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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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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灵的女儿(一篇山村诡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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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16:15:4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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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昨天村里的有肺痨的我婆死了。”
  “哪个死了?”
  “就是那个院子没门的那个。”
  “死了?哦,终于死了,就剩我了……”
  让我惊讶的是,这么小的村子这么闹的场面竟然还没让鲁明生知道办丧事的事,而他口中的“终于死了”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老东西还盼望着那老婆子早死?
  “爷,您还记得茗娃娘娘庙里您画的壁画吗?”
  “壁画?”
  “就是墙上的画。”
  “哦,那叫壁画呀?我只知道叫庙画。”
  “您还记得上面画的内容吗?”
  鲁静终于开口帮我问主题。
  “忘咧,忘光咧……”老爷子说完闭上双眼,你是要睡的样子,又像是赶客离开的样子。我跟鲁静尴尬起来,鲁静一时长不到话头继续,我接着问:“画是您画的您怎么会忘了呢,画那么好。”
  “你说啥?”鲁明生又睁开眼睛看我,让我恍惚刚刚觉得他看不见是错觉,他好像能看见。
  “别说普通话,他听不懂。”鲁静压低声音对我说。然后又给我替鲁明生解释:“这是我同学,就是一个先生教出来一个学堂的,他是看了你在庙里画的画很好看才来看您的,想跟您学手艺。”
  “啥,他他……去茗娃娘娘庙咧!”鲁明生一下子醒了很多,竟然挣扎着要起身的样子,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恼怒,鲁静赶紧去扶。
  “啥时候去滴?”鲁明生提高了嗓子起身的时候开始颤颤巍巍,我看懂了,他在惊讶,或者……惊恐!
  “前几天……”鲁静试着阻止已经开始要暴走的鲁明生,跟我一样,被这老爷子的反映给吓乱了。
67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16:15:31 | 只看该作者
  “这叫习俗!”鲁静说。
  剩下的时间没事干,我求着鲁静把我带到鲁明生家里去拜访,就是叶茗庙里的壁画的画匠。鲁静呦不过我,带我去了,经过小卖部的时候我卖了70多块钱的礼品,两袋子瓶干,一瓶西凤酒,不有一袋由鲁静出的主意卖的一包白糖。
  到了鲁明生家,看到院子里一个40多岁的妇女,头上包着一个黑色头巾,见我们进来就打招呼:“静娃,来咧。”
  “嗯,大妈,我爷还好着么?”
  “好着哩。”
  “我们来看看我爷。”
  “看他干嘛?”妇女一脸郁闷,视线离开鲁静又转移到我身上。
  “不干嘛,这是我同学,喜欢画画,想拜访一下我爷。”
  “哦,这样啊,在里屋呢,你俩进去吧。”说完就忙自己的事去了,鲁静走上去把手中的礼品给妇女说:“大妈这是礼当(山村里对于礼品的俗名)”。
  妇女看这份量喜笑颜开,乐哈哈的推开:“你这娃,一个村的你搞啥名堂,收回去,你两进去看吧,估计睡醒了。”
  “您收着吧,你看我们都拎过来了哪有再拎回去的道理。”鲁静一脸笑意说。
  “唉,啥事嘛,还送礼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不是过年走亲戚……”妇女看样子不是贪礼的人,还是拒绝的味儿,我瞬间对她好感倍增。
  “大妈,你这是赶我们走哇。”鲁静也收起拘束热情起来,由此可见鲁静跟这家并不是很熟。
  “行行行,你这女娃,你俩跟我来吧。”妇女接了礼品,然后带我们进了鲁明生的屋,我抬头看看这坐小洋楼,看样子鲁明生那手艺不错,盖的这楼在屋子里鹤立鸡群,是富有的家户。进了屋子之后里面光线有点暗,不过装修还好,当然这个好是要在村子里的对比之下的。一套用了几年没保养好的家俱,21寸彩色长虹电视,瓷砖地板。屋尽头一个大炕,上面躺着一个80多岁的老人,双眼迷迷怔怔,看想子老的也是只剩下等死了。
  “爸,静娃娃看你来哩。”妇女叫醒鲁明生,把礼品放到桌子上电视的旁边。鲁明生睁开双眼歪过脑袋朝这边看。
  “你俩跟你爷说话,我出去忙活了昂。”
  “嗯,大妈您忙。”鲁静谢着说到。
  “谢谢。”我也说了句话。
  大妈笑着看了我又看了鲁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笑出了鲁静脸颊的一抹红晕。
  大妈刚出门鲁明生就睁着浑浊的双眼,我一眼便看出这老人是白内障晚期患者,估计他双眼已经不能看到东西了。
  “爷,是我,关关家的大女娃。”鲁静回答。
  “哦,哦哦,静娃娃呀……”
  老爷子精神好了很多,由鲁静扶着坐到炕上靠着被子,跟鲁静说了一堆无用的客套的废话。我一直找机会切入主题,但又找不到。
66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16:15:20 | 只看该作者
  鲁静只吃了不到10碗就停下了,用纸巾擦完嘴之后那里玩手机,看样子是在等我。我吃饱了之后还有人在吃,起身想拉着鲁静走人,刚站起来又被鲁静拉着坐下,低声担心的看了我一眼说:“坐下!”
