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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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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算命大师的游历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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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3 23:20:0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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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元节当日。美女医生替我换药,检查伤口的时候说已经消炎了,剩下的就只需要等待伤口长好即可。然后开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药膏药水给我,并温柔的提醒我,10天后来拆线,于是我就满意的离开了。

  跟胡宗仁约好,剩下来的这段时间,咱们什么事也别干,哪儿也别去,安安静静的等着你身上的八极印彻底消了,咱们再制定下一步的对策。因为担心胡宗仁这个家伙不怎么规矩,我还特别悄悄给付韵妮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头一晚我们和马道人之间的对话内容,让她帮忙盯着胡宗仁,别干蠢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和司徒师傅。这才放心各自回家。

  三天后,付韵妮打来电话,说马道人的咒是有用的,胡宗仁背上的八极印已经从新鲜的疤痕开始渐渐变淡,现在已经是暗红色了,摸上去也没有明显的凸出感了,可能过两天就会渐渐消失,她说她会继续观察的。我也趁着这几天的时间,好好休息了一下,每天什么事都不干,睡醒了就下载一部电影,削点水果,喝着啤酒看电影。持续长时间的神经紧绷,让我特别享受那几天闲逸的生活。彩姐偶尔还买点我爱吃的肉类回来,亲自下厨犒劳我的胃。

  一周后,胡宗仁带着付韵妮来了我家,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撩起衣服让我看他的背,果真马道人没有骗我们,八极印已经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影子,不仔细看的话还挺不容易发现的。当我告诉胡宗仁给马道人打个电话,感谢一声的时候,胡宗仁却说他早已打过了,我们唯一能够联系到马道人的那个电话号码,已经办理了停机的服务,也就是说,我们可能再也找不着这个人了。

  吃饭的时候,我问胡宗仁,接下来怎么打算的?既然八极印已经没了,好像咱们也没神马路理由再去成都跟那个糟老头子见面了吧?胡宗仁喝了一口啤酒后告诉我,虽然八极印没了,但是他还是会去一次,有些自己当初惹下的事,还是得当面解决才行。看样子这些天的空白,让这个不羁的家伙还是好好思考了一番,知道总结自己的缺点,知道冲动只能惹祸了。于是我点点头,说那到了中秋那天,咱们一起去吧,我也正好想见识一下这个称呼我为巫家臭小子的姚老前辈,到底是什么人。胡宗仁问我,你说现在轩辕会的人知不知道我身上的八极印已经解了?我说我不知道,知道了又怎么样?难不成还再来整你一次?恐怕这么下作的事情他们这些长辈还是做不出来吧。胡宗仁摇摇头嘿嘿的笑着,意思大概是在说,你想得恐怕是太简单了点。

  从那天胡宗仁和我的对话中,我能够明显感觉到他已经变得有点轻松,但是依旧没有卸下防备。我和他有过类似的经历,在我和刹无道之间的矛盾因为付强的关系化解了以后,虽说我已经不需要害怕什么,但还是会在起初的那段日子里夜里睡不好觉,总梦见一些可怕的东西,甚至梦见过那个穿红衣服的女鬼,所以即便是危机暂时解除,危机感却还是会在心里存在很久,这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我非常理解胡宗仁此刻的心情。

  就这么继续混着日子,到了2010年9月20号那天,也就是农历的八月十三日,距离胡宗仁和那位姚老前辈的成都之约还有2天时间,我给胡宗仁打电话,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成都,他说那咱们明天就去吧,提前一天到,咱们也顺道去看望下我师傅,你不也好久没见到他了吗?我说好,邢崖子师傅算得上是我的贵人,虽然在那之前仅仅只见过一面,但是就那么短短时间的会面里,却因为邢崖子师傅的关系,我结识了藏传佛教的尹师傅,而也是因此,我的胸口上才多了一道不动明王咒的纹身。这个纹身保佑了我很长时间,加上我本身是属鸡的,不动明王在藏传佛教中,是我属相的守护神,即便我本身并不是个信佛的人,却也因此受到庇护,一切机缘,也都是邢崖子师傅带给我的,太久没见,也是该去探望探望了。

  我问胡宗仁你这回去见人家轩辕会的长老,你都不准备点什么防身的家伙吗?胡宗仁说,就是要别准备,他才不好意思欺负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小朋友啊。我说这倒也是,不过你自称小朋友还是让我挺震惊的。第二天我们坐动车去成都,动车挺方便,又轻松又便宜,下车胡宗仁给邢崖子师傅打了电话,说到了,先去吃个东西就去看您。随后就拉着我几乎扫荡了春熙路上所有的美食,吃得我俩一路打着嗝去了邢崖子师傅家。和上次我来的时候看到的摆设一样,这么长时间以来,邢崖子师傅都没添置点什么新东西,除了墙上多挂了几幅丹青之外。

  邢崖子师傅见到我们挺高兴,笑得乐呵呵的,他没有子嗣,所以拿胡宗仁除了当弟子之外,更多也是当他是自己的孩子。不过胡宗仁和邢崖子师傅相处的方式和我跟我师傅相处的方式多少有点雷同,尊敬是尊敬,但时不时还是要不正经一下,起码我还不敢像他那样称呼自己的师傅为死老头子。早前得知邢崖子师傅糖尿病,我还特别找了我一个在储奇门附近做药材批发生意的朋友给我弄来不少三根,即南瓜,苦瓜,丝瓜的根,都是脱水晒干的,满满一大包分别装好,我告诉邢崖子师傅,每天取三根各二十克,煮水熬汤引用,尽量替代白开水或是茶叶,因为那味道跟白水也没什么差别,不仅对糖尿病有所控制,还能预防胃炎和高血压,要知道上了岁数的人,这些都是常见病。胡宗仁身为弟子就比较没规矩了,他问邢崖子师傅是怎么查出糖尿病的,邢崖子师傅说当然是大夫查出来的啊。胡宗仁哦了一声然后说我还以为你尝了尝自己的尿发现是甜的呢…

  胡宗仁跟邢崖子师傅说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而我们从邢崖子师傅口中得知,轩辕会的姚师傅并不算是一个心胸豁达的人,几十年来费尽心机才爬到这个组织的顶端,自然不希望自己门下出现不待见自己的人。而邢崖子师傅的辈分地位在那儿,对方才不好意思为难他,只是胡宗仁作为晚辈,自然就成了受欺负的对象,甚至于成了姚师傅的弟子们用来比较师门强弱的标准。去年胡宗仁声名鹊起,轩辕会想要重新劝他回来遭到拒绝,这在姚师傅看来是一件特别没面子的事,所以百般刁难,好像就说得过去了。胡宗仁说,这次来主要目的就是跟他们划清界限,今后谁也别惹谁,各走各的路,邢崖子师傅说,你们晚辈的事情,我就不多管了,你的性格暴躁冲动,今天给我的承诺出了门你也就忘了,你是我的徒弟,我太了解你了,只盼你这次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谓的名望地位,等你到了我这样的岁数,你会发现那些根本就是个屁。

  晚上陪着邢崖子师傅喝了些自己酿的小酒,胡宗仁就住师傅家了。房子不大,我不愿意睡沙发或是地板,更不愿意跟胡宗仁挤着睡,于是就出门随便找了家干净的酒店住下了,第二天一早去跟邢崖子师傅告别后,我就按照之前姚师傅的电话打了过去。姚师傅接到电话后第一句话就是,哟,你们还没忘记今天的约定啊?我说我们已经在成都了,你说个地方吧,我们直接来找你。姚师傅让我告诉胡宗仁,就在上次他撒野的地方。

  挂上电话后胡宗仁告诉我,那是他们的香堂,边上就是一处全真龙门派非常有名的道观,目前成都大部分轩辕会的人,都跟这座道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问胡宗仁,不会是我想的那个道观吧?胡宗仁点头说,就是你想的那个。然后胡宗仁告诉我,香堂就在道观附近,那位姚师傅好像也是常年住在那儿。

  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轩辕会的香堂。轩辕会毕竟是一个比较秘密的组织,并没有好像电影里那样,挂上一个大牌匾,生怕谁不知道这是个帮派似的。见到姚师傅的时候,我还是楞了一下,因为但凡称之为老前辈的,我像起码也是和司徒师傅差不多岁数才行吧,而眼前这个人,却看上去只有50岁上下,非常瘦,瘦得身上穿着的白色道袍显得空荡荡的,黑发黑须,压根没个老前辈的样子,要我说的话顶多就和马道人辈分差不多。

  出于礼貌,我们还是先打了招呼,胡宗仁虽然谈吐已经收起了一贯的狂妄,但语气上依然是不卑不亢。我作为局外人,也就一言不发的听着他们的对话。胡宗仁告诉姚师傅,八月十五之期已到,今天登门来,一是为了之前的鲁莽给前辈道歉,还希望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有些过节就此作罢。起初姚师傅还是有些轻蔑,用那种阴阳怪气的口音酸溜溜的讽刺着,但是当胡宗仁告诉他,自己身上的八极印已解,而且今天前来,什么东西都没带,只想要你一句话,要么今天就把我胡宗仁弄死在这儿,要么就让咱们各走各道,老死不相往来。

  在听到八极印已解的时候,姚师傅明显露出不相信的眼神。但是胡宗仁撩起衣服给他看的时候,他才相信,并且很快就算到这一切是马道人背后帮忙的结果。香堂上除了姚师傅以外,还有七八个看上去是他的弟子的人在边上候着,眼神里也充满了对我和胡宗仁的不屑,从这阵势上来看,想要姚师傅善罢甘休,只怕是当着这一群弟子,他也不会答应了,当我正打算小声告诉胡宗仁,咱们别浪费时间了,这家伙不会放过咱们的时候,姚师傅突然说:

  那马唯安马道人,是不是给了你们一部电话啊?胡宗仁一愣,问道,是啊,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姚师傅冷笑着说,他是我门下弃徒,你说我知不知道?这样也好,这马道人自以为是帮了你们一个大忙,我也就顺着他的路子走吧。说完姚师傅对旁边的其中一个弟子说,你知道那个电话号码吗?那个弟子点点头。姚师傅看着胡宗仁说,你现在是常年定居在重庆那小地方了是吗?胡宗仁看了看我然后说是。姚师傅笑着说,那好,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一年十二月,我就算你平均半个月办完一件事,那叫做低估了你的实力,加上你身边还有这个臭小子帮着你。

  臭小子,那是在说我,这老混蛋,不是看在你这么多弟子在边上的话,我非把你的胡子给撕下来不可。

  姚师傅接着说,我给你半年的时间,你替我办完二十四件案子,如果都能顺利解决,从此轩辕会从我以下所有门生,绝不会再找你的麻烦打扰你的生活,但是如果你办砸了一件,你就乖乖回我轩辕会,弘我轩辕道门,案子的收入我们一分不拿,也不干预你怎么去做,只要结果是办妥即可。这是君子约定,不给你下咒,不给你施压,你敢不敢?

  胡宗仁看了看我,我拼命对他摇头叫他别答应。胡宗仁突然扬起嘴角一脸怪笑,我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混蛋的傲气又上头了。果然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站得端正,而双手插在裤兜里,歪着脑袋仰着下巴看着姚师傅,跟个痞子似的对他说,行啊,那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了。

  我翻了翻白眼,这家伙果然跟他师傅说的那样,出门就忘了。

  姚师傅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对他身边的弟子说,好,徒弟们,今天我们做东,替我好好款待这两位小兄弟,等他们回到重庆开始,二十四桩案子,咱们走着瞧。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香堂。

  那之后,姚师傅的其中几个女徒弟款待我们吃了午饭,虽说这些道姑长得还真是挺好看,成都姑娘本来就漂亮,但我却没什么心情了。一直到吃完饭我们去了火车站,我都没跟胡宗仁说过一句话,只是在回重庆的路上,我知道这件事已经再度因为胡宗仁的冲动变得没有后路了,我才对胡宗仁说,那你回去可得随时保证马道人的电话不会断电不会欠费啊。

  胡宗仁没看我,只是伸手咬着自己的手指甲,轻轻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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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4 08:50:0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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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很多人都有过以下类似的经历。

  明明家住的是顶楼,却总是会偶尔听到弹珠掉在地上的声音,又或者是有人走路的声音。当然更常见是不是顶楼住户。又或者说,自己在家里呆的好好的,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仔细辨认一番才发现是从墙上传来的,有可能这墙外直接就是单元楼的外墙。

  这是一种非常常见的现象,其中有一些和灵异现象是有关的,但是另一方面来说,也必须考虑到房屋隔板产生霉变,或者是热胀冷缩现象引起的,而即便真是因为灵异现象而出现,也大多是无害的,玩玩就走了的类型。

  可是如果发出声音的,不是天花板也不是墙,而是你每晚都要睡的床,你还会睡得着吗?

