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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道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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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地区的一个惊悚小说---凤城奇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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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6 13:00:0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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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冬夜荷花
  首先,我深刻地明白,此行目的地——许驸马府的历史和传说。

  许驸马府隐没在凤城城北的小民宅中,为北宋宋英宗皇帝之女德安公主之驸马——许钰的府第,始建于宋英宗治平年间,历代屡有维修,但至今仍较好地保留了始建年代的平面布局及特色。

  整个许驸马府座北朝南,面宽与进深的长度都是四十多米,总面积不到两千平方米,占地其实不大,但是是集中体现了潮州“府第式”民居的形制与气派。

  我的外公家就住在凤城北门一带,离许驸马府颇近。在我小的时候,我经常进去许驸马府玩耍,至今还记得那的主体建筑为三进五间,首进与后座均带插山厅,房合为九间。中厅东西围屋带从厝厅、房及书斋。上厅的后面有横贯全宅的后院,主体的三进与插山构成“工字”格局,围屋隐伏于中座两旁山墙外,形成独厅、独院、独天井之独特设置。

  而今,渡边云子约我晚上七点在那相候,我的内心更是一阵莫名的躁动。

  发自内心深处的躁动。

  不得不说,渡边云子对于我来说,神秘莫测,又难以琢磨,可她的美丽、她的风情,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征服了我。她犹如带刺的玫瑰,那种带着危险的诱惑让我神魂颠倒,与其说我受制于答应她的三件事,还不如说我像给她勾走了魂魄一般,心甘情愿为她卖命。

  忽然想起了小烦,我的心窝又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难言的苦涩。是的,小烦永远是我心中最温柔最甜蜜的女孩,也是我自小便青梅竹马的亲密伙伴。或许在别人眼中,金童玉女就要顺理成章地恋爱,结婚,生儿育女,白头到老。可是,车祸一事,让这一切变得扑朔迷离。

  从那一天起,我满心惭愧,是自己连累到心爱的小烦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我很想为她做些什么,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越发觉得什么都做不到,这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让我极度自责,慢慢地让我有点逃避的感觉。

  我突然很是羡慕老蒋,羡慕他想去香港就去,可以以朋友的身份轻松应对。而我,如果面对小烦时,又要用什么身份去对待?

  发小?老朋友?暗恋的人?

  在这个凄风残月的夜晚,我苦笑了一声,远处枯黄的街灯越发昏暗,让人心头晕上一层暗淡的光。

  “阿二哥哥!”

  一声脆生生的呼唤,犹如春风,温暖了我渐欲冰封的内心。

  我感激地抬头,映入眼幕的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倩影,却在稀疏的灯光下不甚清晰。

  是小烦?

  还是渡边云子?

  我一时都呆住了,自己都不知道残灯之下,出现谁的身影才是最最正确的。突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句诗来: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恍惚中,走近两步,终于看清了眼前人。

  只见路灯下寒风中,兀自瑟瑟发抖的佳人,正是渡边云子。

  此刻的渡边云子衣着简便干练,冷冷的寒风让她不禁蜷缩着脖子,双手架在胸前,两脚不停跳动着,一双白皙好看的小手捂在嘴边不断呵着气。我心头忽地泛起一种别样的感觉,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兴奋,总之百味杂陈,难以言喻。

  从口中吹出一口雾气,笑笑地对我说:“还挺准时的嘛!”

  看到她这幅可爱的模样,我心头一热,走上前报以微笑:“大美女,这么早啊?等了我很久么?”

  “还好呢,”渡边云子牵起嘴角暖暖的弧线,轻轻掠了掠头发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到来好开心哦。”

  就这么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一个言语,看在我眼中却是那么舒服,犹如冬夜的一杯热茶,沁人心脾。我觉得要是我俩是一对恋人,自己肯定上前给她一个温馨的有力拥抱。

  可惜,我和她都不是。

  于是我只好搔了搔头皮,悻悻地说了一句:“我看到你……也很开心哇!”

  渡边云子雀跃了一下,歪着脑袋调皮地说:“呵呵,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然后大大方方地拖着我的手,拉着就往许驸马府的深墙大院里迈去。

  第一次触摸到渡边云子的玉手,我分明感受到那团无比的柔软中蕴含的丝丝温热,在这个冬夜,熨烫着我略显僵硬的手。

  “注意了,今晚可能有大动作!”渡边云子一边拉着我朝前走一边说道,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我顿时冷静下来。

  我不由自主地再度环视了许驸马府的大门:夜幕下,这座全国罕有的宋代民居建筑看起来结构严谨,古朴大方,大门两侧的“相国门第”、“驸马家风”八个大字,隐隐透着一股封建贵族的威严气概。

  我和渡边云子一前一后跨过高高的门槛,便进到前厅,此刻整个许驸马府灯火稀疏,人影都没有一个,弥漫着一种阴森的气氛。

  我正在踌躇不前,正想询问渡边云子今晚来这里目的,渡边云子已经不由分说地把我拖到天井处。我刚想开口,渡边云子忽地止住了脚步,指着天井正中的大龙缸对我说:“阿二哥哥,看到没?”

  大龙缸,就是凤城里每家每户庭中栽种莲花,或者养锦鲤的大水缸,因从前用山草烧龙窑,那龙窑窑身自上而下有一对对窑膛,犹如节节龙骨而故称。

  我端详了大龙缸一番,只觉普普通通的,没看出什么门道来,便老老实实对渡边云子说:“我看到了,但是这大龙缸本来就是寻常无奇的物件,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呢?”

  渡边云子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再看看,那荷花!”

  我不敢怠慢,走近大龙缸前,细细观察了一下,忽然看到了缸中荷花的奇异之处,吃惊地回头对渡边云子说:“这,这荷花怎么有金边,还有粉晕?”

  渡边云子浅笑着走到我身旁,一边伸出手抚摸着荷叶一边朝我说道:“这金边粉晕荷花,传说是栽种在观音菩萨道场普陀山下池中的佛界灵物,原来只有城内开元寺才有,后来你们的**时期给‘破四旧’除了个精光。我还以为世间再难寻觅此荷花,没想却在此地又看到了真迹!可……可真是诡异啊……”

  “估计在那段动荡的年月,这珍稀的荷花给许驸马府的后人保留了下来吧!这很合情合理啊,又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呢?”我皱了皱眉头,愣是想不出有何不妥。

  渡边云子白了我一眼,略带责备的口吻说:“你见过冬天有荷花开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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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4 12:15:54 |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十五章 许驸马府
  此时此刻,我眼前不禁浮现出最后一次看到病榻上昏迷不醒的小烦的情景:小烦躺在床上,恬静安详的她就像童话里的睡公主一般,仿佛只是沉沉地入睡,虽然出水芙蓉般的俏脸上有着些许伤痕,却丝毫掩盖不住她那清丽脱俗的风采。

  想到这,我内疚得连连自责:阿二,你还算是人么?小烦是因为你才昏迷不醒啊!连老蒋都懂得去探望小烦,自己却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就算现在想打个手机询问,都不知道要拨向何处……

  “傻瓜,你该不会吃老蒋的醋吧?放心吧,大家都是兄弟,都明白‘朋友妻不可欺’的这个道理!”坐在病床上的老猪奇见我脸色低沉,安慰我说。

  “嗯,嗯,嗯……”我心不在焉地敷衍了老猪奇,心里却只挂念着小烦的病情,不由得灵魂出窍,飞驰香港。

  “情~哥~哥~,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念我呀,嘻嘻!”