  我不敢说话,怕又破坏了这村子里的什么规矩,而桌子上八个人已经有三个人吃饱了,其它的几个年长的继续在吃,我没办法,也擦了满嘴的油之后拿出手机瞎玩。
  张目结舌,这个骨瘦如柴的最年长的长辈整整吃了不下60多碗,最后一个吃饱之后一脸满足的站起来准备走人,连嘴都没擦,别人看他站起来了才站起来散去。
  鲁静把我带出院子,走到人少的地方问我:“吃饱了没?”
  “饱了,真他妈爽!”我一脸回味的笑着说。
  “嗯,饱了就好。”鲁静说完之后又满腥趣味一脸笑意的盯着我说:“呵呵,你知道这面的制作过程吗?”
  “不知道啊。”我回答。
  “不知道啊?那我告诉你,你觉得我们吃完的汤都去哪了?”鲁静问我。
  “当然是倒掉啊,那些汤能干嘛?”
  “你白痴,院子里有四个桌子,单凭你一个人吃掉的40多碗的份量算就已经一锅汤了,每个桌子八人,四个就是32人,难不成还熬1000多碗锅汤出来?”鲁静一脸阴谋的问道。
  对啊,一碗面就是一锅汤,那按每个人吃35碗平均下来,32*35=1120碗汤,这不可能吧?谁做那么多汤,而且我们下桌之后又上去一批,而且把桌子又都坐满了,看守在桌子旁边才来纳礼的人量,可能这批人下去之后还能再上去一批,这么一算这顿饭吃完竟然光面的汤水就得3000多碗。我问:“对啊,这些汤从哪来的?”
  “说了你会恶心,这些汤吃完之后送到里面又倒回锅里,继续换着给别的面浇!”
  “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感觉怎么样?”
  我勒个去,天下意有这种事?那么香到骨子里的面竟然是无数个人的口水做为材料做出来的?我没觉得反胃恶心,就是恶心也舍不得吐掉这些面,但就是难以接受这种不卫生的方式。
  “我还以为你会吐呢……”鲁静一脸赞赏的说。
  “不是,我不想吐,也没恶心……那……你怎么不恶心,你知道还吃?”我问。
  “我无所谓了,从小到大吃过无数次臊子面,小时候不恶心,长大知道了过程之后也没觉得恶心,难到还因为恶心而饿肚子不吃了?”鲁静说。
  “就不怕传染病?”我问。
  “怕,但别人都不怕,我也就不怕了。”
65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16:15:12 | 只看该作者
  鲁静只吃了不到10碗就停下了,用纸巾擦完嘴之后那里玩手机,看样子是在等我。我吃饱了之后还有人在吃,起身想拉着鲁静走人,刚站起来又被鲁静拉着坐下,低声担心的看了我一眼说:“坐下!”
  我不敢说话,怕又破坏了这村子里的什么规矩,而桌子上八个人已经有三个人吃饱了,其它的几个年长的继续在吃,我没办法,也擦了满嘴的油之后拿出手机瞎玩。
  张目结舌,这个骨瘦如柴的最年长的长辈整整吃了不下60多碗,最后一个吃饱之后一脸满足的站起来准备走人,连嘴都没擦,别人看他站起来了才站起来散去。
  鲁静把我带出院子,走到人少的地方问我:“吃饱了没?”
