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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树灵的女儿(一篇山村诡异的故事) [打印本页]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39
标题: 树灵的女儿(一篇山村诡异的故事)
题记:
  直到现在我才了悟,你被神明抛弃了这么多年,但却一直信仰着神崇拜着神,这便够了,你不是多余的存在,你的存在有你的目的,你要做的不是继续忏悔罪孽,而是赐予人们的惩罚要求报恩……

  村子里生出一个怪胎,是个女婴,刚生下来没人发现,但过了一天等孩子眼睛能睁开的时候孩子父母发现这孩子的两只眼睛竟然是绿色的,消息传播很快,同一时间村里所有人都知道有个天生瞳仁绿色的怪胎出现,卧病不起已经快一年的老村长病晃晃的由村民簇拥着来到这个孩子的家,看了半天摇头叹气。回去之后当天夜里就死了,死就死了,卧床一年多吃喝拉撒本来就对家人是种煎熬,但死的很蹊跷,死的时候手里紧紧抓住不知道从哪来的半只翠绿石子,之前村子没人知道村长有这么一只破石子,村长家人为了拿下这颗石子弄断了村长的一根手指头,但还是拿不下来,村里人没办法。只能将这颗石子连同村长一同安葬。
  村长的死成了一个开始,自那天起,村子里的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亡,老死病死摔死淹死。一时间人人自危,不到一个月时间村子里的人死了一半。所有的村民都把目标转向那个绿色眼睛的孩子,认定这女孩子是村子里的灾星,逼迫这孩子的父母杀掉或者扔掉这个孩子。孩子的父母想连夜将孩子抱到县城逃生,结果被抓住,拉回村子,当场打死孩子父母,又簇拥着抱孩子的人连夜将孩子抱到深山扔进一个天然水库,孩子落水后直接沉了下去。但死亡并未因为而终结,村子仅存的人请了各种各样的法师作法,无用。后来都一批批搬走了,本子成了一个无人村。流言到了外面就是村子里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然后遭到惩罚。

    第一章:匿影山村   21年过去了,我今年25。
  因为患有严重的脑病,医生说需要静养,朋友介绍我换个安静清新的环境养养自己的脑子,嘲讽我说平时少意淫脑子就不会疼了。 我背着行礼来到山村,当静的山村没一丝人烟,房舍却不是很旧,陈年的落叶盖住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踩进去能感觉出底下腐叶的湿滑。
  来之前考虑过很久是不是就这么不打招呼辞掉工作会对不起这个月的薪水,后来实在压抑的受不了自离,不就是钱么,那了那几千块钱也不是活不下去,我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吸吸新鲜的空气,然后有感而发写写小说感慨人生之类的。
  像我这样的单身汉有这么心境真是可喜可贺。
  但来到村子就哑口了,怎么会有这种地方,山村常见,听爸爸妈妈说我就是出生在山村的,但看这些房子都是青砖房,也不是很穷的样子,再者,山村依山而建,而山里基本就是个天然牧场,各种看牛羊完全可以速度成长为村子谋利。就这么光天化日,村子一丝风都没有,我站在村子四处张望,最终确定这村子真的没一丝人烟,或者有,我没找到。
  参天的古树衬托出村子的萧条,落叶铺满的土路上仿佛就是个沼泽,一脚深一脚浅能带出一团团泥水和腐叶。鼻子也被这种腐臭填满,不过这种腐臭不怎么恶心,反而让人心生清爽。我尝试着敲了几家门,结果发现个个徒劳,木门上的锁都生了铁锈。有几家没关门的进去看了下,也是枯草堆叠着新草长出半人高,刚开门就一群群的老鼠乱窜,完全是蜘蛛网的天堂。我咧了咧嘴,脑子一阵阵抽疼。
  我朝村子里面走去,发现这个村子很长,村落一般都是一团团的簇拥在一起的,但这村子好像是就绕着这条弯曲的路这么一直延伸,一会没屋子了,走几步前面又有一个,继续走竟然陆续跟着这些破旧的屋子走进两山夹着的一个峡谷一样的胡同里。 这地方阴气逼人,真遗憾没让那个恐怖电影的导演找到。峡谷胡同仿佛是一道门,进去之后不到50米又出来了,眼前又是一个村落。
  太阳落山了,我也走累了。
  来到这第二个村落,才发现这里只有仅仅两户人家,只不过被树这么遮挡着恍惚一看还以为很大。 潮气渐渐上升,没走两步就直穿肺腑,这里倒还干净。很明显有人在打扫,这是个好消息,最起码今天晚上我有住的地方了。
  我走进去一个院子,土墙已经破败的一脚就能跨过去,不过这种地方也不怕贼惦记,我虽然有时候会脑痛,但还是不影响我的神经大条。
  这个院子很干净,能把土房打扫这么干爽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院子中心有个案台一样的东西,看着特耐眼,我走过去看看是个什么。发现上面竟然还有一排新鲜的水果,洗的干干净净水灵诱人,应该是贡奉土地爷的。但神台上却不是土地爷,而是一个用手绘出来的粗糙的神,画这东西的人完全对于绘画没一点心得,破旧的纸张已经掩盖不住这张绘画的外行,因为画是贴在一个木板上的,而木板又被一个木头搭建的小屋子包着,好像是害怕淋到雨水。因为小木屋里面很黑,我猫着腰瞪着眼看里面的绘画,是个女的,头上画着一个跟锅盖一样的花环帽子,又在帽子上画了很多花,而奇怪的是整张画明明是用墨水画的,但单单两只眼睛却是绿色的,绿的很不均匀,好像是用什么绿色的植物弄出的汁然后涂上去的,两眼一只大一只小,整张图跟幼儿园小学生涂鸭涂出来的一样。我放弃这尊“神”,案台上的香炉里有很多插过燃尽的香。仅这几个水灵的水果能表示这东西是刚刚弄上去的,没准屋子里就有人。
  我没叫,放弃礼貌直接走了进去。
  刚进去脑子就嗡的一疼,可能是外面的明亮跟里面的黑暗形成的对比让眼睛不适应而引起的脑部反映。但我看到的景象让我张目结舌。
  屋子里什么都没,一窝土坑上面已经被老鼠洞打的如同游戏里的砸地鼠,墙上蛛丝跟画报一样,房梁上也挂的满满的,因为要烧土炕而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麦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
  这根本就不是能住人的地方。
  我走出这间土屋,又朝另一个院子的土屋走去。进去还是跟刚刚那个屋子一样,只不过多了一张旧的让人看到就感觉一脚能踢烂的腐木桌子。这里有人吗,住哪?
  我耗不留情的抓起院台上贡奉用的水果吃了起来,又把剩下的几个全部塞进旅行包,朝这条路继续走进去,如果没猜错,里面应该有住户的。
  从黄昏一直走到天半黑,这条路也由三米宽走成羊肠小道,遍地都是陌上花,这竟然能在夜晚把这条小道装饰的浪漫如此,如果跟某个长发飘飘的美女走在这长道上在这种环境上,那美到死了都。不过四周的冷风的确已经让我不得不考虑怎么在这里住下去?照这种路走下去前面有人烟才怪,我有野营装备,但独独少了一个帐篷。
  天全黑了,我拿出备用手电,继续前进,因为后退已经没必要了,花一个钟头跑回那个无人村找地方住环境还不如在这里。四周的陌上花已经蔓延到山上,在夜风中摇曳,刚刚的感触的浪漫终于被恐怖代替,我真没想过正值盛夏竟然会有这么冷的地方。 我沿着这条小道一直上了一个斜坡,抬头看这斜坡的时候被一种强裂的压迫感惊倒。这斜坡足有四十米高,宽度百米左右,在黑夜里完全就是一道大门一样蹲在这里。坡上面到处都是陌上花,密密麻麻的风中摇曳,整齐的程度仿佛有人在经心栽培照料这些花儿,但此时感觉就像是无数只从地狱伸出来的手。耳边也有了鬼哭的幻听,我脑子又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我顺着斜坡走了上去,精神恍惚,时刻感觉是要翻越世间不存在的门一样,翻过斜坡就会到达另一个未知的世界。这些白日可爱的小黄花们现在都在朝着我阴笑,花朵拂弄着我的腿,每上一步鸡皮疙瘩都能掉一地。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觉悟,开始思考我是不是在做梦?
  奇怪的感触,我是正宗的无神论者,平时里半夜三更看恐怖片都看不出一丝情绪起伏。
  整理一下思绪,一口气爬了上去。
  挡风的这道斜坡失去作用,迎面而来的强风差点把我又吹下去,黑夜中耳中被呼啸的狂风填满。我无处可藏,连前面什么景色都没办法去看看,恍惚间看到旁边有蹲大石头,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等我躲在这蹲大石头下面挡风的时候才发现,这石头竟然是一蹲石雕刻,约2米高大,厚重无比,我用手电照看它的全貌,竟然是一蹲似狮似龟的认不出什么玩意的石雕,不过整体是一蹲玄武。传说玄武是乌龟和蛇的结合体,只不过这蹲石雕把玄武的头部弄的如果民国时期守门的狮子,怒目獠牙满脸凶相,仅看了一眼就让我寒气直穿肺腑!而躲在它下面正好抬头就能看到那伸出嘴巴的长舌头,风从它身上刮过发出各种难听刺耳的声音,给人感觉好像这只凶兽正在压抑着情绪低低的怒吼。我关掉手电让自己潜入黑暗,脑子疼的厉害,可能是感冒了也可能是旧疾复发。
  这樽石雕摆着是用来干嘛?我已经站在这道门的边缘,难不成后面真有什么可怖的玩意需求这樽石兽来镇压?我摸到石兽底部一片平滑的四方区,上面好像有字迹。打开手电,果然是一个很小的碑铭,上面三个大字,大字两边又有两排小字:以吾心念,封汝妖灵

  这算什么?什么玩意?21世纪真有这么狗血的东西?
  来不及想我直接冲过石兽,用手电朝后面照去。
  狂风好像一下子停止了,周围安静的落针如雷,而我的手电基本上没一点用处,我看到一汪水,无穷无尽,好像海洋一般,水面平静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仿佛是一面巨大无笔鬼斧神工的镜子。两边的山隔着水限制着水,一直往更深的山里蔓延过去,不知道有多远,映着月色完全看不到头。
  风就这么停了……
  我盯着这汪无边迹的水,心情平静的跟这汪水一样。
  “你是谁?”
  我猛然转身,旁边站着一个姑娘,还没来得及细看,脑子里一阵剧烈的疼直接让我失去心智,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阳光灿烂,我倒在我晕倒的地方,如果稍微翻动一下身体就会掉进这个水库里淹死,真心不得不庆幸我晕的彻底,不然就真的死的不明不白了。我爬起来,脑子还是有点疼,风吹多了感冒了吧,不过这种天气晒一天太阳估计不吃药自己就好了。
  空气清新的让人想死,我站在水库边缘,旁边就是这蹲昨天夜里能吓死人的石兽,不过阳光下竟然变的看着挺卡通可爱的。水是绿色的,一如既往的平静,安静的微风从水面刮过迎面而来,清爽加舒适,后面的陌上花在阳光下呵呵直笑,真是个美的纯天然的地方。面前的水库和身后的接天接叶无穷碧的陌上花都能让人神清气爽。好吧,我就当昨天晚上这些美景都在跟我恶作剧,跟我开玩笑。
  我沉浸在美景中陶醉,突然脑子又是灵光一闪,昨天晚上好像有个姑娘?
  有还是没有?
  是不是我的幻觉,我甚至还能清楚的回忆起那姑娘清嫩的声线:你是谁?
  但她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我都没看清就晕了,医生可没告诉我我的脑病有出现幻觉的潜质。摇摇头调侃的笑笑,且不去想这些了,先吃点东西填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打开旅行包拿出袋装密封的肉食品,突然我又是一愣____呃……我在村子里拿的水果去哪了?
  我翻了整个背包,的确不见了,丝毫也找不到了,如果说丢了也太不现实了,背包是我花了重金在超市精心挑选的。拉链完好损,如果说丢了,那水果是从哪里掉落的?我郁闷了,美餐一顿的心情完全被疑惑填满。难不成是山里有动物园受过训练的猴子跑出来乘我睡着然后打开我的背包偷走那些水果?
  “你在找贡品吗?”
  我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就看到我背后站着一个姑娘。
  我不确定是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姑娘,咋一看好像矮了好多,也可能是当时我站的地方比较矮。而这姑娘的穿着却让我郁闷又惊恐,我立刻就联想到昨天下午在村里看到的那个画板上的“神” !
  她身高大概165,头发带着一个花环笼罩了整个头部,给人感觉好像这些花是从脑袋上长出来的,身上穿着一件直接能盖住身体的白色长袖服,纱制,很脏,长这么大头发肯定就没理过,要多长有多长,再有一些时日完全可以拖到地上,看不出年龄大小,疯长却又疏于修剪的头发盖住了大半的面颊,被风一吹露出皮肤其下雪色,低着的头微微歪出一个色度,袖子和裤子长度直接拖在地上,有没穿鞋我都看不到。这打扮,如果在黑夜里出现在别人面前肯定能一下子就把人吓死。
  幸亏现在艳阳高照。
  这姑娘直勾勾的站在我身后,我立刻站起来,我的起立并没有发引发她抬头的模样,还是这个动作,头低着也就罢了,看不到脸也没事,但低着头歪出的这点角度让人怎么看怎么难受,我有种这是具木偶的错觉。 或者是个鬼魂,因为常人不会这么歪着还低着头,外带这安静的姿势真心让人难以理解。
  我站直了看认真观察她,站起来就看不到她全身上下任何的皮肤,我怀疑刚刚的话是不是她说的,心里惊恐无比。她穿的白纱衣上有一些细小的纹路,好像是蚕丝之类的质地,看着就价值不菲,不过被她弄的很脏。我小心翼翼的问她:
  “你是人是鬼?”
  “都不是!”
  “那你是什么?”
  “妖。”
  我差点就喷了,说鬼我还好理解,好歹妖也得有妖的气质吧,这算什么?妖鬼杂交的?
  “那你是什么妖?”
  “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什么妖?”
  “是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一动不动的姑娘,因为看不到脸,胸膛的呼吸起伏好像也难以察觉,我又怀疑话是不是从她嘴里出来的。这稚嫩的声线实在让我觉得清心清肺好不动听,完全就是一副少女加萝莉的结合音,让人不能心生歹念,只能让人心生呵护欲。
  “那……那你怎么证明你是妖?”
  她没说话,伸出双手让我看到他白皙的小手,然后用小手拂开遮住脸的头发,微微抬头,露出自己的脸眼睛上翻,触着眉头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盯着我以示磊落,这眼神跟我现在的心情如出一辙。

  我不得不叹服这姑娘长了一副好相貌,平坦的面颊肤若凝脂,精致的如同大师用尽一生雕刻出来的完美无瑕的艺术品,眉黛很淡,显的有点没精神,嘴巴很小,上嘴唇微微有点上翘,小巧的鼻子镶在面颊中央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脸上一副娃娃脸,但又不圆不胖,跟现实中本来脸很大但非得用发型把脸衬托很小的那种“伪”美女形成鲜明的对比。而他给我证明看的,竟然是一双翠绿色的眼睛!
  她是面朝阳光的,这双诡异的眼睛在阳光下绿的发亮,而绿色的部位只仅仅是瞳仁,眼白色没有一丝血丝,看着好不干净,整张细嫩白皙的脸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如果这双眼睛是正常的黑色,那完全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她的美丽和纯洁。
  这不会是美瞳吧,大老远一路跟着我来还穿着这么猎奇的打扮只为跟我开个玩笑?
  我试着走近她,她没躲,依旧用那种皱眉的眼神盯着我,一直到我走到她面前,然后细仔观察她的眼睛,她身上有一股草香味,好像是从草地里睡醒的,小脸有点脏,翘翘的嘴巴紧紧的抿住,把嘴巴挤出一个可爱的撒娇的弧度。双眼紧紧的盯着我的双眼,我细仔看她的眼睛。我想也没想伸手拿掉她头上顶着的“花帽”,不想这帽子跟她凌乱的头发产生了千丝万楼的情谊,竟然挂住了,她疼的呀了了声,然后推开我自己动手花了大半天终于从缠绕的头发上拿了下来。这下子看着舒服了,头发因为疏于整理,在日光下泛着毛茸茸的光泽,我再次盯着她的眼睛。
  不是美瞳,如果是黑色的眼睛底子再带上绿色的美瞳,那不可能在阳光下这么翠绿的发亮。
  那这是什么?新品种?还是得了什么怪病?
  “就因为这双眼睛跟常人不一样,你就是妖?”
  她点点头,边点边低下了头,好像自己做错什么事了,又好像自己低人一等。
  “哈哈,我觉得你眼睛挺漂亮的啊。”
  “你不怕我?”她疑惑的问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被她问住了,我不是什么好人,遇到美女就搭讪基本上是我的爱好。
  “别人看到我都怕的要死,我也不敢出来吓人了。”
  “这里有别人吗?”
  “没有,就我一个。”
  “那谁看到你怕的要死?”
  “很多,来过这里的人都怕的要死,有的直接死了,有的跑了。”
  有这种事,直接死了是怎么死了?
  “怎么直接死的?被你的眼睛吓死的?”
  她没理我,安静的转身,然后走到那个石兽面前,安静的跪了下去,然后低下头,头发立刻跟刚才一样遮住了整个面颊,一动不动。
  我有些郁闷,没话找话:“妖都有法力的,你有什么法力?”
  她不理我,安静如初,好像我不存在。但跪那干什么呢,给这樽石像忏悔?还有,这种深山水库,如果说是纯天然的,那这大的惊人的斜坡也就是纯天然的?很明显不太可能,还有这石樽不会真是什么镇压她的神物吧,这东西显然是人造的。但她在这里是怎么生活的?我已经确定水果是她拿去吃了,但一个女孩子即便真是什么妖一个人呆在这无人山村也不嫌寂寞?妖不妖的且先不说,首先她是个美女,仅脸长的青莲浊世淤泥不染就已经足够了。
  我用尽各种方式引她说话,但她死也不说,只跪在那里,我再怎么神经大条也不敢冒然上去扶她起来,好像她正在举行什么非常隆重的仪式。
  我无趣,又没什么事做,只能等她跪完 。天却说黑便黑,时光飞快,我坐在旁边的草地上坐了很久,不敢离开,因为我怕我一走开她就消失了。
  “你要跪到什么时候,不饿吗,我都饿死了。”
  我等不及了,她站起来,太阳已经落山了。山的影子落在对面山上,阴风说来就来,她转过身连我看也不看一眼。
  “离开这里。”
  她说完就走了,朝水库下面走去,有一条小道可以通到水面,像是个经常垂钓的人踩出来的路。我拎起背包二话不说就跟上她,她站住又背朝着我说了一句:“离开这里。”
  “为什么?”