  门外飘来一句娇羞无比的话语,紧接着闪进老猪奇病房内一人,正是渡边云子。

  渡边云子换了一身休闲打扮,只见她身穿干练紧身的黑色皮衣,丰满的胸脯将皮衣撑起一抹惊人的弧度,隐约露出的两个半球,直接把我和老猪奇的全副心思和目光都勾了去。她那娇粉胜雪的肌肤,纤细如蜂的小蛮腰,让人恨不得一把将其揽入怀中,而一条恰到好处的洗白牛仔裤,将她滚圆挺翘的臀部包裹起来,把修长美腿的曲线衬得更为完美。最底下,一双小巧的匡威鞋将她完美的玉足紧紧的包裹起来,使其娇柔诱惑的风情中透露出别样的一种健康美感。

  此时此刻,她妩媚诱人的俏脸上噙着一抹无比醉人的微笑,彷佛直勾勾地把蜜糖满满地灌入人的心窝里头,腻得人情不自禁地全身酥麻。我脸上一阵燥热,话都说不利索了:“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担心小烦的病情。”

  “哎哟,你心里就只有你的情妹妹!”渡边云子柳眉紧蹙,嘟起她的烈焰红唇,一副大为不满的样子。

  “亲爱的渡边小姐,我在这呐!我受重伤了,这,这,还有这疼哪!哎哟……痛死我啦!”老猪奇见我俩打情骂俏起来,急得一边插嘴一边诈疼博同情。

  渡边云子一扬手,直接把一包装满燕窝、人参、虫草等顶级滋补品的礼盒甩在老猪奇鼻子跟前,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紧接着和我说:“喂,你还记得你欠我两件事没做吗?”

  我愣了一下,旋即回答道:“渡边小姐,我感觉每一次你给我任务时,都像逼着我往火坑里跳一样。”

  渡边云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花枝乱颤地问:“情哥哥,又怎么了?”

  我望着她那张美得叫人窒息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说:“上一次你使唤我去叩齿庵,让我手忙脚乱地应对老僧的茶诗不说,还中了‘鬼眼’的诡虫蛊,差点掉了小命……”

  我清了清喉咙,又说:“这次更绝,一碰头就让剥皮猴人搞了个爆炸,还好我兄弟拼死相救……”

  身后老猪奇立马大叫大吼地补充道:“是啊,还好我皮糙肉厚……”

  我示意老猪奇稳住,继续说道:“问题是每次你都知道那时会发生什么状况,可每次你都姗姗来迟,我就怕下一次你稍微慢半拍,我在阎罗王那都不知道找谁诉苦去。”

  渡边云子又莞尔一笑,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子,娇嗔道:“情哥哥,你在怪我啊,难道要我二十四小时陪在你身边是不?坏透了你呀!”

  “不是不是,”面对佳人的发难我有点慌乱,嘴舌有些打结地说,“我只希望下次完成任务前,你好歹告诉我要发生什么事儿,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嗯~” 渡边云子嘤咛一声,撒娇道:“你呀好讨厌哇,连我想二十四小时和你在一起的机会都不给啊!”

  “扑领母,不识抬举的家伙!”我还没来得急分辨,老猪奇在背后重重地给我来了一记黑脚。就在我“啊”地惨叫一声的同时,老猪奇已经像大猩猩般,从病床上生龙活虎地一跃,硬生生挤开我,站到了渡边云子面前。

  只见他用力地把胸口拍得“嘭嘭”响,信誓旦旦地说道:“亲爱的渡边云子小姐,在你需要强壮的臂弯来呵护你弱小的心灵时,我老猪奇,别说二十四小时,永永远远都是你最恬静最温柔的港口!”

  紧接着造作无比地摆出一副大英雄的姿态,期待着渡边云子的垂青和小鸟依人般扑入怀中。

  可渡边云子瞄都没瞄老猪奇一眼,丝毫不领情也完全不来电。她只是立马紧紧地挨过身子来,伸出嫩白的小手在我背后揉了又揉,满脸关切之意地说道:“情哥哥,你没事吧?有没有疼啊?”完全把搔姿弄态的老猪奇当空气兼透明,搞得老猪奇只能冷落在一旁,保持那个造型持续尴尬地石化。

  比老猪奇更加尴尬的是我——因为此刻渡边云子温香玉体偎依在我身边,尤其胸前一对大白兔不时有意无意地磨蹭着我的胳臂,我不由觉得一股热血往上一涌,血压陡然升高,不争气的下半身开始思考起人生的真谛……

  聪颖过人的渡边云子发现了我身体的变化,嘤的一声,用她那娇媚入骨的声腔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记住第二件事,今晚七点许驸马府,我会在那等你!”

  我只感到耳朵犹如给万千小虫噬咬,身子不由自主地急颤了一下。

  那边老猪奇已经嫉火心中烧,恼怒地吼道:“阿二,你这披着羊皮的狼,扮猪吃老虎,没义气哇!”

  渡边云子见状更得意了,笑靥如花地像花蝴蝶般抽身离去,只留下鼻血四溅的我,和惆怅失魂的老猪奇……

  暮色已浓,我孤身一人走在寒风飕飕的小巷陌中。

  我脑海中只有两样东西。

  一个是目的地,另一个是在目的地等候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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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4 12:15:42 |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十四章 命丧枪口
  剥皮猴人带着哭腔,可怜巴巴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啊,‘弑天狼’是近几个月族里迅速窜红的人物,深受大长老器重。那天他一言不发地把一封烙着大长老火漆印记的秘信交到我手上,我拆开看了,信上只写着要我冬至夜在桥上候着,看到有人来到铁牲牛边,就把藏有土制炸药的纸人偶牵过去,伺机引爆。”

  “其他呢?你不会告诉我你只知道这些吧?”渡边云子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如同青葱般白嫩的手指轻轻扣紧了扳机,便把跪地求饶的剥皮猴人吓得身子一阵哆嗦,竟不听使唤地拉出浑黄腥臭的尿来。

  “姑奶奶饶命啊,”剥皮猴人顿时声泪俱下,不住乞求,“我就知道这么多,你打死我也是这样呀……”

  “那就只能照你说的这样做咯……”

  “乓”一声炸响过后,剥皮猴人额头上骇然出现了一个血洞,继而脑髓和鲜血一古脑地顺着他长满猴毛的脸庞如小河般滴落,最后身子一歪,命丧黄泉。

  我不禁皱着眉头,痛声说道:“就算他和你们做对,也不用下如此杀手吧?”

  “哎哟情哥哥,”渡边云子妖娆地用朱唇吹了吹手枪管上的缕缕轻烟,又换作那独有的柔媚诱惑的表情,娇滴滴地对我说,“我是看那畸形的怪物命运多舛,于是好心帮他早登极乐,祝他早日投个好胎嘛!”

  “这……”面对这样的一个尤物的撒娇方式,我也是没招了。

  “放心情哥哥,这次虽然没有得到半月龙玉,但我还是没有忘记你的功劳,算你又帮我完成了半件事!”

  渡边云子接着眯着媚眼,笑嘻嘻地说道:“但是别忘了,你还差我两件任务没完成!”

  紧接着就扭转了她柔似无骨的水蛇腰,摇曳生姿地领着渡边大东株式会社的人马离开了湘子桥。

  “喂,喂,渡边小姐……咳咳咳……至少也要帮我们叫一下救护车啊!”老猪奇朝渐行渐远的渡边云子伸出了无力的大手,却只换回阵阵萧肃的冷风……

  这次湘子桥之旅,又把我们送回了医院。我还相对好一点,简单包扎了伤口,就可以自行回家休养。老猪奇可就悲剧了,全身给炸到没一块好肉,饶他皮糙肉厚也是扛不住了,仁慈可亲的医生大人给他的病情定下了基调:住院两个星期。

  老猪奇这下可受不了了,他生性好动不羁,平日东晃晃西瞧瞧野惯了,要他老老实实待在医院病房里,真的像极了关一只上跳下窜的饶舌八哥在笼子里。

  隔天,我一早便提着我母亲大人专门为老猪奇熬制的老火靓汤,带到医院给他滋补身子。刚进到他的病房,就看着老猪奇嬉皮笑脸地站在自己病床前,正调戏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护士。

  而这位娇小玲珑的小护士满脸通红,面对这位难缠的怪蜀黍有点手足无措,在他的庞大身躯笼罩下,犹如一只小绵羊陷入虎口,下一步就会给老猪奇一口吃到肚子里,慢慢品尝。

  “老猪奇,在干什么呀,做人民公害?”我晃了晃手里的保温不锈钢盒。

  “阿二……哎哟,护士小姐,我这疼呢!”老猪奇见我来了,本想给我打个招呼,却又指着满是汗毛的胸口,对护士搔姿卖相起来。

  年轻的小护士脸红的像苹果似的,怯生生地说了一句:“不要紧吧你?”

