电的,说起来那意思,闪电和打雷竟然是两件不同的事一样。

  司徒接着说,但是你们看这里的雷震子,手里头拿的却是白莲教的两大圣物,判官笔和骨朵。

  判官笔我是知道的,那毕竟也算是一代名家兵器了,可是这骨朵是个什么玩意?带着我的疑问我就问了司徒这个问题,司徒先是嘲笑了我几句说我念书少,要知道这句话对于我来说根本无法构成伤害。他说,这骨朵,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兵器,像锤,但是却没有巨大的锤头。像棍子却又不是两头一样,它的样子就像这种火柴棍似的,让这个兵器既有了棍棒的戳打,也有了劈砍的功能,甚至还有锤破敌人头骨的能力,所以算是一种在古时候武将常用的兵器。后来的流星锤,双锤,几乎都是根据这个而改进产生的。

  司徒接着说,说骨朵你可能不知道,但是“花骨朵”这个词,你肯定是知道的吧?我说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虽然没文化但是你也别把我当成是个智障儿童啊!好歹这二十多年前,我也是祖国的花骨朵啊!司徒笑呵呵的说,那花还没有盛开的时候,茎干上长出一个花蕾,当时的人们看见了,觉得其造型和兵器骨朵很像,花骨朵这个词,就是从那个时候传出来的。

  司徒接着说,在白莲教自波斯传入,再和本土的一些宗教加以融合,虽然人数逐渐多了起来,但终究都是一些散兵,无法成气候。后来有两个名气较大的人,为了争夺谁是这个门派的第一高手,于是展开了一场决斗,其中一人是个武痴,擅使骨朵,另一人是个书生,擅用判官笔,对战了三天三夜难分高下,于是两人商议先休息一晚再战,结果在那一晚,两人坐在一起闲聊,在此之前双方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得知了对方,从未互相了解过,整整一夜,两人根本就没有休息,而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武痴被书生的才情折服,而书生则被武痴的武艺感到钦佩,于是两人化敌为友,决定一起统领门派。这虽然并非白莲教最初的形态由来,但是却是让这两把兵器成为千百年来一直沿用的主要原因。历史上白莲教屡次被当作起义早饭的宗教工具,而他们虽然好几次都差一点就成功,但是最终还是被暗算追杀迫害,以至于多年来一直被当成最边缘化的一群人,这次他们重聚,想必这枚硬币就是他们每个重新聚首的人都会有的一样东西,那就是团结一致。

  听司徒说这些,每次都好像小时候在筒子楼里听那些老伯伯讲故事一样精彩。于是我告诉了司徒,关于那个男人说,他们这次加害于梁老头,是为了得到某一样东西,想要问司徒能否猜测一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司徒却摇摇头说,这个就实在猜不到了。剩下的事情终究还要面对,那么就到了时候,自见分晓吧。

  紧接着我又告诉了司徒那双鬼手的事,司徒说,你猜得没错,那双鬼手,定然是逝去的白莲教教徒的鬼魂。我问司徒为什么这么肯定,司徒说,这和他们本门过往有一些严规有关,而他今天帮我们打听白莲教的动静,那些知情的前辈们,也大多提到了一点,这次白莲教重聚,各坛认祖归宗,在聚集的时候,带了不少封骨罐来的,有些封骨罐都已经有百年之久了。

  封骨罐?那又是个什么东东?
29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09:42:51 | 只看该作者
212、
  铁松子师傅插嘴跟我说,封骨罐都不知道,白莲教信奉浴火涅槃,火这个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神圣的。而所谓涅槃,其实就是重生,重生的前提是必须先往生。他顿了顿说,在白莲教里,有两种人是死后无法入土的,一种是德高望重的人,这部分人死后,会选择火化后把骨灰收集到罐子里,在香堂里让后辈供奉,以承袭他的大德。另一部分人则是那些背信弃义或者犯下大错而招致了本门严惩的人,这部分人也是无法入土为安的,但是却不会被供奉,而是放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任其生前死后都受到折磨。

  铁松子师傅说,许多年以前,他曾经亲手收拾过一个白莲教的败类,由于不是同一个门派的人,也就不便于干涉人家的内务。在制服对方以后,还是交给对方的师门自行发落。白莲教的规矩很严厉,一些小问题大家江湖儿女,也就不去计较,但是如果遇到大的原则性的问题,例如欺师灭祖,例如淫人妻女,例如鸡鸣狗盗或是利用玄术不择手段的害人性命,这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轻者下咒逐出师门,重者断手断脚,却不要对方的命,就留着一条残命等着自生自灭了。我哼了一声说,利用玄术伤人性命,这些家伙今天不就是干的这事儿吗?铁松子呵呵笑着说,你还嫩,当一些事情有了明确的动机,有了说服大家的理由,再错的事情,都不是错了。说完他一副深情的模样看着司徒。

  我不愿意去猜测他这个眼神里到底在表达什么!我不愿意!

  司徒结果铁松子的话对我说,你们在那个老头子床上看到的鬼手,至始至终你们都没看见那鬼长什么模样,而且床上的距离也显得只有手而已。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时床上的那双鬼手,就是过往某个伤风败俗的弟子受罚后被砍掉的双手。想来他们即便是要利用鬼魂,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先辈高人下手。

  司徒这么一说,我想起来还觉得真是挺恶心的。原本我们这行人,本来就算是不入流的职业,作奸犯科的人在我们这行人里常常都会出现,如果没有很好的天资,或是没有过高的悟性,例如我和胡宗仁,那么最起码我们要有一个能够教会我们正确是非观的师傅。而虽然我们干的事在如今我们的社会当中,往往也都会或多或少的触及到法律的边缘,甚至是违法犯罪,但是无论我们怎么猖狂,也绝不敢拿人家的生命开玩笑,偶尔会让人家受伤,但也绝不会让人家变成残疾,这首先算是违背了基本的人伦。一个人就算再怎么不堪,再怎么无耻,他的生命也始终是和我们一样珍贵的,用任何一种方法夺去别人的生命,这都不是件值得夸耀的好事。

  而如今得知那些被剁掉手脚的教徒,全都把残肢封印在罐子里,还不让身体这部分的灵魂得以完整超脱,虽说算是在受罚了,但也是在作孽吧,这活脱脱多出来多少灵缺啊!我对胡宗仁说,还好这次咱们跟踪那个家伙,否则要你我单独来对付一双受了严令的鬼手,谁他妈知道怎么才能对付得下来。

  司徒指着画像上的“能文能武”四个大字说,这四个字,肯定就是说的当初白莲教团结一致的时候,那两个决斗的高手了。上次咱们一起说什么来着,如果这次的案子你们顺利解决,那下一个案子,自让当是四方神兽中唯一没提及的地方,也就是中间。我起初猜测的地方就在鹅岭或者佛图关附近,既然是白莲教参与进来,那么是佛图关的可能性就会更大,毕竟这佛图关原名就是浮屠关,浮屠二字,和白莲教也有莫大的渊源啊。

  胡宗仁问我,你去过佛图关吗?我说小时候去过,印象不深了。旁边的鹅岭倒是去过不少次。这两个地方临近一所规模很大的部队医院,几乎天天都死人,鹅岭地势比较高,所以上边稍微加了些建筑,用于阻挡和镇压,其中有一处当年建设的时候,还是我亲自参与的呢。我心里其实在想,其实这并非是主要的,我多次去那个地方,其实是垂涎那附近有一家非常美味的大排档,爆炒小龙虾是我每次去都要吃两份再打包两份的东西。胡宗仁摊了摊手说,咱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司徒说,这四方神兽分别对应了五行金木水火土,但是神兽只有四只,你们大概要问,为什么没有土。这中央指的是地龙,地龙就是我们说的蚯蚓,就是属土的,虽然五行相生相克,但是严格来说的话,其余四元素都可以从土当中得以萃取,所以中间绝对是个关键所在,当然,这是我所料位错的前提下。