  她转过身,又露出中午的那种低着头歪着脑袋的资势,而没有阳光的这种姿势竟然让我恐惧,我又产生她是个鬼魂或者木偶的念头来,她说:“你会死。”
  太阳落山了,风贴着水面从对面刮过来, 风起她的衣服和头发,贴着我的脸刮过,我的头又一阵阵的痛了起来。我被这句话惊住了,她这形象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阴气森森,中等时候声音的清嫩跟现在没什么两样,但却染上一层浓浓的鬼气。我不敢动了,她直直的走下去,一直走到水面,下面没路了,她准备去哪?
  她走到水面之后好像继续有路一样继续走,一脚踏进水里,我惊的声音都卡在喉咙,这样子完全是一副自杀的样子。
  她继续走,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一直到自己下半身全部入水,两步之后就走了进去,完全入水了。水面冒出两个水泡,平静如初,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脑子短路,愣在上面不知道怎么办? 考虑一下果断顺着这条路跑了下去,站在水边。
  就在几分钟前,那个姑娘就是从这里下去的,我蹲下身体用手试了一下水温,阴冷刺骨。无法想想一个姑娘的体质是怎么在这冷水里泡着,她是在自杀还是住在水下,难到真是什么妖?维持理智的弦终于崩断,我没命一般的朝上面跑去。
  逃!逃离这个鬼地方!
  风突然就大了,大的惊人,跟昨天晚上瞎撞到这里的风力一样,等我爬到水库上面,风已经大的站都站不稳,我急急的踩着遍地鬼气森森在风中阴笑摇曳的陌上花一路跑下去,背包里什么东西掉了也没时间得去捡,从哪来的朝哪跑,跑出这个鬼村子。风没停我也不敢停,一阵阵的推着我跑,没跑两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一个狗吃屎,我回头扫过一眼,心一下子跳到喉咙。地上一具腐尸,穿着民国时期这种山村常穿的那种黑布衣服,是个老奶奶,满脸皱纹,爬在地上脸贴着地面,一只眼睛已经腐烂,各种恶心的虫子从那个腐眼中进进出出,面朝着我,见我看它,竟然嘴角一弯,拧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出来。我头皮发麻,头发都直立了,大叫一声没命飞奔。而在转头的一瞬间,我面前的花地里竟然被各种各样的腐尸密密麻麻的堆满,我眼睛扫过的尸体都不约而同的如果刚刚那个尸体一样眼睛瞪圆嘴角一咧的朝着我笑。
  鬼!鬼啊!!!
  我脑子一片空白,突然间就感觉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全身爆发出玩命的力道踩着这些腐尸逃出去。奔跑过程中果断背上眼睛,一脚硬一脚软的也不知道踩的都是什么部位,如果能在这种电光火石的环境下一头撞死在什么地方都会死得其所。我终于被绊倒,整个人爬在草地上,而脑袋正好对准一个躺在地上的尸体的脸部,这脸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男女都分不清楚,姿势正好跟我打了个颠倒,我的双眼就对准了这尸体的嘴巴,这尸体突然嘴一张,张的无限大,撕裂了整个面部轮廓,黑乎乎的嘴里涌出一股粘稠恶心的蛆虫铺天盖地的喷了我一脸。我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1
  艳阳高照,我爬在水库边缘,右手压着心脏口,唉,早听说睡觉时候不能用右手压在心脏口睡,会做恶梦,真是应了验了。
  我竟然是做了一场恶梦,而我昨晚晕倒的地方变都没变,旁边还是那蹲大玄武石。全身都是各种各样的虫子在衣服里贴着皮肤上窜下跳。全身都是汗,要多邋遢有多邋遢。回想昨晚晕倒的恶梦, 竟然忘了一大半,但奇怪的是那个翠绿色瞳仁一口咬定自己是妖的姑娘的一举一动却记的清清楚楚,好像她真的存在过一样。那么漂亮真实,还有她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草香味。我爬起来,看看手表,中午11点钟,顶着头痛打开背包,里面的水果还是依旧水灵灵的,从背包里拿出一药伴着矿泉水吃了,希望能缓解一下头痛病。
  水面很绿,异常的绿,跟平常的水源有很大区别,好像是某种特殊原料加进去的绿。偶尔被风荡起一两丝波纹,虽然诡异,但也不愧美景之称。我竟然在这种地方晕倒,然后昏睡12个钟头左右,还好脑病不是太过强烈,如果就这么晕过去一两天,怕我死了也不知道是在哪个野兽胃里消化的。这地方很古老,感觉很有养生的功效,如果有哪个大款能在这里建一个别墅,那可真就天上人间了。蝉鸣和鸟叫充实着耳朵,一刻也不停止一下,这在城市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看到很久之后转身,先回村子再说,也许真有我没找到的人家,先解决食宿再说。
  下坡的时候我看到这个水库上有一块特意做出来的水泥地,上面浮雕着四个大四:愚公移山。
  真是无聊透顶的四个大字,看着年代应该是传说中的文化大革命时期吧。
  因为天亮,比不起昨晚上山时候天已经发黑,我能更清楚的看清山地的面貌,这条路很窄,而且上面有块没块的长着野草,两边的草地上有一坨坨的牛粪,果然这里是个牧野的天堂,早听闻山村的人家都很富有,每家都养着好几十头牛,也不用准备什么饲料,赶进深山里天然牧养,连母牛生牛犊都不用看着,自然生育,主人只需三两天进山数数数量就行。果然不假,我在山坡上看到一些黄牛的身影,风吹草低见牛羊。
  在一个叉路口我停下了,因为昨天晚上进来的时候好像没遇到叉路,还好有一个朽木路牌上有标住:老虎沟!
  这条老虎沟是夹在两山之间的一条小路,一直伸着山往上,很明显不是这条道,这只是个村民给起的用来记忆的山沟而已,不过奇的是这老虎沟伸山而上的道路却被踩的清晰无比,仿佛一条白线在两山之前透过绿荫时隐时现。我朝另一条回村的小路下山,刚听到有清细的流水声就看到一个破土庙,庙还挺大,有七八米高,20多平方的样子,庙门是两扇,上面挂着连钥匙孔都被铁锈堵住的大锁,木门上被开出一个大洞,这洞开的不高不矮刚好能爬进去一个人。
  我踏过野草走向庙门,被漫山生长的荆棘刺了一下小腿,生疼!到庙门前才发现之前都是错觉,庙门并不是很腐朽,相反还被洗的挺干净,只不过长时间的水洗让木门变的有生了苔藓,看样子有人定期保养,但这破洞又意义何在呢,还有这尽是铁锈的大锁?
  我爬下去,伸脑袋往里看,里面凉风习习,就是太黑看不到,我想爬进去,又怕里面有什么野生食肉动物,往里面扔了几块石头,没什么动静,然后便爬了进去。
  还是很黑,抬头便看到一樽大神蹲坐在高台上,我打开备用手电,张目结舌!
  这不是山神像,而是一个女性的好像送子观音一样的泥像,身姿窈窕不显厚重,全身彼着破旧的红布,巨大的脑袋曾经断过,然后又被粗糙的固定在脖子上,因为太重而不好固定所以脑袋有点弯,跟脖子对不上型,仿佛随时都可能从左肩膀上滚下去砸烂下半身。泥像上有古旧的色彩,全身上下斑斑点点都是泥土掉落,搞得整个泥像好像生了什么皮肤病。泥像是坐着的,头上顶着一团花环,却没有别的神像那般慈眉善目。
  让我张目结舌的是,这泥像的眼睛竟然也是绿色的……
  我瞬间就想起昨天在村子里看到的那个由小木屋护着的绿色画像,还有我昨晚晕到做梦梦到的那个绿眼睛的女孩子,做梦暂且不提,但我搜寻脑满有关绿色眼神的神灵还真没有,闻所未闻,但短短两天我已经看到有两个绿眼睛的神像。难不成这村里的村民都信仰着这么个绿眼睛的莫须有的神?
  这神像因为太过古旧完全没办法判断塑像时候的工匠想把她塑造成几岁模样。
  土台上有一些落满灰尘的毛毛钱,这些毛毛钱让我无语,我只记得小的刚有记忆时候见过这种一毛两毛线。比当代的一毛两毛小一点,上面写着壹角,中国人民银行,中间画着劳动人民抗着劳动工具要去耕作或者刚耕作归来的样子。而这贰角上面则是南京长江大桥或者武汉长江大桥的那种老版毛毛线,这些钱到底有多少年没动过了?
  她不理我,安静如初,好像我不存在。但跪那干什么呢,给这樽石像忏悔?还有,这种深山水库,如果说是纯天然的,那这大的惊人的斜坡也就是纯天然的?很明显不太可能,还有这石樽不会真是什么镇压她的神物吧,这东西显然是人造的。但她在这里是怎么生活的?我已经确定水果是她拿去吃了,但一个女孩子即便真是什么妖一个人呆在这无人山村也不嫌寂寞?妖不妖的且先不说,首先她是个美女,仅脸长的青莲浊世淤泥不染就已经足够了。
  我用尽各种方式引她说话,但她死也不说,只跪在那里,我再怎么神经大条也不敢冒然上去扶她起来,好像她正在举行什么非常隆重的仪式。
  我无趣,又没什么事做,只能等她跪完 。天却说黑便黑,时光飞快,我坐在旁边的草地上坐了很久,不敢离开,因为我怕我一走开她就消失了。
  “你要跪到什么时候,不饿吗,我都饿死了。”
  我等不及了,她站起来,太阳已经落山了。山的影子落在对面山上,阴风说来就来,她转过身连我看也不看一眼。
  “离开这里。”
  她说完就走了,朝水库下面走去,有一条小道可以通到水面,像是个经常垂钓的人踩出来的路。我拎起背包二话不说就跟上她,她站住又背朝着我说了一句:“离开这里。”
  “为什么?”
  她转过身,又露出中午的那种低着头歪着脑袋的资势,而没有阳光的这种姿势竟然让我恐惧,我又产生她是个鬼魂或者木偶的念头来,她说:“你会死。”
  好像是心理做用,我似乎听到固神这绿眼神脑袋跟脖子相接处的木条嘎吱一声,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砸到我,吸一口凉气,接着看这神的面孔。
  有点郁闷,可能设计者故意要把神的眼睛弄大一点才好似的,让这神竟然有了动漫里面可爱女主的味儿。我盯着这些毛毛线,心里想着能不能拿走,在这个年代这种钱没准很有收藏价值的说呢……
  罪过罪过。
  我把手电转向墙报,能看到已经被蛛丝挂满,用石灰刷过的墙面浮了厚厚一层的灰,不过在这灰尘下面却有流畅且不失大师手笔的壁画,壁画一般都是故事,我很有兴趣看看这上面是怎么讲这个绿眼神明的故事片断。
  花了很长时间找不到头,而且可能是因为文革时期的反对一切牛鬼蛇神的红卫兵杰作,所有人物的头部都被戳了一个窟窿,要找到这个绿眼神是哪个都难如登天。
  先是一堆在好像在祭祀什么,一排排跪倒在一颗树下,很大的一颗树,好像还结满了果实,细看这些果实竟然还都是人的模样,跟西游记里的人生果有的一拼,一个个挂在枝头笑的憨态可掬,树下朝拜的人群都是跪着行大礼,大概是在等成熟之后人手一个啃着吃了吧。
  然后脉落就断了,不是断了,而是我懒得打扫,如果有一把扫除可以清理一下墙面的灰尘就好了。
  找到第二处清晰的时候却是古代的战争,一个红袍男子坐在一匹俊马上面,手里拿着一把板斧,在尘土飞扬的正在飞奔的快马上回头朝另一个赤裸上身手拿长剑的追杀的人喷出一团气体,画的就跟从嘴里放屁一样,这两个厮杀的人都有法术,这个喷出的气体就是代表,两人均是肌肉发达久经战场的模样,刀跟他们一样肌肉发达仰天长嘶。
  第三副壁画却是二十四孝,我在网上看过这副图,只不过比这里清楚,一个年轻人缩在一个躺在床榻上的老年人旁边,赤着胳膊,全身都是飞舞的蚊子,意思是为了不让蚊子叮到自己的父亲而自己赤身裸体招引蚊子。
  这三副图是我唯一能看清楚的,而且没有丝毫的联络,无趣。我打着手电绕到大神的后面,看看有没新的发现,接着便听到一声低低的嘶鸣,全身一悚,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
  这声音好像某个不分男女的人梦呓出来的无意识的声音,难不成这神像后在还睡着一个人?
  我崩紧神经尽量不弄出声音,然后慢慢踱到神像后面。
  神像后面不比前面,后面的像身很粗糙,连颜料都没涂,但在神像后面的土地上,一团已经干枯的被踏的很平的蒲草上面,坐着一个抱成一团的黑乎乎的人,瞪着亮晶晶的双眼面无表情却警惕的盯着我!
  我仿佛是幻觉做梦一般,感觉这一切都很不真实,手电打在TA(他或者她)身上光线都被吸收了,这人全身乌黑,完全看不到一处白的,脸上也是乌黑,不知道是长时间不洗还是天生如此,如此黑漆一般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眼睛里的白眼反着手电的光线,诡异的气氛悄悄蔓延。
  “你……”
  “没吃……没吃……没吃……没吃……”
  是个女孩子,她的声线让我正常分辨了她的姓别。
  她一直在说“没吃”这两个字,不停的瞪着眼睛重复摇头,好像我在诬陷她似的。
  “谁在里面!出来!”
  我被外面的一声爆喝吓了一跳,看来是有人来了,而且发现我爬进来了!我不得不扔下这个黑姑娘,然后转到神像前面,从这个洞里爬出去,爬的时候回头看了看这蹲神,一瞬间竟然看到这神嘴吧也在动,重复着刚刚那黑姑娘的两个字:没吃!
  脑袋又开始抽疼。
  爬出来时候我才发现我相当狼狈,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层灰尘覆盖,等我站起身,面前的荆棘从中站着四个满面凶相的人,三男一女。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1
  一眼便看出这四个人是村民,脸上就写着没文化低素质满口粗话加不讲道理。一个年龄大概40到50岁的中年男子,右肩抗着一把锄头,左手拿着一个黄铜烟锅!穿着一件灰布外套,外套下面是一件红毛衣,还没到秋天就裹的这么严实!另外三个人年纪稍轻,好像是这个男人的孩子们,两个男孩子一脸惊讶外加见外的羞涩表情,一胖一瘦,大概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的粗布衣也很久没洗的样子,奇怪的是脚上的鞋子去沾了一层干泥,好像天天走烂泥地面似的。另外的这个女的大概是这两男孩的姐姐,穿的也相对干净,大眼睛,眼镜,一条很细的马尾辫子,长的到也清爽,就是腰太粗,也不知道是衣服衬托的还是本来如此。
  “你谁啊?”
  中年男子一身敌意,如果审贼一样凶巴巴的问我。
  “我……你……我,哦,我来旅游的,迷路了,没事爬进去玩……”
  我神经短路了一下,说话也结巴了一下。
  “旅啥游?爬进去干啥?”
  “没干啥,就是玩啊!”
  “有啥好玩!”
  我被问的无语了,现在真像做过贼被现场抓到一样,我也不知道有啥好玩,但又必须给他找出个“有啥好玩”的说服力较强的理由出来!挠了下后脑,对着他讪笑。
  “你从哪来的?叫啥?”
  问的真够直接,而且权威性十足,我回答他:“我武汉来的,旅游,叫李毅。”
  “武汉跑陕西找魂啊!”
  “我昨天晚上来的,就是找不到住的地方然后一直跑山里的水库去了,今天才下山的,村里一个人都没,我又不认识这地方,以为有人的地方在山里。”
  这中年男子听到这里眼睛一瞪,问:“你昨晚睡苜蓿河了?”
  “苜蓿河?”
  “是不是?”
  “不知道,那个水库?我不认识啊。是啊,我睡了咋了?”
  中年男子双眼瞪圆,问了一句让我郁闷的话:“你见茗娃娘娘么?”
  茗娃娘娘?是个人吗?
  我脑子停了一下,中年男子见我一脸鄂然不说话,又急急的问了一句:“到底见没见?”
  “没……吧!”
  中年男子松了口气,然后又恢复凶狠,告诫我说:“哪来的回哪去,跑这干啥!”
  然后稍微转身,身姿做出一个褒义的“请”字,明显要盯着我离开山庙离开山村的样子。
  我无趣,不受欢迎,但这人没头没脑的把我请出山村,我去哪啊真郁闷至极,我在他监视下背起旅行包,灰溜溜的跟着他们踏过荆棘丛,走到牛粪满地的土路上。
  走在他们身后,那中年男子不停的回头看我,好像我时刻就会开溜,我可不会溜,好容易看到几个活人,我还等着他们安全把我送到有人住的地方呢。
  走了几步之后我稍显沉闷,然后有意无意的问他:“大叔,这……有没酒店?哦不对,有没旅店?”
  “没!”
  “那最近的旅店在什么地方啊?能不能给我指下路。”
  “岐山县城,出村后坐拖拉机到铺村,然后搭公交到县里找。”
  “哦。”
  我可能来的时候在那个“岐山县城”呆过,只不过我不知道那地方叫岐山,晕乎乎的就坐什么车来到这里了。
  “那能不能给我在村里找个住的地方,谁家有空房,今天太晚了我去不到县城了”
  “没!”
  这中年男子连我看都不看一眼。
  “我给钱!”
  终于这话让中年男子有了一些情绪波动,但还是没回头看我一眼,背对着我抗着锄头问:“多钱?”
  “三百一晚上。”
  “多少?”中年男子站住了,回头问我。
  我不知道他是嫌多还是嫌少,闷着脑子又回答一句:“500!”
  “行,我给你找!”
  这交易谈的快如闪电,果然有钱能合鬼推磨。
  我报完价之后中年男子竟然走慢了,直到跟我并肩而行,想要聊天的样子。
  我无话找话打破僵局:“叔,这地方叫啥啊?”
  “崛山沟。”
  KU山沟,哪个KU?
  “我不知道,我不识字,不知道啥狗逑KU!”
  “山村的山字旁边一个尸的尸字,下面一个出口的出字的那个崛!”身后的姑娘回答我,我回头看她,她却在仰起头看山景。
  “哦,我女识字,就这个崛!”
  我记忆中用这女孩子拼出来的崛字的偏旁部首组织好这个字,竟然发现这字应该不念KU,而念JUE!也许是多音字吧,也许是山民不识字看着像KU就读KU了。
  “哦,这个崛啊……”,我若有若无的回应。
  “你多大了,是干啥的,跑这干啥啊,就你一人啊?”中年大叔问我。
  “我25了,搞IT的,就是旅游没别的。”
  “IT是啥?”
  “就是电脑,计算机!”又是身后的这个姑娘回答他的爸爸,我又转身看她,她还是在仰头看山景,只不过刚刚是左边,现在是右边,我顺着她仰望的地方看,除了绿荫盖住的山脉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吗?
  “哦……哦!”中年大叔了悟似的点头。
  我脑子里回应着这不懂装懂的大叔,突然记起在庙门前大叔说的那个“茗娃娘娘”,然后转头问他:“叔,茗娃娘娘是什么啊?”