  “这,这疼呢,”老猪奇轻浮地叫嚷着,“不行了你得马上给我来一个波弟雀(body check)!”

  “啊?什么叫做波弟雀?我真的不懂耶……”天真无邪的小护士忽闪着一尘不染的大眼睛,丝毫没有觉察到老猪奇暗藏的猥琐和下流。

  “呀,这你都不知道吗?那就不得了啦!”老猪奇故意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

  “小护士哟,波弟雀……就是波波和弟弟都要雀跃一下嘛!”老猪奇偷偷瞄着小护士制服底下蕾丝边胸罩里的无限春光,一脸急色鬼投胎的模样,口水都差点掉到地板上,两手情不自禁伸了出来……

  “哎呀你坏死了,不和你玩啦!”小护士这才如梦方醒,识穿了老猪奇的变相性骚扰,害羞地跑开了。

  “我说你,到了医院也不老实哇!”我看完这一幕不禁摇了摇头,当场无语了。

  “阿二你有所不知,”老猪奇大义凛然地郑重说道,“既然我交了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开了房,睡到了这床上,就是要享受相应的制服妹子的服务哇……”

  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我是票客我要爽的嘴脸。

  真的无可救药了!

  我一脸鄙视地对老猪奇说:“本来还想问问你的伤势的,没想到好的这么快,闹得这么欢,看来我可以省点口水了。喏,我妈听你受伤了,马上熬制了十全大补汤,还千叮万嘱我要送到你跟前呢!趁热喝了吧!”

  一听到吃的,老猪奇就来劲了,只见他恶狗般把汤盒拿过去,一边无比畅快地“呼噜”、“呼噜”吮吸起来,一边赞不绝口地说:“还是阿姨好啊,比我亲妈还亲哇!”

  我看着老猪奇受了重伤后,伤势恢复得如此迅猛,心里也是挺安慰的——毕竟,他是为了我受累,我内心有些过意不去。

  忽然想起了前一段日子,老蒋也是和我出生入死,心里不禁感慨万千,嘴上不禁问道:“老蒋呢,他来过没有?”

  “扑领母,你明知故问啊?”老猪奇头都没抬,自顾自地喝着补汤。

  “怎么了?”我大惑不解。

  老猪奇举起汤盒,把最后一滴补汤喝完,然后手肘一抹嘴,满不在乎地说:“他不是去了香港看望小烦么?”

  “什么?老蒋去了香港照顾小烦了?”我吃惊地说。

  “是啊,”老猪奇扭头望着我,“怎么,你不知道哇?也难怪,他是前两天仓促决定的,估计看你住院,没来得及转告吧!”

  我这才如梦方醒,不由自主地自责起来:“阿二你这个大头虾啊,小烦你都忘了么?老蒋都比你会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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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4 12:15:28 |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十三章 剥皮猴人
  看到几乎到手的熟鸭子——半月龙玉就这么飞走了,渡边云子这下也恼火不已,只见她翘着樱桃小嘴,娇俏地跺着黑色的齐膝皮靴,嗔怒道:“哎哟,你们真无能,就这么给他溜走了!”

  小胡子却不为所动,全身贯注地观察着前方,忽地朝边上窜上几步,旋即双手举枪,“啪啪啪”朝空中连开三枪!

  就在我纳闷的当儿,只见先前牵来炸弹人偶的那只巨猴,从湘子桥的亭阁间“叽~”地惨叫一声,像断线的风筝般直接跌落在桥面上!

  我看着兀自在桥面上痛苦挣扎、可怜兮兮的巨猴,心里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意,便向渡边云子求情道:“这畜生虽说对我们不利,但究根结底也是受人训练控制的,你就别伤害它了吧?”

  “达美塔!”一声娇斥,断然拒绝了我的善意之举。

  渡边云子叉着腰,气冲冲地踢了浑身是血的巨猴一脚,扭头朝我嚷道:“谁叫他主人这么不识抬举,屡次坏我好事!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味名菜叫‘生食猴脑’么?今天我就要拿这只傻猴祭旗,叫它知道为虎作伥下场!”

  “生吃猴脑?”我一听到这个菜肴的名称,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生吃猴脑,是云贵的一道“特色”菜。说到这个特色,不仅仅是指这道名菜味道鲜美,风味独特,更多的是指进食手段的特殊。

  据饕餮客绘声绘色地描述,享用这道美味时,食客们围桌而坐,方桌的正中挖了一个洞,刚好是能容一只猴子头颅伸出的大小。伙计将专门供食用的猴儿的头顶从小洞中露出,并用金属箍紧固定。接着伙计用特制的小锤轻轻一敲,随着桌下的一声凄厉惨叫,猴子的头盖骨应声而破,脑部就完**露在食客们的面前。

  这时,伙计便会用小刀熟练地撬开猴子的头皮和头盖骨,有较馋一些的人,却早已情不自禁地用汤匙伸向红白相间的猴脑,率先尝试了起来。最后,令人惨不忍睹的“压轴大戏”终于上演了:伙计将一大勺滚烫的油灌进猴子头顶上的窟窿里,猴子的头顶顿时滚腾着缕缕青烟,滚烫的油在里面“吱吱”作响,一桌的看客却毫无人心地拍手叫好,各自蘸着作料大快朵颐。

  想想那只猴在桌下的惨状,再想想如果是人被这样活生生的开颅是多么的一个可怕法,我腹内一阵阵倒腾,差点干呕起来。

  此刻,奄奄一息的老猪奇却嘶叫道:“就这么办,谁叫这妖猴害得我俩这么惨,让……咳咳咳……让这只歹毒的猴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渡边云子瞄了我一眼,笑靥如花地说:“情哥哥,我们日本人可不像你这样,以德报怨!我们讲求的是有仇必报,锱铢必较!”

  小胡子心领神会,从怀里抽出一根大棍,带着标志性的咧嘴笑容,一步一步地朝在桥面石板上瑟瑟发抖的猴子走过去。猴子虽然身受枪伤,但是神智清醒,看到小胡子满脸杀气地走近,恐惧无比的神色布满了它那张毛茸茸的猴脸。

  就当小胡子逼近到巨猴身前,举起大棍时,原本蜷缩在地的巨猴忽然翻身起来,像一个三岁小孩般跪倒在渡边云子面前,开口说出一句让全场所有看客都大为震惊的人话:

  “求求你,别杀我啊!”

  我瞠目结舌,舌头都惊得捋直了:这巨猴,居然会说人话,多么令人匪夷所思啊!

  渡边云子也着实给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了几步,倒是小胡子挺沉得住气,犹自镇静地用一口不太利索的汉语喝道:“何方妖孽,你的,说!”

  那巨猴唯唯诺诺地说道:“我本是畲族里面的下等贱民,从小就卖给长老做‘剥皮猴’,故就这幅人身猴皮的模样!”

  “‘剥皮猴’?!”

  听完后我目瞪口呆,忽地在脑海里浮现出许多年前在公园里的一幕……

  那时候是八十年代末,大家的物质生活水平和精神生活水平都不是很发达。有一日,听说凤城的西湖公园来了一个江西的耍猴团,当时大概只有两三岁的我就吵着要看猴戏。

  爷爷拗不过我,只得花钱买票,带着我去观看。别说,把戏人训猴的水平可是一等一,一会命令大马猴翻跟头,一会吆喝大马猴钻火圈,一会指挥大马猴骑小单车,最神奇的是,大马猴还能人模人样地拿笔算数学题,甚至可以写出“欢迎大家观看”的结束词。

  结束的时候,幼小的我可是乐开了花,在爷爷怀里把小手拍得红通通的。可是旁边一个老态龙钟、看上去有八、九十岁的老翁却一直摇头,连声叹息:“作孽啊,作孽啊……”

  少不更事的我忽闪着眼睛,好奇地问道:“老爷爷,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老翁颤悠悠地转过头来,带着极为神秘的腔调小声说道:“小孩,台上表演的大马猴不是真猴,而是像你这么大小的娃子!”