  开玩笑,司徒什么时候所料错过的,尽管有了他的这么一番预测,但是我还是觉得前途未卜。忙活了一整天还没吃饭,于是等到饭菜都上齐了以后,我和胡宗仁狼吞虎咽了起来,吃完大约临近夜里11点,于是我们打算先各自回家等消息,司徒特别叮嘱,如果你们接下来遇到了新的不可预料的麻烦,害怕牵扯到家人的话,就把你们家的女眷送到我这里来,我来帮你们照顾。他顿了顿说,反正她们俩都情同姐妹…说完看着铁松子,司徒继续说,当然,还有你。

  这段时间回家都比较晚,于是彩姐还是会担心。我简单的把我遇到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下,也说如果你觉得不放心或者害怕的话,这段时间就先跟付韵妮一块儿住到司徒那里去。那天很累,躺下后我很快就睡着了。我算是一个不怎么经常做梦的人,因为听说如果频繁做梦的人即便是在睡觉的时候脑子也是得不到休息的,不过在那一晚我却反复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梦里我就好像一个正在被人追赶的人,总感觉身后有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但是要我说出那是什么,在醒来以后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就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了几天,具体几天我是不记得了,但是在那期间胡宗仁还专程带着付韵妮来我家吃了顿饭。也当是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了。又过了大概两天,胡宗仁打来电话,我从接触轩辕会开始,对于胡宗仁的电话都有种莫名的心慌,因为我知道那多半就不是好事。胡宗仁拿起电话来说,司徒说中了,咱们的下一站,就是佛图关。

  其实在这几天时间里,我也不可能一点调查研究都不做,我早就调取了不少关于佛图关和我们这次的事件有关的东西。脑子里记了一大堆没用的东西,到现在却依旧不知道那儿到底藏着什么玄机。胡宗仁告诉我,电话还是先前那个人打来的,说让我们从明天晚上开始就到佛图关找个地方藏起来,因为有人来偷东西。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是没跟对方说罢了。胡宗仁告诉我,当时他还装傻问,偷什么东西,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偷的咱们的东西。对方说,让你们去你们就去就行了,这次你们的任务不是去解决鬼事,而是阻止对方偷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胡宗仁当时问他,对方是什么人,想必胡宗仁肯定是故意这么问,装出还不知道是白莲教的样子。对方却始终没有正面回答,拐弯抹角东拉西扯的,显然,对方可能没有察觉到我们已经知道是白莲教这件事情,他可能单纯的以为我们只是解决了梁大爷的事情后,也对此没有深究了。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我们身后有司徒这样的高人,这就是他们低估我们的结果。

  胡宗仁告诉我,当时他也是装出一副没好气的口吻答应了对方,并承诺我们明天晚上一定会去,不过胡宗仁多问了一句,说如果我们没能拦下来怎么办?对方的回答却是,那这次考验,就算我们输了。后果可想而知。听胡宗仁说完,我觉得我和胡宗仁根本就没有什么周旋的余地,甚至我们在这条单行道上已经走了很远,想要逃避或是回头,根本就没有机会,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在我们身后,到底是一片坦途,还是万丈深渊。胡宗仁告诉我,让我这一天在家里好好休息,咱们明天中午午饭后碰头,把能带的不麻烦的东西都多带一点,因为咱们这次虽然不是和鬼魂打交道,但是这群人说不定比鬼魂更可怕,要做好打一架的准备。

  挂上电话后,我虽然没有告诉彩姐可能明晚会打架的事,但是要我好好休息,我却怎么都无法松懈下来。为了保证第二天的体力,我很早就睡下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跟胡宗仁约好了时间,我们就直接在鹅岭车站对面的马路口碰头。因为那个地方有一个部队,就算真有什么人跟着我们,也不敢在哨兵面前对我们做什么。我告诉胡宗仁我今天不开车,因为打完一架万一伤了,还开个屁车。

  我跟胡宗仁约定的时间稍微提前了一些,因为佛图关虽然现在是个公园,并且是对社会免费开放的,但是人家终究晚上是要关门的,很小的时候去过,这几天也在网上查了这个地方的占地,倒是不小,想要躲开管理人员藏到晚上,那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充分的了解地形,以及对一些可能要去的地方做了下预判。

  胡宗仁来了,从来都是牛仔裤的他,今天却穿了一条卫裤。我正在嘲笑他的打扮滑稽的时候,他却跟我说,这种裤子裆部松,要踢腿儿的时候,能踢得高一点。但显然他也知道他的打扮其实很难看,只是嘴硬罢了。

  于是我和他蹲在路边抽了根烟,这里人多密集,应该问题不大。丢掉烟蒂,我对胡宗仁说,走吧,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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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09:43:35 | 只看该作者
213、
  于是我和胡宗仁走到天桥上,打算过马路。天桥可是个好地方,因为地势高,且通道只有那么两个,虽然在热闹的大街上,但是只要在上头稍微停留几分钟,到底有没有人跟踪,马上就可以一目了然。不过我和胡宗仁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我们知道,如果真的有人要来跟踪我们的话,那么我们怎么躲都没用。况且这光天化日之下,对方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从天桥走下来就是对面的鹅岭车站,这是一个巴士车站,客流量还算是比较大。继续朝前走十几米,就会遇到两个呈倒八字型的斜坡,两个斜坡之间大约相距不到100米,中间是一些例如配件门面,或是摩托车修理厂之类的小店面,因为这一带,算是载具销售相对集中的区域,附近有不少车商的直营店和销售点,想当年我想要买车的时候,也曾经在这一带转悠过。

  面朝倒八字的路口,我右手的斜坡上去就是鹅岭公园,以前战争时期,有不少国外的大使馆曾经修建在这里,沿着这一条路走下去,就能够直接走到李子坝。李子坝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虽然并不常常去,却是一个无法忘记的地方。去年跟胡宗仁面对刹无道,而刹无道的纷争最根源的起因,则是因为我当年轻狂不懂事,撞破了一个魏姓商人的奸计,曾在李子坝的某个防空洞里,踢翻了他用于炼鬼续命的祭坛,此人因此半身不遂,但是偏偏又没死,于是时隔多年后,来找我复仇。而最近一次来李子坝,则是因为胡宗仁得罪了轩辕会的事情了,我们甚至还在李子坝找到了那口装了附灵洋娃娃的棺材。我一生办了许多案子,以至于若是让我去回想的话,我可能会想不起来很多案子,但是对于这个我仅仅只来过几次的地方,我却说什么都无法忘记,因为这两件事,算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两件事,时间跨幅最长的两件事了。

  对于鹅岭公园,我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这今天这件事不久以后我还会来一趟,那是由于我的婚纱照就是在这个公园拍摄的。而左手侧的那个斜坡上去,大约几十米,就会看到一个非常古朴的石头门,圆拱顶,非常狭窄,门并不大,而且是那种单开式的铁栅栏门。门口的路非常狭窄,如果不仔细看,压根就无法相信这么狭窄的路后头,竟然是重庆历史上的一座遗迹。门口有保安,有小卖部,还有些三三两两在这里看书打拳的居士和老百姓。胡宗仁问我,这里怎么还有居士啊?我说我也不知道,大概这里头有个什么小庙子之类的吧。

  走进那道狭窄的小门以后,地势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我在网上看过不少佛图关的照片,从地理位置上看,原本是和现在鹅岭公园连成一线的,假如把渝中半岛从朝天门的地方开始,沿着弯弯曲曲的走势取中间点画一条线的话,佛图关和鹅岭都在其中。也就是说,虽然算不上是最高点,但毕竟也是在悬崖峭壁边上。佛图关三面都是悬崖,只有还有两面是环水的,这个地方之所以称之为“关”,那就意味着是一个难以通过的地方。胡宗仁问我,这地方看上去不错啊,没想到在主城区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这是什么人修建的呀?基于前几天曾经查阅了不少资料,于是我解释给胡宗仁听,我说,这个地方最早是当年刘备托孤的将领李严挖山的时候修建的,本来是驻兵,但是后来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我跟胡宗仁解释说,这个地方除了我们所知道的佛图关、浮屠关这些名字之外,还有浮图关,虎牢关,复兴关等许多名字,因为这个地方对于重庆来说战略地位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历来都会被争夺,每个时代对于这个地方都赋予了不同的使命,所以有不少名字,而咱们所知道的佛图关,已经是公园了。而这佛图关是古时候重庆的三关之一,也是三关之首,另外两关,则分别为二郎关和龙洞关。我拍了拍胡宗仁的肩膀说,幸好咱们这次不是去那两个地方,否则的话,光是开车都得开很久呢。