  大叔触电似的回避,夹杂着惊慌,勿勿回应:“不是啥,甭问了!”说完加快脚步走到我前面去了。
  大叔的反应让我对这个“茗娃娘娘”兴趣大增,他去前面了,我放慢脚步等到身后仰头看山景的姑娘旁边,然后跟搭讪似的问她:“你多大了?叫什么啊?”
  “21,鲁静。”她干脆利落。
  “呵呵呵,你姓鲁啊,我还以为天下只有鲁迅姓鲁,还以为鲁是鲁迅编出出来的姓呢呵呵呵。”
  话说深山出美女,这话果然不假,鲁迅有一身跟山村格格不入的气质,且不谈长相,长相也就是中等偏上的样儿,就这气质已经够诱人了。
  “鲁姓有两个出处,一是出自姬姓,为周武王的弟弟姬旦之后,以国名为姓,岐山就是周文化的发源地,就是商周时期周朝的建都地。二是其它民族传过来的,历史上就有鲁国,公元前二五六年,鲁国为楚国所灭,鲁国公听过吗?”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看完山景,然后回过头饶有兴致的盯着我看,等我回答。
  我被这姑娘惊的外焦里嫩!
  “呃……哦,听过听过,原来是这样啊。”
  “怎么,当山民没文化?”
  “不是不是……”
  她不在说话,脸上显现出世态炎凉的神情,低头走路。
  我很无趣,仿佛刚刚侮辱过她,然后又没话找话:“你还在读书吧?”
  “没了,如果在读的话就好了,在读的话现在又不是假期,我应该在学校才对。”
  “哦,那你读到几年级了?在哪个学校读的?”
  “复旦大学,上海复旦大学,跟你们武汉那里的武大齐名的被列入全国十强的大学。”
  我倒吸一口凉气,如此才女,我真有眼无珠,我是江汉大学毕业的,大专啊。
  “那……怎么不读了?你才21应该还在大二大三啊。”
  “错了,我读到大一就没读了,老爸不让读了。”
  “为啥?”我愣了一下。
  “问够了没?”鲁静换了口气,却听不出愤怒,很低沉很平淡的回应我。
  就这么沉默着一直走了很远,感觉跟进来的时候不是一条路,好像要走到另一个村子的样儿,我饿的发慌,从书包里拿出一包饼干,刚拿出来就看到这两男孩子一脸渴望的盯着饼干,按耐不住的又回过头去。我嘴角勾出一丝怯笑,从书包里拿出所有备用的饼干,给两男孩子一人一包,又给其中的一个一个让给他前面走的爸爸。包括他们的爸爸,这三个人欢快感动的接受了我的贿赂。而我要给鲁静的时候却遭到拒绝,她摇摇头,我尴尬的拿在手里不知道怎么办。
  “带水了没?”
  “带了带了!”我如蒙大赦,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出来给她,她渴坏了似的拧开瓶盖一次性就喝了一半,然后又把剩下的水给身边的男孩,仿佛这水也是如同饼干一样是难见的美食,被他们两争来争去的抢着喝。
  我问鲁静:“这两熊孩子是你弟啊?”
  “对,熊孩子是我弟,鲁刚,鲁兵。”我的熊孩子逗得鲁静淡然一笑,说名子的时候用眼睛指了指鲁刚和鲁兵让我以便区分,我盯着她的笑如浴春风。
  然后思维回归,试探性的问她:“茗娃娘娘是什么啊?”
  “一个神,被山民定下来的神,不属于任何一个古典名著里面的神。”
  她肯回答,我松了口气。接着问她:“怎么MING啊?”
  “茶的那个茗!”
  “茶的那个茗?”
  “草字头下面一个名气的名!”
  “哦哦……那……这个茗娃娘娘是个什么神啊?”
  “曾经的崛山沟的一个村民,刚生下来就死了,具体我也不知道,她不在我们要将要回去的那个山村,在靠近野狐岭的另一边的山村,只不过村里面已经没人了,几十年前那边的山村冒出来什么奇怪的病,所有人都死了,包括搬出去的人,也死在外面了。”
  有这种事?
  “那茗娃娘娘是治好那个病的人?然后村里人就把她尊为神了?”
  “呵呵,左耳进右耳出,刚生下来就死了的人哪还能治病就人。”
  她又是那种世态炎凉的笑,边摇头边笑,这种不属于她年龄的叹笑。我囧了一下,然后讪笑着又问她:“那她怎么就被尊为神了?”
  “不知道,当时我才出生吧大概,村民对于茗娃娘娘的故事如同辟邪一样,经历过的人都活在对茗娃娘娘的敬仰和恐惧中,问不出来的。到是小时候不懂事不听话的时候大人们会用茗娃娘娘来了吓唬人,可见这茗娃娘娘不是什么好鸟,如果没猜错,那场病就是茗娃娘娘带来的,然后山民立了庙祭拜她,可笑的迷信!”
  “哦……”我边思考边回答。
  “不过有点可以确定,这个茗娃娘娘跟常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的兴趣又被提起了,回想婴儿时候就死过的人能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听说刚生下来眼睛是绿色的。”
  我脑子一记闷雷,突然昨晚那个梦里的绿眼美女变的清晰无比,难不成真的就神人托梦了,还有他的年龄,也就是21岁的模样,天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
  一阵山风吹过刮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夏日温暖的阳光下突然让我全身冷汗。
  “你刚刚钻出来的庙就是茗娃娘娘的庙,你没发现泥像的眼睛是绿的吗?”
  “发现了发现了。”
  回归现实,突然又记起庙里那个黑姑娘,继续问她:“我在庙里发现一个女孩子。”
  “呃?”鲁静来了兴趣。“谁呆那鬼地方?”
  “一个全身乌黑的女孩子,看不出年龄多大,躲在神像后面的草里,见我之后一直说没吃没吃。”我回答她。
  “哦,是雪雪,一疯小孩。”
  “你怎么知道,我都没具体说她长啥样子。”
  “呵呵,她什么都不会说了,只会两字,就是没吃。是我很小时候的好朋友,小我一岁,后来疯掉了……”
  “哦,这样子啊,怎么疯的?”
  “不知道,大脑受了什么刺激,连我都不认识了,见人就说这两字,我们感情很好的,从小玩到大,她是个人见人爱的美女,真不知道是什么才能让她变成这样。”
  我冷静不下来,原因在于鲁静的态度,既然是很好的朋友,一起长到大,怎么谈起她来好像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感觉说着别人的事一样,这鲁静没感情吗?
  “她叫什么名子啊?”
  “姓叶,叶雪,崛山沟只有两个姓,鲁和叶,还有那个茗娃娘娘,应该叫叶茗吧。”
  叶雪,多好听的名子,实在没办法拿这名子跟我手电照过的黑姑娘对比,雪是白的,纯白无瑕,她则黑的耀眼,世界上奇事真多。
  “那她父母呢?就不管她?”
  “管不住,用绳子栓在家里也会跑出去,跑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有几次跑了之后全村人出动都找不到,放弃的时候又自己回家来了。后来这么来回几次,村民也懒得找了,自生自灭吧。她父母也不怎么疼她的,从小就是,爸爸还好点,她妈经常打她,小时候一起玩她还给我炫耀过她妈妈留给她身上的伤痕。”
  “呵呵,够传奇的,她还是个美女?我见的时候黑的跟碳一样,全身除了牙齿和眼白都是黑的,吓死人了。”我笑着说。
  “有心情了你去庙里把她拉出来洗干净了再看,你就不这么认为了,亏你还能找到她,我都一个半月没见过她了。”
  一路边说边笑,总算跟这鲁静建立了一些可以联络说话的情感,等走累了也终于到村了。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2
  这个山村总算有点人气,不是我昨天晚上路过的那个山村,大概有15到20户人口之间,有别致的两屋洋楼,只不过还是深山,村子被一条踩的实硬的土路隔开,溪水从看不见的地方喘喘流过,因为房子是依山而建,在山上开辟地平,所以房子隔了好几层,坐这家的院子能看到下面几层院子的全貌。
  天快黑了,走了很长的路我很累,但在村子绕了一圈都没到,一直在往最高的地方爬。我心里想着鲁静的爸爸能赶紧给我找个住的地方,但他又绝口不提,只是闷头走路。终于到最高的一层也过了,又上了一层,看到了鲁静的家!
  我心中无限悲凉……
  她家应该是穷里最穷的一家,土墙上长满了绿草,猫头鹰还是乌鸦的什么鸟类一直在不停的叫,口是木门,很厚,看再厚也朽的经不起我踹一脚。走进她家院子,一只黑猫蹲在墙头闪烁着绿油油的眼珠子盯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院子里有两间夏房,青绿瓦,其中一间一看就是厨房,靠山的后院两个黑乎乎的窑洞,墙根角绿草从身,摆着整整齐齐的柴火。我跟着大叔走进一间夏房,刚进门就一股尿骚外加油盐酱醋和长久烧炕的柴烟味。一个红漆木桌,上面摆着一个黑乎乎的茶杯,一台14寸也不知道看了好几百年都没换过的黑白电视机,一些写着字的纸片,一个喝了不知道几百年浓茶也不知道洗洗的罐头瓶水杯,火柴盒。屋子里一条绳子上挂着两条毛巾,一条已经脏的分不清之前是什么颜色,一条粉红色但已经脏成黑红色。地上放着一掉白漆的铁洗脸盆,两个小木凳,炕角着放一个正在散发着尿骚味的尿盆,炕上和被子脏的无言以表,炕头还叠着两床棉被,一样的脏,让人看着发指。
  “嘿嘿,你就住我这吧,叔给你偏宜一点都行。”
  我无语了,这地方我怎么住?我怕我住一晚之后全身被跳蚤叮成马蜂窝。
  “那……大叔……”
  “咋了?”
  “没咋!”
  我啥都不想说了,安静的从钱包里拿出500块钱给大叔,大叔盯着钱欢天喜地的接了,然后欢快的应付我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叫静娃给咱做饭吃。”
  然后就出去了,刚出门就传来大叔的高叫:“静娃!”
  我坐在这黑乎乎的屋子的小板凳上,发愁今晚怎么过。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2
 果断是为钱才把我留下的,500块钱够在如家酒店住两天,而在这种地方住一夜,真心无语。但回头想想,如果把我安排在这间屋子,就意味着大叔或者鲁静或者两个孩子要住到窑洞里去,而这夏房恐怕比窑洞要豪华的多吧。给我最好的,也算对客人有礼,我真不知道应该感动还是恶心。
  我出了屋子门,在院子里看到大叔,问他:“这里哪有小卖部啊?”
  哦,大路上就有两家,吃过饭叫刚娃带你去。
  鲁静闷头进了厨房,不一会就传来里面风箱的声音。我想进去陪她,又考虑是否合这个村子的礼仪,只能装成闲着没事的样子在厨房门口踱步,踱了两圈又觉得尴尬,管他呢,进去再说。
  进去之后……这厨房的卫生和简陋程度我就不形容了……
  鲁静见我进去,坐在那里边拉风箱边问我:“干嘛?”
  我尴尬的不知道出还是进,看样子她完全没顾及我的感受。
  “没干嘛,闲转。”
  “贵公子您还是出去吧,一会奴家把饭做好了给您呈过去OK?”
  我被他满脸的屈辱和莫名其妙的嘲疯弄不知道怎么办,逃也似的回应到:“OKOK!”
  她可真是个自尊心超强的女孩子啊,我并没有因为贫寒而另眼看她,但她或许在已经发现大叔要带我回她家的时候就开始赌气了,是我自己没顾及她的感受反而怪她没顾及我的感受,真里外不是人。
  我在外面问她:“干嘛不开灯啊,你能看见啊?”
  “省电!”
  我又被她的声线刺到了。
  大概有十分钟左右,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出来,然后给我,我拿起筷子跟她家人一起坐在院子里开始吃饭。而她却蒙头进了一个窑洞,一声不吭。我尝不出面的滋味,心里跟打翻醋坛似的酸。
  “静娃你不吃啊?”
  “不饿。”
  里面传来鲁静的声音。
  吃完之后鲁静又安静的走出来,她出来的时候头发完全解开了,长发及腰,而且保养的挺好,另有一翻妩媚和傲然。她安静的走进厨房,然后安静的开始洗碗。
  大叔吃完之后就进了另一个窑洞,进去之后又说:“哦对,刚娃,一会带这个你哥去小卖部一下,他要买东西。”
  “哦!”
  我都忘了亏大叔还记得,我鲁刚跟说我:“走吧,我带你去。”
  我正要起身却听到厨房内鲁静说:“刚娃等下,你去玩吧,我忙完了带他去。”
  这让我受宠若惊,心又开始不安心起来,脑子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2
  跟着鲁静走出院子,然后又走下坡,她一言不发,我则心事重重,她这么缜密,刚刚又自告奋勇的提出带我去小卖部,肯定有事,而且她这种女孩子的事不可能是小事,我不知道她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一直走到大路上,走进一个亮着灯炮的小买部内,我卖了一包烟,平时芙蓉王抽惯了,这里却没有芙蓉王,最贵的也就10块钱的金盒猴王。卖了一包出了小卖部,她黑着脸对我说:“借我10块钱。”
  “呃?”
  “卖姨妈巾OK?”
  “哦哦哦。”我心里炸开了锅,强忍着笑意安静的给了她100,原来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她因为没钱而又生理期,哈哈哈。
  “你不是有10块钱的吗?”
  “你拿着用吧,你都叫我贵公子了,我当然要做出点样儿呗。”我故意调笑她,结果她黑着脸把钱塞进我手里直接就朝回家的路走上去了。
  “哎……”我勒个去,不用这样吧,开个小玩笑就……
  我赶不上她,飞快的跑进小卖部,把这种难以启齿的交易快如闪电的完成。在店主异样的眼光中拿着店里最贵的连牌子都没看的一大包卫生巾赶上她。
  “用不着这样吧,估计这村子里能跟我说话的就你一个,做这么绝有必要么?”
  我拿着卫生巾给她,她低着头,跟鬼魅一样散开的头发遮住了大半面颊,然后沉沉的说:“谢谢,我会还你钱。”
  “你就不能把我当个朋友看待?”
  “谢谢。”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2
 很晚的时候我进入梦乡,因为环境差异让入眠难如登天,又走了一天的路奇累无比,被子上两头都有脚臭味,让人无语,我生理抵制花了很长时间才入眠。
  水库边上,玄武石底下,那个白衣姑娘还是安静的跪在那里,我映着墨绿色的水走上前去问她:“你叫什么名子?”
  “茗!”
  “叶茗?”
  “对!”
  “你就是茗娃娘娘?”
  “对!”
  “你跪这干嘛?”
  她站起来,盖住脸面的头发自然的分散到两旁,露出自己玉彻雪铺的面颊,还有那双翠绿色的眼睛盯着我。
  “等你!”
  “等我干嘛?”
  她没回答,慢慢靠近我,一直靠近,靠的不能再近,直到柔软的身体都贴在我的身上,精致的面颊离我的脸不到一公分,我被逼的退无可退,鼻息环绕着她身上的草香味,冷静的继续从她碧绿的眼睛里觉察信息。
  “你能帮我!”
  她眼里尽是柔情,然后闭着眼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嘴唇,阴冷刺骨,仿佛是这水库里水的温度。柔若无骨的双臂同样阴冷刺骨,慢慢的环绕在我的脖子上,我开始全身颤栗。
  “我……怎么帮你?”
  她眼神突然变换,本来清晰的翠绿色的眼珠子突然变的墨绿,然后开始发红,整张脸如同腐烂一般开始融化,眨眼间倾城美女变的如同在水里泡的腐烂的死尸,血肉从脸上乱掉,张开血盆大嘴说:“要你死!”说完整个人都融化成一摊血肉,瞬间从我怀抱中流下去在地方化成一团……
  我一惊,睁开双眼头皮发麻!仿佛刚刚的梦是电光火石般发生在刚才的事,脑子抽痛无比,全身虚汗,窗外猫头鹰夹着风声一刻没停的叫着,仿佛鬼哭,我精神无比再也没办法入睡了,想坐起身却发现全身软如败絮没一丝力气,正努力让身体回归控制的时候,一声幽怨的哀鸣又悄然间传入耳朵。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2
  我怀疑是幻听,压住急促的呼息声继续细听。
  “呃……”
  又传来一声,好像痛苦正在接受煎熬。我全身打颤抖,难到还在做梦,这个恶梦还没有醒?用力握紧拳头,再松开,再握紧,继续听,没了。
  果然是魇住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身体终于开始听指挥了。我坐起来,穿上裤子披上外衣出门尿尿。刚下床又一声哀鸣!
  “啊……”
  短促!不是很远,是种尽量压住但又完全没办法压住的嘎然而止的哭叫!我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疼,不是做梦,这声音的确存在!我怕死了,真害怕梦中那个化为一摊血肉的茗娃娘娘就在门外不远的地方。之前对于鬼神之说的鄙视现在彻底失败了,难不成真有鬼神存在,而且现在缠上我了?
  压住心里的恐惧,为了装胆点上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慢慢的走到门口拉开房门,门发出悠扬的吱呀声。外面的风声一下子全涌入耳朵,真有鬼在外面?
  “呃……”
  又是一声,继续戛然而止,我判断声音的方位,然后思考半天,竟然是从窑洞里传来的,那个大叔睡觉的窑洞,我脑子短路。
  大胆走出房门,站在风中,院子是两边环山两边环墙,真不知道这风是从哪吹进来的。但确定的是,声音的确是从大叔窑洞里传出来的。
  我慢慢走过去,等定下神,呆若木鸡!
  窑洞里传来的不是别的声音,而是鲁静压抑的哭泣声,还有大叔急促的喘着粗气的声音。不时还传来大叔的粗话:“……狗日的……驴日的……婊子……”
  鲁静在这一声声的骂中不停的压抑自己的呻吟和喘息,喉咙一紧一松,声线细如弱柳,我如临梦境,不知所以……
  月亮很圆,印头我直立的身姿,风吹着我的头发,一男一女的声音停止了我的思维。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2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忘记了山里的湿寒,如同雕塑一样站着,直到声音结束,里面传来好像是有人下炕的声音。我才记起应该回避,赶紧把身体藏在月亮照不到的背阴处,刚进去就看到映着月色鲁静一脸泪水的走出房门,披头散发,下身没穿衣服,上身穿着一件短袖衬衫,从近在咫尺的我旁边走过去。走到水龙头旁边小心翼翼的拧开,让水流出来而不是喷出来以免发出声音。然后洗了脸,洗了脖子,洗了胳膊,接着整个人蹲在水龙头的水槽上,洗下身。
  悄悄的洗完之后又朝我住的夏房看了一会,看有没惊醒我,然后悄悄的下了水槽,往另一个窑洞里走去,走到我身边时候触电似的抖了一下,应该看到阴影中的一身灰衣的我,先是吓的后退一步,然后瞪着眼睛细仔看我。
  再藏无用,我慢慢走出阴影。
  她突然一手护住只穿了衬衫的胸部,一手堵住嘴吧,她看清楚我了。
  她身体开始一抽一抽的,哭泣,仿佛不敢接受眼前的实事,接受这个我知道她刚刚在窑洞里做什么的事实。洗过的脸红晕中泛着光洁,月光下一脸不可思议加屈辱难耐,月色又把她的眼泪顺着刚刚洗过脸的水迹变着轨道流了下来。
  风吹着她的头发,我们两就这么站在月光下相互对望,相隔不到两米,我不知道我的心情怎么样,悲哀大于愤怒。
  就这么站了一会,她哭了一会,然后雪白的手臂擦干眼泪,低头弱智般笑了一下,直接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平静的把我拉到院门处,伸手打开门栓,把门拉开一条缝,然后拉着我闪了出去。
  把我拉到外面的山梯旁边,盯着整个村子,偶尔还有一两家灯没关,而本来月色下的村子应该很美,但在我眼里诡异的如同刚刚接受的事实一样让人无法接受。
  “好笑吗?”