  2010年的中秋节那天,我和胡宗仁从成都赶回重庆,一路上我们俩话非常少,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我并不知道胡宗仁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傲气而后悔,我只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卖。从小爹妈就一直教育我,交友要慎重,而认识胡宗仁,应该就是我这辈子最典型的一次交友不慎,原本我不理睬也就罢了,但偏偏没办法,这是我哥们儿,说什么我也得力挺他到底,即便他的决定是这么荒唐。

  在我们回到重庆后,前三天相安无事,但恰恰是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才让人坐立不安。第四天的时候,胡宗仁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里第一句话就是,成都那边来电话了,要我等着一个女人给我打电话,说这是二十四案里的第一桩,但是现在还没打来。我说没打来你跟我说什么啊,这事本来就是你小子自找的,这会儿知道紧张了吧?毕竟是哥们儿,他紧不紧张,我一听就能听出来。胡宗仁说,这不刚挂了电话就跟你说一声吗,这轩辕会找来的案子,又是专门针对我的,想来不会好弄。我骂道你早知道不好弄你当初逞个毛强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自己等着那女的给你打电话吧。说完我就挂上了电话。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胡宗仁再次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已经接到电话了,果真如轩辕会说的那样,是介绍过来的第一个案子。我说对方遇到什么情况了,他说我没问啊,就问了个地址,待会就赶过去了。我说你难道人家一打电话来你连基本情况都不了解就答应了?他支支吾吾的说,一下子慌神了,就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我实在有点懒得再骂他了,于是问他说,地方在哪儿,胡宗仁说离你那儿不远,在人和。

  于是约好时间和碰头的地方,我就算着差不多胡宗仁也快到的时候开车去了人和。人和是一个地名,早前江北区和渝北区还没有进行建设开发的时候,这里只是一个小镇。只是因为城市规模越来越大,渝中区江北区渝北区已经连成了一片,都修起了高楼大厦,这人和镇也跟着被开发建设起来。因为这个地名,还曾经有过不少笑话。例如在人和镇有一个种猪繁育中心,其全称就叫“人和种猪交配中心”。诸如此类的笑话还有不少,但人和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一个地方,就是那儿老街上的一家名为“水上漂”的豆花饭,豆花有别与其他店里,他家的豆花是像一层羹似的漂浮在水面上,直接用筷子是夹不起来的,得用漏勺来漏,而且这家的油碟也做得相当别致,剁碎的青椒煎好油淋上,再撒上点白芝麻和葱花,沾上豆花放到嘴里一抿,满嘴都是调料的鲜美和豆花的香气,我光是吃佐料都能干掉一整碗饭。所以当我来到人和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决定的第一件事,就是等会出来一定得整上一碗水上漂再说!

  胡宗仁赶到后,我们就按照他说的地址找到了这家事主家里。这是一个新建成不久的小区,而且是一个在重庆家喻户晓的知名地产商开发修建的,高层,这位雇主住在中间15楼。当我们在小区里看上去都差不多的楼宇间找不着路的时候,胡宗仁就给雇主打去了电话,对方一听我们到了,就赶紧下楼来,接到了我们。

  这是一个看上去和我岁数差不多大的女人,挺年轻的。但是打扮却有些像个全职太太的感觉。相貌看上去挺漂亮的,典型的重庆美女,只是看上去有些憔悴,应该是和这次自己遭遇的事情有关,这么多年来,我还的确很少遇见那种自己撞鬼后还能安心睡觉的人。这个女人姓齐,所以我和胡宗仁称呼她为齐小姐。

  齐小姐把我们带上了楼,先是很热情的给我们俩倒了冰镇果汁,这个小区算是名盘,所以售价应该是不便宜的,而且进屋后从她们家的装饰来看,这家人的经济条件算是比较富足的。齐小姐笑着对我们说,你们二位,哪位才是胡老师啊?胡宗仁像个小学生被老师点名似的举起手来,齐小姐很尴尬的笑着说,先前在电话里,您也不让我把情况跟你说说,就这么你们就上门来了,真是麻烦你们了。胡宗仁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很严肃的说,没事,反正都是早晚的事,你就跟我们说说你遇到的情况吧。

  齐小姐放下手里自己的杯子,然后说从差不多一个月以前开始,自己家里老是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响动,有时候放在饭厅桌子上的水杯,本来自己亲手放的好好的,去忙会别的就听见掉在地上摔碎了。齐小姐说,你知道,这几年经常地震,经历了08年那次以后,大家都会比较防范,所以当时还以为是不是地震了但是自己却又没什么感觉,即便是附近工地要放炮什么的,自己也该听得到响声才对呀,这杯子莫名其妙的掉下来,别的放在同一个桌子上的花瓶什么的却还好好的,这就非常奇怪了。

  齐小姐说,本来一开始自己也没在意,摔碎杯子的事也只发生过一回,自己也就当作是碎碎平安了,可是后来,自己晚上在家里忙完后,坐在书房电脑跟前打算看看电影上上网什么的,打开电脑后发现桌面上很奇怪的多出来一些东西,大多是写字板一类的,打开一看里边全是写乱七八糟的符号,而她很确信这些字符不是自己打上去的。她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认为那可能是中了什么电脑病毒之类的,还是没有在意。真正引起她注意的,还是在杯子摔碎后大约一个礼拜,自己晚上睡觉前洗脸,在卫生间照镜子的时候,镜子突然整个碎掉垮了下来,把她吓得不轻,在她还在思考是不是天气太热了,镜子质量有问题之类的时候,自己脚下穿着的绒毛拖鞋,却莫名其妙的渗出一些水来。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像是在压惊的感觉。胡宗仁看了看齐小姐的脚,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果然齐小姐穿着一双绒毛质地的拖鞋,这种拖鞋在我家里一般是11月的时候才派得上用场。胡宗仁说,这大热的天,你怎么穿个毛鞋子啊?齐小姐解释说,自己体寒,无论什么季节脚都容易凉,只是习惯罢了。胡宗仁说,当时你说鞋子出水,是这样的鞋子吗?齐小姐说是的。胡宗仁又问,那你是不是镜子碎掉你后退的时候,踩到地上的水了?齐小姐说当然不是,自己家的浴室比较大,为了防止浴缸里的水漫到浴室外,专门修了个小隔断,挡水用的,所以洗脸的区域地面是非常干燥的。胡宗仁点点头,让齐小姐接着说,齐小姐说,当时鞋子出水以后,她就开始察觉到这真的是有点不对劲了,可是自己又没什么别的好办法,只能稍微多小心一点,别的也干不了什么。但是从那天晚上开始,几乎每个晚上,睡到大约凌晨3点多的时候,她就会被一阵奇怪的声音给吵醒。

  齐小姐说,那声音吧,其实不大,一来自己是个容易惊醒的人,二来再小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又是高层住户的耳朵里听来,都是很容易听到的。她说他听见的声音好像就在自己周围环绕着,一开始分不清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就是那种用硬币或是其他尖锐物体,在木板上刮动的声音。胡宗仁伸手到茶几上木头的区域,用手指刮着,问齐小姐说是不是这样的声音,齐小姐说类似,但是在夜晚听上去就非常明显。有了之前在浴室的遭遇,齐小姐就开始害怕起来,一个劲的闭着眼睛念阿弥陀佛,念了很久那声音才渐渐消失,而自己却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再也睡不着了。

  我问齐小姐,你老公呢?这是我的猜测,按照她的岁数来说,理应是结婚了的。但从她说的内容来看,好像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家里却没有人。但是这茶几上又放了个烟灰缸,那表面这家里是有人要抽烟的,烟灰缸里却没有烟头,有干涸的水渍,说明这个烟灰缸已经有不少日子没人使用了。所以我猜想她肯定是家里有男人,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男人一直不在这里。

  齐小姐听我这么一问,先是愣了一下,可能是不明白为什么我突然问这个,于是就对我说,我先生在外地工作,不常在家。我说那你发生这些事后,就没跟你先生说说吗?她说打过电话了,但是先生说是她自己疑神疑鬼,也没当回事。

  我看了胡宗仁一眼,心想,这下你先生恐怕得开始当回事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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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4 21:51:5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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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宗仁侧过头问我,你是怎么知道她有老公的?我说这很容易观察啊,谁让你自己不留意细节。胡宗仁悄声到我耳边说,我还想说这种深闺孤女,正好是我的下饭菜呢。我白了胡宗仁一眼,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这么下流,尽管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的。

  胡宗仁让齐小姐接着说,齐小姐说,从那天开始,连续好几天都准时在夜里这个时候出现这种声音,再后来,自己睡觉的时候,老是觉得脖子后边有人在对着后脑勺轻轻的吹气一般,凉飕飕的。她说她从小的习惯就是侧着身子睡觉,因为有时候会打开床头灯看书什么的,就算有时候是躺平了睡觉,也会在睡着之后不由自主的侧过身去。齐小姐说,那种吹气的感觉就好像近在咫尺一般,而且那种凉意也不仅是皮肤觉得凉,而是那种直接浸入骨头般的感觉。

  齐小姐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因为她所谓的这种感觉,我早已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回了。齐小姐说,每当她觉得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的时候,就会鼓起勇气猛然开灯转头,转过身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发现。齐小姐接着说,最近的一次,让她下定了决心要找人来仔细处理一下,就是在两天之前,也是夜里三点,那种奇怪的声音又出现了,但是背后却没有吹气的感觉,长期以来的休息不好让齐小姐十分恼火,于是那天她鼓起勇气,打开了灯,坐在床上,开灯之后那个怪声停歇了一会,但是很快就继续响起来,这回齐小姐分辨清楚了,那声音是从床底下传出来的。

  齐小姐说,她卧室的床是那种四脚的实木床,床底下塞满了各种家里平时不怎么用得上的东西,上边便是横着的床梁子,梁子上正好就盖了一张木板。齐小姐觉得,那种尖锐物体抠木板的声音,应当就是床底下的这块用来铺床垫的板子。于是她就慢慢把手伸到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电筒,等着那声音又一次持续响起来的时候,她就立刻以一个猴子捞月的姿势弯腰去看床底下,这一看就把她给吓着了。

  胡宗仁问,你当时看见什么了?齐小姐肩膀微微颤抖的说,她当时看到一只手正在用指甲由下至上地抠着床板。胡宗仁又问,是什么样的手?齐小姐说,很看上去很瘦,只有一只光生生的手,手电筒的灯光照射过去的时候,看到皮肤是那种白得发青的那种。而且当我一看到那只手的时候,它突然就停止了挠木板的动作,而是慢慢缩回到灯光找不到的地方去了。胡宗仁问,你就没追着找找藏哪儿去了吗?齐小姐张大眼睛看着胡宗仁惊讶的问,你开什么玩笑,光是这样我都吓得快厥过去了,我哪还有胆子敢接着看啊。

  齐小姐说,当时吓得她在家里哇哇大叫,赶紧逃离了卧室,锁上了门,跑到客厅里边来了。从那天夜里开始,自己再也没回过卧室,由于逃跑的时候很匆忙,自己的手机和充电器都还在床头柜上放着,她想要打电话求救都没办法,于是只能等到第二天天亮了以后,才去邻居家敲门,让邻居帮忙把手机和钱包什么的拿出来,邻居还很纳闷为什么不自己拿,她也不好意思直说就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了。

  齐小姐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周围的邻居都知道她们夫妻俩都是高学历的知识分子,所以这些话如果跟大家说起来的话,害怕大家笑话。胡宗仁哼了一声后说,结果你自己还不是信了,学历再高又怎么样,你学的那些东西能帮上你什么忙吗?齐小姐被胡宗仁这么一句话给呛着了,尴尬的看看我,就没说话。我则问齐小姐,那你是怎么打听到我们的?齐小姐说,她也是四处打听,后来才找到电话号码,但是打过去是一个成都口音的人接的,对方就给了我胡老师的电话号码。