  “什么?!”我带着稚气未脱的声音说道。

  老翁接着说下去:“那些人贩把婴儿买到手,便极为残忍地剥开他们的人皮,然后迅速把刚宰杀的血淋淋、还带着余温的猴皮直接覆上去,再敷上特制的活肤生肌药膏,这层猴皮就长到这些不幸的婴儿身上,再也除不下来……”

  “这些固定大小的猴皮让婴儿长不大,顶多发育到两三岁孩子身形,”老翁突然伸出如同蛇蜕一样起皱的手指,指着那些大马猴说,“只能在把戏人的手里悲哀地耍着猴戏……”

  我被老翁这番恐怖的言论吓得哇哇大哭,爷爷低声骂道“神经病”,便带着我急急离开了公园的草头班子……

  曾几何时,我以为“剥皮猴”只是一个以讹传讹的骗局,没想到今天,却有一只……哦不,一个活生生的剥皮猴人在我面前!

  渡边云子惊魂未定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厉声斥责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每次都想争夺我们渡边大东株式会社要得到的宝物?”

  “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这次我只是受部落长老的密令,下山辅助‘弑天狼’完成任务,其他的一概不知……”

  渡边云子“啪”地一声把手枪上了膛,对准剥皮猴人的脑袋,大声威吓道:“那你又怎么知道在壬辰年冬至夜酉时这个三百年一遇的窗口,才可以用密匙打开湘子桥镇水兽——铁牲牛,取得畲族至宝——半月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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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2 10:30:54 |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十二章 跳江逃脱
  “亲爱的渡边小姐……”老猪奇也发现了这个身影,喜出望外地叫出声来。

  可是老猪奇的这句话,硬生生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截掉了后半段:昏沉的暮色中,我们看到迎面而来的,不是渡边云子小姐的美丽身姿,而是……

  而是一尊纸糊的人偶,五颜六色的,胸口一个大大的“奠”字,简直和拜祭死人时扎的如出一辙!

  “他妈的,这么晦气呀,谁家死了老母却把纸人乱丢乱放!”老猪奇立刻叫骂起来。

  我却发现新大陆般地看到,纸人偶跟前有一只奇怪的大猴,此刻正牵着纸人偶下方的小车,摇摇摆摆地朝我俩走过来——我和老猪奇恍然大悟,原来这纸人偶之所以会自己走动,敢情就是这猴子拉过来的。

  在我俩的注视下,大猴子把纸人偶来到我俩面前。此时,大猴忽然朝我眨巴了眼,然后像人一般,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揖,那个样式,活脱脱就像……

  就像拜祭死人一般!

  然后一跃到一边铁牲牛的后头躲了起来。

  还没等我惊奇叫出声,老猪奇忽然大喊一声“卧倒!”,我还来不及反应,就给老猪奇凌空压倒在其身下。

  忽然“砰”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就连偌大的湘子桥都猛然抖动了一下。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一阵气浪把我俩直接从地上掀起,然后又重重地摔回桥面,四周硝烟弥漫,遍地是弹片和烧黑的纸人偶碎屑。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昏天暗地,浑身剧痛难忍,胸口就像给撕裂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脚上使不上力。

  低头一看,才骇然惊觉自己大腿已给炸飞的弹片击中,划出一个大口,鲜血正流个不停。

  我艰难地抬起头,左右搜索了一下,当场吓得眼睛都直了。

  老猪奇,像铁塔一般的老猪奇,此时高大的身躯正斜靠在桥栏边,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体无完肤,奄奄一息——原来刚才他舍身为我这么一挡,自己却身受重伤!

  老猪奇颤悠悠地睁开眼,虽然遍体鳞伤,嘴里还是骂骂咧咧地嚷嚷:“扑领母啊……咳咳咳……这杀千刀的猴子……”

  我连忙不顾大腿上的伤势,像蚂蚁般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跟前,万分焦躁地对他喊道:“老猪奇,你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你才是东亚病夫,我可强壮着呢,能有什么事……”老猪奇这句话还没来得急说完,突然两眼翻白,侧着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就在我着急得大喊大叫、心急如焚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桥栏边忽然有一个钩子甩了上来,勾紧桥栏的凸出处,然后一个湿漉漉的身影从江面爬了上来。

  正是如影子般跟随着我的“鬼眼”!

  “Fuck!又来了,到底有完没完啊!”我怒骂一声,淬出一口带血的口水。

  “鬼眼”只向我看了一眼,我便浑身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战。饶是如此,我还是用身体挡住了昏迷不醒的老猪奇,犹如老母鸡面对着大灰狼般,强自保护自己的幼雏。

  奇怪的是,“鬼眼”却不再朝我多看一眼,而是径直地走向铁牲牛前,站住不动。

  只见他在怀中掏出一把乌黑发亮的大钥匙,左右观望了一下,把大钥匙插进铁牲牛屁股处一个缺口,然后轻轻一扭。入耳的,先是一阵“咔咔咔”齿轮滑动的声响,紧接着,便从这铁牲牛口中,传出一声沉闷却又悠长的牛叫声。

  “哞……”

  这声极为悠扬,像大号一般,几乎传遍了整个湘子桥和江面,荡漾在我的心头,那感觉奇特非凡!

  突然“当”一声脆响,铁牲牛的肚皮处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看上去只有一个碗底大小。正在我纳闷时,那只猴子伸出毛茸茸手,刚好放进成人无法伸进的的洞里,掏了掏,居然从里头拿出一块玉石。

  “鬼眼”一手接住玉石,看出他现在十分得意,一对狼眼闪射出幽幽的黄光,在苍茫的暮色中显得十分阴森邪魅。

  “大哥,把手中的畲族至宝——半月龙玉留下嘛,本小姐肯定请你喝杯纯正的日本玄米茶!”

  一个娇羞妩媚的声音传来,“鬼眼”瞬间变了神色。

  我连忙回头张望,渡边云子带着小胡子和渡边大东株式会社的人,如神兵天降地出现在“鬼眼”面前,霎时间十来把手枪齐齐对准了手揣半月龙玉的“鬼眼”。

  “鬼眼”愤怒地用眼神剐着渡边云子,身子气得巍巍地发抖。渡边云子却毫不在意,笑盈盈地捂嘴说道:“大哥,别这样盯着人家嘛,吓得我小心肝‘啵啵’跳个不停呢!这样吧,把半月龙玉交给我保管,我就友情赠送几张个人写真给你看个够,保准你喷鼻血!”

  “我也要……”这时候,原本昏迷不醒的老猪奇突然抬起头来,含糊不清地说出这么一句,真叫我大跌眼镜。

  “你他妈别丢人啊,”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我还以为你挂啦,没想到美女一出现你又回光返照了。”

  “美女的力量是无限的,美女的照片是给我看的……”老猪奇说完这一句又大声咳嗽起来,桥面上又多了斑斑血迹。

  就在我们因为老猪奇开了一点小差的时候,老奸巨猾的“鬼眼”行动了!