  她说话了,声音又恢复如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跟她一样盯着下面的村子惯性沉默。
  “没见过乱伦吧?”
  我继续沉默,因为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是个可怜的女孩!
  然后毫无预兆的,她闪到我前面双臂沟着我的肩膀一下子就吻住了我,快如闪电。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她伸手要褪掉我的外衣,嘴唇不停的吞噬我的嘴唇,然后舌头就伸进了我的嘴吧。
  她的单薄让我无力拒绝,我才发现她没有我白天看到的那么腰粗,她腰很细,弱柳一样柔软,我推开她,推不开,用力把她掀开我的身体。
  她下身一件衣服都没穿,这么阴湿的山村,被我这么推开,头发又被风吹乱了,月色下她盯着我,因为背着月色,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我回应她,她没哭,反而笑了,这笑声凄凉能让整个夏天半成冬天。
  “我有求于你,但无以为报!”她说。
  我叹了一口气回应到:“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何况我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人。”
  “不,不是这个。”
  我愣住了,不是这个还能求我什么?
  “你能给我一些钱吗,不多,几百就好,我没钱还你,陪你睡觉!”
  我脑子又短路了,她这是贪财还是?看他的气质跟模样真不是为钱卖身的主,我说:“没问题,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只要在我能承受的犯围内,但我不用你拿身体来换。”
  “嫌我脏?呵呵,放心吧,我只跟他睡过,而且要你钱也不代表我是妓女。”
  “你不脏,你是我见过最最圣洁的女人,如果你是妓女,那天下就真没贞洁了。”
  “呵呵,这算什么?”
  “你从你爸爸窑洞里出来的时候一脸都是泪,就这。”
  “那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钱?”她低头沉默了一会,说道。
  “明天,跟我下山,去岐山县城,我取钱。”
  她点点头,跟我说:“回去睡吧,但愿你还能睡着。”
  然后自顾自的让自已被夜风吹乱的身体融入到黑暗中,闪进了院子。我站了一会,也跟了进去,她已经悄失在院子了,应该是进了另一个窑洞睡觉去了。
  我脱衣躺在了炕上,大睁着双眼,直到天亮。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3
  天蒙亮了,我一夜没盒眼,但却精神百倍,穿好衣服之后坐在小凳子上拿起木柜上写字的纸片看,秀丽的钢笔字,一看就出自鲁静之手,一首没见过的古词:

  凄风乱,夏阳黯,荒村柴屋静伤叹。
  凡尘斩,痴意散,南国遥去,似鸢线断。
  怨!怨!怨!
  帘珠换,空花念,雁过留声秋色染。
  归来倦,绝意漫,顾水临影,两相生厌。
  乱!乱!乱!

  应该是陆游的《钗头凤》吧,如果真出自鲁静之手,那此女才气真不是我辈文盲可以理解的,可能是大学没念完就被叫回来的伤叹吧,可怜的女孩子。
  鲁静起的也很早,我出房门之后就看到她在院子里洗脸,一脸倦意,见我出来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保持着自己的安静。不过仿佛幻觉一般,她比昨天的她更漂亮更有气质了。她洗完脸就进厨房了,跟昨天一样,不出20分钟就做好了饭。然后招呼我吃,今天她也吃饭,我们两蹲在院子里吃完饭,我问:“大叔和弟弟不吃?”
  “吃,不过等他们起床可能要到9点左右了。”
  我低头看看表,6点10分,她洗过我和她的碗,然后进到自己的窑洞,一直等到九点左右,大叔和弟弟起床之后她照顾吃完饭。
  我向大叔辞行,看这着龌龊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的禽兽我多的一个字都不想说。大叔假意挽留再玩一两天也没关系,然后假腥腥的送我出门。
  我收拾了一下,拿着背着自己的旅行包走出院子,下了坡之后走到村口,顺着这仅有一的一条路一直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走到一条叉道上,旁边是个石灰窑,里面正冒着乳白色的烟。
  我蹲在干燥的路上连续抽了两个钟头的烟,把昨晚的烟都快抽完的时候看到鲁静从树荫中走了出来,背着一个早已经被时尚淘汰了好几十条街的女性包包。我们吃饭的约好的,我在这里等她,这地方和这条路都是她说给我的,不然我可能真的连村子都出来了。当时我问她为什么不能一起出门,她说等出村了再告诉我原因。
  “你这速度,快的感动的我泪流满面。”我故意说反话调节气氛,等人是世界上最最让人无语的就是等人!
  “不好意思。”
  “没关系了,还好等到了,真不知道如果你出不了门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今天没扎头发,让及腰的顺发一直这么垂着,出来的时候很明显的洗过,可能是疏于剪理让额头的流海挡住视线,不时就遮盖半张脸,可能她觉得累赘,不停的用手把头发勾到耳后,但在别人看来这翻累赘却别有一翻美好。
  “在这等车吧。”
  “这里有车?”
  “拖拉机!”
  “拉什么的拖拉机?”
  “石头或者石灰的!”
  “那我们坐哪?”
  “不知道!”
  我头痛死了,如果说拖拉机的前面可以坐人,那顶多也只能塞一个,我问她:“铺村远不远?”
  “坐车半小时!”
  “那我们走过去!”
  她惊讶的看看我,好像我是某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一样吃不了苦头的那种,然后点点头说:“行!”
  走过这个叉路口时候好像又进了山,又进了那种刚出来的绿荫中,她走的很快,山路常走,看样子毫不显累。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3
 “你妈妈呢?”
  “死了!”
  “哦,对不起!”
  “没事,我没见过她,跟她没感情。”
  “哦。”
  “而且,如果她真在人世,我也不会喜欢她,我替她做了很半年她应该做的事。”
  我沉默了,她还是那种安静的语气,听不出恨,也听不也怨,但一个人的感情压抑太久之后会变质,我想了解她,便锲而不舍的继续问她:“能说说你家的事吗?”
  她当然知道我在问什么。
  她转过头,双开始仰头看山,不经意间被我发现她这动作竟然是在掩饰即将流出眼睛的泪水。
  “我妈妈死因是因为20多年前的茗娃娘娘,说白了就是染上了那种怪病……而且……我应该不是我爸爸的亲生女儿……”她说的时候终于掩不住情感,声音哽咽,泪水流出。
  “如果没猜错,我是我妈妈跟村里别的男人偷情的私生女,后来被我爸爸知道,大概是在我在上海读书的时候知道的,不知道用了什么途径,然后我回来之后就去不了学校了,一方面因为没学费,第二方面因为我爸爸对我的态度。在某一天我爸爸拿出一碗自来水,发疯一般的逼着我拉着我把我手指用针扎破,把血滴在碗中的血里,然后又扎破自己的手指,同样滴了一滴,验血证亲。呵呵,我没看到碗里的情况就被爸爸暴怒的把碗摔了。我当时吓的直哭,然后在某天夜里,我爸爸把小刚赶到窑洞里,把我叫到他的夏房里……强暴了我……就是你昨天晚上睡的那个炕。”
  “而且我不是傻子,他在第一次强迫我的时候就念念有词的骂着我妈,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可笑的是爸爸那土气的脑袋瓜子里竟然还装着秦腔三滴血里面的剧情,但却不知道,这种验血证亲要它起作用这的真实要有很多讲究,气温,水温,这个是滴血认亲的方法,实际上是没有任何科学根据的,因为血液会在水里自然结合在一起的,甚至于人血跟猪血都能相融。但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我的血难到跟爸爸的血还分开两地了……反正这种事发生了,我做为女儿没办法,正没想到我的第一个男人竟然是我天天叫爸的人,讽刺……”
  我默默无语,却心潮澎湃,正想着怎么回话,路边的坡上的草里远远就窜出来一个灰影。离我们大概20米远,一路哇哇乱叫着冲向我们。
  我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松了一口气,竟然是个人。猜想可能是个疯子,怕他伤害到鲁静,急急的护住,鲁静推开我,然后一脸的泪水竟然笑了,说:“没事,是叶雪,就是你昨天在庙里看到的那个黑姑娘。”
  昨天在庙里看不大清楚,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这姑娘蓬头垢面,身上穿着一破旧的到处是线头的毛衣,都快从膝盖处断掉的破烂到无法形容的牛仔裤,头发像团鸟窝上面还沾满杂草,脚上穿着一双被踩的露肉的破烂球鞋拖拖拉拉,没有昨天那么黑但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跑到我们面前之后张牙舞爪,我还是怕她伤害鲁静,又是护住。
  “没事的!”
  鲁静绕开我,走到这哇哇乱叫的叶雪面前,轻轻的叫她:“雪雪?”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3
 “没吃没吃没吃没吃……”
  跟昨天看到的一样,这叶雪不停的重复这两字,但咬字的清晰度和迅捷的速度都跟智障扯不上干系,让人郁闷。
  “你眼睛怎么啦?”
  鲁静怪叫一声走上前也不嫌脏就拉开叶雪的乱舞的护住脸面的双手,我也走上前看。
  她眼睛里不知道是填了什么古怪的玩意,一直在流着绿水,眼静死死的闭住,鲁静花了很大功夫才掀开她的眼皮,然后就那么一瞬间看到一闪而过的眼白里被这种绿色的汁液涂满。我脑子一闷,my god,这姑娘在cos play茗娃娘娘,给眼睛里弄了应该是什么植物的汁液吧。
  “雪雪……雪雪……你别乱动啊,不哭不哭……你眼睛里是什么呀?”
  她呜拉着嗓子边哭边乱叫:没吃没吃没吃……哇……没吃没吃……
  “帮我拉住她!”
  鲁静命令我,我雷了一下,傻乎乎的问:“怎么拉?”
  鲁静回头用骂的语气高声对我说:“能脏死你啊?”
  我无语,伸出双手固定住这两只难见肤色的黑手,手碗很细,手劲不大,然后鲁静直接用腋窝夹住她肮脏的脑袋,死死的固定住,另一只手不停的尝试翻弄她的眼皮,嘴里不停的说:“雪雪别怕,不疼不疼……”
  弄了半天没一点点效果,却把她弄的更疼了,哭声更大了。在那么一刹那她挣脱鲁静的腋窝,然后对着我乱踢,我感觉仿佛在固定一头牛犊,抓她的手臂就是两跟犄角,鲁静松开之后就剩下我跟他对拼。鲁静看了半天没机会再次夹住她的脑袋了,又看看我的囧境,说了声:“松开吧。”
  我逃命般的松开了她,才发现双手都是如果机油一般的黏腻,放到鼻子上闻了闻,没味。然后梦魇般的看看鲁静,她的整个白色的掖窝都被这颗黑脑袋染成黑色了,却不气不恼,一脸担心的看着叶雪。
  “怎么办?”我问鲁静。
  “手机用一下。”
  我疑惑的把手机给她,她连锁都没解就直接紧急呼叫:120。
  ……
  打完之后又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我们送她到镇上。”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3
  叶雪一路都是在哭,无数次想逃,静若瘫痪如僵尸,动则癫痫打鸡血。一直被鲁静死死的拉着手臂。等到了铺村镇上,鲁静已经累的额头上尽是汗珠子。刚到镇口就听到120急救车的声音,然后又打电话确认位置,之后就有医护人员开着车子赶到,而在这个时候,神奇的是这叶雪竟然不叫也不哭了,乖乖的由鲁静牵着,一只空闲的手不停的在揉眼睛,一次次被鲁静拦下。医护人员刚下车就看到我们三个,然后目光锁定叶雪,一个个嫌弃的嘴都能裂到耳根。
  “她咋了?”
  “眼睛里进了什么东西。”
  “能走不?”
  “能啊。”
  “那你就不能带她来医院啊,非要叫救护车?”
  “我……”
  鲁静卡住了,这问题的确很难回答。
  “怎么就不能打了吗?车都开来了是不是你们空车回去由我们带到医院去?”我不由怒火中烧脱口而出,医院真是个让人郁闷的地方,一方面你要等她救人感恩于她,另一方面又要忍受她让人恼火的态度!
  “那……你们就不能给他洗个澡?”这说话的人继续一脸嫌弃的盯着叶雪。
  “算了算了,上车吧。”然后两个男护士从车里抬担架,但发现就是拼命也难以让叶雪躺这雪白的担架床,叶雪跟发疯似的拒绝,最后没办法,只能收起担架,坐到车里。
  上车之后闷头两个男医生尝试继续翻开叶雪的眼皮,女护士脑袋歪在一旁边气鼓鼓的样子,仿佛我们三个污染了这干净的车子。
  我低头这调笑到:“这下好了,连去县城的车费钱都省了。”
  鲁静假装没听到,继续一脸担心的盯着叶雪,不停的说:“雪雪别动,雪雪不哭……”哄了一会之后回过头低声问我:“你有多少钱?”
  我淡淡一笑,回答她:“放心吧,够给她做个眼睛移植手术!”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3
  鲁静诧异的盯了我一眼,然后没说话,回头又看叶雪去了。整整一个小时车程,两个男护士的坚持不谢不得不让我感动,但还是无果。反而又把叶雪弄的哇哇大哭,弄脏了一大片车内的卫生。到医院之后我下车自己先走了,让鲁静去挂号,取钱。
  回来到医院的时候补上挂号费,然后坐在鲁静旁边,鲁静说叶雪胡闹的没玩没了,打过了镇定剂,现在拉进去清洗了。
  我拿出一个信封给她,里面是一叠钱。她昨晚问我要的是几百,我给她五千,不为别的,而且我知道她要用这钱干嘛,只仅仅是要几百块钱离开山村,离开这个让他痛苦的家,到处面打拼去。
  她一脸愕然,接过之后才知道里面是钱,然后又还给我,说:“算了,不了。”
  “怎么了?”
  “我得照顾雪雪,今天走不了了!”
  “你不会是今天就要走吧?”
  “是啊。”
  “有必要这么急吗?”
  鲁静低下头,沉着嗓子说:“你当我很喜欢天天晚上被自己的爸爸……”
  我哑口了,怪不得她让我先出她家门,然后她再跟着出来,原因是害怕她的失踪让她爸爸联想到我,为了我好才制造两个钟头的时间差。
  我继续把钱给她:“你拿着吧,权当是我还昨天晚上欠你的债。”
  “你有欠我什么债?”
  “呵呵,美女香吻值千金啊。”
  她淡淡一笑,接过信封,然后问:“里面有多少钱?”
  “不多,够你租个房子找个工作。”
  “哦。”
  “你准备去哪?”
  “不知道,去上海吧,那边生活过一年,相对比较熟悉。”
  “别去那了,推荐你去北京或者哈尔滨,更或者你们西安市,就在北方城市,别去南方了。”
  “嗯,参考了。”她一直低着头,呵呵笑的时候也低头,声线还是异常的平稳,不对我给她的这笔钱表示感谢,也不对我这古怪的建议问其原由。
  “我是美女吗?”她怪怪的问。
  “最起码在我眼里是,不但是美女,而且很美。”
  “谢了。”她说完侧过腰身,快如闪电的又在嘴巴上印了一个浅浅的吻。一股湿润的幸福荡漾在我的脑海。在这人来人往的医院,她一个农村姑娘这么大胆的行为真让人惊讶,不过效率很快,应该没人留意发现。
  “这算做赠品吧,我会记住你的。”她说。
  “谢了,我也会记住你。”
  “你准备去哪呢?”
  “回山村,住个一年半载,然后再想然后。你呢,在医院照顾完雪雪之后就走人?”
  “嗯,是的,照顾完雪雪就走,呃……不过,村子是个古怪的地方,我也建议你别去了,要找山村岐山这地方便地都是,往里走就是麟游县,整个环山县,你去那吧!”
  “怎么古怪了?”我纳闷了一下。
  “不知道,我总有一种错觉,就是那个茗娃娘娘还活着,当然这不可信,但村民有人见过,而且还能说的绘声绘色,起初真不信,但后来,我好像也见过。”
  我肃然一惊,脱口而出:“不是吧?”
  她用拳头支撑着下巴,目露究竟:“应该是在两个月前的一个傍晚,我在流水萍(环绕山村的一条小溪)洗衣服,从我眼前闪过的一个白影,就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一双绿色的眼睛,闪进了树荫里,跟做梦一样,但却不是梦。”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3
  第二章 凶灵鬼影
  她的神情完全不像在开玩笑,我听心惊肉跳,她继续说:“当时感觉轻飘飘的,当然可以当做幻觉,但在那时候我脑子里完全没有茗娃娘娘的概念,而是在想跟茗娃娘娘八杆子打不着的另外的事,而这突然出现的情况让我慌了手脚,急勿勿的没洗完就回家了。但就是当天晚上,村子里就死人了,死的是一个叶姓的60多岁老奶奶,死在土路上,死的时候双目圆睁,嘴巴半张开,之前这老奶奶身体一直健全,收麦子的时候我还看到她在夏场上推架子车……”
  “可能……这是巧合吧?”我怯怯的回应。
  “我也希望是巧合,但可能别人都没发现就我一个人发现了,当晚发现尸体的时候整个村子都过去看了,这老奶奶死的时候很有特点。”
  “什么特点?”我急急的问。
  “她的表情和嘴巴,表情不是惊恐,也有可能是由生前的惊恐在后死没完成的定格,让人觉得怪怪的,不知道她在最后一刻的思想情感,而她的嘴巴,半张,舌头在嘴里微伸,如果把这种口型视做要读出一个字的话,那这个字……”
  “什么字?”
  “我在大学的时候接触过唇语,虽然不是精通只知皮毛,但仍然能看出,这个就是茗!”
  “茗?茗娃娘娘?”
  “对,茗,然后大胆猜测这个身体建全的老奶奶应该是死前也看到了我看到的绿眼女孩,我没经历过茗娃娘娘的灾难,但这老奶奶肯定是经历过的,所以她才有了惊恐的眼神,惊恐到致命的地步,真不知道20多年前村子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关于这个叶茗的恐怖至极的事儿……”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4
 我也被一种莫名的恐惧包裹,回想两次出现在梦中的绿眼女孩,但却又从她身上看不出任何恐惧的地方,是不是我梦中的女孩子就是叶茗,或者只是我看到野狐岭那边的小院子里那小木屋里面的画像之后幻化出来的形象。
  我问她:“那最后查清老奶奶是怎么死的吗?”