  胡宗仁摸着一块石头上那些看上去饱经风霜的痕迹说,你说这地方如果是个人,那他得见证过多少惨烈的事情啊。我虽然对胡宗仁这个五大三粗的人,突然在我面前说出这么童话般的话感到非常肉麻,但是我还是告诉他,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人活的时间久了,见证的事情也一样会很多,一辈子到头来可能还是带着许多不甘的情绪离开,更何况这是千百年的东西。我继续对胡宗仁说,你要知道,咱们俩可能在很多方面比起大多数人幼稚,那是因为咱们接触的社会层面其实是不同的,但是说道见证的悲欢离合,人世百态,我们这么年轻的人,却活得像个老人。

  胡宗仁哼了一声笑出来,并没有接我这句话,但也不是在不屑,而是一种无奈的感觉。我指着位于公园门口不远处的地方,那里有个小小的雕塑,我告诉胡宗仁,那个地方,据说就是杨闇公先生被杀害的地方。胡宗仁问我杨闇公是谁,我说你没文化我不怪你,杨闇公先生,是前国家领导人杨尚昆的兄弟,那可是我们的革命烈士!说道烈士两个字的时候,我刻意加上了重音,以强调我对革命先驱的尊敬。胡宗仁听到以后,却淡淡的说了一声哦,这让我好像被一盆冷水给浇了一样,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们俩先是沿着步道走,这里的步道大多数是沿着悬崖边的山壁修建的,虽然说不上狭窄,并排过好几个人是完全没问题的,毕竟是个公园嘛,太险峻,也说不过去。但是如果说宽敞倒也谈不上,因为靠近崖壁一边的石头,大多都是不规整的,偶尔有棱角伸出,所以如果你自以为很宽敞的走在路上,也许会因为身高的问题,而额头撞上。这一排石壁上有很多摩崖题刻,这些也是我一早就知道的,基本都是刻在内斜面里,这样虽然阻挡不了风化的速度,但起码也能够阻挡雨水的侵蚀。据说这个地方在早年的时候打算对民众开放做公园之前,已经被政府拓印了全部碑刻,并且对现存遗址上的碑文做了相应的保护措施。但是中国人始终都是这样,总有个别素质底下的人喜欢翻越栏杆,然后在这些遗迹上写下某某到此一游的字迹。当然我和胡宗仁的重点虽然不是这个,但是这一路我们走走停停,对这些宏伟的题刻感到惊叹,一时间,我和他竟然忘记了我们是来办案,反倒像是来观光了。

  中途路过几个悬崖边相对开阔的地方,那儿有人摆了个简易的茶摊,有老人在那里下象棋,也有在一边逗鸟的人。胡宗仁问我说,咱们这一阵瞎走也不是个办法啊,要不坐下歇会儿,顺便跟这附近的人打听打听?我点点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里的人肯定不是住在公园里,但是茶摊老板应该不是刚刚在这里开茶摊的了,这附近下棋逗鸟的老人也绝不是头几回到公园里来。身为重庆人,我深知重庆人尤其是老人那独有的乡情。他们居住的环境改变了,也许从以前的平房变成了现在的小区房,从以前只需要两三步就能够跨越的小路到现在必须要过天桥才有机会通过的大马路,环境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当我打算享受安逸的时候,我还是会选择那些我记忆中的地方,例如这佛图关。

  于是我和胡宗仁找了个位置坐下,说是位置其实都不算,只不过是一高一矮两个板凳,坐在矮的那个上,高的那个自然就成了小茶几了。这也是重庆人一直以来不拘小节,好不好看倒无所谓,自己过瘾了才是真的。茶摊老板见我们坐下,于是走到我们边上来,问了一句,喝茶还是打牌?我说喝茶。于是老板马上转身离开,胡宗仁问我,怎么这家伙都不问我们喝什么茶就自己走了?我说你以为还能让你点碧螺春铁观音啊,这里没的选择,就一种茶,喝这消遣下就行了。胡宗仁问我,什么茶啊?我告诉他,不就是重庆人最常喝的老荫茶吗?

  老荫茶我虽然不知道产地是哪儿,但是打从我小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这种茶。通常去吃火锅,倒茶也都是老荫茶,因为这个能去火。重庆的夏天非常炎热,而老荫茶则就成了家里边常备的东西,清热消暑,比什么冷饮可强多了。胡宗仁来重庆时间也不短了,期间我带他走遍了几乎全部我觉得美味的干锅或火锅或汤锅店,对于老荫茶胡宗仁也是不陌生的。不过当店老板把两个看上去使用了很多年的搪瓷杯端上来的时候,揭开那好像奶头一样的杯盖子,冒出来的一股热气,那一刻,茶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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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09:44:08 | 只看该作者
214、
  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学校每天上午四节课,第二节课下课后,都会有20分钟休息的时间,在这个时间里,广播里会放眼保健操,当同学们都在闭着眼睛做操的时候,老师们则会在我们自带的小碗里,放上葱油饼或者蛋糕面包一类的东西,用作加餐,还有豆浆。而当时我妈妈给我准备的,就是这么一个搪瓷杯子,用来装豆浆。虽然名字里有个瓷字,但却摸上去是金属的感觉。茶摊老板端上来的杯子就跟我小时候用的一样,只不过这个杯子的底座上,有不少脱漆的部分,还有因为碰撞而有些不平整。胡宗仁喝了一口茶,觉得有些烫,于是就放到一边,点上一根烟,开始一边抽烟一边玩弄茶杯的盖子。

  这个茶杯的盖子也是我小时候常常调皮的一样东西,因为有个小小的圆球,好像奶头一样,于是那时候我经常找来两个盖子,塞到自己衣服里,然后挺着胸一副我有一对大胸部的感觉。很变态,我知道,但是小孩子嘛,只要开心一笑也就很满足了。但是胡宗仁都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开始在我面前用非常淫荡的手势玩弄起那个盖子来,一边玩还一边故意对着我发出那种奇怪的呻吟声。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对胡宗仁说,你是不是最近憋得有点慌了,现在饥不择食了,这个东西都能让你玩得这么动情。胡宗仁哈哈大笑着说,你说当初设计这玩意的那个人,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有过类似的想法啊。我没工夫去理睬胡宗仁这样的问题,因为自打认识他以后,我已经干过不知道多少我一辈子都不曾想过的蠢事了。但是胡宗仁不依不挠的说,你说这女人长这个也就算了,男人干嘛还要长啊?我说你连奶头都不长了你还是人类吗?胡宗仁说我知道啊,我就是不知道奶头长在男人身上有什么用,又不能摸,又不能哺乳,跟盲肠一样,根本就是多余的嘛。我说谁说是多余的,起码当你脱光了站在跟前,我还能根据奶头区分一下哪面才是正面啊。

  说完我自己也觉得好笑,于是就笑了出来。也许是我们聊天的话题显得有些低俗,于是引起了周围那些老大爷有些鄙夷的眼光。那眼光好像是在说,现在的年轻人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一样。我对胡宗仁说,咱们别瞎扯了,赶紧想一下怎么办正事吧。胡宗仁点点头,于是很快他就挥手叫来了茶摊老板,让老板给点冰糖,因为不少我们这边的人,喝茶喜欢在茶里放冰糖。当老板拿着冰糖走过来以后,胡宗仁一下子叫住了他,说老板跟你闲聊两句好吗?