  “饱了,真他妈爽!”我一脸回味的笑着说。
  “嗯,饱了就好。”鲁静说完之后又满腥趣味一脸笑意的盯着我说:“呵呵,你知道这面的制作过程吗?”
  “不知道啊。”我回答。
  “不知道啊?那我告诉你,你觉得我们吃完的汤都去哪了?”鲁静问我。
  “当然是倒掉啊,那些汤能干嘛?”
  “你白痴,院子里有四个桌子,单凭你一个人吃掉的40多碗的份量算就已经一锅汤了,每个桌子八人,四个就是32人,难不成还熬1000多碗锅汤出来?”鲁静一脸阴谋的问道。
  对啊,一碗面就是一锅汤,那按每个人吃35碗平均下来,32*35=1120碗汤,这不可能吧?谁做那么多汤,而且我们下桌之后又上去一批,而且把桌子又都坐满了,看守在桌子旁边才来纳礼的人量,可能这批人下去之后还能再上去一批,这么一算这顿饭吃完竟然光面的汤水就得3000多碗。我问:“对啊,这些汤从哪来的?”
  “说了你会恶心,这些汤吃完之后送到里面又倒回锅里,继续换着给别的面浇!”
  “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感觉怎么样?”
  我勒个去,天下意有这种事?那么香到骨子里的面竟然是无数个人的口水做为材料做出来的?我没觉得反胃恶心,就是恶心也舍不得吐掉这些面,但就是难以接受这种不卫生的方式。
  “我还以为你会吐呢……”鲁静一脸赞赏的说。
  “不是,我不想吐,也没恶心……那……你怎么不恶心,你知道还吃?”我问。
  “我无所谓了,从小到大吃过无数次臊子面,小时候不恶心,长大知道了过程之后也没觉得恶心,难到还因为恶心而饿肚子不吃了?”鲁静说。
  “就不怕传染病?”我问。
  “怕,但别人都不怕,我也就不怕了。”
6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16:14:58 | 只看该作者
  “你自己都说了臊子面不是白吃的,我吃的很多,所以就多交点呗。”我回答。
  “我跳苜蓿河都洗不清了你丫知道不?”鲁静瞪着我说。
  “那别洗了,有啥好洗的,你长的那么白,不洗都干净。”我还是继续打趣。
  ……
  纳完礼钱之后就被鲁静带到院子里已经在昨夜搭好的凉篷下,找了个干净一点的桌子坐下,回头看到鲁静的爸爸带着两个儿子姗姗来迟。对着还在写字的大叔说到:“我女把钱交了没?”
  “交了交了,200,你女婿交的。”
  “我女婿?”鲁静的爸爸转头寻找鲁静身影,找到我们之后我故意含笑着盯了他一眼。
  “哦,哦哦,交了就好。”鲁静的爸爸没多说,想走却被一堆人拦住。
  “关关,啥时候给静娃办事啊?女婿长的俊啊,我看两娃合适很啊……”
  “听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啊,嫁到外地好,这穷旮旯没啥好……”
  “女婿叫啥名子,哪人啊?”
  一连串的话问的鲁静的爸爸沉下了脸,但又不得不装的兴高采烈,回应说:“静娃自己找的,姓李我不知道……”
  “好着哩,现在的女娃啊,都流行自己找女婿,我看找这女婿挺好的……”
  “嗯嗯对呢,挺好的……”鲁静的爸爸说完就沉着脸离开了那个让他尴尬的地儿,带着两儿子找了离我们不远的另一张桌子坐下。
  “看,你爸答应了!”我压着嗓子给鲁静怯笑到。
  “……”鲁静没说话,可能是因为桌子上别人听到,红着脸低着头。
  一会儿上了一个凉菜,放在桌子中央,我刚动筷头就被鲁静暗暗拦下。
  终于等一个长辈动了筷子之后鲁静才说:“现在吃吧。”
  我吃了一口,味道很重,但我天生重口味,菜都是生菜,调的真香。
  又一会儿就有几个人每人端着一木盘子,每个盘子上都放着八碗油都流沾到碗边的看着就火辣辣香的面。一个桌子站一人,这些端盘子的都是大妈,边往桌子上移碗边说:“尝尝调火,不好了说声我们再调。”
  “好着呢好着呢。”
  我端起一脸,一筷头就夹完了里面的所有面,这碗里的面也太少了吧,一筷头一碗,这要吃饱得吃几碗?看这份量我至少也得吃个40多碗才有可能饱,不由发愁,但鲁静夹起一两根已经吃开了……整张桌子也都“吸溜”起了一片吃面的声音。
  这种面很细,在巴掌大的碗里,汤水上漂了一层红的跟血一样的辣子油和切好的葱蒜,冒着热气看着又油又喷香,传说中正宗岐山臊子面。
  我一口就吃完了一碗,啊……真他妈香!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而且,我很可耻的真的就吃了整整43碗……
  那些大妈不停的在换着碗,端上来的面放在桌子上又回收吃过的面的汤水,周而复始一直忙活了半个小时才伺候完一批人。
63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16:14:48 | 只看该作者
  到达山村之后天刚亮,村子已经开始忙碌,我没找到鲁静,有可能还没起床,然后打电话叫她起床。
  她下坡之后见到我莞尔一笑:“昨晚睡的好吗?”