  她笑笑说:“怎么查,谁去查?这是农村,难不成还请法医过来鉴定一下,这种山村死了之后连死亡证明都不用开的,反正死了就是死了,鉴定一下又不能鉴活,弄馆木下葬。”
  “哦。”
  “而且不止这么一次,还有一次不知道是谁说过他见了茗娃娘娘,当天晚上村子里也死过人,死的也是一个老人,只不过年代久远,远的我都忘什么时候听过的了,只记得是别人说的,懒得问了。”
  “照你这么说……那叶茗多大?”
  “21岁,跟我同岁,你进去的那个发现雪雪的为叶茗而建的庙里有她的生日。”
  “那她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从来没打听出她的死因,到是从别的村子听到过她的传说,当时发现她的眼睛是绿色的,然后就被村民扔到苜蓿河里了,说是灾星!”
  “苜蓿河?”
  “你应该过去了,是个水库,水库上写着愚公移山,那是民革时期的杰作,水库的大坝上立着一个很大的石雕,我只去过两次,还是跟雪雪偷偷跑过去玩的,那里是村民的禁地,没人敢去。”
  “石雕上写着:以吾心念,封汝妖灵对不对?”我问她。
  “不知道,小时候又不识字,反正那地方没人敢去,现在长成什么样了我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个水库是叶茗的坟墓。”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4
  我头又抽疼了一下,乱如棉絮,我接着问:“如果说那怪病是叶茗引起的,那干嘛还要给他修庙啊?还有那个玄武石,明明是镇压她用的,也就是恨她,前者是为了讨好她,后者又是为了镇压她,这不矛盾吗?”
  “我也觉得矛盾,但后来想想,应该也不算矛盾,在那场怪病开始之后可能人们发现了这场病跟叶茗的关系,然后惧怕死亡,想求她宽恕,所以给她建庙礼拜,但后来可能不见效果,又由求她怕她变成恨她,所以毁了那个庙,叶茗的雕像脑袋曾经被打断过,还有墙上的壁画也被毁过,但后来又被固定在脑袋上。应该是村民分成了两派,一种是恨她的,一种是求她的,求她宽恕的又为她固定了脑袋,继续朝拜,恨她的则在苜蓿河水库立了镇压她的石雕。”
  “你说的村子不是你们村吗?”
  “不算是,那个死光了的村子离我们村只隔了一条野狐岭,也叫崛山沟,而且可能是因为我们村子的人没有参加把叶茗扔到水库的巨大盛会,所以免遭灭绝吧。”
  我脑子被这种猎奇的鬼神传说填的满满的,满腹疑惑,继续问:“呃,那既然那个叶茗死的时候是婴儿,为什么村民要把她的雕像弄成少女?这不合逻辑啊?”
  “这个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婴儿的泥像太难塑造所以就弄成少女,又或者在雕塑期间接到什么不知名的暗示之类的。”
  叶茗一直在支着下巴低头说话,好像说着事不关已已不劳心的话,我问她:“你相信吗?”
  她终于歪了一下脑袋看我,疑惑的问:“相信什么?”
  “当然是叶茗是神是鬼的传说啊。”
  “我信!”
  “看你样子不像啊,你这么睿智冷静,还上过大学,应该是无神论者才对。”
  “由不得我的,你不懂,如果说别的什么牛鬼蛇神的我肯定不信,但我是生活在这个传说下长大的,洗脑程度由不得我不去不信。你从小就被这种诡异包裹的话,你也会跟我一样的。”她又低下头淡淡说完。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4
  我沉默了,结合之前的梦和她刚说过的事情,我竟然有了不要回到山村的念头。她一眼便望穿了,问我:“呵呵呵,还想回去么?”
  “当然!”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那祝你好运了,没准哪天也能看到叶茗呢。”
  聊了很久,不知不觉时间过去大半,又扯了很多别的话题,终于等到医生出来了。我跟鲁静一起迎上去,鲁静问:“怎么样了大夫?”
  “没事,眼睛里弄进去了某种茶树叶的汁水,还好这些汁水没毒,真搞不懂她是怎么弄的,你们是病人看护人?”
  “对,是的。”
  “那你们过来结账吧,她太能折腾了,打一针镇定剂都镇不住,打了两针,今天是醒不来了,我们已经把她眼睛里的异物清除完了,大概明天上午就能醒来,醒来就能睁眼看东西,今晚就让在医院好好睡一觉吧,估计她也折腾的够累……”
  “哦,哦那就好,多钱?”
  “我不管账务,你们去结账的地方自己问吧,有医保卡的话可以刷,跟我来吧。”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鲁静说完就准备撕开我给她的袋子结账,被我拦下,然后拿出钱夹跟在医生后面,鲁静也不执拗,悄悄的说了声:“谢谢。”
  “话说,她怎么全身都是淤泥?在身上也不知道粘了多久,毛孔不透气跟汗水泡在一起,掉什么地方了?脏的都不成人了,护士为给她洗澡差点跟她打起来。”这医生回过头问。
  “淤泥?”我反问他。
  “是啊,洗干净了丫头都变了个人了,你们两结完账之后出去给她弄身衣服吧。”
  “哦,哦哦,好的。”
  “还有,她眼睛里的茶叶的汁水是怎么进去的,茶叶要炸出汁水可不容易,树叶里全是纤维,而她眼睛里却半丝都找不到,还真奇了,当了这么多年医生,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病人。”
  “……”我们两一起沉默。
  “就在那,你们两去结账吧,我先走了。”
  “哦,好的谢谢。”
  医生走了之后我们一起爬到柜台,拿出挂号单结账。
  里面传来一声冷冷的女姓问语:“病人叫叶雪?”
  “是的。”鲁静回答。
  你叫什么:“鲁静。”
  “你不姓叶啊?”
  “是的怎么啦?”
  “没怎么,一共1427,这是医疗清单,有医保卡没?”
  鲁静一脸惊慌,满脸就写了三个字:这么贵?
  我付了钱,然后带鲁静出去给叶雪买衣服,她们两身材一样,身高也就一公分之差,鲁静直接就做了叶雪的模特衣架,包括内裤袜子卖了全套。我有心给鲁静也弄一身稍显时髦的服装,想想还是省省吧,不刺激她的神经了,她自尊心超强的,再继续受我施舍会适得其反。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4
  回到医院进了病房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肤色白皙眉清目秀的姑娘,穿着病衣,躺在床上,全身连个滴吊都没打,呼吸的吐纳把胸部微微的撑起又落下。
  我滴神啊,真瞎了狗眼了,看着病床上的“叶雪”,我感觉我世界观立刻被颠覆了。
  此叶雪跟之前的叶雪真心没法比,她的脸型不比鲁静的,没鲁静那么成熟平淡的面部轮廓,她是娃娃脸,头发跟鲁静一样长一样散,腮帮子有点小鼓,眉黛很淡眉毛却很长,粉粉的小嘴巴,眼睛闭着,鼻子有点小塌陷,衬托的小脸胖鼓鼓的,而且好像那些已经被清除掉的淤泥和油腻有养肤作用,竟然让她的皮肤变的粉嫩异常。就她这样子,如果照着卡哇伊的方向装扮,那绝对可以成为网络红人,引发刷新另一轮的疯狂点击率。
  鲁静见我歪着嘴角半笑着看怪物一样看叶雪这不可思议的表情,竟然哈哈一笑说道:“你的黑姑娘现在变白雪公主了?”
  “无法理解,无法直视!”我唯有这四字表达。
  鲁静坐下去,然后姐姐般摸了摸叶雪的脸,然后梦呓般的说:“雪雪啊……是个可怜的女孩子……”
  两个同样可怜又漂亮的女孩子,一个被父亲蹂躏,一个变成傻子,我在心里悲叹。
  “你不出去?”
  “我出去干嘛?”
  “我要给雪雪换衣服,抱括内裤,你就这么一直盯着?”
  “额……”我语塞,然后低头走了出去。心想,不是明天她才能醒来吗,干嘛这么急着给她换衣服?
  外面坐了很久,鲁静出来了,跟我说:“走吧,我们两出去吧,明天过来接她,就不劳烦你也留院陪她了。”
  我饿的要死,慌忙答应。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4
  吃了一顿饺子,鲁静请客,耗到天黑,然后就找了个酒店住下了。一个房子两张床,我还意淫着能不能发生一些故事,结果鲁静刚进门洗都没洗合衣躺下,撂下两字:晚安。
  我讨了个没趣,黑暗中盯着鲁静的侧影胡思乱想大半夜,没法入睡,一大堆问题堆在脑海,实在顶不住就打开灯把鲁静叫醒想继续探讨。
  鲁静跟我一样,昨天晚上就没睡好,今天又忙活一整天,被我叫醒之后竟然悟着被子瞪着双眼一脸怯怕,仿佛我要扑上去强奸她似的。
  “我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村子里拿能找到淤泥?”
  “淤泥?”
  鲁静也开始思考,想了半天竟然跟我说:“没淤泥啊,村子里有水的地方都是石子铺满,要找淤泥还真是个难事!”
  “那雪雪身上的淤泥从哪来的?好像是直接从淤泥里拔出来似的。”
  鲁静也面露疑惑,我结合之前梦里的绿眼美女直接走进水库的梦境,突然就全身止不住的打冷颤。
  “你确定村子周围没有能找到淤泥的地方?”
  “是的,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村子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会不会是雪雪自己和的泥然后涂在身上的?”鲁静悄悄回应,深更半夜她的声线让整个气氛都变的压抑可怖起来。
  “不可能,如果是自己涂上去的,那不可能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地方。一方面这要求太大的一丝不苟的毅力,另一方面雪雪的智商也没理由认真的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如果没猜错,她的一身的淤泥应该是在苜蓿河里弄的,只有那里才会有这么深的淤泥坛……”
  我说完之后鲁静面色凝重,回应的声线更细了,竟然还带上了惊怕的味儿:“你意思……雪雪一个人去了苜蓿河,还跳了进去陷进淤泥里?”
  我被她的嗓子也弄的全身不自在,苦恼的说:“算了算了,睡吧睡吧,明天再研究。”
  “哦。”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4
  一个昏暗的山坡上,耳朵里灌入某种鸟类咕咕的叫声,太阳正在落山,我的角度看不到。山坡不是很抖,但遍地枯叶又湿又滑,站在上面很不平衡。我环顾四周,感觉右眼角白晕一片,转过头去,一个全身白沙衣衫的少女纹丝不动的站在那边,距我五米背对着我。
  头发长的铺满了整个后背,完全可以睡觉的时候当被子用。
  背对着我却仿佛知道我已经发现了她。
  “来。”
  轻灵的如同从地底发出的声音,但却又甜又嫩淤泥不染,她开始移动,我跟了过去。脚下的枯叶被我踩的吱吱直响,站却走的安静如飘。我抬头看看漫天的树枝和绿叶,又盯着她一直跟着,生怕跟丢。
  走了一会到了一块平地,平地上落满落叶,然后她站在那里不动,也不回头。
  “来。”
  同样如此轻灵,我跟了过去,走到她旁边,又是这熟悉的草香味。
  我走到她面前,看到晕黄的天色下她隐藏在发丝中闪闪发亮的绿眼睛。感觉她整个人如同气体一样若有若无,或者是由某种气体凝聚而成,吹一口就能散掉。
  “给。”
  她说完抬起右手,细白的掌心中半颗已经破碎的碧绿如同石子的东西。我伸手拿起,放在眼前细看。
  “涵珠花的果实!”
  给我这个干嘛用?
  “可惜只有半个了……”她轻灵的声线中夹又杂了一份愁怨。
  “来。”
  我继续跟着轻飘飘的她,从这块空地上走出去,又走上斜坡,刚绕了一个弯眼前便豁然开朗,竟然是群山之中的一片巨大的盆地,足有几公里方圆,深有千米,里面云雾环绕,而在这盆地的中央,竟有一颗巨大无比的树,云雾中看不到树的全帽,只不过这树的树冠盖住了整个深不见底的盆地。
  “下去吧。”
  她带着我往下走,周围开始阴冷无比,耳边传来各种尖利的鬼哭狼嚎,好像无数个正在受着酷刑的人齐声惨叫。我惊恐无比,感觉跟要走进地府一般,我惊恐不已停止脚步。
  她回过头,在下面抬头看我,那双翠绿无比的眼睛里流露出可怜兮兮的遗憾。
  “你不愿意吗?”
  刚说完就一巨大的张血脸从坑底直冲上来穿过她的身体直朝我面门而来……
  “唉……”
  我惊醒了,又是一个恶梦,耳边似乎还夹环绕如同心灵深处发出来的她的那身叹气的后断截:“唉……”
  一连三天梦着同一女孩子,而且个个都是以恐怖剧终。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也被感染了,感觉这个叶茗真的存在,而且似乎在一步步的引导我。我掌心全是汗,竟然还有刚握着那个绿色石子真实的触感,回头细想——涵珠花的果实?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4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精神好多了,算是睡了一个好觉。鲁静不知道去哪了,穿上外套等了大半天,鲁静带了两份早餐进来。
  “吃吧,吃完之后去医院,如果雪雪已经好了能走动了,麻烦你带到村子里去,最好能交给他的家人,好歹也有一身新衣服穿着,别又被弄脏了。”
  “你不回去了?”
  “不了,不想回去了,你送走雪雪之后我就走了,去意已决!”
  我笑笑,说了句无厘头的话:“呵呵,起床一点动静都没,难为你了。”
  鲁静也陪着笑,露出一个东方式的悲凉。
  “行,我带回村去,你准备去哪?”我接着说。
  “先到西安吧,然后再决定去哪!”鲁静回答。
  “反正听我的话,别去南方了,在北方找个地方,还有,最好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弄个电话或者QQ之类的。”
  “嗯,知道了。”
  我留了我的QQ和MSN,包括电话号码给她,她记住。吃过饭之后鲁静还是保持她平静的沉默,我不知道她心目中的波涛汹涌,但愿能在外面过的好一点吧。在柜台结账之后一路沉默着走到医院,却发现一个让人张目结舌的情况,叶雪自己跑了……
  我们花了很长时间请求看医院的录像记录,记说明叶雪脑子有问题没有正常生活能力,也不可能做到自己回村,更何适她还没钱。最后查出叶雪是凌晨四点醒来然后跑掉的,录像中她安静平凡,没有癫狂的症状,起来后看了看自己的新衣服,然后平静的走出病房,走出医院。跟平时动不动就“没吃没吃”完全是两个人。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5
 我们在岐山县城找遍了,整整转了一天八个小时都没找到,一天过去了,下午五点左右终于报警,说明叶雪状态和样貌,警方说立案调查,我们也没办法了。
  鲁静担心叶雪,没走成,这也正合我意,而继续留在县城也不是个事,我提议明天如果还找不到先回村再,鲁静同意。
  “你有没注意雪雪起床时候的模样?”鲁静问我。
  “看到了,跟正常人一样。”我回答。
  “不止这些,还有呢?”
  “还有什么?”
  “算了……找到再说吧。”
  我很厌恶她话没说完,套了半天也不愿意说属于叶雪的不正常在哪。当晚鲁静莫名其妙要给家里打电话,我没阻止,这说明她暂时也不想走了.电话是波到村大路上的小卖部的,然后再由小卖部的人跑到鲁静家里去叫人接。我不知道电话内容,但看鲁静的表情知道肯定被他爸臭骂了一顿。我因为包包里有很多东西一直背着很累,早早找了个酒店,然后坐在里面跟鲁静面对面发呆。
  “会不会被人贩子卷走了?”我问她。
  “省省吧,这小县城的犯罪率大概是全国最低的,若真有人贩团伙是看不上这里的,你到一些大城市的火车站没准能看到。”她淡淡的说,一脸沮丧,仿佛没人贩子卷走叶雪是件很气愤的事。
  “那可说不定,洗干静的雪雪长那么危险。”我调侃。
  “我有种错觉,她已经回村了。”鲁静皱眉说到。
  “为什么这么说?”
  “我走不了了……”
  “又为什么这么说?你能不能跟我担白一下到底发现雪雪怎么个不正常了?”
  “应该跟叶茗有关,就是茗娃娘娘,雪雪疯的时间我不知道,我从学校回来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别人说是不久前才疯的,离我回村时间不到半年,而且疯了之后一直没好过。也没正常过!但看医院录像让我很郁闷,雪雪是个正常的时候都是习惯性的大呼小叫,而起床时候的平静让我匪夷所思,说细节的应该是眼神,你肯定没留意……”
  我回头想想,还真没留意。
  “能看得出她醒来时候怕惊动别人,看似平静但动作却很安静,包括下床穿鞋,好像就知道袋子里是给她整备的鞋子,系好鞋带之后站起来,眼神却是一种似笑非笑的样儿,这种眼神别说跟智障跟疯子能扯上关系,就是跟正常的雪雪也差之千里。”
  “什么样的眼神啊?”
  “怎么形容?我也不知道,感觉阴谋得逞!”
  “阴谋得逞?那么模糊的摄像头你也能看出这个?”
  “算了当我没说……”鲁静叹口气,又把盯我的视线放到地板上了。
  “那怎么又跟死去的叶茗扯上关系了?”我继续追着问。
  “呃……是我结合之前在村里时候想到的,某天,我发现雪雪在坟地里用手刨土,不知道找到什么好玩的,走进一年,她竟然在刨坟墓,虽然是在大白天,但那认真的干劲我能看出来她有目的,不是傻子的逻辑……我过去阻止了,雪雪当时就跑了,那个坟是在半山腰的,而且埋葬的是野狐岭那边村子的人。墓碑上的人叫鲁明生,我不认识,看生辰是死在茗娃娘娘事件中的,那时候我才出生。”
  “然后呢?怎么跟叶茗扯上关系的?”
  “直觉吧,你说说看她为啥要在眼睛里弄进茶叶汁?”鲁静反问我。
  “我怎么知道!”
  “绿色的眼睛?欧洲的蓝色和褐色,亚洲的黑色,而绿色根本不可能有,全世界大概只有叶茗有过那么几天,雪雪小我一岁,也就是说她根本就在出生的时候就发生了茗娃娘娘事件,对于叶茗的绿眼睛完全没概念。小时候虽然听说过茗娃娘娘的绿眼睛,如果说变傻了之后还知道模仿茗娃娘娘,这又是为什么?”