  我侧身低声问胡宗仁,马道人之前留下的那个电话,这段日子是不是基本上都没人打过来?胡宗仁说是啊,他还纳闷了,按理说马道人的业务电话应该不少才对啊。我说你这还想不明白吗?那是轩辕会的人给你串了号了,你忘了那天在香堂上的时候,姚师傅还专门问了自己的弟子知道马道人的电话号码不。胡宗仁点点头说,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既然说了要给我们二十四个案子,肯定要管控这个手机才行。

  胡宗仁对齐小姐说,你从那天晚上开始就没回过房间,那你住哪儿啊?齐小姐说,就睡在客厅沙发上啊。胡宗仁问,那你睡在外头以后,还出现过这些怪事吗?齐小姐说那到是没有了,只不过自己即便在沙发上睡觉,晚上还是会准时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听到那种声音,只不过能够很明显的区分出,那声音是从关上门的卧室里传出来的。

  我对胡宗仁说,那就说明这个鬼魂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是固定的,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发生改变,如此一来就比较好理解鬼魂的属性了,等级和行为能力都不算高,一个月以前出现恰好那个时候是中元鬼月,阴气重的时候鬼魂活动频繁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只是你的卧室里应当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的出现,否则这种莫名其妙出现在某个地方,却赖着不走的,倒也不怎么常见啊。我接着问齐小姐,那天你邻居进去给你拿了东西以后,房间里的东西都还维持了原样对吗?齐小姐说是的,这几天自己在家里过得胆战心惊的,只盼早点能够解决。

  当下胡宗仁就站起身来对齐小姐说,那这样吧,保险起见,在进卧室之前,我们先给你这个房子其他的地方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鬼魂存在的踪迹。我点点头,也跟着站起身来,掏出我的罗盘。

  胡宗仁和我分头检查,他的法子比我要稍微复杂一点,但是不会受到别的干扰,而罗盘虽然更直观,但是准确度是有轻微偏差的。因为现在的房屋结构绝大多数都是钢筋混凝土,家里又有电器什么的,所以罗盘的磁场难免会因此受到点干扰,但是那是轻微的,只要凑近了找准了,还是能够判断得出来。整个找寻的过程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胡宗仁最早在除了卧室之外的地方发现踪迹,那个位置就是齐小姐关上的卧室门的门口,他继续顺着这个踪迹找,朝着客厅的方向。而我则在大门玄关的地方找到了踪迹,而很快我和胡宗仁就碰头了,整个有灵异反应的区域形成一道轨迹,从玄关处到卧室门。卧室里自然有反应这是一定的,这个结论无疑就是在告诉我们,这个鬼魂是从大门进来的,而且进门之后哪儿也没去,而是直接去了齐小姐的卧室。

  我让胡宗仁继续检查下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遗漏,我则背靠着玄关大门,站在门的角度观察屋里。进门的地方如果按照四方形的划分的话,在左下角,所以这个四方形范围内的神位就应该在我所站位置的右上斜对角处,如果在这个位置放上一个关公或是钟馗等武将神像,面朝着门口,通常情况下来说,鬼魂是不敢进门的。而不巧的是,倘若这屋里没有供神位倒也罢了,偏偏在神位的位置上,挂了一个空调机,而那用于排水换气的圆孔,恰好就在神位上,破坏了神位。那就意味着,这个屋子是没有神位的,是不被保护庇佑的。这才是这个鬼魂能直接从大门进来的原因。门外就是电梯,也就能推断出,那个鬼魂有可能是跟着齐小姐从楼下上楼,然后进屋的,但是为什么又直接去了卧室呢?倘若我是个鬼魂的话,我到一个没有神位的屋子里,我还不得蹦跶半天开心开心再说啊?

  于是我问齐小姐,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闺蜜什么的,来过你们家,但是后来去世了的?我在尽量缩小范围,这样也能速度快一点。齐小姐想了想说,没有啊,大家都活得好好的,而且自己住进这个地方也才几年的时间而已,除了自己父母偶尔来住几天之外,几乎没别的人来,而且自己的父母都还在呀。

  又卡住了。这时候胡宗仁也检查完毕了,他告诉我,他又找到几个地方,一处是饭厅的饭桌边,一处是于是的盥洗盆前,而这两个地方,正是齐小姐先前说的摔碎杯子和镜子破裂的地方,那就意味着那个鬼魂进屋之后其实是出来了的,但是出来不该没留下任何痕迹,所以它一定是趴在齐小姐的背上,双脚悬空出来的。一想到这个画面,我也忍不住一身鸡皮疙瘩,我个人对于背后看不到的地方永远是抱有警戒感的,光是想想我也觉得可怕。

  胡宗仁自然明白我在想什么,他把测灵的工具放好之后对我说,那待会测灵动就交给你了,我这一大堆东西,麻烦。我点点头。胡宗仁又转身对齐小姐说,齐小姐,那咱们这就进你卧室去看看吧,你不用跟着进去,就站在门口就行,不会出问题的。

  齐小姐同意之后,我就走到卧室门前,在门的两侧连好了绳头钉,中间拴上红线。再单独剪了一段红绳,在靠近门的地面上打结围城一个圆圈,让齐小姐站在圈内,并叮嘱她无论看见什么,你吓得叫出屎来都行,也不要踏出这个圈子,否则咱们就没法保证你的安全。

  齐小姐在圈内站好后,我和胡宗仁站到门前对望一眼点点头,然后就扭开了卧室门的把手。我手里端着罗盘,刚进门还是提防点好,却在我们打开门的一瞬间,罗盘快速的旋转起来,与此同时,我的鼻子中闻到一股刺鼻的,类似死耗子的味道。

  好样的,满屋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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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5 12:07:2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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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在进入一个现场的时候,尽管早有预料,但依旧会被这些现象搞得自己心跳加快,鼻子里充斥着的刺鼻气味,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闻到了。在我接受的相当大一部分案子当中,但凡鬼魂踪迹比较活跃的现场,这种味道基本都存在。说起来很不幸,因为有几个做警察的朋友,过去的日子里曾经有过那么两三次被直接一个电话叫到了命案现场,而通常理由都是如果你不来明天我就带人来抓你之类的恐吓。而在命案现场我有时候也能够闻到这个味道,现场很多人会把这种味道当作是尸臭,但却从没想过,尸臭是怎么来的,如果没有死亡,哪里来的尸臭?

  所以多年来这种味道也相对给我的判断提供了一些便利,我可以不用任何设备仅用鼻子闻闻就知道这里有鬼没鬼,味道越重,倒不是说怨念越强,而是指执念越深,也就越容易放不下。打开齐小姐房间门的时候,那种扑面而来的气味是在提醒我,这屋里的这位,有着较重的执念,只不过我无法分辨是否这种执念曾因为鬼月的关系被放大了而已。

  我和胡宗仁走进屋里,我注意到房间里的窗户是打开着的,连灯也是开着的,大概是前几天齐小姐逃离房间的时候,没来得及关的缘故。这两天电费应该增加了不少。我先是在开着的窗户那儿,没有关掉窗户,只是跟在门外一样用钉子结红绳把窗户封住,我手里的罗盘指针一直在不规律的转动着,在我看来,这种满屋子都充斥着灵异反应的情况下,我只能通过区分哪儿的反应更强烈来判断鬼魂在这个地方停留的时间长短,并因此来猜想它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停留。

  鬼魂并没有攻击人的意图,所以我和胡宗仁渐渐也就放心了一点,经过一番查找,我注意到齐小姐屋里衣柜上的镜子,是对着床的侧面的,房间挺大,摆放镜子的位置其实可以有不少选择,这种睡在床上就能够直接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格局,显然也是不值得推荐的一种。我虽然不怎么懂风水,但这些基本的还是知道。床上凌乱一片,看得出当时齐小姐逃走的时候有多匆忙。从床单和杯子的褶皱来看,齐小姐睡的位置是靠近墙的一侧,也就是离衣柜镜子较远的一侧,但是这是个双人床,看得出来齐小姐睡在上边是把自己先生的位置给空了出来的,于是我转身对齐小姐说,今后不管在哪儿,只要是一个人睡觉的话,再大的床也尽量睡在中间,如果习惯性的睡在边上的话,那也把脱下来的衣服什么的那另一侧的地方给占了,包括住酒店也是这样,能住单人房就别点双床房,即便是点了双床房,也不要无缘无故就空出一个床位来。

  齐小姐问我是为什么,我告诉她这是在提醒你身边的东西,这地方有人了,没你的地儿了。

  继续寻找一阵后,我顶住越来越浓烈的恶臭,找到散发臭味的地方,相应的,也是整间屋子里,罗盘转的最疯狂的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齐小姐的床上,而且是她没睡的那片区域。我对胡宗仁说这儿有古怪,胡宗仁听到声音后就从打开的衣柜处走了过来,因为我看到他正打开衣柜遮挡住齐小姐的目光,在那儿玩齐小姐的胸罩。

  胡宗仁凑到我身边看了看罗盘,然后对我说,哟,还转得挺厉害的。我对他说,你带香灰了吗?撒一点上去看看。胡宗仁伸手到包里摸了一小把出来,然后转头对齐小姐说,不好意思了,可能要弄脏你家的床单了。说完就朝着我指着的、那个目前看来反应最强烈的地方撒了过去。

  我确定以下见到的一切不是我的幻觉,当香灰落到距离床单一个人侧身高度的时候,突然悬浮停留不到半秒钟后,香灰才跌落到了床上,而就在香灰停在半空中的时候,罗盘上的指针突然迅速的弹了一下,就好像是一个睡着的人,突然被针扎了一下,做出了一个弹射的反应一样,而就在香灰落下之后,灵动明显减弱,即便我再把罗盘凑到床单上,其反应也和周围环境没有太大区别。于是这就说明,在香灰没有碰到床单之前,这里睡了一个我们看不见的鬼魂。

  我走到门口把我看到的情况加上分析讲给齐小姐听,她联想到自己每晚睡的床边都有个鬼的时候,明显的不淡定了。我告诉她,你这屋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别人特别在意的,而这个别人恰好又死了的?齐小姐想了想说,没有啊,这房子是她老公结婚前几年就买下了,自己是谈恋爱后才搬过来一起住的,清洁卫生什么的也一直是自己在打扫,如果有什么不属于家里的东西的话,应该早就被发现了吧。

  齐小姐这么一说,我也就没办法接下去了。于是我转头对胡宗仁说,咱们这屋里还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了的?因为我考虑到既然刚才床上躺了个人的话,却又突然消失了,这间屋子它是出不去的,即便是遇到那种力量很强的,出去了我应该能从红绳上察觉到问题才对,那就只能说明它是藏起来了,所以我才这么问胡宗仁。

  胡宗仁想了想问我,床底下你看了吗?我才突然回想起之前齐小姐说了在床底下见到鬼手的事,最初我查看屋子的时候,曾到床下看了看,堆放的全是杂物,加上又直接在床上找到了灵动,也就忽略了床底下。于是我问齐小姐,你这床下边的东西我们得先拿出来检查检查。齐小姐答应了,于是胡宗仁开始猫着身子把床底下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外刨,那姿势很像是猫拉完屎后挖沙的样子。胡宗仁每丢出一样东西来,我就仔细用罗盘检查一次,最后,他拿出了一把吉他。

  这是一把民谣吉他,当年还没被学校扫地出门的时候,我寻死觅活的央求着我爹妈给我买一把吉他,为的就是希望能用我优雅的演奏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却在我刚刚学会没多久的时候,就跳上了南下昆明的火车。这把吉他看上去挺旧了,上边还贴着一些BEYOND的不干胶贴画,这让我对这把吉他的主人产生了好感。我把吉他拿在手上,弦已经松动了,我吹了吹灰尘,正打算玩玩的时候,手里的罗盘突然飞快的旋转起来,我一惊,把罗盘凑近吉他的共鸣口,不会错了,剧烈的灵异反应,这把吉他肯定有问题。

  我踢了胡宗仁的屁股一脚,让他看过来。胡宗仁问我怎么了我说这吉他上反应好强啊,好像比刚才床上还强。胡宗仁看了一眼我的罗盘,然后又看了看那把吉他,对我说,会不会是这把吉他原来的主人,然后死了觉得自己一辈子最爱的还是这把吉他啊?