  也许是因为来这里喝茶的人,大多都是结伴而来,或是来打牌下棋的。这茶摊老板虽然在这里守一天,可能人家跟他说话说得最多的几句,无非就是再倒点茶,或者再来一碗这之类的话,大概很少会有人像我们一样,主动邀请他聊天。于是他看上去很高兴,就在我们边上坐下。这是个看上去50岁左右的中年人,瘦瘦黑黑的,应该是年轻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是在从事体力工作,他的头发有不少白丝,而且比较凌乱,由此可见他平时是一个不怎么注意自己形象的人,守茶摊需要从上午到下午,这证明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时间去干其他工作,他的岁数看上去不是退休后的人,所以我估计他应该是离职的个体人员,但是眼前的这个茶摊,估计是他自己唯一的生计。

  胡宗仁问他,你这儿每天来喝茶的人多不多啊?老板说还挺多的,上午比下午多,许多老头老太太下午都回去休息睡觉准备晚饭了,所以下午还稍微清闲一点,如果是夏天,这里喝茶可凉快了,再大的太阳,坐在这里都不会出汗!老板话有点多,胡宗仁才问了这么一句他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胡宗仁抬头看了看顶上的崖壁,这里恰好形成一个天然的穹顶,遮住了阳光,所以这里是个背阴的地方。而顶上与地面平行的地方,刻着四个苍劲的大字,上头写着“姚公德政”。很显然,这姚公是一个人,具体是谁我倒不知道,不过这四个字是在说他亲民爱民,勤于政务之类的。那就意味着这个姚公,是一个官。字迹苍劲有力,而且是刻在穹顶上头,这也意味着这个相对开阔的区域,并非后来人为开凿的,而是至少在刻下这四个字的时候,它就已经是现在这样的形状了。

  胡宗仁指着顶上的字迹问道,这姚公是个什么人呀?茶摊老板抬头看了看说,姚公就是姚觐元,是清朝的一个官。这些碑刻都已经很老,但是这佛图关公园里,还不少地方都能找到和这个姚公相关的一些碑文。听茶摊老板这么一说,我立刻接过他的话说,这么说老,老板你对这个公园还多熟悉的哟?你在这里摆茶摊有好长时间了嘛?老板说已经好多年了,快10年了,那个时候佛图关公园还要收费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这里摆了。我问他,你这种没有证件的摆摊,人家允许呀?老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个茶摊算得上是全家人的生计了,我在这附近住了几十年,从小就到这里来玩,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也有感情。这个公园的行政划分又跟我住的地方在同一个街道管辖下,街道晓得我家里面有些困难,所以就允许我在这里做茶摊。我每天接待的茶客不少,而且我在这里,也算是方便那些过上过下的群众了。

  我算了算距离,这里从进门开始,我们已经走了十来分钟,虽然不知道后头还有多远,但是人们慢吞吞的走到这里,想要喝杯茶,也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靠着这么一个非常简陋的茶摊,就能够养家糊口,也的确非常不容易。胡宗仁开口问茶摊老板,从这里继续走的话,这公园还有多大才走得完啊?老板砸吧了一下嘴说,你要走完倒是快,因为公园里面开放出来给游客的地方其实就是几条路,沿着路走,如果是纯粹逛的话,大概也就个把小时就走完了。我赶紧问老板,你这个意思,就是说这个公园还有没对外开放的地方?

  茶摊老板说,当然啊,没开放的地方比开放出来的地方大得多了,我们小时候的时候那些地方都还没有不准进出,现在是说这些人怕摔着,怕有危险,所以才不准游客去而已。说完老板朝着栏杆外悬崖下头指了指,你们看那下面,全是草堆堆树丛丛,以前那个地方还有个栈道,里面有条小河沟,我们小的时候经常翻到那下面去,找河沟的源头。胡宗仁问他,那你们找到了吗?老板说,找不到撒,那个河是从岩石缝缝头流出来的,据说是下头有一条暗河,当时河沟还在的时候,朝着对面悬崖的方向流过去,有个小瀑布,但是那个瀑布的水却怎么都流不到底下的河里边,因为很快就被坡上的泥土吸收了,然后又被植物这些吸取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方向,正是靠近嘉陵江的那一侧悬崖,当然现在悬崖已经在周围的高楼辉映下,显得不那么悬崖了。但是他说的这个情况却是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如果要我来理解的话,很可能就是瀑布出来以后,又变成了地下水的暗河,周而复始的循环着。老板接着说,以前那个瀑布的地方,就叫虎背崖,这座山看上去就好像个趴着的老虎一样,口子那里现在都还有个古代的石碑,上面写的什么我是记不得了,但是现在还在。

  也就是茶摊老板的这一番话,虎背崖,突然让我想到了虎头岩,虎头岩算是四方神兽位中的其中一个,也正因为如此,司徒才带着我们找到了后边的玄机,所以那个地方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关键的一个地方。于是我赶紧问茶摊老板,为什么这个地方要叫虎背崖啊?真的像老虎吗?说完我指着虎头岩的方向,大概就在他说的虎背崖西北面约15度角的地方,然后问他,这个虎背崖和虎头岩,有什么关系没得?老板说,这两个地方都是在一起的呀!以前顺着悬崖边的缓坡下山,都能够走到虎头岩呢!你想嘛,这有虎背,肯定就有虎头嘛,就连这佛图关,以前都叫虎牢关,老虎来了都要在这里乖乖趴下,跑都跑不脱!

  说完茶摊老板哈哈大笑起来,开始沉醉于自己的幽默感当中。而我和胡宗仁却互望一眼,我知道我们彼此开始觉得那个所谓的虎背崖,有可能是在这个地方被我们找到的第一个和那四方神兽有关的地点了。于是我问老板,那个地方现在还去得到不?就是那个虎背崖。

  店老板说,去不到了,修了围墙拦了,除非你们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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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 09:34:59 | 只看该作者
215、
  于是我开始很快想到一件事,如果白莲教的人到这里来寻找东西,那么这个东西肯定是在这之前被人藏在了这里。我和胡宗仁刚才一路走过来,步道其实都是被管理方修好的,就好像玩仓鼠赛跑,只能在规定的跑道以内。由此我分析,如果有人要藏东西,那一定是藏在平日里游客去不到,也不能直接看见的地方。

  于是我开始打趣的跟茶摊老板说,那现在这佛图关公园都对市民免费开放了,晚上是不是还得关门啊?老板说是啊,这地方毕竟这么大,晚上是要关门的,毕竟大晚上的,又是悬崖峭壁,还是不安全。我又问店老板,那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个虎背崖以外,还有别的地方是被关闭了不让去的吗?老板完全没经过思考的告诉我,当然有,这地方太大了,悬崖下边的那些草堆树丛,就是封闭了的,当成绿化了。以前曾经有人在下边种地,但是公园规范管理以后,就不让人进去了。我问他,那你说的那个暗河的源头,是不是就在那个地方的?老板说对啊,不过现在哪还有什么暗河啊,周围挖的挖修的修,结构早就被改变了,已经枯水很多年了!