  “哈哈,春梦了无痕哪,顺便在澡堂子里洗了个澡。”我大笑回答。
  “吃过饭了吗?”
  “没有,去你家给我做点饭吃吧。”我大大咧咧的回应。
  “省省吧,一会去那老婆子家吃臊子面,你借我的光。”
  鲁静说完带着我去死去的老婆子家,我之前听过名扬千里的岐山臊子面,只不过还真没吃过正宗的,一听到便食欲大开。贼哈哈的回应鲁静:“行啊,就跟别人说我是你男朋友,让村子里人做个见证,并说好老婆子丧事完了之后就是我们喜事,哈哈。”
  鲁静被逗笑了,边笑边鄙夷的说:“得了吧,我就说你借了我钱,把自己卖给我还钱的。”
  “哈哈也行。”我心情大好。
  走到老婆子的院子里就嗅到一股子香辣辣的醋油味,口腔里立刻溢满了口水。
  “跟我来,纳礼!”
  “什么叫纳礼?”我问鲁静。
  “就是……呃……就是给钱!你以为臊子面白吃啊?”鲁静一时找不到话。
  院子里的一个桌子旁边围了一堆人,桌子上一张大红纸,有个叼着烟云雾缭绕的人拿着毛笔一字字的记录:
  鲁锁成:10元。
  鲁平安:10元。
  叶奎娃:10元。
  鲁民才:15元。
  ……
  边写边念念有词,好像怕自己写错了,不得不叹服这鸟不拉屎的村子里竟然有这等高人,写的这么一手流畅的毛笔字,看着这字迹就觉得此人功夫很深。一边写一边跟正在交钱的人调侃,诙谐的开着酸玩笑,好像这不是在办丧失,而是乐哈哈的喜事。我也算看懂了,这叫“份子钱”,这个村子里叫“纳礼”,但是,可真便宜啊。
  我看到鲁静从兜兜里拿出准备好的十块钱准备交,我拦住她,在她异样的眼神中拿出昨晚在镇上ATM取出的5000块钱抽出两张,拿贱哈哈的也跟这写字的人打招呼。
  “嘿……大叔,纳礼。”
  这叼烟的大叔一身的烟味,抬头云雾缭绕的看着一口标准普通话的我,一脸郁闷,问到:“你谁家的?我咋没见过?”
  “呃……你就写鲁静吧。”我回答。
  “你俩……”大叔好像明白了我跟鲁静的关系,正要说话却被鲁静打断了。
  “叔别写我名子,写我爸。”
  “哈哈,行!”
  大叔一脸畅快,挥手写下:鲁关。
  又抬头看看我手上的钱,问到:“200?”
  鲁静瞪了我一眼接着说:“嗯,200。”
  “呃……”大叔呢喃着写两下这个份额,有可能是村子里份子钱最多的一个吧。在旁人一脸惊讶的表情中我沉浸在这傲慢的喜悦中不知所以。
  “哈哈,你两啥时候办事呢?”大叔写完了笑哈哈的问我们。
  “叔你误会了,他是我大学同学,来村里看我的。”鲁静红着脸众目睽睽下牵着我的手把我拉出人群。
  “我……你……真服了,带着你给自己找堵,钱多没处花了给我,不炫富你会死啊?”鲁静一脸怒气,她真的很讨厌被别人误会我是她男朋友。
62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16:14:38 | 只看该作者
  到达山村之后天刚亮,村子已经开始忙碌,我没找到鲁静,有可能还没起床,然后打电话叫她起床。
  她下坡之后见到我莞尔一笑:“昨晚睡的好吗?”