  虽然以胡宗仁的口吻说出这些话来我依旧觉得是在扯蛋,但也不可否认,他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把吉他看样子放在床底下的时间也不短了,而且是放在床底下最里边的位置,也就是说,打从一开始这把吉他就塞进去了,吉他只是松动了又没坏,但既然不用,为什么不丢掉而是保存下来呢,是为了纪念什么人吗?该不会是在纪念着不干胶贴画上的黄家驹吧?那我可没胆子给我的男神带路送行啊。

  我知道我这个想法非常荒谬,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于是我拿起吉他问齐小姐,这把吉他是你先生的还是谁的啊?因为我是玩吉他的人,所以我不觉得有人如果喜爱吉他的话,会连个琴包都不用就把琴裸着塞床底下了。齐小姐说,这个应该是自己老公的,自己也是很早就知道床底下有一把吉他,可是从来没看到先生弹过,也没问过他是不是会弹吉他之类的。

  就在这个时候,胡宗仁突然暗示性的碰了碰我,然后咳嗽了两声。于是我会意转过身去,他低声在我耳边说,你仔细看看,这共鸣口里边有东西。于是我们背着齐小姐看不到的角度,我仔细看了下里边,还真有一团好像布料的东西。于是胡宗仁从我手上接过琴去,悄悄松开琴弦,伸手进去,用两根手指把那个东西给夹了出来。他拿出来后迅速捏在手里,伸手就丢尽了自己的八卦袋中。我问他那是什么啊我还没看清呢你就放进去了,胡宗仁似笑非笑的对我说,你别急,我待会再告诉你。

  胡宗仁对齐小姐说,妹子你呆在圈里别出来啊,然后拉着我朝着客厅走。齐小姐问胡宗仁你们干嘛去啊,胡宗仁说,我们找到点东西,装在八卦袋里了,我得好好看看这是什么玩意,你别出圈,放心吧我们不会偷你家的东西。胡宗仁把我拉到阳台以后,把八卦袋平放在地上,手捏斗决,在带子口隔空画了一道符,然后拉开绳子,把两只手都伸进去,拿起那个刚才被丢进去的东西,但是没有拿出袋子口来,他让我看。我凑近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条紫色的,女人的内裤。

  不仅是内裤,还是那种情趣类的丁字裤。

  我抬头看了看阳台上齐小姐挂着的那些洗过的衣物,包括内衣裤,然后我问胡宗仁,这是恋物癖的鬼魂吗?我怎么越来越搞不懂了?然后我对胡宗仁说,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胡宗仁笑嘻嘻的说,还能怎么回事啊,这齐小姐可真会玩啊,这本来该拉开内裤找屁股的,这条裤子穿上还得把屁股掰开找裤子,真会玩啊。我说你不要想那些行不行?你害得我都跟你一块想了!

  胡宗仁把内裤丢回袋子里,蹲在地上,抬头看了看挂着的内衣裤,然后说,这不是齐小姐的内裤,而且这只鬼就奔着这条内裤而来,嘿嘿,看样子咱们得调查调查这齐小姐的老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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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5 20:08:3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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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退回卧室门口的时候,齐小姐果然还是乖乖的在红线圈里站着。她带着狐疑的眼神看着我们,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看了看胡宗仁,觉得这种伤人的话还是让他来说比较好,因为我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胡宗仁有点为难的对齐小姐说,请问你和你先生结婚多长时间了?

  齐小姐很纳闷的回答说,结婚三年多了。然后她问胡宗仁,为什么这么问?胡宗仁有点难以开口,于是用目光向我求助,我狠心点点头,告诉胡宗仁这些事还是得实话实说,尽管会让人受伤。于是胡宗仁打开八卦袋,然后让齐小姐看袋子里的那条紫色内裤。齐小姐看到内裤的时候,明显脸色就变了。从一开始我和胡宗仁就知道这条丁字裤不是她的,因为阳台上挂着的那些内衣裤,都是浅色系的,即便是两口子玩得大胆,也绝不至于那条裤子上附着这么强烈的灵魂反应。所以要么这条裤子压根就不属于齐小姐,要么就是他们买这条裤子的时候,根本就买到死人穿过的旧货。

  果然齐小姐非常吃惊的问,这…这是什么东西啊?你们在哪儿找到的。说着说着她就脸红了,被两个陌生男人拿着一条情趣内裤盘问,换我的话我也害羞。齐小姐的回答让我们察觉到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那它之所以藏在床底下最里层的吉他的共鸣口里,那就一定是她先生有问题了。

  于是我对齐小姐说,这条裤子是我们从那把吉他里找到的,而且这就是这次你们家闹鬼的根源,先前你睡觉的时候听见有人挠床板,那个鬼魂就是奔着这条内裤来的。起初我在想这会不会是什么变态恋物癖的鬼魂,但是后来我一想发现可能新非常低微,考虑到我们先前检查屋子的时候发现鬼魂的轨迹是直接从门口进了卧室,这说明它有着很强的目的性,而且目标是明确的。再加上它先前的种种行为,例如打碎杯子,弄坏浴室里的镜子,包括半夜挠床板发出声音和在你脖子后边吹气,这些都是为了刻意的引起你的注意才这么做的。

  我对齐小姐说,首先我可以确定一点,这个鬼魂应当只是心中有执念放不下,如果不过分的去惹怒它的话,它应该是不会对人造成攻击或伤害的,否则你之前这一个月,以我测到的灵动大小来看的话,你估计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而且早前我们撒香灰,甚至包括拿起这条内裤的时候,虽然鬼魂的反应明显强烈了一些,但却依然没有想要伤害我们的意思,否则的话我们也不会好好站在这儿和你说这些了。我接着对齐小姐说,这个鬼魂肯定是有点恍惚了,它在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它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么做,会吓到活人。

  齐小姐听完我说的,看样子是稍微放心了一点。于是我接着跟她说,首先这看上去不会是一个恶鬼,所以我们也没有理由很粗暴的对待它,非但如此,我们还得善待它,送它上路,在此之前,我们就必须搞清楚它留下的根源是什么。现在根源找到了,就是这条内裤,但很显然这裤子又不是你的,你说你们夫妻俩的家里,怎么会莫名其妙多出一条别的女人的,还沾满了鬼魂的内裤,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绕了半天我发现我还是没有办法直接告诉齐小姐我们怀疑你老公有出轨行为,于是我只能这样擦着边让她自己明白。果然齐小姐说,你们的意思是,我老公有外遇?我和胡宗仁对望一眼,然后胡宗仁对齐小姐说,目前看来,这是最大的一个可能性。

  齐小姐显然是接受不了这一切,她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好像在想着什么。我对齐小姐说,你看啊,你们家我从一进来开始,就发现这个屋子肯定是有男性在住,但是却又很长时间没在这儿了,而你又说你是结了婚的,适才在你卧室查看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你们夫妻的结婚照,你老公常年在外工作,可能一时糊涂犯了错吧。作为我个人来说我是很痛恨对感情不忠的人的,虽然那不关我什么事。但是看齐小姐这么颓然,我还是忍不住安慰她。

  齐小姐蹲了一会站起身来,然后强作镇定的说,那你们二位说说,现在该怎么办?语气中带着哭腔。我对她说,这样吧,你先平复下情绪,毕竟现在也是我们的怀疑,没有证据。你看看能不能给你先生打个电话,让他尽快赶回家来,咱们当面说清楚?齐小姐说,她先生一直不相信她说家里有鬼,怎么才能骗回来。胡宗仁接过话去说,这还不容易吗,你就说你生病了,有点严重,没敢告诉父母朋友,要他赶紧回来,一切事回来再说。胡宗仁接着说,要死这他都还不回来的话,我估计你这男人继续生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按照胡宗仁的吩咐,齐小姐当着我们的面给她先生打了电话,她先生在电话那头很是焦急,于是说坐最早的班机回来,这让齐小姐欣慰了不少。我心想如果我们错怪了她先生的话,这机票钱希望他不会找我们报销。

  由于闹鬼的根源已经被胡宗仁装进了八卦袋里边,所以实际上从当天晚上开始齐小姐就是可以在自己房间里睡觉了,只是因为屋里还有些味道,而且多少还残留了一些鬼魂的痕迹,我想即便让她睡恐怕也是睡不着的。于是我问齐小姐你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她说明天。我说今晚你最好是别呆在家里了,找个亲戚朋友,陪你说说话,借住一个晚上吧。考虑到她没准还要胡思乱想自己老公是不是真的不忠之类的,还是有人陪着好些。

  齐小姐故作出一副冷静的样子说好,于是我和胡宗仁把卧室仔细收拾了一下,打开窗户,收好红绳,好让屋里的那些气味和鬼魂反应能够顺着窗户消散掉,临走之前胡宗仁还在大门玄关的内侧贴了一张符,在神位上隔空描了三清像,这才和齐小姐一起离开她们家。我告诉齐小姐,明天你老公下飞机后,你就立刻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就赶过来。

  所以我一直不知道那天晚上齐小姐是在怎样的心情下度过的,也不知道这件案子被轩辕会的人指派给我们究竟用意何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胡宗仁打来电话说接到齐小姐的电话了,他现在就先赶到我家小区外边,然后我们俩一起过去。等我们赶到齐小姐家里的时候,开门的正是她先生。

  看到我们的到来,她先生很纳闷,然后问你们两个是干嘛的?齐小姐接话说,这两位是我请来的师傅,家里闹鬼,跟你打电话说了你又不相信,多亏这两位师傅,抓住了鬼,还发现了一个秘密,否则的话,我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跟个傻子似的。从他们夫妻的对话和齐小姐的哽咽的语气来看,在我们赶到之前,这俩口子已经吵过架了。

  齐小姐的先生听到老婆这么说,大概是想到自己也是被骗回来的,非常不耐烦的推着我和胡宗仁说你们给我滚谁让你们来的,就在他关门的时候,胡宗仁伸出一只大腿卡在门的地方,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他的要害,我只听见胡宗仁非常用非常销魂的转音叫了出来。眼看胡宗仁挡住了门,我就一把拉开门,再抓着胡宗仁闯了进去。进门后我对齐小姐先生说,不好意思,我们的雇主是你老婆,不是你。

  胡宗仁哼哼的揉着大腿内侧,齐小姐的先生见阻拦不了我们,也没办法了,只能关上了门。当我们坐下后,他气呼呼的对我们说,你们两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到底跟我老婆说了些什么,还大老远把我骗回家,一进屋就跟我闹,说什么我对不起她,背着她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我成天在外边累死累活的赚钱养家,你们两个家伙到底什么居心,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我对他说,先生你先别着急,把你骗回来也是想要把这件事给解决了,因为没找到事情的根子之前,我们也不会贸然给鬼魂带路的。你太太对于很多情况不了解,这才要找你当面问清楚才是啊。

  齐小姐的先生看上去比我们大几岁,不到四十。有点秃顶,矮矮胖胖的,看上去就是那种努力工作所以不大在乎形象的人。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急败坏的说,那你说吧你到底想要了解什么,我先跟你们说,如果恶意诽谤栽赃,破坏我们家庭关系,我肯定会告你们的!胡宗仁翻了翻白眼,慢吞吞的从身后取出自己的八卦袋。和昨天看到袋子的时候不一样,胡宗仁回家之后还封了一道符在袋子口,他松开袋子上的绳子,然后把带子口好像卷衣袖似的朝下卷,直到直接可以看到里边的那条内裤。胡宗仁伸手用两根手指抓起那条内裤,在齐小姐先生的面前晃了晃,然后轻蔑的问他,你看看这是什么玩意,怎么样,眼熟吗?