  “不知道,傻子的逻辑。”我回应。
  “好吧,但还有一点!你在崛山沟有见过茶树吗?按医院说的,雪雪眼睛里是茶汁。”鲁静继续说。
  我晕了,因为我完全就没见过茶树,只喝过茶,茶树长什么样完全就没概念。我直言担白。
  “山里跟本就没有茶树,因为气候完全不适应,而雪雪眼睛里的茶叶汁又是从哪来的?别说是用商店里买到的茶叶泡水之后才有的,反正我没见过那么绿的,我只见过泡成黑的,或者绿茶的墨绿。”鲁静又把脑袋支在拳头上。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5
  我也思考起来,如果气候不适应,那叶茶汁是从哪弄来的?就算是能弄到,但要一个傻子滴进眼睛里也完全不可能,如果不可能那只有别人帮忙弄的,但谁帮的忙,干这种事又有什么目的?还有叶雪起床时候的正常人状态,难不成看眼睛的时候顺便把她的智障也看好了,又或者是间歇性智商,但有这种病吗?
  “难不成是叶茗上身?”我怪怪的问。
  “大概是吧。”好像说中了鲁静的心理,鲁静也怪怪的回答。
  我回头思考这几天的梦境,一直有那么个绿眼睛的女孩子,然后跟叶雪对比,比着比着竟然有了想笑的念头。记起昨晚那个巨大的树,还有那半颗翠绿的石子,我问鲁静:“有没有涵珠花这么一种花?”
  鲁静被我莫名其妙的问题问住了,抬头看我,问我:“怎么个涵珠花?”
  “不知道,只知道读音,不知道怎么写。”
  “没听过,大概有吧,你问这个干嘛?”
  “瞎问。”我没打算把梦境告诉鲁静,因为我自己都怕叶茗的鬼魂真的存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接着问她:“你见过最大的树有多大?”
  鲁静又被我问住了,拳头支起脑袋一脸疑惑的看我:“村里那颗皂荚树,贴了标签那个。”
  “额?贴什么标签?”
  “就是很大很古老的树,然后被列为保护植物不准砍伐,上面写着宝鸡市名木保护牌。”
  “没见过。”
  “就在村里的小卖部的斜坡旁边,回去看吧,那是我见过最大的树,六个人才能抱住吧大概。”
  “哦,那世界上有没有一千个人都抱不住的树?”
  “你发什么神经?”鲁静有点火了,大概觉得出这种事我还有心开玩笑有点郁闷。
  “好吧好吧,当我没问。”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5
  沉默了很久,鲁静说:“雪雪肯定回去了!”
  我被她的果断惊到了,忙问:“你怎么知道?”
  她竟然一改常态气鼓鼓的说了句卖萌的话:“我就是知道!”
  我被她逗笑了,她也我视我的笑,皱着眉头继续思考。
  又是相安无事的一晚,害的我又意淫了一整晚。早上起床去公安局,没找到,这下我们两都没主意了。最后选择先回村再说,在小县城耗着也不是个事。
  坐在车上鲁静很沉默,靠着玻璃盯着穿外发呆,我玩手机,烟瘾大发。
  “你能不能不住我家?”
  “没问题。”
  “那你住哪?”
  “你给我介绍吧,最好你也别住你家了。”
  “我没得介绍,你自己去找吧,我也不想回家,但我没办法,必须回去住,不然说不过去,除非在外面弄个帐篷。”
  “这主意好啊,弄个大点的帐篷我们两一起住。”我说着淫秽的看着她,真想拿手指调戏一般的抬抬她的下巴。她看到我的眼神也不恼,继续看穿外。
  “你怎么有两个手机?”她见我拿着两个手机玩弄,问我。
  “备用的,出来混可要准备充分,哈哈。”
  “这个给我,借几天。”她说着竟然就抢过去了,我慌忙从她手里夺回来,然后急急的给她解释:“行行没问题,你喜欢这个你拿去,送你,但我要先把里面的SIM卡换了……”
  “那就这个吧,她又夺过去我另一个手机。”拿在手里盯着屏幕。
  “你喜欢哪个就拿哪个,如果喜欢我手里这个只要把SIM卡换了它就是你的。”我说道。
  “不用了,能打电话就行,话费还足吗?”她看也不看我一眼。
  “不知道,应该够吧,够打100个小时没问题。”我回答。
  “够了,我借你这电话只跟你一个人联系。”
  “一个村的你怕找不到我?”
  “不是……”
  我也没逼问,她拿过去的手机是我自己的手机,而留给我的则是电信手机,我在武汉时候装宽带送的。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5
  下车等拖拉机,等到之后又进了这个被树叶盖住的阴冷的叫崛山沟的村子。一路的土路外回拖拉机抖的我胃里正在消化的饭好几次涌上差点来含在嘴里,而鲁静则什么不良症状都没,除了那抖的飞舞的含在嘴里的头丝成为一道我眼中的美景。
  车子开到村口我们就下了,然后鲁静直接就跑到叶雪家里去了,没找到,叶雪没回来。
  或者回来了,但没回家,如果叶雪回到山村了,那漫山遍野每个犄角旮旯都有可能是她的藏身之处,比起小县城难度可谓高出好几个等级。
  鲁静回家了,我没跟过去,心里无比难过。我在村里找了大半天终于找到有住户愿意租房子给我,我是一家一家的问的,被骂了好几次,而租我房子的是个看着就快老死的老奶奶,房子破旧程度跟鲁静家有的一拼,听老奶奶说她儿子女儿都在外面打工,空着也是着空着,给我住也没啥。我拿出回村时候准备好的礼品给老奶奶,老奶奶没牙的嘴里尽是欢喜不尽的笑意。
  这是一家村子中央的小土屋,跟鲁静家里一样靠着山坡也有两口窑洞,但已经废弃了,里面塞满了烧炕用的麦草。三间夏房,老奶奶住一间,我住一间,靠近窑洞的是厨房。鲁静家外面的那个土台上应该能看到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我打电话给鲁静。
  “我李毅,找到房子了。”
  “哦,谁家?”
  “你出来就站土坡上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鲁静就站在土坡上,我在院子里仰望着她给她招手,鲁静一眼就看到我了。
  “你可真会找,那老婆子有肺病,传染!”鲁静说。
  我吓了一跳,这下咋整?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5
 “那怎么办?”
  “不知道,你再找吧。”
  “我找遍了,在这村子找房子简直就是在找骂!”
  那你注意吧,别离老婆子太近了,多的我不说了,特别是吃饭,如果实在想不到办法我帮你做饭都行。
  “你怎么帮我。”
  “不知道,我爸叫我,我回去一下,你没事的话就别乱跑,下午找你有事!”
  鲁静回头看看跟我说,我回应:“知道了。”
  我蹲在院子里,想找个小木凳子,找不到,心里想着里面的老奶奶是个肺病传染者,头大如斗!一坐一个钟头,这院子只有在下午的时候才能照到阳光,阴气逼人,脑袋又抽痛起来。
  我一直在等鲁静联系我,但一直等不到,快下午6点了鲁静终于从土台上下坡,看样子跟逃似的,不停的回头看。我打电话给她,朝她朝手,她看到我之后又看了电话,然后挂断没接。我在大路上等到鲁静,她拎着一个塑料袋子,装的整整齐齐,平时的布鞋换了一双洗的都裂缝的旅游鞋,感觉好像要爬去似的。
  “给,吃吧。”
  我接过袋子,里面是三个雪白的馒头,又热乎又软,还夹了胡萝卜丝,美丽啊,看着就香。我没客气,拿出一个就吃起来。
  “你总能这么快就出来,我才等了5个钟头,真是太感人了。”我调侃。
  “啥也别说了,出来已经很不容易,陪我进山一趟。”鲁静好像要尽快离开山坡能看到我们这边情况的位置,拉着我衣袖就往旁边走。
  “现在进山?做什么?”
  “去叶茗的庙,看看雪雪有没躲里面!”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5
 可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见过叶雪,就是在叶茗的庙里面,说不定这是个好主意,没准叶雪就是躲在叶茗的庙里面安生。而且就庙里那些古旧的毛毛钱而言那地方不常有人去,可能村民也没人敢进去。只不过,一会会天就要黑了,现在进山,能出来么?
  “现在?”
  “对,现在。”
  “太晚了点吧,我们到庙那里大概都晚上9点了吧?”
  “我知道,你怕啦?”
  “我不怕,我怕我们没地方住。”
  鲁静沉默一会,没说话,然后又问我:“你能陪我一起去么?”
  我问她:“那如果雪雪没在庙里,我们住哪?”
  鲁静轻松的说:“连夜赶回来!”
  我点头,无奈。让鲁静在这里等我,我回刚租的房子里拿出一些露营用品,挑了半天没办法,还是继续把包背上吧。包里应有尽有,包括小型煤气灶,跟煤气灶配置的锅碗,吃饭不成问题,就是没食品,晚上可以用来当火堆取暖照明,准备充分后太阳已经落山了,而我们却要进山了。
  鲁静说她小时候经常在山里露营,跟村里的同伴,有几次是跟叶雪一起的,因为当时家境还好,有四牛黄牛要看着,我为此问了山民把牛赶进山里天然放养的真相,鲁静告诉我,这很简单,先给家里养上一头牛,养一年左右,让牛认识家了然后再卖一批牛,由这头牛带着进山,这头牛就是这群牛的老大,很负责。村民就由这头牛来约束别的新买的牛,如果牛在山有生病了,这头牛会带着所有的牛回家,平时也没什么病,就是全身都会长满山蚂蟥,不过牛对这些免疫,山里的牛体质很好。一般家庭都是两天进山一看,没什么事就回来,牛在山里长大后就拉去镇上的集市里卖掉,再买新牛,周而复始……我听的天花乱缀,问那牛跑到人找不到的地方怎么办?鲁静回答不会的,牛不会跑太远,就在主人带过去的附近,而且主人进山之后一是听牛脖子上铃铛,二是吆喝,牛听到人的吆喝就会叫,然后找到。
  顺着之前走过的路又往上走,路很远我很愁,又背着很重的背包,山风一吹脑子又是一抽一抽的疼,这该死的脑痛!鲁静则对这条路轻车熟路,没事还打个绕路走走捷径,我累惨了,走了大概半个钟头,天开始黑了。
  山风说来就来,我才开始羡慕鲁静穿的整齐的衣服,保暖。一路我不停的问到了没,鲁静永远都是一句话:“远着呢!”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6
 可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见过叶雪,就是在叶茗的庙里面,说不定这是个好主意,没准叶雪就是躲在叶茗的庙里面安生。而且就庙里那些古旧的毛毛钱而言那地方不常有人去,可能村民也没人敢进去。只不过,一会会天就要黑了,现在进山,能出来么?
  “现在?”
  “对,现在。”
  “太晚了点吧,我们到庙那里大概都晚上9点了吧?”
  “我知道,你怕啦?”
  “我不怕,我怕我们没地方住。”
  鲁静沉默一会,没说话,然后又问我:“你能陪我一起去么?”
  我问她:“那如果雪雪没在庙里,我们住哪?”
  鲁静轻松的说:“连夜赶回来!”
  我点头,无奈。让鲁静在这里等我,我回刚租的房子里拿出一些露营用品,挑了半天没办法,还是继续把包背上吧。包里应有尽有,包括小型煤气灶,跟煤气灶配置的锅碗,吃饭不成问题,就是没食品,晚上可以用来当火堆取暖照明,准备充分后太阳已经落山了,而我们却要进山了。
  鲁静说她小时候经常在山里露营,跟村里的同伴,有几次是跟叶雪一起的,因为当时家境还好,有四牛黄牛要看着,我为此问了山民把牛赶进山里天然放养的真相,鲁静告诉我,这很简单,先给家里养上一头牛,养一年左右,让牛认识家了然后再卖一批牛,由这头牛带着进山,这头牛就是这群牛的老大,很负责。村民就由这头牛来约束别的新买的牛,如果牛在山有生病了,这头牛会带着所有的牛回家,平时也没什么病,就是全身都会长满山蚂蟥,不过牛对这些免疫,山里的牛体质很好。一般家庭都是两天进山一看,没什么事就回来,牛在山里长大后就拉去镇上的集市里卖掉,再买新牛,周而复始……我听的天花乱缀,问那牛跑到人找不到的地方怎么办?鲁静回答不会的,牛不会跑太远,就在主人带过去的附近,而且主人进山之后一是听牛脖子上铃铛,二是吆喝,牛听到人的吆喝就会叫,然后找到。
  顺着之前走过的路又往上走,路很远我很愁,又背着很重的背包,山风一吹脑子又是一抽一抽的疼,这该死的脑痛!鲁静则对这条路轻车熟路,没事还打个绕路走走捷径,我累惨了,走了大概半个钟头,天开始黑了。
  山风说来就来,我才开始羡慕鲁静穿的整齐的衣服,保暖。一路我不停的问到了没,鲁静永远都是一句话:“远着呢!”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6
 可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见过叶雪,就是在叶茗的庙里面,说不定这是个好主意,没准叶雪就是躲在叶茗的庙里面安生。而且就庙里那些古旧的毛毛钱而言那地方不常有人去,可能村民也没人敢进去。只不过,一会会天就要黑了,现在进山,能出来么?
  “现在?”
  “对,现在。”
  “太晚了点吧,我们到庙那里大概都晚上9点了吧?”
  “我知道,你怕啦?”
  “我不怕,我怕我们没地方住。”
  鲁静沉默一会,没说话,然后又问我:“你能陪我一起去么?”
  我问她:“那如果雪雪没在庙里,我们住哪?”
  鲁静轻松的说:“连夜赶回来!”
  我点头,无奈。让鲁静在这里等我,我回刚租的房子里拿出一些露营用品,挑了半天没办法,还是继续把包背上吧。包里应有尽有,包括小型煤气灶,跟煤气灶配置的锅碗,吃饭不成问题,就是没食品,晚上可以用来当火堆取暖照明,准备充分后太阳已经落山了,而我们却要进山了。
  鲁静说她小时候经常在山里露营,跟村里的同伴,有几次是跟叶雪一起的,因为当时家境还好,有四牛黄牛要看着,我为此问了山民把牛赶进山里天然放养的真相,鲁静告诉我,这很简单,先给家里养上一头牛,养一年左右,让牛认识家了然后再卖一批牛,由这头牛带着进山,这头牛就是这群牛的老大,很负责。村民就由这头牛来约束别的新买的牛,如果牛在山有生病了,这头牛会带着所有的牛回家,平时也没什么病,就是全身都会长满山蚂蟥,不过牛对这些免疫,山里的牛体质很好。一般家庭都是两天进山一看,没什么事就回来,牛在山里长大后就拉去镇上的集市里卖掉,再买新牛,周而复始……我听的天花乱缀,问那牛跑到人找不到的地方怎么办?鲁静回答不会的,牛不会跑太远,就在主人带过去的附近,而且主人进山之后一是听牛脖子上铃铛,二是吆喝,牛听到人的吆喝就会叫,然后找到。
  顺着之前走过的路又往上走,路很远我很愁,又背着很重的背包,山风一吹脑子又是一抽一抽的疼,这该死的脑痛!鲁静则对这条路轻车熟路,没事还打个绕路走走捷径,我累惨了,走了大概半个钟头,天开始黑了。
  山风说来就来,我才开始羡慕鲁静穿的整齐的衣服,保暖。一路我不停的问到了没,鲁静永远都是一句话:“远着呢!”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6
  我拿出备用手电,鲁静拿过去照路,我则跟在后面,进来的时候真没觉得山路这么难走,路被无数脑袋大小的圆石头铺满,阴风阵阵,各种鸟类不知疲倦的鸣叫。我忍不住了问鲁静:“你不怕吗?”
  “怕!”
  “怕你走这么快?”
  “没办法,我只想看到雪雪,她平安了我就不怕了。”
  “我有一种错觉,我们会白来一躺,现在快八点了,到庙那边如果雪雪没在里面,我真没力气再往回走了……”
  “那你留山里,我回来。”
  这对话让我无语,又走了一段路,除了能看到天于山交界处恍惚的晕白,什么东西都是黑乎乎的,不但黑乎乎的还被风吹的不停的在动,发出各种各样的让人心惊肉跳的声音,我很累,又累又恐惧,怕后大喝一声:“八嘎!就地扎营走不动了。”然后赖皮狗一样让一块大石头上一坐,不走了。
  鲁静回头拿手电照照我的脸,然后又照照黑乎乎的周围,借着手电的光线,我看到她满脸怯怕。皱着眉头恳求一般的对我说:“别闹了,快走吧,就快到了。”
  我继续赖皮:“走不动了,太累了,就休息五分钟,五分钟行了吧?”
  一方面我终于从鲁静脸上看到害怕的表情,心里头幸灾乐祸,二方面我希望鲁静也能坐到我身边取暖,又冷又累,真不想走了,而当下的状态如果说要走回去,那更让人发愁,走的时间够长了。回去的路会比继续前进的路更让人头大,况且在这满是茗娃娘娘传说的闹鬼的山村,孤男寡女在这深山老林中……唉,现在我突然明白,今晚肯定是回不去了,要在阴冷的山里野营。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6
  鲁静没办法,一个女孩子的体质,有可能比我还劳累,但又少了男生的大胆,左右为难,见我这样走过来拉我衣袖:“走吧,快点好不,不然真回不去了。”
  “我早就没办气回去了,你放心我会陪你到叶茗的庙,但今晚要回村里,那不大可能了。”
  鲁静拿着手电到处照,越照越心惊,最后竟然一把手拎起我的胳膊要把我拉起来:“走吧走吧,回不去再说回不去的话,别呆在这了,走去前面再休息。”
  “这里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呆在这里?”我愣了一下。
  “这地方叫仙踪林,附近就是20多年前茗娃娘娘事件里死掉的人的乱葬岗,你不信朝这方向走两步就能看到坟地里的磷火。”鲁静说的时候声线细细的,很明显的恐惧难当。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朝她指的那个地方看去,一个山角旮旯,仿佛幻觉一般真看到一层层的幽灵一般的鬼火聚集在那里晃晃悠悠,又一阵阴风不适时宜朝那方向吹来,灌入耳朵里如同鬼叫。
  我赶紧起身,鲁静见我起来,急急的牵住我的手继续前进。
  她的手冰凉细腻柔若无骨,但却紧紧抓住,好像松开我自己就没依靠一般。我嘴角划出一丝微笑,然后靠近她,跟她贴在一起,大大咧咧的说:“怕什么,有我在。”
  鲁静被我贴着走路难受,低头不语。然后掩饰自己的羞涩,头歪向另一边。
  “你有男朋友吗?”我问。
  “没,看我像有的人吗?”
  “那我做你男朋友吧哈哈。”
  “行啊,带我出村,远走高飞再也别回来,不要我了卖了都行。”
  我听完正准备哈哈大笑,却见鲁静竟然有抹眼泪的样子,心头一酸,把玩笑当成真心回答她:“没问题,但舍不得买,只舍得一辈子疼。”
  “别老不正经了,速度赶路。”
  被她生硬的打断,我松开她牵的手,搂住了她的肩膀以示鼓励,她很不自在,来了一句:“荷尔蒙要分泌也选对时候,把手拿开!”
  我涌起一丝怒火,正待爆发,想想还是忍了。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6
  我没拿开手,反而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肩膀,以示自己并非色从心起,是在替她担心。她伸手打开但拿不开,也不管了,继续盯着眼前的手电光线,皱眉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现在可以休息了。”
  “不了,继续走吧。”
  “好!”