  “哈哈,春梦了无痕哪,顺便在澡堂子里洗了个澡。”我大笑回答。
  “吃过饭了吗?”
  “没有,去你家给我做点饭吃吧。”我大大咧咧的回应。
  “省省吧,一会去那老婆子家吃臊子面,你借我的光。”
  鲁静说完带着我去死去的老婆子家,我之前听过名扬千里的岐山臊子面,只不过还真没吃过正宗的,一听到便食欲大开。贼哈哈的回应鲁静:“行啊,就跟别人说我是你男朋友,让村子里人做个见证,并说好老婆子丧事完了之后就是我们喜事,哈哈。”
  鲁静被逗笑了,边笑边鄙夷的说:“得了吧,我就说你借了我钱,把自己卖给我还钱的。”
  “哈哈也行。”我心情大好。
  走到老婆子的院子里就嗅到一股子香辣辣的醋油味,口腔里立刻溢满了口水。
  “跟我来,纳礼!”
  “什么叫纳礼?”我问鲁静。
  “就是……呃……就是给钱!你以为臊子面白吃啊?”鲁静一时找不到话。
  院子里的一个桌子旁边围了一堆人,桌子上一张大红纸,有个叼着烟云雾缭绕的人拿着毛笔一字字的记录:
  鲁锁成:10元。
  鲁平安:10元。
  叶奎娃:10元。
  鲁民才:15元。
  ……
  边写边念念有词,好像怕自己写错了,不得不叹服这鸟不拉屎的村子里竟然有这等高人,写的这么一手流畅的毛笔字,看着这字迹就觉得此人功夫很深。一边写一边跟正在交钱的人调侃,诙谐的开着酸玩笑,好像这不是在办丧失,而是乐哈哈的喜事。我也算看懂了,这叫“份子钱”,这个村子里叫“纳礼”,但是,可真便宜啊。
  我看到鲁静从兜兜里拿出准备好的十块钱准备交,我拦住她,在她异样的眼神中拿出昨晚在镇上ATM取出的5000块钱抽出两张,拿贱哈哈的也跟这写字的人打招呼。
  “嘿……大叔,纳礼。”
  这叼烟的大叔一身的烟味,抬头云雾缭绕的看着一口标准普通话的我,一脸郁闷,问到:“你谁家的?我咋没见过?”
  “呃……你就写鲁静吧。”我回答。
  “你俩……”大叔好像明白了我跟鲁静的关系,正要说话却被鲁静打断了。
  “叔别写我名子,写我爸。”
  “哈哈,行!”
  大叔一脸畅快,挥手写下:鲁关。
  又抬头看看我手上的钱,问到:“200?”