  “鬼眼”趁我们一分神,立刻从袖中甩出一颗小丸,“嘣”一声炸响,一阵剧烈刺激的烟雾立刻笼罩着我们,迷得我们睁不开眼,我们马上感到头晕目眩,眼泪、鼻涕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一大群人大声咳嗽的大声咳嗽,捂住眼睛的捂住眼睛,都不约而同地一齐丧失了战斗力。

  泪眼朦胧、连咳不止之时,我看到“鬼眼”一步跨过桥面石雕栏杆,弯了身子便纵身一跃,“砰”地一身如鱼儿般钻入江面!如梦初醒的渡边大东株式会社一干人马蜂拥而上,靠着石栏杆往下张望,只见到波光粼粼,江水滔滔,哪有“鬼眼”的一踪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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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2 10:30:39 |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十一章 镇水牲牛
  我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和老猪奇调转车头,往市区的湘子桥赶,一路上风尘仆仆,可我满腹心思在揣测渡边云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老猪奇却一边开着宝马车,一边在我耳畔唠唠叨叨:“扑领母啊,阿二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渡边云子小姐可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呐,我的最终幻想就是和她共度春宵!你倒好了,住个院扮下残疾人博下同情,就搞到大美女手机长手机短几乎把你的手机当情感热线哪!我靠,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个大情圣,小烦搞到嘴里了,还不忘碗里的,总得留口饭给兄弟果腹哇……”

  我一点也没把老猪奇叽里呱啦的废话当一回事,思索的重点都放在了渡边云子口中的“湘子桥”上。

  湘子桥又称广济桥,始建于南宋乾道七年,以其“十八梭船廿四洲”的独特风格,与赵州桥、洛阳桥、卢沟桥并称中国四大古桥。桥位于凤城东门外,东西两岸共有桥墩十三座,中间以浮舟连结,形成了以梁桥与浮桥相结合的形式横跨浩瀚的韩江两岸的奇特格局,既能过河,又便于通航、排洪,据说是世界上最早的启闭式桥梁。

  记得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和我说过,这座充满神奇的大桥,每一个桥墩距今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从宋代建成第一个桥墩到形成“十八梭船二十四洲”的格局,前后共延续了300多年。在古代生产力落后的情况下,在大江上建造这样的大桥,其难度是超乎人们想象的,故凤城民间便流传许多“仙佛造桥”的传说。

  我还清晰地记得爷爷口中关于湘子桥的极富神奇色彩的传说情节:

  据说唐朝时候,韩愈刺潮后,时常登东山门游玩。但深感过江之苦,便请他的侄孙韩湘子和好友广济和尚一起造桥。

  韩湘子造东面一段桥,请八仙来帮忙。韩湘子亲自去凤凰山取石,把石头都变成黑猪,一路赶来,但最后一群猪刚赶到凤南时,给一个孕妇识破,怪叫起来道:“石头怎会走路!”一句话泄破了天机,石头再也赶不动了,因此韩湘子负责的那东面最后几墩没有修起来。

  而广济和尚造西南一段桥,也请来十八罗汉帮忙。他亲自去桑浦山开取石头,把石头点化成乌羊,一路赶来。但当最后一群鸟羊赶到半路时,碰到当地一个恶霸地主,存心想夺取这些羊,便拦住去路,蛮横不讲理地说道:“你这和尚哪来的羊呀!分明是我家的。”广济和尚被纠缠得不耐烦,实在没法子就说:“既然是你家的羊,便赶到你田里去吧!”地主满心欢喜地把羊一齐赶到他自己的田里去,却变成一座座乌石山,把地主的良田压掉了。

  因此,最后一批黑猪,乌羊没有及时赶来,中间一段桥便没法修拢。眼看天就快亮了,八仙中何仙姑只好将手中的莲花瓣抛向江心,化成十八条梭船;广济和尚一见,立即抛下禅杖,化成一根大藤,把十八只大船拴住,成为浮桥。

  这样,人们为纪念仙佛合力造桥的功绩,便把此桥既称为“湘子桥”,又叫“广济桥”。

  而渡边云子口中所提及的桥上铁牲牛,更是赫赫有名。

  据传,凤城人口中称为“鉎牛”的大铁牛原本有两只,这是因古时韩江水患严重,清代的潮州知府张自谦亲自督造了两只用生铁做成的“镇水兽”——鉎牛,分置于江心十八梭船两端的桥墩上,以镇水患。

  后来洪水冲毁桥墩,一只沉于江中,便剩下孤零零的一只鉎牛,镇守在湘子桥上,独自抵挡着江面的狂风巨浪,保卫着凤城。

  凤城人笃信,摸了湘子桥上的这只“鉎牛”,会带来好运气。记得在我三四岁的时候,尚在人世的爷爷经常带我去看韩江,而我每次都吵着要骑那只铁牲牛,直到我坐在铁牲牛的背上,凭江临风,呼天叫地过完瘾,才舍得回家。

  如今,渡边云子这个麻烦制造者又要我重临湘子桥,再到铁牲牛处完成第二件事,我心里不禁感到不安和蹊跷。

  我不安的是,之前我被渡边云子诱骗去叩齿庵那,糊里糊涂地陪老僧对诗品茶不说,还中了畲族的奇毒“诡虫蛊”,差点命丧“鬼眼”之手,却让渡边大东株式会社的人得到叩齿庵的圣品“大颠獠”,这次又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飞机。

  我蹊跷的是,湘子桥也是古代神迹,没准当中就隐藏着不少绝世秘密,如果这样子的话,搞不好又有机关险阻等着我们,可我又倒霉地答应渡边云子要帮她完成三件事,所以就算龙潭虎穴也得闯一趟了。

  就这么一路沉思,不知不觉中已来到湘子桥的边上,我扭头望去,滚滚的江面上白浪滔天,惊涛拍岸,水天一色间,十八梭船的涨落随潮水浮沉升降,与桥东西墩连成一线,恰似一条长龙卧波活现。

  下了车,我和老猪奇驻足栏边,展望江面,但见韩水上游轻舟点点随波飞驰,中游东岸笔峰摇翠,下游洲心的鲜花盛开,景色迷人之时,真个叫人豁然开朗,心旷神怡。

  这一番雄伟壮观的景致,不禁让我想起一首把眼前这一幕描绘得绝妙无比的古诗:

  湘江春晓水迢迢,十八梭船锁画桥。

  激石雪飞梁上冒,惊涛声彻海门潮。

  鸦洲涨起翻桃浪,鳄渚烟深濯柳条。

  一带长虹三月好,浮槎几拟到云霄。

  “阿二,”老猪奇重重地拍了下我的后背,瓮声瓮气地说道,“和美丽的渡边小姐的约会地点在桥中铁牲牛那?”

  我完全没把老猪奇语气中的酸溜溜劲当回事,笑笑着踏上桥面。老猪奇撇着大嘴,一脸不服气地走在我身后。

  此刻已是傍晚时分,江上疾风拂面,凉嗖嗖地让人冷峻起来。伫立在铁牲牛旁边,我环视湘子桥,空旷的只有我和老猪奇两只孤影。

  “鬼影都没有,哥我只想瞧瞧渡边小姐那俏脸而已嘛……”老猪奇嘴上嘀咕个没完,一对小眼睛却四处望个不停。

  忽然,我眺望见远处暮色之中,慢慢走来一个身影。

  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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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7:48:00 |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十章 血光妖孽
  老板缓一缓,接着又说:“我是信奉狗头神教的,心想是不是有哪个小蟊贼偷偷潜入城庙里面,趁夜深人稀干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端来,于是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拿起门后的棍子气冲冲地往越发喧闹的城庙里赶去……”

  老板不安地沉思了一小会,又说:“我刚一走进城庙大门内,就看到大堂正中有两个身影在打架。我心里暗自揣度,还得了呀,这难道不是对神灵的大不敬么?于是乎,我举起了棍子,悄悄地绕了上去,想趁机……趁机敲晕他俩,没想到,没想到……”

  这时候老板脸部肌肉开始剧烈跳动,似乎看到极为不祥的场面,带着颤声说道:“没想到我刚一走近,就看到其中一人从地上慢慢地用一种奇怪的身姿站立起来,全身笼罩在一股诡异的血红光雾中,紧接着张牙舞爪地朝空中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嘶吼,然后忽然一跃,撞向对面的黑衣人!”

  老板渐渐身子都颤栗起来,说话的舌头都不大灵活了:“就我惊慌莫名之际,血光妖孽已经扑倒了那个身形壮硕的黑衣人,举起一手,像一只狂暴的野兽一般往黑衣人胸口一掏,黑衣人的……的心脏一下子就给血光妖孽抓在手中!”