  齐先生一看到内裤的时候,立刻脸色变得惨白。半张着嘴巴吞吞吐吐的问,你..你们在哪儿找到这个的?难道说…是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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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6 09:43:5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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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胡宗仁一眼,顺便用余光打量了一下齐小姐。她用手指搓着眉骨,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我问那位先生,请问怎么称呼,他说他姓郑,我说郑先生,你心里肯定是知道点什么事的,这件事关系到你们家庭的和睦,还有住在这里是否安全的问题,所以你最好是实话实说,当然有些过于私密的问题就不要细说了,我们也不怎么想知道。

  郑先生把双手合十,夹在自己的腿中间反复搓着,这大热的天,希望他不是因为手冷的关系。郑先生先是没有说话,低头思考了很长时间,客厅里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一度变得非常安静。直到齐小姐忍不住了,她冲着郑先生说,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有什么张不开口的,这些事情你都敢做你还怕被人知道啊?郑先生赶紧跟齐小姐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需要好好想一下。

  郑先生的态度明显要比之前缓和了许多,但是他这种放软的口气在齐小姐听来似乎是一种借口。齐小姐当着我们的面哭哭啼啼的说,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老实人,上进肯吃苦,跟我那些大学同学闺蜜们说起你我都一脸的自豪,没想到我真是看错你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给发现了还不敢承认,我说姓郑的,你藏得可真够深的呀,这些年把我骗的好惨。

  女人就是这样,当她固执的认为一件事的时候,无论你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相信。郑先生叹了一口气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裤子确实是别的女人的,但是那是在好多年前了,那时候我都还没认识你呢。

  郑先生理了理情绪,然后对我们大家说,十几年前他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谈了一个女朋友,她叫小曼,两人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大学毕业之后,那几年的就业局势比较不好,小曼又不是本地人,原本回老家可以有个不错的发展,但是为了郑先生还是选择留在重庆一起奋斗。起初的几年没赚到什么钱,郑先生也是个比较要强的人,所以一只不肯跟自己当领导有人脉的父亲寻求帮助,想要靠着自己来奋斗出一片天空。而且由于郑先生父母的条件比较好,于是对于他的择偶标准就显得有些苛刻,郑先生也不愿意让小曼在自己家里成天看爹妈的脸色过日子,于是就从家里搬了出来,两人一个月靠着不高的收入,省吃俭用,在当时公司的附近租了个老房子,这一住就是好几年。

  郑先生说,当初他自己也非常自责,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跟着过好日子,这种自尊心上的摧残是他很难忍受的,但每次小曼都非常理解他,并且宽慰他说咱们还年轻,还有奋斗的时间。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这种原本很温暖的安慰在郑先生耳朵里听起来,就好像是在说,没关系,你就算是个乞丐我也跟着你一起过的意思。这让他无法忍受,郑先生说,那段时间两人都是二十七八的人了,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却没独立的经济能力来支撑一个家庭的运作,他心里很内疚,觉得一个女人年纪轻轻就跟了自己,却拖到这么大岁数了生活还没个固定的着落。长期积压的情绪和不肯低头的倔强,让他那段时间脾气变得非常不好。

  郑先生接着说,在之后的几年,由于自己的专业技术强,理论知识充足,总算是在工作上有了点起色。得到了当时领导的赏识,于是渐渐开始提拔他,从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开始做起,从那以后,他的工作就开始变得非常顺利了,工作多年自己也积攒了不少人脉,大家都挺喜欢他这样积极上进的年轻人,于是职务也开始慢慢越爬越高,直到做到了这家企业的区域经理,相当于副总的级别了,而那一年,他才三十多岁。郑先生说,生活变好了,收入提高了,社会地位也有了,他就觉得是时候离开这个破破烂烂的小屋子了,于是他们俩商量着就买下了现在的这套房子。郑先生说,原本房子打算写小曼的名字,但是小曼自己不肯,说这样一来害怕郑先生的父母说三道四,因为这么多年来,郑先生的地位提高了,小曼却依旧在不上不下的工作岗位上。

  买房子,装房子,以前离开学校时候的那些旧东西舍不得扔,从住在旧房子的时候就一直堆在房间角落里,搬了新家也一起带过来了。郑先生对我们说,其中就包括了那把破吉他,他笑了笑说,已经十几年都没有再弹过了。

  郑先生接着说,可是职务提高了以后,工作也随之变得忙了起来。以前还在基层的时候,工作大部分以实际操作为主,而成为区域经理以后,工作大多数变成了看职员们交上来的报告,然后每天不断的给一些新老客户打电话闲聊,维持人脉关系,请客陪着喝酒这些都是常事,渐渐的回家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而在有一次跟客户吃完饭以后,领导打来电话说,要他务必把这个客户招呼好,这个客户相当重要。郑先生说,领导特别强调了招呼二字,所以他很快就明白领导的意思了,于是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带着那个客户去了洗浴中心,却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也跟着下了水,干了对不起小曼的事。

  郑先生说,因为这件事,他心里觉得很愧对小曼,在之后一次朋友聚会的场合上,他当着大家的面说,自己就要在最近几年里把小曼正式娶进门。大家那晚玩得很高兴,也喝了很多酒,在醉酒以后,郑先生结结巴巴的跟自己的一个哥们儿说了这件事,说小曼是个好姑娘,我觉得我对不起她,我干了畜生干的事之类的。结果这哥们嘴巴估计也不怎么严实,不知道为什么说走了嘴,这件事就在他们的朋友这个圈子里传开了。

  郑先生说,他和小曼是大学同学,所以双方的大部分朋友都是共有的,而自己工作上的那些客户和所谓的朋友,自己是不会邀请他们参加这样的聚会的。一时之间,虽然大家都觉得知道了郑先生嫖娼的事挺尴尬的,但是还是有人忍不住站出来责骂他,说人家小曼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有没有良心什么的,郑先生告诉我们说,直到小曼的几个姐妹找上门来指着自己鼻子骂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丑事早就被人知道了,而自己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同样的道理,小曼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都没说。

  郑先生揉了揉眼睛说,当时他就跟小曼说,自己今后绝不会再犯了,希望得到她的原谅。小曼大概是相信郑先生是一时糊涂,所以也就暗暗忍了下来,过了段日子,郑先生对她体贴疼爱,她心里也就慢慢原谅了郑先生。两人的感情一度又重新非常好,郑先生尴尬的说,这条裤子,就是那一年小曼生日,我亲自去给她选的礼物,因为我喜欢紫色。

  胡宗仁哼了一声说,别人过生日你选个你喜欢的东西,你还真自私啊。我是知道胡宗仁的脾气的,如果惹到他不高兴了,别管是客户还是谁,他都照样要明嘲暗讽的。郑先生说,他自己也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当初犯错了,想要弥补。但是小曼越是一言不发的忍耐,他就越觉得内疚。恰好那个时间,公司开始往外地拓展业务,他被派到了外地。郑先生说,每次出差之前,他都会跟小曼保证,自己一定不会犯错。可是就在外地工作一年以后,他接到小曼的电话,说自己生了重病,人不好了,他才慌慌张张的赶了回来。

  说到这儿的时候,郑先生看着齐小姐,问她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昨天你给我打电话说自己病了的时候,我这么着急了吧?他说,回到家以后,看了检查报告说小曼属于非小细胞腺癌,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末期了。齐小姐忍不住打断郑先生说,怎么会呢才三十几岁的人。郑先生说,我不在家的日子里,她的饮食常常不规律,而且休息也不好,她自己说苏日安我保证不犯错,但是之前那件事在她心里永远都跟吞了一口痰似的堵着,精神上的压力加上生活没有规律,导致了癌症。

  郑先生说,当时说什么都晚了,两人抱在一起痛哭一场后,郑先生办理了停薪留职,在家里陪着小曼,但是人越到知道珍惜时间的时候,这时间就越是短暂。那之后不到半年,小曼因为受不了放化疗的痛苦,决定不治了,但停止治疗后没多长时间,就离开了人世。

  郑先生说到这儿的时候哭了起来,他说当他通知了小曼的家人,她的父母颤颤巍巍从自己手上接过骨灰盒,那个情形,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在处理完小曼的后事之后,他烧掉了所有小曼的东西,打算开始新的生活,他开始亡命工作,打算用忙碌来抵消对小曼的死念和愧疚。直到一年以后,认识了现在的妻子齐小姐。

  胡宗仁问他,那为什么这小曼的生日内裤会在床底下吉他里找到。郑先生说这他也不知道了,因为这套衣服没用过几次确实是找不到裤子了。可能是从床头的缝隙掉下去,恰好落在了这个吉他里吧。郑先生伸手握着齐小姐的手说,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当时认识你和你恋爱,我也确实是需要一段新感情来慢慢遗忘小曼,但是和你结婚,却是真心实意的,我在乎你,在乎这个家,这才拼命工作,让你过好日子。

  我忍不住插话了,我对郑先生说,可你想过吗,先前小曼之所以生病到了晚期你才知道,不就是因为你常年在外边工作,顾及家庭很少,让她一个人照顾自己,这才造成的吗?郑先生不说话了,我觉得他肯定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继续说,而如今你和齐小姐结婚,你却依然重复之前的生活方式,自己的老婆为什么不多抽点时间来陪伴呢?他结结巴巴的说,工作性质的问题,我也确实没办法。我说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虽然现在的社会赚钱很重要,可家庭也一样很重要啊,如果你因为赚钱而丢失了一些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这是补不回来的,那你赚那么多钱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对郑先生说,你太太在之前的了解察觉到,她虽然生活条件不错,但是她过得并不算很快乐,你这个当老公的,一心只想着赚钱,怎么不多想想你身边的女人也需要你陪伴呢。郑先生不说话了,默默低下了头。齐小姐握着他的手,眼神温暖的看着他。过了一会,郑先生才说,你说得对,我已经失去过一些重要的东西了,我不能再失去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眼看事情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我和胡宗仁走到卧室里,摆好工具就要准备给小曼的灵魂带路了,在那之前,我问郑先生有没有什么话想要跟小曼说,也许当初她的离世已经是个遗憾,这么些年,肯定也憋了些话,要说就说了吧,因为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齐小姐识趣的离开了卧室。看得出她还是充分理解了自己的丈夫,而且那些发生在她之前的事,也没有计较的必要,郑先生已经因此而受到责罚了。

  我去厨房打了一碗水后回到卧室关上门,掀起了床上的床单,露出了床垫。床垫上有一层塑料纸,还没撕开。胡宗仁开始起灵,原本小曼已经混沌了很久的灵魂在起灵的时候重新清醒了很多。胡宗仁对郑先生说,有话就说吧,这是最后一次你能直接跟她对话的机会了,将来想说话,就只能摸着她的墓碑说了。郑先生沉默了很久,然后默默流泪了。但他并没有痛哭出来,而是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小曼,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胡宗仁对我点点头,于是我把碗里的水,倒了一点在床垫的胶纸上。渐渐的,水形成了几个字,就像是有人用手指沾着水写字一般,虽然很快就干了,但我还是清楚的看到,小曼用水渍写下了“要快乐,我爱你”六个字。

  看到这六个字的时候,郑先生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跪在地板上,身体趴在床垫上,想要伸手去碰那几个字,却有舍不得,痛哭了出来。

  我也揉了揉鼻子,然后对胡宗仁说,那咱们开始吧。胡宗仁持续念咒送魂,直到把小曼的灵魂彻底送走以后,他从袋子里拿出那条裤子,然后烧掉,将灰烬收集在八卦袋里。

  当天完事之后我们就立刻收到了酬金,因为夫妻俩对我们的办事方式还是很满意,于是没少给。我们出门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晚饭的饭点了,于是说好了要吃水上漂,那就一定得吃。吃饭的时候胡宗仁问我,这案子也不算很难啊,为什么用这个来考验呢?我告诉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后边一定会越来越难。

  第二天接到齐小姐的电话,她是特意打电话来感谢我们的,说郑先生已经跟单位说好了,下个月就调回重庆来,谢谢我们了。

  我挂上电话后,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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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 20:08:3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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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1997年的时候,一个名叫卡梅隆的导演创作了一部名为《泰坦尼克号》的电影。我其实并不是第一批观众,因为那个时候我才16岁,懵懂无知,对于爱情的事情也觉得无非就是一样男女搭配的组合罢了。很迟钝,我知道,我一直都不是个早熟的孩子。所以当我去电影院看这部饱受争议的电影的时候,是跟一群男生一块去看的。而通过这场电影,我才知道原来在别人的车里叉叉圈圈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我是指,别人的车里。我还明白了原来掌握了画画这项技能往往能够让人少走很多弯路,例如有漂亮姑娘肯在你跟前脱得一丝不挂,所以多年来我苦练画功,但直到今天,我画得最好的依然是符。