  鲁静瞪了我一眼接着说:“嗯,200。”
  “呃……”大叔呢喃着写两下这个份额,有可能是村子里份子钱最多的一个吧。在旁人一脸惊讶的表情中我沉浸在这傲慢的喜悦中不知所以。
  “哈哈,你两啥时候办事呢?”大叔写完了笑哈哈的问我们。
  “叔你误会了,他是我大学同学,来村里看我的。”鲁静红着脸众目睽睽下牵着我的手把我拉出人群。
  “我……你……真服了,带着你给自己找堵,钱多没处花了给我,不炫富你会死啊?”鲁静一脸怒气,她真的很讨厌被别人误会我是她男朋友。
61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16:14:24 | 只看该作者
  梳妆亭里的石碑上写了这个亭子的来例,相传妙庄王有三个女儿,长女妙颜、次女妙音、三女妙善。妙善因长的很出色而被两个姐姐嫉妒,后来妙庄王得了一种怪病,一个云游而来的神仙告诉妙庄王要治好这种病需要用三个女儿其中一个的一只眼睛和一只手为药引,大女儿和二女儿都不愿意,只有三女儿妙善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只眼睛和一只手,后来妙庄王的病好了。而妙善却变的奇丑无比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因为接受不了自己变成这个样子而从梳妆亭上舍身跳了下去,从此那个梳妆亭底下的山岩就叫“舍身崖”,也就是“千佛崖”对面的山崖。妙庄王日夜思念女儿,悲痛难当,天天求神拜佛:给我女儿添手添眼。天帝念妙庄王虔诚,感动妙善的善良,答应妙庄王让妙善复活,并“添手添眼”。在复活妙善之后本来要“添手添眼”,而天帝听错了,本来缺手缺眼就应该添手添眼,但天帝听成了“千手千眼”,故而就给复活的妙善一千只手一千只眼睛,从此妙善就成了“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位列仙班世代朝拜。
  建好整个苜蓿河水库整整花了七八年,在这个旧社会落后的生产力建成了大坝。几年后崛山沟里的某个村民在找牛找不到了,被山神爷显灵带到大坝附近的石窟附近的一坐孤坟,在坟旁挖出一罐子刀币和一些金条,瞬间一传十十传百所有崛山沟的村民全部涌向山里把那个孤坟附近掘地三尺给翻了个遍,得宝藏无数。后来传到中央,下来军队才得以镇压。
  这个最老的唢呐班子的元老告诉我,村子里有人往更深的山里去寻找,听说找到一个巨大的坑,坑里有一颗巨大的树,树上却只长了一颗绿色的石头,像是果食,那个村民摘下了那个石头给吃了。然后又神神道道的跟我说那是神树,吃了那个果食之后当晚回家他女儿就出生了,却发现自己女儿竟然有一双翠绿色的眼神,绿的发光,就是茗娃娘娘。然后天上飞下来一个怒目獠牙的阎罗,说村子里有人吃了玉皇大帝的神果,一晚上就吃光了村里所有人的心肝脾肺肾,所以村子里人就死光了。
  本来我听的很有滋味,不过这个故事的结局让我大失所望,他讲的到高潮时候已经开始唾沫横飞东编西凑,我嘴角上扯眼睛瞪圆装着听的津津有味又惊惧不已。
60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16:14:15 | 只看该作者
  我在60块钱一晚上的小旅馆里睡了一个好睡,一夜无梦,精神很足。
  第二天沾着早晨的湿气就勿勿赶到昨晚下车约好今天在这等的地方。大半个小时,唢呐班子的面包车终于来了,我拿出芙蓉王烟一人一跟,欢欢喜喜的又往崛山沟开去。
  这个祝家庄镇的唢呐班子一吹二十多年,都是吹了一辈子的老前辈,大多都是三四十岁,也有一些五六十岁的样子,哪里一有丧事就第一时间赶到,以此做为辅业谋生。而巧的是,这群人里面有个样子最老的大叔,竟然对20多年前崛山沟灭村惨案知道大量的故事真相。从他嘴里我了解到,那个绿眼睛的叶茗,也就是茗娃娘娘竟然真的存在,而且他还见过襁褓之中的叶茗,的确是绿色的眼睛。
  二三十年前,崛山沟的苜蓿河大坝落成,整个岐山县大大小小的村庄都有参于,当时因为在深山,又没有大型机械设备,大坝是用架子车一车一车的拉土拉石头磊出来的,要需求的石头,水泥,等等一系列材料都是在深山中一个叫珍珠洞的天然石崛中采料而建,崛山之所以叫崛山,这是个谐音字“窟”,本来应该叫“窟山”才对,因为山里无论是哪个山上都有无数个天然石窟,很多石窟窿,故而叫“崛山”,珍珠洞仅仅是苜蓿河很近的一个小石窟,自人类找到这个山里居住落户成村的时候就发现石窟里就藏满了各种各样的关于佛教的石雕,来例不知,由此知道这崛山之前是一个巨大的佛教文化圣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雕刻这些石雕的僧侣或者艺匠人无故失踪抛弃这个地方,再往山里走绕过苜蓿河会找到一片由一排排一人高的雕好的石佛磊成的一个山涯,数不胜数。那地方被山民命名为“千佛崖”。那些一排排的石雕磊成的山崖巧夺天工,是在一个犹如一把巨大板斧劈开的深不见底的山岩中间雕上去的,是在山岩中间大约有500平方的没有任何立足地的地方雕的,全完不知道雕刻这些石雕的艺人是怎么做到的。也没人敢上去看看,因为那地方稍不注意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粉身碎骨,只能远距离朝拜,在刚好能看到对面山岩石雕的山峰上又有一个石亭子,石亭上写着“梳妆亭”!好像这个亭子的用意就是用来观看那一排排的佛雕。
59
 楼主| 发表于 2014-2-26 09:53:48 | 只看该作者
  整个村子因为老太婆的事整整闹了一天,一直到很晚的时候才各种各家睡觉,我没地睡,鲁静一直陪着我。
  “这要闹几天?”我问。
  “不知道,天热尸体不能放太久,大概坟地挖好之后就下葬吧。”鲁静回答。
  “那什么时候能挖好坟地?”我继续问。
  “一般都是两天搞定吧”鲁静继续回答。
  “那意思就是要到后天村子才能安静下来?”