  我看了胡宗仁一眼,胡宗仁的眼神在告诉我,你继续挖掘,肯定还有别的消息。看样子胡宗仁和我想的差不多,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样的东西肯定藏在一般人到不到的地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我是说,如果自古以来我和胡宗仁这样的人渣会比较多的话。于是我接着问茶摊老板,别的地方呢,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正好第一次来这个公园,也想趁此机会了解一下。说完我把双手呈花托状托住我自己的下巴,坐在谷堆上听妈妈讲故事的模样。

  也许是我的专注感动了这个茶摊老板,他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我虽然穿得不是一身名牌,但起码我是个年轻人,现在已经很少有年轻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我倒并非真的感兴趣,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多套取一些信息,说穿了我其实是在利用这个茶摊老板,只不过我并没有恶意而已。老板那一丝得意之后,呷了一口茶,然后双手十指互握,摆开了架势打算滔滔不绝。他告诉我们,这个地方以前在战时也就是日本人轰炸重庆的那段日子,曾经因为有山崖峭壁的关系,修建了一个非常大的防空洞,据说当初挖防空洞挖到几十米之后,发现凿通了。我问他凿通了是什么意思。老板说,就是挖到那儿的时候,发现里头有些密密麻麻的小暗洞,就跟以往在山里找到的那种溶洞差不多,只不过里头没有钟乳石什么的。所以当时不敢继续挖了,害怕整个坍塌下来,反正也够深了,就当作当时的民防工程了。店老板告诉我们,那个地方在80年代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发生了一次地震,最里头的部分坍塌了,这个地方就再也没对外开放了,最初有一些人打算修补一下,最后发现工程量有点大,而且修好的作用却不大,于是也就放弃了。

  我问老板,所以这个地方现在也是去不了的对吧?他说如果你走着去肯定是去不了,虽然没有围墙,但是外头的路是断的,基本上很少有人会在荆棘里穿行然后去看那个什么都没有的防空洞的。我心里一激灵,心想如果是我的话,我说不定会选择在这个地方藏东西。于是我问店老板,那个防空洞你进去过没有?老板说,年轻的时候去过,那时候还没拦住呢,约几个朋友在门口烤兔子喝小酒,可开心了。胡宗仁插嘴问,兔子?哪来的兔子?茶摊老板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以前的环境好,哪像现在这样乌烟瘴气的,这里的草堆堆里,以前是有兔子的,有兔子的地方就肯定有蛇,哪怕是现在,有时候都有蛇。你们运气好,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的话,你看那些水塘里,都常常能看到那种很粗很长的蛇呢。

  我知道他说的,那是水蛇,身体大部分是黑色,夏天的时候在山里的水塘里,常常能找到。对于蛇这个东西,起码我现在是非常敬畏的,倒并非是它会咬人,而是因为早年认识了一些仙家师傅后,发现他们对于这类动物,是怀有很深的敬意的。小时候不懂事那不算,曾经抓过蛇,但是长大以后直到现在,我也是绝对不碰任何跟蛇有关的东西。店老板接着跟我们说,有一次连续下了接近一个礼拜的暴雨,许多泥土都被冲刷掉了,我们那时候还在这里找到不少很粗很大的蚯蚓,最粗的有手臂这么粗呢!

  茶摊老板说道这里的时候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双眼放光,好像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一般。我小时候也玩蚯蚓,而且玩死了不知道多少条,因为在那个年代,童年的娱乐方式非常有限,于是我常常和小伙伴门带上一把螺丝刀,带上一个小桶,看见哪儿有泥巴就去挖,收集一些后,就拿到厂里的观赏鱼塘去喂里头的小鱼。我想那些小鱼应该是非常喜欢我的,并且为此让我以后的日子爱上了吃鱼。我也见过很粗大的蚯蚓,但是最大也不过手指那么粗,手臂那么粗,恐怕是成精了吧。所以我一脸不相信的对店老板说,不可能哦!这么粗!啷个可能嘛!大哥你怕是在豁我哟!

  豁,重庆话大概就是欺骗的意思,也不是那种恶意的欺骗,而是闹着玩的感觉。老板大声说,谁豁你啊,我是说的真的,我自己亲眼见到的,最开始还以为是条蛇,结果是蚯蚓,后来被看热闹的人弄死了,当时还上报了的!他说得斩钉截铁,一副我非信不可的模样。他接着说,当时就是在那个暗河边上发现的,有水源有植被的地方,这些东西就比较多。那时候那些草地上,到处都能看到那种红色的小果果,直接拿起来就能吃。

  那种东西,用重庆话喊,叫做“蛇泡”,大概是一种莓类,许多地方称其为“龙吐珠”。因为有这种小果子的附近,肯定是有蛇的,好像是因为蛇爬过才会长出来,除了是好吃的果子之外,还可以用来连同叶子和花嚼碎了敷在伤口,治疗蚊虫叮咬和蛇毒。所谓一物克一物嘛,李时珍不是说过吗,凡有毒虫出没,百步之内必有药可解。于是我开始想到,这里既然有蛇,蛇是地上的动物,但是在冬眠的时候一般是会挖洞或是藏在石头缝里。假若说当初司徒分析的四方神兽分别占据了金木水火,那么土会不会就是指的这些蛇?而之前司徒也提到“地龙”,而这店老板又口口声声说自己目睹过一直手臂粗细的蚯蚓,地龙不就是蚯蚓吗?难道说那种巨大的蚯蚓还在?

  想到这里,我突然身上一阵发毛,说来惭愧,我是个特别畏惧虫类的人。尤其是肢脚超过4只的,我都会害怕,所以虽然我不喜欢杀生,但我家里的蜘蛛蟑螂们,统统都无一幸免。蚯蚓没有肢脚,但是那软绵绵湿漉漉的感觉我也是受不了的。如果这次真的和司徒口中的“地龙”有关,恐怕这件事还得让胡宗仁亲自去干了。胡宗仁看我还在惊诧,于是他接着问,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地方是现在去不到的?店老板说,这个这里其实是挺多的,例如以前留下来那些白骨塔,也是在草丛里的,也不让去,反正挺多的,你们多来玩几次,就知道了。

  说来很巧,就在这个时候,司徒打来电话,于是我走到一边接电话,胡宗仁继续和店老板闲聊着。司徒问我,你们现在到了吗?我说到了,正喝茶呢。司徒说你们俩还真是有闲心,小胡昨天跟我说了,不是让你们去办事的吗?怎么跑去喝茶了。我说我们都对这地方不熟,这地方又这么大,我们肯定要找人了解一下情况才行啊。司徒说这倒也是,于是问我了解到了什么没有,我简单的把刚才店老板的话跟司徒说了一下,司徒说,这其实有些他也是听说过的,不过他来这个地方也没几次,所以印象不是很深刻。不过他告诉我,你可以询问他一下,看看这佛图关公园里,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

  我问司徒,什么怪事?鬼事?司徒说当然是鬼事。我说但是跟胡宗仁先前不是说了吗?跟鬼事无关啊!司徒说,所以说我说你小子,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这么单纯呢?你想一想你是什么人,胡宗仁是什么人,白莲教的又是什么人,轩辕会的又是什么人,这些人不都是从来都善于和鬼打交道的吗?轩辕会派发给你们二十四个案子,个个都是鬼事,为什么唯独这个不是呢?你要动脑筋,别傻乎乎的到时候吃亏!

  司徒这一番话倒真是提醒了我。不过胡宗仁早前跟我说不是鬼事的时候,我有些工具都没带上,这要是突然不想我们想的那样,那不是糟糕了吗?于是我跟司徒说了谢谢后挂了电话,看了看一边聊得正欢的胡宗仁和店老板,于是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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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 09:35:44 | 只看该作者
216、
  坐下以后,我又装作没事一样听胡宗仁和店老板一阵神侃,途中另外一桌的两个下棋的老大爷叫店老板加了点茶水,于是老板途中离开了一会儿,不过因为他的茶杯还放在我们的面前所以我料想他肯定还会回来。所以我趁着这个时间就跟胡宗仁说了一下,说司徒打电话来了,让我们问一下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胡宗仁问我,什么怪事?我说鬼事…哎呀你别追问了,你反正打听一下就行了,司徒还是有这些担忧嘛。

  说话间,果然那个茶摊老板又走了回来,显然,刚才的聊天让他意犹未尽。胡宗仁继续和他瞎扯了一番后,我用眼神提醒他赶紧问。于是胡宗仁瞪了我一眼,然后神神秘秘的把脑袋伸到了老板边上,眼睛看着老板,轻声的说,老板,问你个事儿啊。老板看他这么神秘,也就认真起来说什么事你说就行了。胡宗仁左顾右盼的看了看,好像在防止有人偷听一样,然后继续细声细气的说,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

  老板一下子被问懵了,他有些不懂的问,什…什么传言啊?胡宗仁做出一副你别跟我装糊涂的样子说,还不就是那件事,之前传得这么凶,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忍住没笑出来,因为我知道这算是胡宗仁去套话的一个伎俩,其实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越装得神神秘秘,人家就会拼命去挖掘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以此来证明自己其实是知道的。胡宗仁连续两次的发问让老板意识到可能胡宗仁是在说一件被大家暗地里传闻的事,于是他皱眉想了想说,哦,原来你说的是那件事啊,那件事听说是真的,但是我没有见到啊。