  “扑领母,有没有搞错啊,直接掏心?”老猪奇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惊奇,大声叫了出来。

  老板面似蜡纸,身抖如筛,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几乎当场就给吓昏过去,连忙转头就走,没想到还没走出半步,就听到‘呼噜’、‘呼噜’的风声大作,从我背后跳过一个身躯,刚好落在我面前……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大堂里面掏心的血光妖孽么!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一棍打去,谁知给妖孽一口衔在嘴里,就像嚼牙签一般咬得稀巴烂,我……我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这么变态?那后边你怎么了?”老猪奇也急了,不停催促老板说出下文。

  老板牙关震得“叮叮叮”地响,望着老猪奇说道:“我后面还好狗头神保佑,毫发未损,而当晚那个血光妖孽的一张脸,就……”

  “就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老板忽地用手指住我,惊慌失措地喊出这么一句。

  “我?!”我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荒谬,阿二,告诉他,那晚你在哪?”老猪奇大吼一句。

  我连忙说道:“一个星期前,我就在……我就在……”

  一瞬间,我身上的血液似乎凝固了,一种诡异邪魅的寒意传遍了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纵然大白天,我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怎么啦,你傻了?不和他说一个星期前你在……你在……”老猪奇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发现不对头了。

  因为,他似乎也发现了……

  一个星期前,我刚好就在这龙湖古寨!

  但是,我比他更加清楚的一点是……

  那月朗星稀的一晚,我刚好和“鬼眼”就在城庙里头,激烈地拼死一战!

  “是你!就是你!那晚的血光妖孽就是你!”

  看上去老板终于确定那晚城庙血案的主角,惊恐万分地嘶叫着跑开了,留下我和老猪奇在那面面相觑。

  “阿二放心吧,”老猪奇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我才不会相信那个傻鸟胡言乱语的假话呢!”

  我一脸茫然,慢慢地把头转向他,咽了咽口水后,带着颤栗的声调说道:“好像那晚,我就在城庙里头,和老板所说的‘黑衣人’打架……”

  老猪奇明显比我还更吃惊,只见他张开大嘴,结结巴巴地问:“那……那后来你怎么样了?发生……发生了什么事?”

  我皱起眉头,一头雾水地使劲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晚我给‘黑衣人’击晕后就不省人事了,后来醒过来时,就已经给小烦救起,躺在蔡婶的房间里了!”

  “这……”老猪奇也一时语塞,相信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是陷入了沉思中。

  可是此刻时断时续的思绪杂乱无章,搞得我的大脑像一团浆糊般,我不禁头疼欲裂。

  “管他那么多呢,”老猪奇忽然大声朝我嚷嚷,“搞不好是那老板看错呢,又或是那老板信口雌黄?总之你听我一句,想不透的就不要去想,做人才没有那么累!”

  到这个时候,我也只能这么认为来勉强安慰自己了。

  于是我和老猪奇慢慢走出这个小杂货铺,不约而同地选择一言不发,气氛沉闷至极。

  结果,还是老猪奇率先打破了沉默:“阿二,不要给有些事有些人所蒙骗,相信自己,相信兄弟就行啦!”

  我叹了口气,说:“我又何尝不想逍遥自在,可是这么日子以来,我夜晚一直都做着恐怖无比的噩梦,白天都在碰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体已经发生了什么未知的变化……”

  “没什么大改变啊,”老猪奇朝我望了又望,拍着胸脯说,“你还是那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一点都没变!”

  是么?真的一点都没变么?

  我满腹哀愁只能化为苦笑——人,最难的可能就是认识自己吧?

  但不管怎么样,我的心还是宽松了不少,或许在自己心情不佳的时候,兄弟不能帮你解决问题,却可以帮你分担痛苦——我内心不禁暗暗感激起老猪奇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起。

  “情哥哥,在哪呀?我好想念你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那种独特的腔调,那种入骨的妩媚……

  还能有谁——渡边云子!

  我有点尴尬地回答:“我……我在龙湖古寨呢,有什么事呀?”

  “嗯~~快点过来湘子桥这边嘛!”那边渡边云子又在猛灌迷魂汤。

  “这……一时半会过不去哦!”我说道。

  “哼!你欠我两个半事还没做,记得不?现在马上过来做一件,就是到湘子桥的铁牲牛这里!”渡边云子在手机那头说完这句后,就挂掉了电话。

  只剩下一连串“嘟……嘟……嘟……”的忙音,彷佛在嘲笑着我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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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7:47:47 |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十九章 黑店老板
  “要是我是你,”老猪奇忿忿不平地说,“赏那个墨镜佬个耳光吃吃,叫他瞎扯胡诌!”

  我摆摆手说:“没必要啦,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那活神仙看上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我觉得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当给自己提个醒吧!”

  老猪奇歪着嘴,怪声怪气说:“要不是看在泣珠的份上,哥就把他修理成弃猪!”

  我不禁莞尔一笑,旋即说:“你不是买了饮料么,我还真的有点口干舌燥,快拿来解解渴先!”

  “对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老猪奇拍了拍脑瓜,咧嘴笑道,“喏,我喝红牛,你吸奶奶~~”

  我也懒得去理睬他的调侃,一手接来呦呦奶茶,还没来得及打开瓶盖,就听到一旁发出一句震耳欲聋的“扑领母啊!”

  我斜着眼望过去,老猪奇这会正怒不可遏地拿着他那瓶“红牛”左看右看,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活脱脱一只发情的癞蛤蟆。

  我上前一步,对老猪奇问道:“咋啦,又发飙了?”

  “他妈的今天真见鬼了,”老猪奇那两颗眼珠子气得快要掉下来,“这瓶‘红牛’一进口就觉得不对劲,但我瞧了一会,又看不出包装有什么问题……”

  我接过来细看,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原来这瓶“红牛”饮料与正常市面上销售的红牛饮料外观极度相似,只是“Red Bull”的标志换成了“Run Bull”,不认真看还真发现不了。

  我逮住这个机会,指着那个标志,笑嘻嘻地对老猪奇说:“老猪奇先生啊,敢情你还换口味啦,不喝‘红牛’喝‘跑牛’?山寨货,伤不起哦!”

  老猪奇这会才如梦方醒,脸色涨红,渐而发青,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脖子的血管也都全部立了起来。

  只见老猪奇气得鼻翼一张一翕,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扑领母啊,不就欺负我不懂鸡肠文嘛,大爷我这就去讨回公道!”

  还没等我拉住他,老猪奇便一阵风似地朝城庙另一边角落的小杂货铺奔去,我心知不好,只得摇摇头跟上。

  “扑领母啊,看大爷我老实巴交的好欺负是不是?”

  还没等我进到小杂货铺里头,就听到老猪奇的吼叫声如沉雷一样滚动而来。我急忙一脚踏进杂货铺里头,看到这个小地方就三、四平米左右,摆着为数不多、种类不全的几样小商品,典型农村里头的“前店后家”模式。

  此时老猪奇正一手举着“跑牛”饮料,一手把玻璃柜台拍得“啪啪”响,大声质问道:“你他妈的还有没有职业道德呀?卖这些坑爹的山寨假货,万一里面加了毒药,把大爷我害了怎么办?”

  “我才不管你呢,总之货物出门,概不退换!”小杂货铺的老板满不在乎地回答,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扑领母啊,居然这么横?信不信我把你们这个黑店拆个底朝天?”老猪奇牙齿咬得“嚗嚗”作响,眼里闪烁一股无法遏制的无明业火,简直变成了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情我愿的,我有告诉你说这个是‘红牛’么?你自个挑着就走,我难道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买啊?”老板毫不示弱,连珠炮似的甩出这段话,犹如扔出一捆小鞭炮。

  “我艹你妈……”老猪奇把“跑牛”饮料“咚”地一声丢在柜台上,挥手揍去,老板猝不及防,一声闷响中,已结结实实地吃了记老拳。

  老板含着一口污血大叫一声,眼看就要上前拼命,我生怕矛盾继续扩大,连忙跑上去拦在两人之间,满头大汗地劝道:“都冷静一下,不就一瓶饮料,至于么……”

  老板此时瞬间停住了脚步,慢慢没了动静。

  我满心以为他给我调停了,扭头望去,正欲说多两句好话,却发现老板此时像给点了穴一般纹丝不动,呆滞的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我,脸上都是恐惧的神色,嘴巴一张一合,活像离开了水的鱼儿般发不出一点声响。

  我也给他的奇怪表情搞得大为光火,皱着眉头说道:“你傻了么?怎么像个木头人一样呆立着?”