  于是我不得不说,当年的这部电影算是给了我一个启蒙,对于女人,对于性。从那以后我常常混迹于五里店一带各大录像厅里,就为了等那些正经片子放完以后,老板会很善解人意的放点令人热血澎湃的片子。从那以后的多年时间里,我通过录像带、DVD、BT等工具认识了很多女人,她们的名字大多是四个字或者以上,而且我发现当她们穿上衣服后我基本就分不出来了。

  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阐明观念,因为在我看来大多数男人的追求都是一致的,当然也有个别力不从心的人,原本我以为这些装出一副不好色的家伙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直到我遇到了一位姓张的先生。

  在从齐小姐家里处理完事情以后大约一个礼拜,胡宗仁在电话里告诉我,轩辕会的人曾在这期间给他打过电话。说已经收到第一件案子的回馈了,姚师傅表示了赞许,要咱们不要得意,好玩的还在后边。我只记得当时我哼了一声,在我们看来这些从各个角度折射世间百态的故事,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好玩而已。此后没两天胡宗仁又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新案子来了,途径也是差不多的,雇主打电话到先前马道人的电话上,被轩辕会的人截住了,觉得这能算是一个考验,于是就把案子移交给了胡宗仁。所以目前看来,轩辕会反倒成了一个灵异事件应急处理热线了,搞得跟个中介似的。

  我问胡宗仁,这回又是什么情况,胡宗仁说我现在出门朝着你那儿走,情况什么的咱们路上再说吧,这一路还挺远的。我问他有多远,他告诉我,在遂宁呢。

  遂宁在重庆的西北面,紧挨着重庆但是属于四川省。在成南和渝遂两条高速通车以后,如果我开车去成都的话,一般都要从遂宁经过,车程也就2个小时左右,非常方便。而遂宁地方虽小,却是个非常有情调的小城。如果想要烧香拜佛,那肯定是个非常不错的去处,因为遂宁是观音菩萨的故乡,而遂宁的灵泉寺,则是我个人认可为数不多的灵验庙子。如果是要玩得奔放点,还可以去死海,虽然是人造的,但是那些沙滩上火辣身材的姑娘们,也肯定是一道风景。遂宁的美食也是我难忘的一样东西,例如凉粉凉面,豆腐干,土豆片之类。

  我跟彩姐打了招呼,她知道最近这段日子我和胡宗仁肯定会比较忙碌,反正也不是没钱赚,加上胡宗仁算大半个自己家人了,彩姐对于我们的事还是支持的。胡宗仁上车以后,就告诉了我这次事情的大致经过。

  他说在电话里很多话也说不明白,得靠猜,所以咱们还是得现场检查才能得出结论。他告诉我说,打来电话的是个姓周的大姐,估计岁数比我俩大一些,说自己老公最近人不大对头,前一阵还好好的,最近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心疯了。倒也不是那种拿刀砍人之类的疯法,就是举止怪异,腔调奇怪,娘里娘气的,还常常偷偷用周大姐的化妆品自己化妆。我问他,那她老公多大岁数了?胡宗仁说他也不知道,估计跟周大姐差不多,快四十了吧。于是我脑子里开始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已经处于中年的精壮男子汉,非常陶醉的坐在镜子跟前,涂口红,扑粉底,画眉毛等,这种场景我曾经在霸王别姬里见过,但我认为周大姐的老公绝对没有张国荣那种风华绝代的容颜。所以基本上毫无美感可言,还让我一边开车一边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因为在我小时候比较调皮,所以常常会欺负别的小朋友,而我最喜欢欺负的,就是那种从小明明是个儿子但是却妹里妹气的,这种孩子,我们一般称呼他为“假女”,这两个字里包含了嘲笑和鄙视,甚至都不爱和这样的孩子玩。长大后虽然对待这类人有了改观,但是还是比较难以习惯,尊重归尊重,但是我还是认为男人该有男人的样儿才对。胡宗仁接着跟我说,周大姐还说,他老公脾气本来不怎么很好,比较易怒,但是自从变得怪异以后,竟然每天晚上还要跟她一起在客厅看那些家长里短的肥皂剧,有时候还伸手掩着嘴呵呵呵的笑着。我打断胡宗仁说,那不是铁松…咳咳,你接着说。

  胡宗仁接着说,周大姐特别提到一点,就是她老公以前在家里都比较大大咧咧的,觉得反正家里就两口子,孩子还小都是爷爷奶奶在带,所以洗澡或是上厕所尤其是小便的时候基本上是不关门的,但是在那之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洗澡了,而且撒尿的时候,也开始蹲着撒。起初她还以为是不是老公拉肚子了,但是每次都看到他蹲下后撒完尿,还要拿一片卫生纸来擦擦。我问胡宗仁这是什么意思啊,胡宗仁说他也不明白,但是周大姐的意思基本上就是,她老公已经变得不是自己的老公了,非但如此,感觉还变得像个女人了。

  我最直接想到的,就是鬼上身,也基本上判断是这样的情况。因为在我看来突然之间的性情大变要么是生活上遇到了无法承受的巨大挫折,要么最有可能的就是鬼上身了。于是我问胡宗仁,那个周大姐的老公,现在是在家里对吗?胡宗仁说是啊,要不为什么让咱们慌慌张张赶过去呢?我说好,那咱们抓紧点。

  车开到遂宁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临近中午了,也就意味着如果当天我们俩不能解决事情的话,很可能今晚就回不了重庆了。所以中午也没特别去找什么吃的,随便在街边吃了点东西就给周大姐打电话,一路问路问到了她们家。

  从小区的新旧程度来看,这是个新修没多少年的小区,而且应该不算很便宜的楼楼盘,越少这样小地方的人,恰恰越是藏龙卧虎富人挺多。遂宁有一条叫做涪江的小河,周大姐的家就在河边不远处的一个高层小区,也算是江景房了。老远还能看见一座大桥,这样的房子在重庆肯定是能卖个好价钱的,所以我一点也没担心这次的报酬会很低。周大姐把我们带进屋子以后,就对我们做了个小声一点的手势,大概是在说自己的老公还在家里,别吵着他了。当我们到沙发上坐下后,周大姐蹑手蹑脚的去关上了屋里的房门后,才给我们倒了一杯水。

  周大姐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但是打扮还是挺时尚的,毕竟也比我们俩大不了多少岁。我和胡宗仁出生的时候,她也就是个少先队员罢了。她右手上戴了一串很温润的老玉玉髓质地的手镯,从玉质来看,如果不是传家宝的话,就肯定是很值钱的东西。家里的摆设和大多数他们这个岁数的人崇尚的装修风格一致,也没有明显的风水冲突的地方,财神爷的位置也是放对了的,而且从烧尽的香的样子来看,我们来的当天还烧了一次,这表面这家人平日里是有拜神的习惯的。而引起我注意的,是一进屋以后,家里弥漫着一股中草药的味道,虽然也没有很浓郁,但是能明显区分出来。心想可能他们家前阵子有人在吃中药吧,于是我意识到这个家庭拜神、信中药,是比较传统的家庭类型。

  周大姐坐下以后对我们说,不好意思这么唐突叫你们来,我老公姓张,我们夫妻俩是做生意的,自打他一出了这档子事,这生意也只好交给工人们暂时帮忙做着,两个礼拜了,我烧香拜佛多少次了,一点用都没有。也不敢让孩子回家,怕孩子被吓到,还没办法招呼亲戚朋友到家里来,这种事让人家看见了传开多不好。我也找人看过水碗,说他是被女鬼上了身,在慢慢等着吸干我家老张的气血,然后才肯离开。

  我看了胡宗仁一眼说,如果真是害人的鬼的话,那我们可要查查清楚了才能有结论哦,而且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水碗师傅是不是靠得住,照张先生现在的情况,有点常识的人都会觉得是女鬼上身,这没什么好稀奇的。你老公还有别的很奇怪的举动吗?在他变成这样之前。

  周大姐想了想,然后说,自己夫妻间感情一直平平淡淡的,但是在变成这样之前的一个多星期时间里,张先生却突然好像变得很精力充沛的感觉。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脸一红,可能觉得跟我们两个小弟弟说这些事有点难以启齿。胡宗仁对周大姐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可是什么都听说过的。

  周大姐说,那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张先生突然变得性欲很强,而且…特别让人难忘。说完这句,周大姐就低下头搓着自己的手指。

  胡宗仁楞了一下,然后看着我,结结巴巴的说,这个…还真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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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 20:08:58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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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大姐没有说话,而我也确实不好意思问她。这种很私密的事情,有时候点到即止就行了。因为从周大姐的话语中我能够感觉到,她之所以觉得自己的老公突然之间在那方面变得很威猛的话,那证明在此之前,张先生其实也并不怎么样。于是我想到了进屋的时候闻到的那股子中药味,于是我就问周大姐,你们家里是不是在这之前谁生病了,怎么家里一股熬药汤的味道呢?周大姐说,要说生病到也算不上,是张先生之前有一天回家,手里拧着一些中药,说这个是补药,让周大姐没事就给他熬来喝,周大姐当时还问了张先生,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了,张先生说,没有不舒服,就是觉得这岁数大一些了以后,人就容易虚。而且中药副作用低,当成保健吧,也不是什么很猛的药材。

  我问周大姐,我能看看张先生带回来的那些药材吗?不会都熬完吃光了吧。周大姐说,还剩了好多呢,在阳台上呢我带你去看吧。于是我们站起身来跟着周大姐走到阳台上。阳台的形状不怎么规则,较宽的一侧靠墙的位置摆了一个类似书柜的柜子,上边放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例如胶带,废报纸,月饼盒子之类的。柜子的一侧、阳台栏杆的外边就是空调的机箱,而机箱顶上,晒着一些南瓜子,还有几包敞开封口正在晒的中药。

  我对于中药的研究很浅薄,只是因为师傅是云南人,有时候常常会带着我们到山里去给一些穷苦人家解决麻烦。云南的气候比较湿热,尤其是夏天,山上野兽蛇虫较多,所以师傅会时常教我辨识一些基本的药材。而云南本是滇药产地,所以草药比较丰富齐全。我翻开那几个装满药材的口袋,仔细辨认了一下。有金樱子,枸杞,鹿茸,红枣,海马,肉桂,巴戟天等等,这些确实是滋身润气的,而且每一味药材的用途都非常广泛,例如金樱子,它就有治疗神经衰弱补气养神的功效,而鹿茸海马这些都算得上是相对名贵的药材了,都是补物,而看了一阵之后,我突然发现,这些药材都有一个共同的药性,那就是补肾壮阳。

  于是我明白了,周大姐羞于启齿的“难忘事件”,肯定和张先生喝由这些药材煎出的药汤,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吃药或是吃补品,怎么会把好端端一个大男人,吃得女鬼上身?于是我问周大姐,那你老公从变得让你难忘之后到他性情大变之前之间的这段时间里,你们俩还做过那些让人难忘的事情吗?周大姐说,原本她一直对丈夫的改变觉得很满意,并且每天都很期待,可是从老公开始出现那些女态之后,就再也没碰过自己了。我问周大姐,这期间,他也一直在服用药汤吗?周大姐说,之前一直在吃,但是变娘了以后就没吃了,那之后我一把汤药端给他,他就掩着鼻子说恶心不喝了,没办法只能倒掉了。说完周大姐指着空调机箱上那些剩下的药材说,你看,还剩下这么多,丢了也不是,留着也不是,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们退回屋里,我开始用罗盘寻找着,令我不解的是,整间屋子里干干净净,一点灵异反应都没有。于是我把我看到的结果告诉了胡宗仁,胡宗仁说,有时候鬼上身,只能在被上身的那个人身上查到反应,毕竟是鬼魂借用了身体,来行动和触碰其他物体的,都是张先生本人了,当然没有反应了。胡宗仁又说,不过你想要知道张先生是不是真的鬼上身的话,还得他同意让你查他才行啊,要不然就只能用蛮力了,可我也没办法确定自己打得过那个鬼啊,而且我最怕就是女鬼了。