  胡宗仁眼神看着我,然后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就对老板说,那你听说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也跟我们说说吧,看看咱们听说的是不是一样的。

  于是就这样,我和胡宗仁两个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的人,就从这个茶摊老板的嘴里,套出了一段可能很少人才会知道的事件。

  店老板也开始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另一桌的那两个老大爷听见似的说,你们说的是前阵子传的这个地方闹鬼的事情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司徒的小心未必是没有道理的,这里果然是发生过鬼事,不过其真伪需要判断罢了。每个地方都会有一个本地的传闻,有些真有些假,被人说的多了,渐渐也就成了聊天的话题,真假反倒并不重要了。胡宗仁一拍大腿对店老板说,可不就是说的这事儿吗,我还以为你懂不起呢。胡宗仁这家伙跟我混久了,越来越会演戏了。

  店老板轻声说,这件事我也是听说的,但是那段时间的确感觉特别奇怪。最开始是被一些自发组织到这里来探险的网友们传出来的,随后那群人也曾经在我这里喝了茶,我就是听他们说的。他告诉我们,那群人都是些年轻人,岁数大概跟你们俩差不多大,有些看上去还是学生的模样,我们这里不算什么非常有名的风景区,来这里游玩的人,大多都是住在附近的人,或是一些出来散步的老人,这种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到这里来,还真是少见。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来探险的,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这里什么险我没见过,于是我当时就问那群年轻人,这里有什么值得探险的地方吗?那群年轻却告诉我,老板你有所不知了,这地方闹鬼,都已经穿得沸沸扬扬了。

  店老板瞪大了眼睛,入戏很深,他说,都闹得沸沸扬扬,那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那群年轻人却说,已经有不少来这里的人目击过这件事了,所以一下子就传开了。说我们这里有个地方,那个地方是一个以前修的凉亭,经常有人在凉亭里纳凉的时候,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着坐过来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而那个女人问她什么话也不说,长头发遮住了脸,但是当你多问几次以后,她就会撩起自己额头的头发,然后让你看她的脸。店老板说,那群年轻人说得绘声绘色的,连我这把岁数的人,听上去都觉得害怕,据说那个女人的脸是青白色的,嘴唇非常红,还有血滴下来,有眼洞,但是却没眼睛!

  他说道这里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就好像他的描绘能吓坏我和胡宗仁一样。我很奇怪为什么每个出现的吓人的鬼魂,大多都是女的,又偏偏爱穿红衣,基于此,我猜测这个老板所谓的这次听说,也未必是真的。但是我和胡宗仁还是非常配合的装出一副吓惨了的样子,但是又缠着老板让他继续说下去。

  老板说,还不止这样,前几年,就在这个公园边上有个地方叫国际村,发生过一次碎尸案,那个死者死得很惨,听说当时有一部分身体就是被人带到这里然后抛到悬崖下,那个地方叫二崖坎,就在那边不远处,但是还是有点偏僻,有人从那里经过的时候,听到咚咚咚咚的重物摔打在地上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丢什么东西一样,但是回头去看却什么人都没有,而后来那些年轻人又告诉我,当时在国际村被碎尸的那个死者,好像就恰好是个穿红衣服长头发的女人!

  随着老板的再度加强语气,我知道我和胡宗仁又该配合了。虽然他的庙会并不会让我和胡宗仁这样的老油条感到害怕,但是不得不说,这当中的逻辑关系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曾经是一个杀人抛尸的地方,那么这里有鬼魂出现,也是一件特别寻常的事。假若真的死者是一个红衣女人的话,又是被杀害分尸,换了谁估计都没办法能安心走,所以基于店老板转述的那群年轻人的话,我必须说,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于是我插嘴问了问店老板,那个国际村那儿,真的曾经发生过碎尸案吗?店老板说这件事倒是真的,因为当时本地的媒体大肆报道,这样的案子本身相对比较少见,于是就很容易就被扩大化了。我又问他,那凶手抓到了吗?店老板说,那就不是很清楚了,这些事情自己还是离得远远的好。我看了胡宗仁一眼发现他也正皱着眉看着我,好像有什么地方卡住了想不明白一样,于是他也问了店老板一句,那当时那次碎尸案,这里真的是一个抛尸的地点吗?

  店老板说,这个反正自己是没听说,不过大家既然这么说,总不能胡编乱造吧,有可能是真的,只不过自己关心得少所以不知道,或者是当局为了不引起老百姓的恐惧,故意封锁了消息吧。

  我仔细想了想,倒也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但是这对于我和胡宗仁这次要来处理的案子来说,似乎是显得太过于荒诞了一点,我们明明是抓鬼的人,但是这次来却提前说不让我们抓鬼,而是要我们来阻止别人偷东西,这会儿司徒让我们打听鬼事,却莫名其妙的牵扯出一桩几年前的杀人碎尸案来,搞毛啊?穿越吗?正当我觉得不知所云的时候,店老板突然接着说,不过真正的事情,这里到是时有发生,连我自己都遇到过几次。

  于是我赶紧让他仔细说说,他告诉我们说,自己摆摊的这个地方,不偏不倚的位于中间,喝茶等于喝水,所以当你喝了水尿急想要找地方方便的时候,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退回到公园入口处,那儿有个厕所,要么就是顺着这条路继续朝前走,几百米之外,也有一个厕所,两者距离差不多,但是门口的那个厕所人稍微多一些,毕竟是大家都会经过的地方嘛。自己有时候尿急,也不敢就地解决,那是要被狠狠罚款的。于是就通常会走到坡道下边的那个厕所去方便,而这些年有好几次,自己走进去之后,却发现找不着路了。

  胡宗仁说,不就是个公共厕所吗?你怎么会找不着路?店老板说,这事情也不是经常发生,但是并非自己一个人遇到过了,好几个人都曾经遇到过,厕所分为左右两部分,左边是男厕右边是女厕,而且这个厕所还是公园当初准备开放的时候才新修没几年的。厕所进去就是个狭窄的通道,左侧是小便池,长长的那种,右边就是坑,总共就一个出入口,再怎么糊涂的人,也不至于在里边迷路吧?店老板说这些的时候,透露着自己都感觉到的深深的不解。他接着说,想了很久都没能够想明白,后来听说好几个人都有自己同样的遭遇,才发现自己原来不是迷路了,而是根本就找不着路,自己明明就看见出口在前方,走过去才发现原来还在厕所的最里头。

  鬼打墙!店老板自问自答的说。

  这就不对劲了,如果老板所言非虚,并且真的遭遇了鬼打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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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4 10:09:08 | 只看该作者
217、
  所谓的鬼打墙,这其实是民间的一种喊法,是指走到一个地方后,突然迷迷糊糊的转悠,找不着路了,但是自己却在这期间全然不察觉。通常表现的情况为被带着莫名其妙走到一个自己完全不曾想过的地方去,或是原地打转。而鬼打墙也分两种不同的情况,一种是无害的,走着走着就自己清醒了,觉得害怕那也是后面的事,另一种就比较危险,例如明明看见眼前是一条路,但是走过去才发现那是一个悬崖,摔下去,连害怕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根据我所学,我知道这是同一个系统下,两种有本质区别的鬼魂所谓,一个是盗路鬼,一个则是断路鬼。两者的共同点则是都是用鬼魂的能力给人造成幻觉,以达到迷惑对方的目的,区别只在于动机的好坏罢了。按照茶摊老板的说法,他所遇到的鬼打墙,只是把他给忽悠了一阵,对他自己本身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所遇到的应该是盗路鬼,是相对无害的一种。不过这里就会出现一个新的问题,这取决于我对于盗路鬼这种比较另类鬼魂的认识。