  “鬼啊!”老板从喉咙里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把我和老猪奇着实吓了一跳。还没等我俩回过神来,只见慌张无比的老板只顾往外边踉踉跄跄地夺命狂奔,连脚丫上的拖鞋丢在半路上都兀自不觉。

  “鬼?”我大惑不解地自言自语,心里突然浮现一种诡异的感觉。

  莫非在老板眼中,我是一个厉鬼?我情不自禁地往自己身上瞧了又瞧,可是自己有手有脚,有鼻子有眼的,好端端一个人怎么给老板叫成鬼呢?

  就在我困扰不堪时,老猪奇已经生拉硬扯地把店老板带回来,一把甩在地上,大声斥责道:“扑领母啊,想跑?没那么容易,赔我钱来!”

  老板全然没有感受到老猪奇的存在,兀自双手抱头,两眼恍惚地盯住我,面如土灰地喃喃自语道:“城庙里的恶鬼啊,别害我,别害我……”

  “装什么蒜?”老猪奇正欲一脚踢去,我忙架腿挡住,使了个眼色。

  “大叔你认真看看,”我蹲了下来,用平和的语气对他说,“我不是什么恶鬼,是活生生的一个正常人啊!”

  说完,拉着老板的手往我脸上摸了摸,尽量让他相信我的话。

  刚开始老板触及我的脸颊时,还犹如摸到炉火般挣扎缩回,慢慢地变得将信将疑,最后才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慢慢地回过神来。

  “我还以为你是那晚城庙里的厉鬼……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差点把我吓死!”老板颤悠悠地自言自语,满头已经布满黄豆大小的冷汗,看来刚才的确惊得不轻。

  我一边将他扶起身,一边好声好气地问道:“大叔,你那晚究竟看到了什么,居然让你如此恐慌?”

  老板脸色一下子又变了,双眼充满了惊悚之意,彷佛又来到那个不堪回想的夜晚。

  只见他咽了咽唾沫,呆了好一会,才一边思索一边说道:“那是一个星期前的事了,那晚我在家里睡觉,忽然听到城庙里头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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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7:47:35 |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十八章 讹来泣珠
  “最好的秘宝?”我叫道,不禁盯着墨镜佬,真想看清他那副大墨镜底下究竟藏着多少真话假话。

  老猪奇却“哼”地一声嗤之以鼻:“就凭你这贱骨头?手里顶多有点破铜烂铁,还是净忽悠别人的假货,就不要拿到大爷我面前来献丑啦!”

  墨镜佬此时却显得不乐意了:“大爷啊,你可以怀疑我的人格,但是你可不能怀疑我的智商啊……”

  老猪奇极不耐烦地打断了墨镜佬的话:“少废话,是驴是马你他妈给老子拉出来溜溜!要是再不老实,大爷我一巴掌扇掉你满嘴烂牙!”

  墨镜佬给吓得慌了,一边诺诺称是,一边在裆部摸了半天,摸出一个散发着阵阵体臭、约有眼球大小的白色珠子来。

  “你不嫌臭啊?”我紧紧捂住鼻子,皱着眉头说道。

  “这位大爷,你可有所不知了,这叫‘泣珠’,宝贝的很!”墨镜佬拿着这颗珠子在我眼前晃了晃,搞得我心理作用似的连连干呕几下。

  “扑领母啊,搞个破塑料球就忽悠我们是‘泣珠’,你是不是找死啊?”一旁的老猪奇毫不买账,大吼一句,作势又要打。

  “大爷啊,我求你别动不动就打呀,我这把老骨头那里经得住!你没听过‘残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么?里面说的珠,就是这颗鲛人哭出的眼泪化成的塑料球……哦不,泣珠啊!”墨镜佬带着哭腔说道,去已经给老猪奇搞到精神崩溃了。

  我又朝那颗白珠看了又看,将信将疑地问道:“就算真的是泣珠,那又如何呢?”

  墨镜佬苦着一张脸,朝我们解释道:“鲛人眼睛落泪便形成泣珠,晶莹剔透,华光煜煜,质地纯度比大蚌所产的珍珠还要好上一百倍,自古就是海中之宝啊!”

  “放你他妈的狗屁!这脏兮兮的破球黑不溜秋,就是真货,也是得了肺痨的鲛人疼不欲生时流出来的苦泪!”老猪奇打量了一番,还是满脸不屑地说道。

  “哎哟我说大爷啊,别以貌取人那……” 恍然大悟的墨镜佬朝泣珠淬了一口口水,然后拿着泣珠在在自己衣衫上擦了又擦,不消一会,手上的泣珠就放射出璀璨的光彩,叫人眼前为之一亮。

  就在我用惊讶的眼神望着这颗犹如浴火重生般的泣珠时,老猪奇二话不说,向前跨出一大步,二话不说地操手把泣珠夺了过来,又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哎哟喂”(LV)上擦拭了一番,瞄了又瞄,还张开大嘴用牙齿咬了一下,最后才开口说道:“看你这贱骨头也没什么好货,这个破珠子就权当你忽悠本大爷的代价,我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墨镜佬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明明吃了哑巴亏,还得打落门牙和血吞,只得极不情愿地陪笑道:“呵呵,是呀,大爷你喜欢就尽管手下,可是不要再轻易就动手啦,在下我可万万消受不了!”

  “我也是讲道理的,只是经不起你这老不死再三欺骗,这才火起来!”

  老猪奇打开腋下的爱马仕挎包,从里面随意地拿出一叠钞票,递给墨镜佬,末了补上一句:“赔偿你的医药费!”

  俗话说得好:不拿白不拿,拿了还想拿。

  墨镜佬忙不迭地接了过来,稍一掂量,立马喜上眉梢,满脸堆笑地说:“这位大爷真是通情达理,所谓‘宝物需配有缘人’,这颗泣珠跟在大爷你身上,可谓绝配!咱们可真是不打不相识呀,以后有什么算命占卜之事,尽管来找我,免费送上八字真言!”

  说完这句,老猪奇斜着眼望着墨镜佬,从鼻孔发出个“哼”字。

  我却骤然想起刚才来这算命摊的初衷,不禁怦然心动,立刻对墨镜佬说:“活神仙,能否继续帮我把方才一卦算完?”

  墨镜佬马上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为小爷效劳,我可是义不容辞!”

  就这样子,我不管一旁瓜噪的老猪奇,执意坐在算命摊前,正儿八经让墨镜佬为我卜上一卦。

  墨镜佬先是朝我看了又看,又问了我的姓名生辰,然后掐指一算,却如老僧入定般,呆呆地坐着,但没有半点反应。

  正当我十分纳闷之时,墨镜佬“咦”地一声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二爷,你该不会是忽悠我吧?”墨镜佬扶了扶他的大墨镜,满腹狐疑地问。

  “忽悠?此话怎讲?”我听到这也有点犯糊涂了。

  墨镜佬又自顾自地推演了一番,然后深吸了口气,才缓缓说道:“我都有点难以置信!二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加之天生吊眼,鼻梁挺拔,本为大富大贵的纯阳帝王相……”

  “可是,”墨镜佬搔了搔自己头皮,犹豫再三才说道,“你这命格中有一极阴妖星蔽日,不仅反转两仪,扭阳为亏,而且有反噬主星之虞,怕……怕如有不慎,命将不保!”

  听完这句,我大惊失色,心忽地一沉!