  胡宗仁说得没错,不光他怕,我都很怕。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猛的厉害的,基本上都是女鬼。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女鬼总是比男鬼来得厉害,可能是女人更容易想不开一些事情的缘故吧。于是我对周大姐说,要不这样吧,我们现在进去看看你家老公,他变成这样之后,有没有做出过什么攻击性的事情?例如打你,对你咆哮之类的。周大姐说这倒是没有,丈夫脾气原本不算很好,但是变成这样以后,反倒对自己挺温和的,就是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自己害怕不说,还觉得非常别扭。

  我们再次站起身来朝着张先生的房间走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周大姐对我们低声说,你们待会进去别说话,让我跟他说一会了来,我怕他不认识你们不肯配合。所以我明白了,直到现在,周大姐也没在心里死心塌地的相信自己先生是鬼上身了,不过既然这个案子是轩辕会转给我们的,那么结果肯定是注定了的。周大姐说完就轻轻扭开了房间的门,慢慢推开后,我被吓了一跳。

  门里黑漆漆的,也拉上了窗帘,但是窗帘并不是完全遮光的那种,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光亮。门的方向是从外向内开的,所以当门只打开了一尺距离的时候,我是完全看不清屋里有些什么东西的。可是当门再打开一点后,我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离门不到一尺的位置,笔挺的站着,双手垂放在腿边双脚并拢,面无表情眼睛却瞪得大大的,从门里看着我们。

  这一下确实是把我吓了一跳,我忍不住朝身后退了一下,没注意就踩到了胡宗仁的脚,而且我开始习惯性的伸手到包包里,打算这家伙要是再靠近一步的话我就一把坟土给他迎面撒过去。很显然张先生的这个举动把周大姐也吓了一跳,我指的是,真的跳了一下起来。她捂着胸口对张先生说,老公,你啷个回事嘛,不声不响的站在这里,好黑人哟…

  黑人,在四川话里就是吓人的意思。

  门打开后走廊上的灯光照射了进去,于是我就能更仔细的看清张先生的样子。他的颧骨有点高,皮肤看上去还是听粗糙的,因为这种做生意的男人嘛,很难养成保养的习惯。但是让我觉得诡异的是,正如周大姐说的那样,张先生是化了妆的。他的嘴唇涂成了鲜红的颜色,脸上还扑了些白色的粉末。他的眼睛不大,但是上下都画了眼线,画的还挺不均匀的,看上去很奇怪,他的嘴唇上和下巴有些红色的小点点,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张先生穿着睡衣,两只脚上只有一只脚穿了袜子,那袜子还是底朝天反着穿的。总之,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张先生的这副尊容,肯定会在脑子里蹦出三个字:不正常。而对于我来说,张先生除了不正常,还多了一份诡异。

  张先生用那种夹杂着假嗓,阴阳怪气的声音说,我,要去解手。中间停顿了一下,但是眼睛一直看着我和胡宗仁,他如果不是平日里就是这副表情的话,那肯定是对我和胡宗仁充满了戒心。他踮着脚从我和胡宗仁身边经过,我闻到了一股化妆品的香味。从他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就知道,他百分之百是鬼上身。我甚至还省去了让胡宗仁抓住他,我用罗盘来测的这一环,因为绝大多数鬼上身的人也有个共同点,就是他们一定是踮着脚走路。这是一个比较常用的判断标准,再配合上这个人最近变得很奇怪的话,那基本上就是这么回事了。

  张先生直接进了厕所里,然后关上了门。我问周大姐,他嘴巴上的那些红点点是怎么回事?现在的女人都流行这样化妆了吗?周大姐告诉我,那哪是什么化妆啊,那是他自己用镊子拔掉自己的胡子,留下的血疤!我说张先生以前都不用刮胡刀什么的吗?周大姐说要用啊,第一次看到他用镊子拔的时候我还专门跟他说用刮胡刀,他不肯听啊,而且他的胡子长得又快,基本上每天都要拔一次,阻止又阻止不了,这就变成血疤了。我光是想着都疼,说话间,张先生从卫生间里出来了,阴阳怪气的问周大姐,他们俩是什么人啊。

  周大姐赶紧说,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听说你最近弄了点中药,很好用,就来看看是什么药,他们也要去抓药。我和胡宗仁对望一眼,心想虽然这周大姐是在撒谎忽悠张先生,但是这么一来直接把我和胡宗仁都比作了菜鸟,这种感觉还是非常不爽的,要知道,我们可都是很生猛的家伙。

  张先生好像是没听见周大姐的这句话一样,他继续用那种很怪异的音调说,我不喜欢他们,让他们快点走。这一句话说得还挺平静的,但是在周大姐还没回答他的时候,他又说:我不喜欢他们,让他们快点走!这次语气加重了,接着又一次又一次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语气越来越强,我们知道这是因为“它”可能已经察觉到我和胡宗仁是来收拾它的了,胡宗仁凑到我耳朵边说,一遍一遍的念,他是个复读机么。

  张先生继续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崩溃的嚎着,到最后已经是完全的男声了。并且开始用双手抓着耳朵边的头发用力朝上扯,看上去眼角都被拉高了不少,像个狐狸(得罪得罪)。然后突然往地上一坐,双腿开始拼命的蹬着,我和胡宗仁都觉得再这样嘶吼下去,可能把张先生原本的身体摧残了不说,还把体内的那个东西逼急了也说不定,要知道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狗急了还跳墙了。

  于是我伸手准备去按住张先生的双腿,却被他结结实实的一脚蹬在了我的鼻梁上,那一脚相当用力,我只觉得眼前一白一黑,然后泪水就完全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不止是眼泪,还有鼻血,而张先生在挣脱后,就直接朝着阳台跑去。我对胡宗仁说你别管我你快跟上去,胡宗仁和周大姐都跟着跑去了阳台,我歇了歇,心想我挺拔的鼻梁啊我真是对不住你,摸出卫生纸塞住鼻子,然后跟着走去了阳台。

  到了阳台却发现,张先生侧靠在栏杆上,样子很是妩媚,就好像完全不记得刚才那一脚似的,伸手从那中药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然后塞进嘴巴里,非常享受的嚼着。

  那是红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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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 20:09:2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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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枣,我想应该每个人都吃过,我更是对红枣的口感难以抗拒。红枣本身具有养胃健脾,补气养血的功效,以前每次我去外头献血车献完血以后,回到家彩姐总会让我多吃点红枣补补。原本是一种好水果,好药材,但是此刻在张先生的举动下,却显得那么诡异。

  我悄悄问胡宗仁,会不会是这个枣子出了什么问题。胡宗仁皱着眉对我说,这不应该啊,咱们都见过不少附身的例子,但是什么鬼会蠢到附身在一粒枣子上啊,这还真是从来没听说过的事。我也确实想不通,但是看见张先生侧着身子靠在栏杆上,那种惬意自得的模样,心里总感觉这个男人的反常行为,多半跟他嘴里嚼着的红枣有密切的关系,最起码,他应该是吃了这些药材的药汤之后,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早前检查药材的时候,我曾注意到别的药材数量都还挺多的。可是这枣子却挺少,而且在塑料口袋里,还专门放了一层薄薄的纸,纸上有些油腻状的东西,红枣易出油,想必那纸是专门用来吸油的,就跟以前的老月饼外边包的那层纸一样。我扯出鼻子里的卫生纸,鼻血已经没有流了,然后走到周大姐身边对她说,你能不能想个法子把你老公先带离阳台一下,我想仔细检查一下这里的这堆药材。然后我转头对胡宗仁说,刚才检查屋子的时候,谁想得到这些药材没准还有点问题呢?

  周大姐点点头,然后走到张先生身边,伸手抚摸着张先生的背,那样子就好像在给一匹马捋鬃毛似的,然后凑到张先生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张先生先是扭捏的晃动了一下腰,然后发出那种不情愿的“嗯~”的声音,接着吮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就挽着周大姐的手腕进屋了。周大姐在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对我们做了个口型,那口型的意思是,你们弄快点。

  等到他们已经被走廊的墙壁挡住以后,我迅速摸出罗盘,然后在地上画敷结绳阵,把那些药材都拿下来放在敷的范围内,包括那堆红枣。我开始用罗盘来回打着,而事实上的结果是,那些大包小包的药材其实并没有人和问题,正常得很,反倒是那一包干红枣,出现了比较强烈的灵异反应,非但如此,我拿起其中一粒红枣,忍住不张嘴去吃它,鼻子里还闻到一股子混合了枣香的腥味。

  这种腥味和我以往闻到过的鬼魂的味道不同,这个更像是下水道或是臭水沟的味道,但是很明显,这种味道绝不可能属于干红枣本身,那就意味着,这一袋红枣就是影响到张先生性格大变的主要原因。但是我仔细把每一粒都拿出来单独比对,因为数量原本就不是很多,而且枣子一颗一颗的,也比较好拿。相同的是,每粒红枣都有着相同或者近似的腥味,但却有其中的少许几粒上才有灵异反应,而且这反应都还不弱。

  当我正在纳闷的时候,周大姐从里边走了出来。于是我问周大姐,你老公是不是每天都要吃红枣?周大姐说是的,自从他把这些药材带回家以后,几乎每天都在吃。我说这里没多少颗了,那是说他吃得很凶吗?因为据我所知,红枣虽好,也不能贪吃哦。吃太多容易引起胀气,也会升高血糖,凡事都得有个度才行。周大姐告诉我,吃得倒也不多,而且每次吃的时候,都会挑选着吃,而不是随手抓起来就吃。

  于是我明白了,周大姐所谓的挑选,其实就是在选着吃那些沾满了灵异反应的红枣。于是我把那些有反应的红枣都拿了出来,把剩余的药材和红枣取出来放到敷的范围之外,让敷只关住那些不正常的红枣,仔细辨认,从外形上,就是扑通的枣子,但是从外皮的色泽来看,却有点细微的差别。有的颜色深一点有的却淡了很多。我伸出手捏了捏枣子,发现这几粒枣子和别的枣子不同,更软,却又不是那种干瘪后的软,而鼓鼓胀胀的,好像里边有什么东西充盈了一般。而且这些枣子,统统没有枣核。

  我轻轻剥开了其中的一粒,形成一个小口子,我本意其实是想确认这枣子里边到底有没有枣核,因为有些枣子枣核非常小。但是却在剥开之后,发现原本该是白色或者淡黄色的枣肉,却是鲜红色,好像血一般的颜色。

  我一生走南闯北,可谓阅枣无数,水分多的水分少的,个头大的个头小的,从新疆的枣到福建的枣,我都尝过。可起码在我自己的印象当中,我还从未见过枣肉是血红色的枣子。于是我开始用手机上网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品种是这样的,顺便看看它的功效,有没有会造成气血过剩导致的溢出,从而让鬼魂给钻了空子的可能性。但是查了很长时间依然没有结果。胡宗仁提议,要不咱们问问司徒师傅吧,他见多识广,没准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呢。

  我心想也是,如今的事情虽然算不上是非常危险,但终归是自己知识缺乏,所以为什么不问问知识渊博的人呢。于是我给司徒打去了电话,把事情的大致情况告诉了他,顺便提到了这种奇怪的红枣。司徒听后也觉得有点稀奇,于是让我给他拍照然后用彩信发给他。令我比较意外的是,司徒老爷子甚至还懂得彩信这种玩意。于是挂上电话后,我就给司徒照了过去。

  隔了一会,在我还在苦苦思索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胡宗仁瞎扯的时候,司徒回了一个电话。我问他,你弄清楚这是什么品种的枣子了吗,是不是会导致气虚撞鬼?司徒说,嗯…刚好不是,这种枣子可是大补啊。我说那不应该啊,你难道以前见到过有鬼附着在什么水鬼上边的吗?司徒说,准确的说,这个枣子并不是一个所谓的“品种”,可能你看到的是干枣子,但本身它其实是普通的干红枣,经过特殊处理后才变成这样的。我问司徒,什么样的特殊处理。司徒支支吾吾的说,嗯…嗯…这个枣子吧,是阴枣。

  阴枣?那是什么枣?于是我问司徒师傅,是不是就像阴米一样,泡水后阴干?因为我挺喜欢吃阴米的,重庆的阴米有卖的地方不多,每次我嘴馋的时候,就会开车很长时间去龙兴的老街上去买很多回来慢慢屯着吃。司徒在电话里对我说,你闻闻看那些枣子是不是都有股子腥臭味?于是我再度拿起来凑到鼻子边上用力的闻着,还是臭水沟的味道,是那种沟里积满了水渍,很多年都没干的那种臭味。于是我对司徒说,是啊,这么臭还怎么吃得下去啊。司徒说,阴枣大多都是这个味儿,因为,那是女人养出来的?