  通常情况下来说,盗路鬼迷惑人大多数是出于一番好意,认为这个地方不安全,于是迷惑你,让你改变你原有的方向,躲避危险。有许多人曾经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或者听说过这样的情况,在山里走夜路,走着走着就失去了意识,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荒坟堆当中。这样的故事我们从小到大已经不是头一回听了,但是既然人是醒过来了,也没缺胳膊少腿的,说明本身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对于老百姓来说,大多当个可怕难解的故事听了,但是对于我们常年混迹在这个行当里的人来说,其实我们是明白,当这个人开始被迷惑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前方会出现一定的危险。这种危险不一定真的存在,而是被当时迷惑他的那个鬼魂认为危险是存在的,于是处于好意,把这个人带到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

  所以说如果一个人在坟堆里醒来,那么把他带来的这个鬼,一定是离他最近的那座坟的主人。于是乎茶摊老板说的这些换,等于是变相的传递给我和胡宗仁另一个信息,就是恰逢他上厕所的时候,正准备走出来,而外头是有危险的,什么危险,极有可能是比较猛烈的鬼魂。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身上的罗盘,因为我开始预料到,估计等会儿还是免不了要测灵了。胡宗仁问店老板,你刚才说的那个鬼打墙,除了你之外是不是还常常有别人会遇到?店老板说,好多人都遇到过,只不过没受伤,只是转悠了一会儿,所以大家也都没怎么在意罢了。胡宗仁又问,是只在这个厕所才发生吗?店老板摇摇头说,那到不是,在刚才我说的那个凉亭附近,也曾有人在亭子里原地转悠了很久,好多人都看见了,还有刚才我说的那个二崖坎,那次就比较危险了,人都差点转悠到悬崖底下去了。

  胡宗仁问他,这些都是实在发生过的事情是吧。店老板点点头说,千真万确,如果那些年轻人的事情我不知道真假,但是这鬼打墙的事情,可绝对就是真的了。听到这里的时候,胡宗仁突然站起身来说,刚才我们俩走到这里来的路上,看到有指示牌,上边是有这个公园的布局图的对吧?我点点头说好像是的,你要干什么?胡宗仁没回答我,只是对我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去。说完他就反方向走了,在这期间,店老板还跟我说了几样他心里认为的怪事,但是可信度其实真的不高,我只不过是一直在附和罢了。

  过了一会儿,胡宗仁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把手机放在我们跟前,手机上是他刚才跑去在导视牌上拍下的公园布局图,他问店老板,你说说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在什么地方?店老板看了看手机后,就朝着上面的某处一指说咱们就在这儿,胡宗仁接着又问那你遭遇鬼打墙的厕所在哪里?老板又滑动手指说了一个地方,然后胡宗仁又继续询问了另外几处有人遭遇鬼打墙的地方,包括那个凉亭的位置和二崖坎,老板也都分别指了出来。我们对照了一下,他说的这几个地方,几乎都在公园的步道边上,也就是属于大家都能够走到的地方,只有左上角有一个地方,在图片显示中,却不属于公园开放的区域。于是我问那个茶摊老板,这个地方是什么?老板说,这个啊,就是我刚才跟你们说的那个废弃的防空洞啊!

  于是我暗暗记下,觉得这个地方咱们有可能会去一趟。而这个时候,胡宗仁却指着屏幕中间问,那这里呢?这是哪儿?老板说,这就是咱们脚下悬崖底下,以前有暗河的地方,现在全是杂草,去是能去,但是挺费劲的,也没谁会去。

  我仔细看了看位置,如果说把这张地图设置一个中心点,把遇到鬼打墙的地方设置为边缘点,那么从这些边缘点朝着中心点延伸,就会汇集到一起,也就是说,如果造成群众们鬼打墙的那个盗路鬼是为了躲避周围的危险的话,那么这个危险一定就在众多案发地点的中央,也就是底下暗河的位置。于是我又问老板,这个地方就是暗河,也就是你刚才说下暴雨出现了一只大蚯蚓的地方对不对?老板说是的,差不多就是这一带了。防空洞哪儿平常还会偶尔有人去探险什么的,但是这下头根本没路,一不小心就会受伤,草都长到腰那么高了,又是悬崖底下,一般没人去的。

  胡宗仁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点点头。因为我俩都明白,这个地方比起先前想到的那个防空洞,估计更有可能。胡宗仁问店老板,那这个地方应该怎么才能够去?店老板说,这个就困难了,你们先得翻墙,然后下头有个小水坝的围栏,以前暗河就是从哪儿过的,然后顺着上坡的方向走,就能够走过去了。

  说完这句,大家都没说话了,估计当时除了店老板,大家都各自在想着各自的事情。隔了一会儿,胡宗仁突然问店老板,你刚才说,前些日子那群来探险的年轻人,你很快就察觉到了,是以为对方人多,结伴而来,那最近有没有别的人来,就是能引起你的注意的人。老板皱眉想了想说,这个还真没有,我这里每天人来人往的,到公园里玩的人基本都要从我这个茶摊经过,但是我确实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人哦。我接过话问,那是不是这里有个庙子什么的,我看你们门口那儿有一些居士呢。老板说,以前是有个佛庙,但是后来就给荒废了,里头没有菩萨了。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又问他,那那个庙子以前在什么地方?老板说,就在暗河边上,很小的一座土庙,现在去还能看到庙墙,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佛像了。胡宗仁结结巴巴的问,那以前有佛像的时候,是什么佛?

  弥勒佛啊!老板随口就答。

  这下不会错了,如果白莲教要找的东西事先是被人藏了起来,尽管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是谁藏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要藏,但是如果藏下东西的人是白莲教的人的话,那么他在这个地方,最优先会选择的,就是那个佛庙。于是我赶紧问店老板,那个佛庙大概是什么时候拆毁的?老板说,没有拆毁,只是把佛像挪到别的地方去了,具体是挪去了哪儿,这个我也不知道了,时间大概是十几年前吧,那个时候这下头还能走着去呢。我想想也是,又不是文革,谁会那么无聊去拆毁佛像,要知道,出佛身血,那可是要下地狱的大罪过。

  胡宗仁问老板,你刚才说的那个红衣服的女鬼,还有抛尸的那些,当时那些人遇到的时候,是白天还是晚上?老板说,听说是晚上。胡宗仁又问,你们这儿不是晚上要关门吗?那些人是怎么进来的?老板说,想进来还能没办法吗?那个铁门,拦得住君子,拦不住小人啊!

  我想了想也是,因为今晚我和胡宗仁就要做一次他口中的小人了。

  于是我们继续闲扯了几句,老板很开心,可能很久没人这么跟他愉快的玩耍了。喝完茶,付了茶钱,看看时间差不多是下午3点过,我预计白莲教的人如果要来,也应该是在傍晚,否则大白天的找东西,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目光。所以我和胡宗仁打算先趁着这个时间熟悉一下地方,一旦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问题,起码我们得知道怎么逃走才是。

  于是我们接着慢慢走,工作日,公园里人并不多,很快我们就走到一个公共厕所边上,想来那就是茶摊老板鬼打墙地方,胡宗仁问我,要不要进去看看?我说看什么?他说,看看里头到底是个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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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4 10:09:4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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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胡宗仁,其实不用了吧,既然老板本身没事,说明这个鬼魂就是无害的呀。胡宗仁反问我,无害的就不管了吗?毕竟是个鬼啊!他说话的口气有点着急,这个人从来都是吊儿郎当的,突然这么正经,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于是我问他,你这是什么情况,平时不见你这么积极,这咱们马上要面临的敌人到底水深水浅都不清楚,你倒在这个地方跟我搅合起来了。胡宗仁显得有些不安,于是他跟我说,我只是觉得,如果放任这个鬼魂在这里,遇到我们还好,要是遇到别的人,例如白莲教和轩辕会,那不是太可怜了吗?