  “快到了吧?”
  “快了。”
  我听到了细细的流水声,叮叮咚咚,稍微压住了周围的阴风。然后流水声越走越近,终于在绕过一个山坡之后看到那坐茗娃娘娘的庙孤零零的蹲在那里,因为是个少见的平地,这地方山风很大,以至于到了怒吼的地步,手电也电量不足变的开始昏黄。照在庙上衬托着围绕着庙的荆棘从,感觉这庙比任何地方都恐怖,我看到都全身细细的颤抖更别说鲁静了,如果说这么黑的夜里真有人在这种庙过夜,那真乃神人!
  鲁静加快脚步脱离我的手臂,然后细小的身姿朝那庙走过去,被风还是被石头拌了一下差点跌倒,我勿忙赶上去,感觉要进入一个满是怨魂的鬼屋。
  “雪雪……”
  鲁静走到庙门前轻轻的叫,叫的跟哭一样,我被她的声音悚的脑子发麻。
  “别叫了,没被鬼吓死被你吓死了,我进去看看。”我故意打趣。
  “你……别进去!”
  “为啥,如果雪雪在里面但你叫不出来你准备怎么办?”
  “反正别进去。”
  “到底为啥啊?”
  “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外面。”鲁静赌气似的恳求我,手电灯光更暗了。
  我回头看看走过来的路和四面楚歌一般的环山,还有这不停止的阴风,完全理解鲁静的恐惧,但不进去怎么知道叶雪在里面,其实这么叫一声如果她真在里面肯定会发出声音的,但除了山风在回应鲁静之外没有别的任何声音,我要进去看只是了了我们此行白来的愿!
  “那一起进去吧,你先还是我先?”
  “都别进去,就在这里等,雪雪如果在里面会回应我的。”
  “省省吧你,现在是晚上10点了,不得不为今晚考虑,如果雪雪没在里面,我们先想办法过夜再说吧!”
  我没理她,蹭下去便朝里面钻了半个身子,却没想到里面竟然又阴又湿,双手抓了一把跟浆糊一样冰冷的玩意,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放在手边闻了闻……还好,不是血,如果是血,那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自己把自己吓死得了,但虽然不是血,却是比血还悚人的玩意——腐臭的淤泥,而且还很新鲜!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6
  一瞬间我脑子里窜出无数个念头,有什么东西刚刚爬带了一身淤泥爬了进去?或者叶雪又掉进淤泥里爬了进去?更或者叶茗从淤泥里爬出来然后跑到自己的庙里兜风?我压住心里的惊恐,一半身体在外面一半在里面,竟然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了。
  “怎么……啦?”
  鲁静在外面森森的问。
  “没怎么!”我回应她,然后也来不及想,爬了进去,湿冷刚我覆盖,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这黑暗是无尽的,眼前尽是一片虚空,好像进入了宇宙。
  外面的手电突然灭了,我脑子一个炸雷,只有这点光线现在也没了,让人瞬间想死。我迅速摸索着转身,摸到刚爬进来的洞,然后二话没说就窜了出去,借着天空微弱的完全可以无视的晕光,看到鲁静直勾勾的站在外面,背着身看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手里还是拿手电照东西的样子。
  “怎么啦?你搞什么鬼?”
  我勿勿站起来从她手里夺过手电,他奶奶的手电没电了。
  鲁静还是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看不清面部表情,一气不吭。我吓死了,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打不着,风太大,一闪一闪的电流下,看到鲁静瞪着双眼,嘴巴微张,跟雕像一样盯着那地方一动不动。还是他妈的打不着,心急如焚扔掉打火机用力摇了摇她,又回头看她盯着的地方,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我怎么摇她她怎么晃,但还是一声不吭!我情急之下拿出手机,终于亮了……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6
 我把手机照向她的脸,她肯定看到什么东西了,一下子吓傻了,继续保持痴呆,可恨的是我手机屏保是绿色的,印的她满脸都绿的渗人,她还是保持刚刚的姿态,一动不动,嘴巴微微的抖。我用力在她脸上捏了一下,终于让她回过神来,视线转移到我的脸上,然后抖着嘴唇颤颤悠悠的飘出四个字:茗娃娘娘……
  “什么茗娃娘娘,你看到叶茗的鬼魂了?”
  “眼……眼睛是……绿的……”
  “在哪?”
  “在……那……”
  鲁静把手指慢慢的指向她盯着的那个地方,我赶紧拿手机去照,荆棘丛生的斜坡,离我们不到五米之遥,什么都没。我一下子抱住鲁静,把她的脸贴在我的胸膛,堵住她的视线让她看不到别的地方,她跟木偶一样就被我这么抱住,但能感觉出她心脏剧烈的跳动。
  “静娃别怕,有我在,别怕别怕,我一步也不离开你。”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开始胡说八道。而就在此时,我刚刚爬出来的破庙的木门开出的洞里,伸出一只漆黑的手,慢慢摸索,我脑子“嘭”的一声吓的差点推开鲁静夺路而逃。
  借着手机的光线,看到又伸出另一只漆黑的手,就在我的脚底下,继续摸索,仿佛是在探路,探好了紧接着就露出了一个满是淤泥的脑袋,慢悠悠的跟正在爬出地府的鬼魂一样。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7
 我脑子短路,完全被恐惧跟惊悚填满。如果这景像被我正抱在怀里的鲁静看到,估计会当场吓傻,我继续盯着这个黑人,看出是个女的,满是淤泥的头发拖了一地,紧接着继续往外爬,这洞虽然只是个洞,但完全没必须整个人爬着出来,腰一弯就能钻进去,而这贴着地面的慢悠悠的爬行,如同惊雷一样一次次的拍打我脆弱的脑海。我紧紧抱着鲁静,强装冷静的盯着这个黑女人。
  这人爬出了半个身子,好像因为是手机发光,然后发现近在咫尺的我跟鲁静,慢慢抬起头,看到我们,这是一张除了能看到白眼珠子的黑脸,看到我们之后竟然咧开嘴露出白牙“嘿嘿”一笑。
  鲁静哗的一下就从我怀里挣脱,我没来得及抱住,她的脑袋闪电般就盯向了身下的这个黑人。看清楚之后双手一下子堵住嘴巴,喉咙里发出短促压抑的惊叫。
  这黑女人继续保持咧着嘴的样子,身体很不自然的继续往外爬,腰都快扭成一个丁字,然后整个人就爬了出来,仰着脸继续嘿嘿直笑。
  我抱着鲁静往慢慢往后退,给这黑女人空出能站立的空间,鲁静跟脚下生根一样拖不动,我用力才让她移开,直到退无可退,再退一步就要一脚踏进荆棘丛。
  这黑女人在我的手机光线照耀下慢慢站起来,全身都在往下掉湿漉漉的淤泥。仿佛整个叶茗的庙就是个巨大无比的淤泥坛,她正从淤泥里面爬出来。
  漆黑的深山,从叶茗的庙里爬出一个全身漆黑的满是淤泥的女人。
  这女人盯着双眼一脸阴笑的看着我跟鲁静,好像在看自己将要蹂躏的生物。就这么相互盯了几秒之后,仿佛看到我们后身有什么比她还恐怖的东西一样怪叫一声,直接就冲过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7
  直接就冲过荆棘丛朝身后朝下的斜坡跑下去,一棵荆棘直接就被她的肉连根带起带了下去,电光火石。
  我脑子空白一片,感觉身后有什么更可怖的东西,正准备回头看,鲁静也怪叫一声猛然就冲离我的怀抱跟了上去,回头朝我急促的高叫一声:“是雪雪,快追上!”
  两步就脱离了我的视线,闪进了向下的斜坡,顺着刚刚黑女人冲出来的道路头也不回的跟了上去。
  我被眼前的一系列惊呆了,不知道怎么办,想也没想跟了上去。这黑女人竟然是叶雪?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在下坡的时候我又神经智的朝身后看了一眼,一个晃白的身影一闪而过,脑子又是一跳,幻觉?
  来不及考虑了,如果跟丢了鲁静,鬼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这斜坡不长,就五六米,但被荆棘盖满,而鲁静已经冲到最下面,朝一个地方追去。我咬紧牙关放开步子三两步就跨过荆棘丛,大腿小腿被无数把利刃刺穿,终于因为疼脚被拌了一下冲倒在斜坡的圆石上,没弄伤脸但腹部被一个石头顶的进出气困难,抬头一看,鲁静恍惚的身影瞬间即逝,咬牙从地上弹起来在山石堆里迈开步子没命的追上去。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5 14:47
  她们两从小熟悉山里的地型,轻车熟路,我看不到叶雪,只能紧紧跟着鲁静的身影,而鲁静没走正路,竟然窜进了树林中,我头疼腿疼脚疼腹部更疼,死死拼住一口气,绝对不能跟丢。但在窜进树林的一刹那我愣住了,这里面看完全看不到天空,一丝光线都没,要在这么黑的夜里紧跟着一个正在飞奔的人难如登天,我已经完全看不到鲁静的身影,只不过有她正在飞跑踏过腐叶的声音,但我完全没有听音辨方位的能力,朝树林里大喊:“别追了,太黑我跟不上你了。”
  “你在那等我!”
  鲁静的声音,果断而又刚毅,想想刚刚她看到叶茗鬼魂时候的痴呆和现在的强硬,真很难想想刚接受无比恐惧的一个姑娘能有这么强大的恢复能力。可我怎么在这等,我能等下去吗,咬牙冲进树林,没一步就撞到一颗树,脑袋到被撞的清醒很多,判断着声音传来的方位继续摸索着飞奔。还好是下坡,而且底下看不到尽头,我们上山的路一直是往上的,攒出距地平线很高的深度,难不成这个下坡能一直通到地平线?一连追一大概五分钟左右,终于,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我跟丢了……
  不知道怎么办了,坐在山坡上喘气,最让人无语的情况终于发生了。我跟鲁静在深更半夜分开了,她现在在哪我不知道,我在哪她也不知道。我却还在怀疑那个黑女人是不是叶雪,周围因为树林风声很小,但各种如同猫头鹰一般的叫声灌满了大脑。我越坐越心急,也越来越无计可施。我不敢继续追下去,如果偏离了跟鲁静的路线找不到鲁静,那麻烦就大了。鲁静从小说生活在山里对这里熟悉,而我不同,我会迷路,山里也难以辨别方向,饿死的可能都有。
  等呼息不那么急促了,我站起来,往上走去,如果方向没错,走个十来分钟就能看到路,有路就不怕迷路了。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49
  我摸索着往上爬了大概20分钟,但没看到路,心如死灰……
  这条满是树木杂草的斜坡完全没尽头,或者看不到尽头,有可能是我方向偏离了,但那么一条两米宽的石头路,难不成会在哪里来个急转弯绕开了我前进的路线?
  这下真慌了,我拿出手机看时间,晚上11点50了。感觉没这么快,但就是这么快,再有10分钟就是那个古今中外一直传俗的见鬼的不吉利会有脏东西出现的时间了。
  鬼我不怕,虽然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但跟鬼大概也差不了多少。我怕的是,这难言的夜要怎么熬过……
  我继续在黑暗中漫无目的的摸索,手机也快没电子,要攒着最后的电量以备不时之需,我只想找个稍微平担一点的地方躺着睡觉或者休息。而且肯定已经在路的上部了,要找到路只有回头往下,坚难的抉择。
  没办法,转身往下吧,黑呼呼的啥都看不清楚,全身跑出一身热汗到也不是很冷。只求上帝保佑不要踩到什么毒蛇或者凶兽之类的吧。走了一会累了又半躺在坡上休息。
  “嘿嘿……”
  我头皮一麻速度转身,刚刚那声笑仿佛就是在耳边。赶紧拿出手机朝四周乱照,刚照到身后就看到一张漆黑的脸离我不足十公分的样子爬在我旁边,一股腐臭的淤泥味填满整个鼻腔!我惊的生理反映后退一步差点从这坡上滚下去,手机继续照着这张黑脸。
  无尽的黑暗中,只能看到这张黑脸盯着我阴阴的笑,是叶雪。
  她把整个身体平贴在斜坡上从上往下看我,露着白眼仁和白牙齿一脸傻笑,诡异的让我觉得她随时都会扑下来把我撕烂。
  “雪雪?”我抖着声音问到。
  “没吃!”她回答我,果然是叶雪。
  “静静呢?”我继续压低声音问。
  “没吃!”她回答我。
  周围没有鲁静的声音,鲁静一路跟着叶雪,显然是跟丢了,而跟丢之后的鲁静也成了孤身一人在这深山老林,我刚一想到就心急难耐。而继续拿手机照着这个叶雪,我很难理解鲁静在三更半夜找这么一模样的叶雪能做什么,这样子看一眼就能做一年的恶梦。我甚至怀疑叶雪是不是人,这形象在这环境下把鬼都能吓跑。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看的,她就那么平贴着爬在上面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我看。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0
  我试着慢慢站起来,她也跟着我慢慢站起来,继续“嘿嘿”的傻笑,现在情况是我比鲁静先找到叶雪了,但我无比想逃离这个叶雪。
  叶雪见我站起来,然后痴痴傻傻的招起满是淤泥的手臂,朝我身后的一个方向指了指,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没吃……”
  什么意思,是在给我暗示下面那个方位吗?我回头看了看,拿手机照了照,下面无尽黑暗什么都没。我又回头看叶雪,她见我回头,脸色变的微笑了一下下,没有刚刚那么诡异,好像我理解了她的用意。
  我回头,朝那个地方走去,死就死啦,或者那边真有她给我示意的出路。
  往下慢慢走去,走了大概五六米,回头想想还是带着叶雪比较好,再怎么我找到她了,而且她站起来不贴着地面爬着让我容易接受一点,我回过去,感觉叶雪应该也跟着我,但却事于愿伪,就这么不到十秒的时间,叶雪又失踪了……
  一连窜的打击已经把我神经都磨练的刀枪不入了,我没理失踪的叶雪,继续朝那个方位慢慢踱去,打着手机当手电以便认路,又走了大概20米,看到地面的一个隆起,我加快速度过去,似乎听到了什么细小的声音,管它是人是鬼了。我加快脚步走近了发现这是一块土堆,回头一想脑子又是一跳,这他妈竟然是个坟堆!
  而这细小的声音就从坟堆里面传出来,我看到了墓碑,全身抖颤无法抑制,这个距离跟光线,我明显的看到这坟堆被人挖出了一个洞,又或者是里面的什么东西掏出来的一个洞,而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洞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微的动,一晃一晃,跟鬼影似的。而这声音可能就出自这个洞里,出自这个一晃一晃的影子。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0
  我不敢逃,也不敢太近,站在那里做思想斗争,或者只是某个穴居的小动物,兔子什么的,但他奶奶的哪个兔子把洞打在坟堆上,还打这么大,完全可以爬进去一个人!
  我一咬牙,这么等着站着看还不如早死早轻松,我慢慢走过去,直到离这坟堆这个洞不到两米,然后慢慢蹲下去,感觉是要接受窥探死亡的惩罚。
  看清楚之后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洞里的东西竟然是鲁静的一双白色的洗的都裂缝的旅游鞋,脑子里一记炸雷,想都没想就伸手抓住鲁静的脚腰一甩就把她从坟堆里拖了出来,快如闪电的把她翻了个身!
  她全身都是湿土,脸已经脏的不成人样,但还在不停的动,腮帮子一鼓一鼓,里面传来牙齿咀嚼什么玩意的声音。我爬在她身上按住乱动的她,她嘴里有什么东西我必须弄出来!然后直接伸手搬开她的嘴巴牙齿……
  她……她竟然是爬到这个洞里去吃湿土,我手指差点都被她尖利的小牙咬断。固定住她的嘴巴,实在没办法就把手机横着塞进去,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嘴里清干净,然后又拿出背包里的水灌进她的嘴巴,刚进去她就咕噜的喝了一大口,我骑在她的身上把她翻过来,然后用水继续清洗她的嘴巴!嘴里弄干净了我拿出手机,鲁静疯狂如同动物,竟然又从我身下窜出去要往洞里爬。我又给拉出来,然后朝她的脸狠狠的抽了一耳光,她哭叫一声,然后晕了过去。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0
  鲁静安静之后我摸了摸她的肚子,我不知道她是着了什么迷了爬进坟堆里吃湿土,她肚子不是很鼓,也就是说没吃多少,但我不知道土是不是什么有害物质,吃多了会不会死人,但她肯定是吃了一些。
  我紧紧抱着临乱如雨的她,拖离这个坟堆,然后把背包扔在这里背起了她,朝上坡走去,我啥都不想,只想找到路,然后有多远我都能背到村子!
  她很重,或者我太劳累,走一步很难,在如此漆黑的夜里更难。终于,往上爬了大概200米左右,还是没见着路,腿下一软,我跟鲁静双双倒在腐叶上。我手机已经没电了,从她兜里拿出她的手机打开,照鲁静的脸,她的脸还是很脏,眉头却平平的展开没有皱着难受的样子。呼吸平稳,看样子在睡一个好觉,我抱着她的头捂进我的怀里,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天上开始泛白……
  这一夜终于过去了,我劳累无比,随时都可能闭上眼睛睡去。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0
  终于看到一丝日光,仿佛瞬间就驱赶了深山的潮冷,我盯着这丝日光,心静如水。
  我坐起来,全身都痛的要死,特别是腿上,到处都是已经结痂的伤口,从茗娃娘娘庙的斜坡下冲下来的带着的一身荆棘直到现在还跟着我,我一根根的拔掉,有的拔了就拔了,没什么不良反映,有的却带出一个缓慢的血喷泉。花了半个钟头咬牙弄干净自己,然后又帮鲁静清理完腿上的荆棘,这下她开始皱眉,显然生命力旺盛,只不过还是没醒来。我突然有种错觉,我怕鲁静醒来之后变的跟叶雪一样成了傻子……回想昨晚漆黑的一幕幕,惊恐一阵阵的冲击着我的脑海。这一夜我肯定着凉了,脑子的抽痛让我随时都可能晕过去。但如果晕了,我们两被狼吃了都没人发现。
  太阳起山了,照亮了整个黑暗中的深山,我举目四望,看到了左上向那条雪白的石头路。他奶奶的,一晚上就为长这条路,现在看看竟然离我不到50米。还真拐了个弯朝上弯走了……
  天亮了,恐惧和劳累都散去了,但还是冷的透骨,躺在山坡腐叶上还感觉不出,一坐起来被风一灌牙都开始打颤。没办法,我顶着脑疼又一起背起鲁静,感觉像是背起两袋粮食那么沉重!一步一步的等踱到石头路上,我腿一软,又想倒下去。慢慢把鲁静放到稍微平担那么一点点的地方。然后坐着想办法离开这里,鲁静需要去医院。
  救护车能开到这里来吗?我看看这石头路,叹笑摇头,拿出手机准备打120急救,能不能都打了再说吧。
  欲哭无泪,这鬼地方盲区。
  我背包里有食物,有食物就有热量,有热量就有力气,有力气就有信心把鲁静背回村子里去。
  我又窜进树林,伸着感觉走到坟堆面前,看着这个被鲁静刨出来的大洞,感叹万千,恶鬼上身?我拿起我的背包,然后走到坟前看墓碑,这死人叫鲁明生。儿子叫大儿子叫鲁岩平,小儿子叫鲁岩刚,女儿叫鲁岩丽,老婆叫叶娉婷,生于1891年死于1989年。老不死的玩意活了98岁!