  “扑领母,又在这妖言惑众!”老猪奇大骂一声,吓得墨镜佬不由自主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摆着手连珠炮般喊道:“我可是就事论事,句句属实呀!二爷命理冲而不厚,锐而不久,且有无理伸张之象,意欲逆天之好,怕有有不能完寿的悲运……”

  我只感到心头一阵郁结,情绪瞬间低落,忽然想起蔡婶之前和我说过的一番类似的话,心里不禁为之一凛。

  难道我阿二福薄命薄,必将死于非命?

  墨镜佬见我如此恍惚,安慰道:“二爷,既然朋友一场,我不妨提醒你,与你相刑的灾星为狗相,你必须避而远之。至于福祸之间,实则可以转化,破解之法,那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死老头,你就吹吧!阿二,我们走,别听他瞎扯!”老猪奇拽了拽我的衣服,已不耐烦地催我快走。

  “谢谢活神仙,咱们后会有期!”我经不住催促,只得恭恭敬敬朝墨镜佬施了个礼,便同老猪奇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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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7:47:22 |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十七章 真假难辨
  我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给身后一个健硕的身体狠狠地撞开到一旁,差点跌到路边的阴沟里头来个狗啃屎。

  晕头转向的我还没看清楚来者何人,就听到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句怒骂声:“扑领母啊,前些日子坑了老子的钱不说,今天还在这招摇撞骗?还好天有眼,看大爷我还不把你这把老骨头拆了!”

  一听这句话,我就知道是老猪奇这鸟人了。

  我摇着头朝这声狮子吼望去,老猪奇此际已是怒发冲冠,犹如恶鬼般一把揪起墨镜佬胸前的衣衫,眼里喷火,似乎就要把墨镜老头生吞活剥。

  而墨镜佬见到此状已是吓破了胆,此刻全身犹如抖糠般战栗个不停,只懂得嘴里结结巴巴地求饶:“大爷,半仙我……噢不不,小人我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经意间忽悠……是冒犯了您老人家,我给你磕头给你赔罪呀,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就高抬贵手,不要和我计较啦……”

  看到墨镜佬刚才自吹自擂、装神弄鬼的架势荡然无存,只剩一副哈巴狗摇头摆尾的可怜相,我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上前劝阻老猪奇道:“老猪奇,有话好说嘛,何必动粗?”

  “这位小哥说的太对啦,”墨镜佬像是溺水者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急急插嘴说,“大爷你玉树凌风,英俊倜傥,又何苦与我这种人一般见识?”

  “苦你老母哇!”老猪奇气不打一处,“啪”地一声,重重扇了墨镜佬一记耳光,刮得墨镜佬像陀螺一样,身不由己地转了一个大圈,差点没昏过去。

  老猪奇不依不饶,又破口大骂起来:“扑领母呀!那日找你算命,你对我说隔天必定吉星高照洪福齐天,还怂恿我去‘马交’玩一铺大的,老子居然鬼迷心窍上了你的当,揽上全副身家就去了趟葡京,结果差点把底裤都当掉!妈的回转头想找你算账,你居然跑路了!”

  “还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给大爷在这逮住了你!看我这就把你灭了,不让你再来害人!”话音刚落,老猪奇扬起了大手,又准备狠狠赏墨镜佬几个巴掌。

  眼见墨镜佬已是魂不附体,看来他不给老猪奇生生刮死也保准得给活活吓死,我也是急了,大步上前就拽住老猪奇的胳膊,连声劝道:“算啦,老猪奇,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老猪奇却毫不退缩:“阿二这你就不懂哇,我饶了他,可又有谁饶了我的真金白银呀?在葡京我可输了整整五十万呢,要不是时来运转,国际友人渡边小姐送来二十万美金,哥我现在可真要喝西北风了!”

  墨镜佬一脸哭相,捂住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哀求道:“大,大爷,都怪我有眼无珠啊,你可别打呀,我……我愿意赔偿你的损失!”

  “死老头,别说我看不起你,你卖了你背上的一对肾都换来五十万!”老猪奇根本不买墨镜佬的账,作势就要扇去。

  我忙拦住,劝道:“老猪奇,你看下他可有法子,赔偿你的损失也不迟啊!”

  老猪奇这才将信将疑地放下高悬的巴掌,对老头说:“就看你有什么法子可哄得大爷回心转意!记住,倘若耍花招,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忌!”

  墨镜佬头如捣葱,小鸡啄米般点个不停:“是、是、是,刚好在下有一件家传之宝,正好当做赔罪礼献给二位爷……”

  只见墨镜佬朝四周鬼鬼祟祟地望了望,从怀中掏出一个圆形翡翠手镯,凑到我俩之间,悄声说道:“两位大爷,这可是我的奶奶留给我的传家宝,照理说是清末明初的真玩意,现在的市价可是五十万还要翻个跟头那!”

  我一听,马上把翡翠手镯接了过来,定睛一看,只见玉质晶莹,含黄、绿两色,色彩浓艳,青翠欲滴。我不由得喜上眉梢,一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一边对老猪奇说:“老猪奇,看来是好货来的!”

  墨镜佬一边还有些不舍的说道:“哎,要不是……算了,不说这些,就当结识两位爷的代价吧!”

  谁知老猪奇只瞟了一眼,便冷冷地笑出声来。

  我正疑惑不解,他转身对墨镜佬轻蔑地说道:“你口中这件所谓的古董翡翠,不仅不是古董,而且还是处理品!”

  “不是吧,”我连忙看了又看,才张口说,“明显是A货啊!”

  “傻鸟,这贱骨头讹得了你,却骗不过大爷我的火眼金睛!”

  老猪奇一把夺来翡翠手镯,指着翠绿中的细痕,有条有理地说:“这是我们道上俗称的‘B+C’货!造假者选取普通的翡翠底料打磨成手镯,经强酸浸泡一段时间,消掉天然的杂质。然后在空隙中加入透明的‘胶’,使其质地通透。最后再通过热处理、人工上色,手镯就有了黄、绿两种颜色,便有了你手上所谓的‘传家宝’!”

  墨镜佬听完可是面如土灰,却还强装镇定地狡辩道:“这……这,哎哟,没想到我奶奶居然不识货,给了个赝品我!真丢人呀,两位爷你们看看,有这样当奶奶的么……”

  “有这么像你卖奶奶的么?本来我还挺同情你,现在决定不帮你啦!”我已经生气了。

  墨镜佬看着我和老猪奇愤怒的表情,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连我都看到了他那墨镜底下的胆怯和不安。

  只见他忙不迭地抹着头上的豆大汗水,献媚地谄笑道:“原来是遇到两位高人呀,小弟我实在是狗眼看人低,还请两位高人见谅,我这就把真宝贝献出来……”

  说着便用那只布满皱纹的手,在歪旗子的下边的竹筐里掏了掏,慢腾腾拿出一尊古朴斑驳的陶俑出来。

  看到这阵势,我吞了吞口水,心道:这老滑头,果然拿出个真家伙了!

  没想老猪奇二话不说,凌空一脚飞过去,墨镜佬手中的陶俑如同皮球般,给老猪奇踢得粉碎!

  我当场看得眼睛都直了,墨镜佬也是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地想说些什么,可任凭一张干瘪老嘴张得偌大,却也发不出一点声响。

  老猪奇怒不可遏地向他步步紧逼,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明显就是牌坊街司马巷里哑姑的批量做旧货,老子前年还卖了不少去湖南,今年你反倒想卖回给老子?扑领母啊,你这贱骨头怕是痒了,需要大爷我修理修理吧?”

  说罢,腰带已经松了下来,“啪啪”地带着强劲的疾风,在空中凄厉地响着!

  墨镜佬骇得魂飞魄散,脚下一软不由地跪了下来,急急忙忙地抱着老猪奇的大腿哀号:“亲爹,大爷,老祖宗,我知道错啦,我知道错啦!是我这把老骨头下贱,是我财迷心窍,我这就把最好的秘宝献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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