  我嘲讽胡宗仁说,你现在倒是学的很快啊,但是你也分清楚一下事情的轻重缓急啊,你自己看看时间咱们剩下的已经不多了,你这时候来跟我胡搅蛮缠这些东西干嘛?胡宗仁不说话了,而我此刻也大概明白了他为什么突然跟我发神经。他是因为时间已经开始渐渐接近了,而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和他都察觉到非常陌生,所以他有些紧张。想到这里的时候,于是我宽慰他,这样好不好,咱们先把正事办完,我答应你如果咱俩都还安然无恙的话,一定来把这儿的这些盗路鬼给带走好吗?

  我特别强调了如果我们还“安然无恙”这句话,因为说实话,我确实也没个底。时至今日,我和胡宗仁一路算得上是硬着头皮朝前冲,在此之前,挖过坟,还在高空悬空和鬼魂对峙过,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话,可是我们还是选择了坚决的朝前走,对于胡宗仁来说,他的压力肯定比我更大,虽然这个人成天都不怎么正经。我虽然是力挺朋友到底,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后路可退,胡宗仁之前帮助了我,所以我也必须在他有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而事实证明,虽然性格相差很大,但我和他之间的确是配合无间的小伙伴。胡宗仁听我这么说,于是有点黯然的叹了口气,接着对我说,如果咱们能够安然无恙,今后也都安安生生过日子吧。

  这其实是我期盼了很久的,不过看胡宗仁这么低落,害怕影响到晚上的事,于是我打趣的跟他说,就这么安然过日子了?咱们还剩下最后一个案子,完事了,难道不去找轩辕会讨个说法吗?胡宗仁一愣,看着我,我笑着对他说,如果咱俩最后一个案子也能安然度过的话,那当然最好,划清界限,咱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如果最后一个案子难得有些变态,相信我,我会集聚我全部的人脉和力量,把他们这个组织闹个天翻地覆,你说好不好?胡宗仁也来劲了,他大声说,好!整死那群狗日的!我也语气激昂的说,那咱们就一定坚持到那个时候好不好!胡宗仁又大声说,好!坚持,怕个求求,再大的难关,胡爷爷也挺过来了!

  看到胡宗仁三言两语就能量全满,我也送了口气,这家伙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儿似的,得骗,得哄。

  我和胡宗仁继续沿着山路走,这些路也不全是山路,比如我们下到悬崖底下的时候,就是比较平摊开阔的地势了。还有不少健身器材,能够一边锻炼身体,一边欣赏江景。我凑到栏杆边看了看,底下公路上的车已经显得很小,如果有人藏东西到这里的话,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下去找的,因为如果一个踩空,我就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就算是死不了,摔下去肯定也残了,半条命。在栏杆的另一侧,是一排观赏花的花台,花台的尽头,有一堵仿古的青砖墙,墙壁约有两米多的高度,墙里是什么我是不知道,毕竟我不是姚明。不过这种青砖的仿古墙,原本是有点格调的,为的是配合这里古色古香的氛围,但是却非常不科学的在墙的顶端,用水泥浇筑了许多碎掉的玻璃渣子,啤酒瓶子等等,这种墙重庆很多,为的是防止别人翻进去。而从我们一路走下来的地势来看,此刻我和胡宗仁站立的位置,应当是到底部了,大概就在先前店老板说的那个二崖坎的位置,而这围墙背后,就是那一片面积比较大,且封闭不让外人进入的地带了,也是我和胡宗仁认为,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天色还亮,边上还有个老太太在不断用自己的背心撞树,虽然我不知道她练的是哪门子内功但是感觉好像那还挺舒服的。她用有点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和胡宗仁也都察觉到了他的眼神。于是我对胡宗仁招招手让他把头低下来我有话说,胡宗仁本来比我高,所以我俩如果要轻声细语的话,他必须微微弯腰才行。我问他,现在还太早了,这儿还有这么多人,我建议咱们还是继续往前走,至少围着这个公园走一圈,否则的话我们不熟悉地形,谁知道那群人是不是从正门进来呢。胡宗仁搭着我的肩膀轻声说,好,就按你说的办。

  说完这些抬起头来,老太太竟然从刚才那种奇怪的表情直接变成了那种恶心鄙夷,我正奇怪这老太婆是谁啊非亲非故的干嘛这么看着我们俩。而这时候,身边一对谈恋爱的情侣手挽手如胶似蜜的从我们身边经过。我看了看那对情侣,再看了看老太太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于是我扯了下胡宗仁的衣服,意思是咱们继续走吧。可是当我和胡宗仁路过那个老太太身边的时候,胡宗仁突然一声怒喝,看什么看!我们是朋友!

  他这一声不但把老太太吓了一跳,连我都吓了一跳。老太太露出惊恐的眼神看着他,胡宗仁则继续大摇大摆的朝前走去。

  围绕着公园转了整整一圈,又重新回到了正门入口处,不过是从另外一个方向。这一圈下来,我得到了几个讯息,一是如果要进入到中间围墙的区域里,一共有三个方式,一是沿着我们刚才走的那条路下到底部,也就是能经过茶摊的那条路,二则是从另一个方向反去到底部,三则是从入口处不远一个观景台那儿,拉绳索速降下去。当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我们注意到,栏杆虽然是石材栏杆,但是未必能够承受的住这样的重量,而且又不是拍警匪片,犯不着拿自己的生命来表演。而这一圈走下来,发现最容易进入那个区域的位置,其实并不是我们先前碰见老太太的地方,继续朝前走,还有个上坡的坡道,跟着上坡能够走到脚和墙体高度一致的地方,但是那个地方距离围墙大约有两三米远,想要跳过去,除非是有十足的把握加能够忍受距离地面三米左右的顿地感,腾空途中稍有迟疑,就有可能跨骑在围墙上,然后被众多玻璃碎渣扎进蛋蛋里,传来蛋蛋的忧伤。起码要我从那里跳过去,我是没有这个勇气的。但是如果能够有机会敲掉上边的玻璃渣,就有机会从这里爬上去,因为这个地方相对更隐秘,比从先前遇到老太婆那儿更容易一些。所以这个地方有可能是最容易被白莲教选择的地方。

  不过我和胡宗仁也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茶摊老板说他没有看到过别的可疑的人,那么无非两个可能,就是对方是从另一侧进入,要么就是从未来过,说不定和我们一样,也都是第一次来。胡宗仁接到轩辕会委托的时候,对方既然通知是的“明天”晚上,那么他得到消息的时候,至少已经是晚了一点,所以白莲教的人提前来踩点,也是很有可能的,不过如果提前来过,又怎么会没找到?连我和胡宗仁都能够猜到,多半就在里头的庙子附近。而且我和胡宗仁还特别观察了一下,除了正门入口,其实在背山面,还有一条小路是可以进出公园的,这条小路大概就是附近的老百姓常常走的那条。如果对方选择从这条道路进出的话,那么想必就是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了,起码在我们知道这件事很久以前,他们就曾经来过。

  我和胡宗仁坐在边上的石凳上,反复分析排列各种可能性,看着快要5点钟了,冬天的天黑得比较早,加上晚上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于是我和胡宗仁决定,还是要先去吃点东西,而且要吃饱,省得熬夜的时候饿。于是我们在外边找了个看上去比较高档的餐馆,海吃海河了一顿。并且在公园关门之前,我们以上厕所为由,溜进了公园里。茶摊的老板已经收摊了,经过先前的商量,我们打算每人守着一个口子,先跟踪对方,如果有人进来了,总不能站着不动,所以在大晚上的,想要跟上去,其实也不难。在天完全黑下来以后,我们俩就分别蹲在两条路上,我则是在那个闹过鬼打墙的厕所和道路之间的夹缝里守着,那里空间小,比较容易隐藏,并且厕所就在旁边,没人会没有公德心到还在外头撒尿的地步。我们连手机都不敢玩,但是我们约好,如果见到来人了,在确保不被发现的前提下,拨通对方的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不断忍受着厕所外的恶臭,还要心里一直念诵口诀以让我不被盗路鬼给迷惑,到了夜里差不多11点多的时候,我刚撒了一泡尿,就听见外头的路上,传来一阵脚踩到落叶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我屏气凝神,在脚步声从我身边经过以后,偷偷从厕所探出头去。

  一共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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