  女人养出来的,这是什么意思?司徒告诉我说,从古时候开始,皇宫里的那些太监和太医们,就会到全国各地去寻找一些已经进入生理期但是却又是处女的女孩子,把晒干脱水后的枣子,塞到女孩儿的下半身里去,靠处女的阴气和月事来养枣,原本干瘪的枣子通过一段时间的滋养,就会因为水分的关系重新变得饱满,取出来以后再晒几天,就可以吃了,壮阳的东西,以前的皇上都吃这个。司徒说,你刚才闻到的腥味就是这么来的。

  我差点哭出来了,司徒你怎么能这么玩我这种无知的少年呢,还故意让我闻你一把岁数的人了怎么这么欠揍呢。我想着恶心,于是就赶紧撒手把枣子给丢在了敷里,但是我忍住没有表露出来,我转头对胡宗仁说,司徒师傅说让你来闻闻这枣子的味道。

  什么叫好兄弟,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胡宗仁蹲下身来闻了闻,然后说,这味儿好别致啊,有点像我出汗的时候腋下的味道哦。我假笑着说,你是不是闻上去有种亲切感啊?胡宗仁说那当然,臭豆腐还臭呢,可还不是一样很好吃。于是我告诉了他一个残酷的事实,这是阴枣,是女人用下身养出来的。然后我告诉胡宗仁,是处女养的,所以你应该释怀一点。

  胡宗仁伸出舌头做干呕状,然后把阴枣丢了回去。我虽然恶作剧心理得到了满足,但是事情还是依然没有头绪。司徒告诉我,你得想办法找到当初抓药的这间药店,然后问问店里的伙计这些阴枣是通过什么途径找来的,顺藤摸瓜试试看,但是起码有一点,那个做阴枣的姑娘,一定是不在人世了。

  挂上电话后,我把司徒的话转告给了胡宗仁和周大姐,周大姐显然也觉得这东西用来壮阳的话,还是口味太重了点。我跟她解释说,很可能是当初制作这些阴枣的那个姑娘已经死了,但是这枣子几乎芸集了她在世时期的一些精华,这枣肉里到处都有她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如果说要留下的话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我问周大姐说,你知道你老公当初抓药的地方在哪儿吗?

  周大姐摇摇头。胡宗仁这时候对我说,你来看看这个。我走到他身边蹲下,他正翻找着被我们移到一边的那些普通药材的塑料口袋,每一个口袋上都清晰的写着,XX大药房,小字:百年老字号,底下还有一排电话和地址。

  胡宗仁冲着我笑了笑说,你看,这不是找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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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 20:09:4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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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于时下那些号称百年老字号的药铺实话说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我虽然推崇中医,但我推崇的那些正儿八经的老中医,而不是随便摆张桌子,桌子上放个牌子,上边写着资深老中医的那一类。中医的牌子大多数是被这样的家伙给砸了的。如今医学发达,那种还有伙计抓药的药房实在不多见了。于是我问周大姐,知道这地址上的药房位置在哪儿吗?周大姐说知道,然后告诉我们怎么怎么走。

  我捡起一粒阴枣,用纸巾包着。知道真相后我实在不愿意用手直接去摸了。然后对胡宗仁说咱们走吧,去那个药房问问去。接着我叮嘱周大姐,我放在地上的这个绳阵和敷都不要去动它,如果张先生待会来找枣子吃的话,你也别拦着他,既然现在确定了他是鬼上身的话,除非它不怕疼,那它是不敢碰这个东西的。周大姐答应了以后,我和胡宗仁就出门了。

  由于人生地不熟,所以即便周大姐告诉了我们怎么走,我依然还是一路走走停停的问路去的。遂宁城并不大,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花了不少时间。遂宁和很多扩建的城市一样,都分了新城和老城,不巧的是这个药店恰好就位于老城。老城的道路比较窄,路上的行人也很多,我也不敢一路按着喇叭走,因为我还是担心会被揍,所以当我和胡宗仁赶到那个药房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下午四点了。

  我知道咱们今天是肯定回不去了,因为除去调查的时间,还有胡宗仁做法送魂的时间,就算一切顺利,估计弄完也都是很晚了,所以一路上我还在看着哪儿有看上去干净点的酒店。到了药房,其实店里的顾客并不多,柜台里有两个抓药的伙计,一个岁数比较大,一个稍微年轻些。年轻的那位还在忙着在称上看着药材的重量,然后装进纸做的药包里,非常熟练的折成一个小的四方形,然后放进塑料口袋,递给外边等候的顾客。而岁数较大的那个伙计则因为人数不多没有很忙,就坐在靠近店里内侧的小板凳上扇着扇子休息。

  胡宗仁对我说,那个小哥还在忙,那个老的又在打瞌睡,咱们该问谁去啊?我说当然是问那个岁数大的了,睡觉什么时候睡不行啊,咱们可耽误不起时间。说完以后,胡宗仁就让我把那颗枣子递给他,然后他就走到柜台跟前,冲着那个打瞌睡的伙计喊道,喂,师傅,麻烦你来帮帮忙。

  那个伙计有点不情愿懒洋洋的站起身来走到我们跟前,我们和他之间就隔着一个玻璃的柜台,柜台里摆放着很多小托盘,里边全是一些放得整整齐齐的药材,例如蜈蚣,壁虎,蝉蜕等等。看上去恶心,可都是好药。他问我们什么事啊,胡宗仁掀开包好枣子的纸,这玩意是你们这儿卖出来的吗?

  那伙计一看,立刻夸口说,当然了,现在整个遂宁城里,抓药的药房本来就很少,有阴枣卖的可就更少了,他还强调说,这些货可都是上品,每天吃一粒,那可真是带劲啊!他说道带劲这俩个字的时候,加了重音,还咬着牙齿,让我感觉到是多么的带劲,就跟他自己成天拿这个当饭吃似的。不过他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说明这个人要么就是在药房里抓了很多年的药,要么就是自己本身识货,有一定的药理常识。

  胡宗仁傻乎乎的笑着说,是啊是啊,我们就是觉得这个东西很好用,打算到你这儿来看看,再选点,你把你们现在的存货再给我们看看吧。那个伙计说,这阴枣不好养,所以数量本来就很少,因此价格可不便宜哦。胡宗仁说,没事,带着钱来的,你跟我说这个就没意思了。胡宗仁生性比我还痞,和这些市井上的人搭话,他比我看上去更没有距离感,大概是那个伙计觉得胡宗仁是内行人,于是就转身到那一排布满了各种各样小抽屉的药价上,抽出一个抽屉来,放到我和胡宗仁的跟前。我仔细看了看,那个抽屉里全都是枣子,不用说,也肯定都是阴枣,至少大部分是,难免也有滥竽充数的。

  颜色大小饱和度看上去都差不多,所以我们也很难分辨。于是胡宗仁对我说,拿你的罗盘来瞧瞧。我瞪了他一眼说,你疯啦,这里这么多人。胡宗仁说你怕什么,阴枣你都敢买,你还不敢检查检查吗。那伙计听我们说要检查,然后立刻吹嘘到,检查什么啊,我们这可都是上好的货,一个月就只能弄到十几颗,再远的话,你恐怕就要到成都去收了,都还不一定收得到!

  我问那个伙计,那你们这些阴枣都是从哪儿收来的?伙计说这个他就不大清楚了,得问问店里的大夫。我指了指门口那个正在装模作样看医术的老头儿,问伙计说,你说的大夫是那家伙吗?伙计笑着说,那不是,那是大夫请来坐堂的,就会点简单的把脉什么的,不敢下药的。我笑了笑说,把脉还简单啊,没点功夫的人可学不来。说到这儿的时候,胡宗仁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开玩笑的说,哎呀,皇后您这可是喜脉啊~哈哈哈哈~

  除了最后几声他没忍住笑出来之外,他的腔调很像是一个太监。我赶紧把他的手给掰开,要知道他的手可是摸过阴枣的。伙计看着也觉得好笑,然后就问我们,你们俩究竟是谁要用这阴枣啊。我楞了一下,然后对他说,你误会了,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想想我跟他解释似乎也没什么样,反而容易越描越黑,于是也就不说了。我问店伙计,那我能见一下你们的老板吗,就是你说的那个大夫。伙计疑惑的看着我说,你们不是来买阴枣的吗,你见他干嘛啊?作为一个伙计来说,这个家伙显然话有点太多了,于是我开始有点不耐烦,翻出我的包包,把罗盘和包里的一些符咒摸出来摆在柜台上问他,你看看这是什么啊,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了的吧,你这儿卖出去的阴枣有人吃了出问题了,所以我要找你们老板问问,看看怎么把这事给解决了。

  那伙计楞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说,有眼不识泰山,二位稍等一下,我这就进去告诉大夫一声。临走之前,他还把那整整一抽屉的阴枣一起带进了内堂里。过了一小会,他出来对我们说,老板说让你们进去,他出来的时候,手上就没拿着那个抽屉了,也就是说,他把抽屉留在老板那儿了。

  进了办公室里,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人看着我们俩,说你们二位说我店里的阴枣有问题,请问是怎么个问题?他手上还握着一支毛笔,正在写药房。办公室的一角摆放着华佗的泥像,从拜神的角度来说,我觉得这个中医应当还是比较靠谱的。于是我就说你这个阴枣的来路好像有点问题,这不是你的问题,我们只是想要找到你收购的这批阴枣的人在哪儿。因为我们有一个顾客吃了你们店里的阴枣后,被女鬼上身了。

  那大夫停下手里的事,然后问我,鬼上身,怎么会这样。通常情况下我的这些话让别的医生听到后,一般会先流露出怀疑,但是这个大夫并没有,正如我之前说的,很多老中医因为传承的关系,他们行医治病之前,是要拜神的。因为中医是结合了巫医和道医的精华而发展到现在,早年那些规矩很多正规老中医还是在不断的沿袭和传承。于是我就把大致上的情况告诉了这个大夫,大夫看我们说得真切,加上自己本身应该也是个相信这些的人,所以他开始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妙了。

  应该还是有些私心在吧,如果这件事传出去让别人知道了,他们家店里卖出去的阴枣吃了让人鬼上身的话,那今后生意就不好做了,更别说是这种特别在乎声誉的百年老店了。于是他拿起桌上那个装了不少阴枣的小抽屉,走到我们跟前说,你们是说这些阴枣都是有问题的?胡宗仁说,倒也不是全部有问题,肯定造成鬼上身的只是少量,但是我们需要检查一下,而且在此之前你们已经卖掉的那部分,恐怕是找不回来了,也不知道卖给谁了。胡宗仁的意思我明白,他是在说,除了我们这次经手的那位张先生之外,可能还有别的买到这古怪的阴枣的人。

  那位大夫说,阴枣在我们这儿一直卖的不怎么好,所以我们每次进货都不多,现在能接受这东西的人毕竟也是少数,好多人连这玩意存在都不知道,谈何购买啊。但是我确实没办法保证除了你的当事人以外还有没有别人买了,这可怎么办好啊?我看得出他是真的着急了,于是我对这位大夫说,这样吧,如果你能够替我们联系到供货人的话,也许我们就能顺着找到事情的根子了,目前我的当事人还只是鬼上身,变得不是自己了,并没出现别的攻击人的症状。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在隐隐作痛呢。

  大夫说,阴枣需求量小,比较稀有,而且要那些女孩自己愿意去做才行。他的供货人就是遂宁本地的,不过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她早前说自己每个月能弄到一点,但是最近几个月我都没能从她手里收到货了,断货了两个月,也就没联系了。

  我赶紧问,那你有这个女人的联系方式吗?大夫说,有啊,这事现在这么严重,等下我关店后我带你们去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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