  “不知道,别问我,谁留意这些事。”
  我突然记起一个细节,然后脑子一热问鲁静:“坟地在哪?”
  鲁静被我问住了,反问我:“你找坟地干嘛,又发什么神经。”
  “告诉我在哪,我过去看看。”
  “脑子都破了你就不能省省?”
  “我没那么闲的蛋疼,我只想看看你们这边坟地的构造。”我回答她。
  鲁静秀眉一蹙瞬间就知道我想的什么,然后回问:“你还在打着鲁明生的半山坡的坟堆主意?”
  “没,就是看看,我们那边都是火藏,真没见过土葬,看看又怎么了?”我一眼就被看穿慌忙掩饰。
  “现在?”
  “是的,现在可以带我去不?”
  “现在不行,坟地里有人的,老太婆死的不是时候,太热,坟要尽挖通宵挖,不然尸臭了就不好弄了。”
  “那更好啊,陪那些挖坟的人聊聊人生啊。”
  “神经,你自己找去我不去。”鲁静撂下这句话之后没理我,再求无用,我有点气馁。
  “哦对了,你不是说了有画棺材的吗,还是那个鲁军让?”我接着问。
  “鲁军让已经老的走都走不动了,肯定不可能是他了,应该是别人在画了。”鲁静回答。
  我又气馁了。
  “别瞎想了,你先好好考虑一下你今晚睡哪吧!”鲁静给我提了个醒。
  我脑子又抽疼了一下,这的确是个相当严肃的问题。
  “要不一会跟着这唢呐班子下山去吧,他们是祝家庄镇的班子,会路经铺村,你在那里找个旅馆先住着凑合一晚上。”鲁静给我指了条明路。
  “去铺村?不是吧,就是我们上次带着雪雪走到的那个村子?”
  “对,不是村子,是个小镇,里面肯定会有旅店,但肯定没酒店,所以让贵公子您先凑合一晚上。”鲁静一脸打发的样子,我被这语气弄的郁闷乎乎的。
  “明天走上来?”我问。
  “你回来干嘛啊?”鲁静好像很疑惑。
  “你难到想着不让我回村了?”我气恼了。
  “随你吧,反正这里又不是你家,你想来就来没人拦你,如果明天还想回来,早上起来早点,站你下车的地方继续等这个唢呐班子的车,再打车上来。”
  “哦,行,这主意好!”
  然后我们一起等着这唢呐班子演奏完,等着这开往山下的面包车发动,等着等着鲁静抽风似的“哎呀”一声,然后让我等等,她回家一趟。然后一路小跑朝她家里跑去,不一人儿又跑回来,看到我人还在唢呐班子也正在收拾才松了一口气,给我一叠钱说:“你昨晚把钱都给我爸了,我不知道镇上有没ATM机器,这一千块钱你应急吧,你给我的5000块钱里面的,4000够我出走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还真没考虑到这些,但只拿了500,跟鲁静推让大半天,最后由鲁静出面跟唢呐班子讲,她们说的是方言,我虽然能听懂,但我外地口音交流还是很不方便。这群吹了一天又喝了一肚子好酒抽了一天好烟的大老爷们特爽快,二话没说就招呼我上车。
  鲁静目送走我坐的车,等车一路颠簸开到公路上的时候天已经天黑了,又开了半个小时,终于把我放到了铺村镇。
  而这一路跟这些唢呐班子的聊天内容,让我咧着嘴一路冷笑直到找到旅馆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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