  鲁明生,好像在哪听过?
  我背起包包拎到路上,拿出水掰开嘴给鲁静灌了两口,可能是灌进了肺里,她竟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大有要醒来的样子,然后突然豪无预兆的坐起身子用力的咳嗽起来。我赶紧给她拍背,结果越咳越严重,咳变成了吐,边咳边吐,带出了一大堆红灰色黏腻的物质,她昨晚吃进肚子里的土。
  咳了足足一分钟,终于平静下来坐在路上侧着身子喘粗气,我一直在扶她的背,一脸心疼。
  她看样子咳的比我还累,慢慢的抬起头看到我,然后虚弱的跟我说:“水!”
  我把水寄给她,我生怕她也张口就“没吃”起来,说了水说明还正常,她却没喝,一直在漱口,直到把嘴里弄干净。
  “你总算醒了。”
  她没回答,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认识,然后又抬头看我,一双眼里尽是血丝。
  “我们怎么在这?”她问我。
  “那我们应该在哪?”我被她问住了,回答她。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0
  她好像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眉头开始皱起来,最后眼神里终于露出要哭的惊恐,但却没有因为接受不了而疯狂,安静如初,盯着我的眼睛里表达出她的害怕。
  “昨晚你追下去之后发生什么了?”
  她眉头皱了一下,又皱了一下,好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好像在回忆。然后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泥土,又看看她吐出来的东西,好像还没弄清楚这堆东西是什么玩意,竟然抬头问我:“你也钻到坟堆里去了?”
  “我没你那么勇敢,你知道你钻进去了?”我问她,难到她还真记得她钻坟堆里去了?如果记得就说明当时她很正常,但一个正常人没事钻坟堆里吃土是什么一回事?
  “我是跟着雪雪,看到她就钻到那里面去了。”鲁静皱着眉头说到。
  我又是一惊,叶雪钻到坟堆里去了?可叶雪明明在外面啊,如果不是叶雪,我跟本就找不到鲁静。难不成这坟堆里面还有一条通往外面的通道,叶雪进去之后又出来找到我,然后再通知我鲁静也钻进去了让我去救她?
  “雪雪钻进去了?”
  “是的。”
  “那……那你也不用跟着钻啊,那可是坟堆啊!”我满腔的郁闷和怒气。
  “你权当我着魔了吧,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就一头钻了进去。”鲁静低下头,皱眉思考,仿佛自己也在找怎么就一头钻进去的理由。
  “那你在里面找到雪雪了?”我问她。
  “没,里面很黑,但一直通往最里面,不知道有多深,不过……”
  “不过什么?”
  鲁静眉着皱到极限,然后又夹细声音,跟要哭似的怯怯的说:“里面有个老头子,很老很老的老头子,都皮包骨头了,拿着一个发着绿光的石头还是什么的东西,让我吃了,还硬塞给到我嘴里,我用力抵抗但里面太小,被他就那么给硬塞进去了,我甚至怀疑我肚子里现在有没有那个绿色的小石头!”
  “绿色的小石头?”我又是全身一颤!连忙用手给她比划:“这么大?半颗?”
  鲁静看看我比划的大小,然后双目圆瞪:“他也让你吃了?”
  一下子我脑子里脉路清晰,果然……叶茗的鬼魂的确存在,而且曾经三次出现在我梦里向我暗示着什么,但……但为什么是我这么一个外来人?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我梦里曾经出现的东西竟然从鲁静嘴里出来,那便不是梦,而是实物,真有这么个绿色的小玩意存在。
  我坐了大半天,脑子仿佛都停止运转,满脑不可思议!叶茗那轻灵幽怨的声音又一次传入耳朵——涵珠花的果实。直到我被鲁静摇醒,看到鲁静满脸的担心,我动动嘴巴告诉她:“那个绿色的石子叫涵珠花的果实!”
  “涵珠花?就是你在县城时候问我的那个?”鲁静也不可思议。
  “对,就是那个!”我心力不足的回答她。
  “那……那你怎么知道?”鲁静又问我。
  “梦到的……”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1
  “梦到的?怎么梦到的?”鲁静锲而不舍步步紧逼。
  我站起来,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鲁静,对她说:“走!”
  “去哪?”
  “挖坟!”我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两个字!
  “挖谁的坟?你疯啦?”
  我没理鲁静,我没疯,但继续再这么耗下去会把我逼疯。结合之前鲁静在县城时候说过的,叶雪曾经就在挖这个鲁明生的坟,而昨晚又发生这么多事,最后又回到这个鲁明生的坟前。我不知道叶雪想从坟里找到什么,但这坟里肯定有东西在,而且叶雪知道这个东西非常重要,并且,我确定叶雪不是真疯,她在装!装疯!因为只有装疯才能掩饰她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又或者死去的叶茗给叶雪暗示过什么才让她变成这样,叶雪昨晚既然知道通知我救鲁静,那肯定不是傻子疯子能做出来的行为!现在大白天,艳阳高照,他妈的老子啥都没就剩胆子了!我操!
  鲁静见叫不住我,一个箭步冲上来拉住我疯狂的骂我:“你发什么神经,你要挖那个坟?”
  “是的!”我盯着她的眼睛回答。
  “你省点力气吧,你不怕我还怕,而且我告诉你,你若是动了那个坟,不用那鲁明生鬼魂出来了结你,全村人都能把你打死晒干扔到苜蓿河里去陪茗娃娘娘!”鲁静一脸怒气,威胁的语气脱口而出,而且摆明了会阻止我到天慌地老!
  “我梦到过叶茗,就是茗娃娘娘,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梦到过,在苜蓿河边,那是第一次!第二次是在你被你爸爸强奸时候之前,所以才会醒来发现你家的事,第三次是在跟你在岐山县城的小旅馆的时候。没错,我来这里才五天,其中安睡的三天都有梦到过她,我在梦里清晰的看到过叶茗长什么样,跟传说中一样绿色瞳仁,长的非常漂亮,她在梦里告诉我昨晚被那个老头子塞到你肚子里去的玩意是涵珠花的果食,还有她带我去过一个要一千人都抱不住的大树……还有,那个坟堆为什么会有一个大洞?你觉得是谁刨的,你曾经说过你发现雪雪在刨坟堆,估计说的就是昨晚你钻进去的那个坟堆吧,都刨那么深了,刨开干嘛?呵呵,找东西……”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1
  我慢悠悠的说着,见鲁静一脸疑惑,继续接着说:“你当我经神分裂啊?”
  鲁静又皱了下眉头,不知道怎么回应我。
  “我不知道20多年前发生过什么事一直困你们山村至今,更不知道野狐岭那边的村子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全村灭绝,但如同你之前说过的,叶茗的鬼魂的确存在,而且我觉得她不是么凶恶,好像是在寻求帮助,你不是昨晚我爬进庙里去之后你看到一双绿色的眼睛吗?你现在回想一下那时候是不是幻觉?当然没错,你猜的没错,雪雪的确就藏在茗娃娘娘的庙里面。我们找到了,而且我还告诉你,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你你可能现在已经是一具爬进鲁明生坟堆里的尸体了,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吗?是雪雪告诉我的,她一身淤泥告诉我你在坟堆里面,然后我才能找到你,怎么你觉得我这么个外乡人能在昨晚那么黑的情况下找到那个半山坡的坟堆然后把你拉出来吗?”我盯着她的眼睛说完之后呵呵一笑。
  “雪雪告诉你我在坟堆里面?”鲁静显然理不清我说的这堆话,想了半天蹦出这么一句,说完又加了一句:“雪雪又不会说话,怎么告诉你的?”
  “雪雪是不会说话,但她会指,指给我坟堆的方向,傻子还会救人你不觉得奇怪吗?雪雪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刨那个坟堆,一直刨出一个可以让人钻以内部的洞出来,以至于后来竟然把你引过去钻进那个坟堆的洞里面,然后又暗示我去救你。你觉得傻子有这么清晰的头脑吗?行,我不挖坟了,但最好别让我再见到叶雪,不然我会证明给你看,你的雪雪不是疯了也不是傻了,她是在装,装疯卖傻!”
  “你乱七八糟都说的什么玩意?装疯卖傻的是你吧?”鲁静词穷,但仍然不放过跟我拌嘴的欲望。
  “我没心情跟你吵,如果你有心情,我可以就我整理出来的脉落来解释一下昨天晚上离奇的种种。听吗?”
  “你说,我听着呢。”
  “叶雪从医院出来之后就回村了,怎么回来的我不知道,回来之后又跑回叶茗的庙里面去,并且成功的又一次把自己弄的全身淤泥,当然村子里没有淤泥,但这深山老林呢?有淤泥没?”我问鲁静。
  “不知道,没有!”
  “那奇怪了,既然没有,她一身新鲜的淤泥从庙里爬出来算什么?难不成庙里有淤泥?我进去的时候怎么没发现?那里面干的可以凉葡萄干。”
  鲁静视线移开我的脸,低下头皱眉思考。
  “如果没猜错,这地方离苜蓿河很近了吧?”
  “对,再走半小时大概就到了。”
  “还有半小时啊,那说明雪雪身上的淤泥不是从苜蓿河带出来的,不然不可能身上的淤泥会那么新鲜,只能是附近的什么地方,你觉得附近有什么地方会有淤泥?”
  “不知道,鬼知道!”
  “呵呵呵,那我告诉你,有淤泥的地方就在你昨晚爬进去的地方。”
  “你是说,那个坟堆?”
  “没错,不知道你有留意过没,那坟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孤零零的戳在半山坡,但要找到那个坟堆,你得顺着雨水冲出来的路才能走到,而在坟堆下面又因为立石碑而把土磊出一个水槽,山里下雨的时候水流不下去了,然后只能渗透到坟里面去,坟里有墓室,成了雨水聚集的地方。本来聚集了会渗到土里面,或者沉淀下去,墓室里会变成一个狭窄的水塘……”
  “这又怎么了?”
  “这不怎么,这只能说明叶雪不止一次爬进去过,在窄小的墓室里折腾,然后把沉积的水搅成淤泥,我问你,之前我没到山村时候见到叶雪时候有没发现她一身淤泥?”
  “没有,只是弄的很脏,全身淤泥还是最近才发现的。”
  “那就是说明她最近才挖通到那个墓室,然后趟进那团积水里折腾。”
  “可……可她钻到坟堆里干什么啊,有什么好折腾的?”
  “呵呵呵呵呵,当然是在找东西。”我说完了。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1
  我说完之后鲁静一直在沉默,仿佛在找我话里的破绽,又或者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别说她,我这凭空猜想都接受不了,之前在医院里洗干净的叶雪长的那么疼人,让这么疼人的一小姑娘天天晚上钻到墓室里跟淤泥玩耍,这情景谁能想象?而且墓室里不止只有淤泥,而且还有一堆尸骨和棺材的朽木!想想都觉得悚人,叶雪一20岁的漂亮丫头天天干着这种事,鬼都能接受不了。
  “雪雪不可能在装疯,没理由,她昨晚钻进去了我看到了,但里面也没你说的那么潮湿啊。”鲁静想了半天说到。
  “我抓着你的脚把你拔出来的时候能感觉出不是很深,而且深度完全没有能到墓穴的地步,我没见过土葬,但你见过,你说下陕西岐山这边的土葬会有多深?”我问鲁静。
  “很深,大概要土下四米左右。”
  “那就成了,我拔你出来的深度不超过半米,况且你自己也说了,里面很黑但也很深,不知道有多深,但不用想也知道,这洞一直通到墓室的那摊淤泥里面去。”
  “可是……就算雪雪一身的淤泥是从墓穴里带出来的,但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鲁静终于有了思维崩盘的迹象。
  “不知道,你得找出来问她。”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1
  鲁静沉默了,太阳也升起来了,驱散了山林的潮气,艳阳高照的时候本来神精神应该特好,但我却一劳累一夜没合眼,又刚刚跟鲁静吵了一架,只觉得脑子很晕。自己也不知道当下该做什么了,如果当下真有该做的事,那第一肯定是把我两弄干净再说。
  鲁静一身的泥土,我相对好点,但也好不到哪去。
  “雪雪在山里,但一晚上好容易找到了又不知道跑哪去了。”鲁静说。
  “庙里看看吧,她也是人,也陪着我们忙活了一晚上,肯定要找地方睡一觉再说。”我回应。
  鲁静这才发现自己一身的湿土,伸手拍又拍不掉,又开始皱眉。
  “如果附近有水,或者我们两去苜蓿河里把衣服洗一下,只要你不怕冷,看这日头应该不出半天就能干透。”我有意把鲁静往苜蓿河里带,觉得那边应该有很大的线索,但想到那里是村里的禁地,试探性的问鲁静。
  “不了,不去那里,不敢去。”鲁静回答。
  “现在大白天啊,再说了我还在那里过了一夜呢。”
  “就这么回去吧,回去再弄干净。”
  “那还去庙里吗?”
  “去,顺路看看。”
  庙离这里几百米之遥,能看到那个土坡,我们两走了上去,我看着昨晚硬闯出来的荆棘丛,心里感叹万千,白天看着比晚上茂盛多了,竟然从这茂盛的荆棘丛里硬是闯出了一条路飞奔下来,真不是人能做到的。
  顺着路上了斜坡之后站在庙门前,这次鲁静先我一步,从木门的大洞里弯腰钻了进去,我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
  庙里还是很黑,地上有已经干枯的淤泥。鲁静好像是第一次进来,抬头看着茗娃娘娘歪斜的脑袋看了很久,竟然做出一个朝拜的作动,双手合十站着拜了三下,我被逗笑了,见我笑鲁静也不理。我跨过泥像,来到泥像后面,还是这团杂草,第一次见的时候没细看,现在一看竟然是用来睡觉的地方。上面也粘满了还没干透的淤泥,没问题这就是叶雪在山里休息的地方。我告诉鲁静:“上次我就是在这里见到过雪雪。”
  鲁静跟过来,黑暗中瞪圆眼睛看了大半天,没说话又回到前面去了。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1
  叶雪没在庙里,线索又断了,我真有心在这庙里先睡个好觉补补精神再说,走到前面看鲁静,没在盯着这绿眼泥像发呆,而是跟我第一次一样看墙上的壁画。我顺便在庙里找了一圈,看能不能找出什么通道,但无果而终,这庙里啥都没,就蹲着这么一个泥像,四面不透风。
  “回村吧。”鲁静看够了说。
  “你看出什么了?”我问鲁静。
  “什么都看不出来,只不过这壁画的主人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这里写着名子!”我顺着鲁静的指向看过去,一个已经被挖尘土盖住的字体,但能看清楚:鲁军让。
  “你认识这个鲁军让?”我问她。
  “是的,就在我们村,很老了,她是个画匠,职业就是给人画棺材,以此谋生,但已经老的画不动了,等死。”鲁静淡淡的说。
  “画棺材是什么意思?”我愣了一下,只听过木匠做棺材,画出来的棺材有什么用?
  “就是给棺木上画画,比如三娘教子之类的,你没见过棺材吗?”鲁静疑心重重的问我。
  “见过,见多了,电影里面见过,但没见过上面还画画的棺材。”
  “晓得了。”
  我突然觉得那些看不清的地方肯定有什么线索能把这些壁画链接起来形成一个故事,然后对鲁静说:“我们回村之后卖点礼品去看看这个鲁军让行不?”
  鲁静抬头看看我,问道:“看他干嘛?”
  我回答:“我感觉他应该知道一些我们想要的线索。”
  鲁静笑了,红口白牙的调侃到:“你还真当自己是荻仁杰啊,你既然要线索,那我问问你,你想找什么真相吗?”
  我被问住了,想想这一系列事件前茅后盾,什么真相,什么事都不知道呢哪来的真相,我语塞。
  “元芳,你怎么看?”鲁静又是一脸调戏的看看我。
  “反正你别管了,我买好东西之后你带我去找这鲁军让,我有话要问他……”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1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跟着鲁静晃晃悠悠的回到村子里的,我时刻想着能不能跑到坡上去嚼两个土疙瘩平复一下困到骨子里的睡意。一回村跟鲁静分开之后我连一身的脏衣服都懒得换就倒下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睡的真香的时候被正在充电的手机吵醒,是鲁静,我倒在床上接了电话。
  “你睡醒了没?”
  “没,跟没睡一样,全身没力气,再让我睡一觉。”
  “够了吧,你都睡了11个钟头了,天都黑了。”
  “天都黑了你打电话干嘛?”
  “不干嘛,问下你饿不饿要不要我送点东西给你吃。”
  “要!”
  挂断电话,其实我一点都不饿,但长时间没吃,如果再睡一觉醒来之后饿了那事就难办了,等到鲁静走进这院子,因为院子太破跟本就没有门,鲁静直接就走了进来,后面的有肺病的老奶奶连醒都没醒。
  她这次不知道从哪弄到的一次性纸碗,里面炒了满满一碗看着都香喷喷的馒头,我拿手捏着吃了一块,哇,油柴酱醋刚到位置,真别提有多香了。我只吃了一块就知道这碗肯定不够,但碍于面子又没办法去说。
  “你怎么还穿着这身脏衣服,也不知道换就躺炕上了?”鲁静骂我。
  “没来得急,我跟你不一样,昨晚把你从坟堆里拉出来之后你就睡了,而我抱着你倒在斜坡上守了一夜,你有试着很困很累很想睡但又不能睡一直睁着眼睛等上七八个钟头的感觉吗?”我精神好多了,一脸鄙视着调侃说道。
  “你抱着我?”鲁静没理我的劳累,竟然说了这么一句,感觉我昨晚一直在调戏她一样。
  我怒火了涌了上了,回答她:“是啊是啊,不但抱了,还摸了你的胸亲了你的嘴!咋滴?”
  鲁静竟然双手护胸,然后不可思议的瞪着我,正要发飙,我赶紧打圆场:“开玩笑别激动,你胸又不大屁股也不翘我嘴里尽是土块,我摸你亲你找恶心啊。”
  鲁静意识到自己的过激,讪笑了一下,一般女孩子你说她胸不大屁股不翘肯定大发雷霆,但鲁静没有,平静如初,让我惊讶了一下,这深不见底的心思。
  “抱是一是给你取暖,二是给我取暖,三是防止你从斜坡上滚下去,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鲁静说完又拿出我给她的手机,看了看说:“晚上快10点半了。”
  “那你现在出来,你爸爸不说?”我边吃边问。
  “别提了,跟我爸吵了一架,差点打我,我两弟弟吓的哭了一整天。”鲁静叹气说。
  “怎么了,干嘛吵?”
  “你去把自己弄成那样,然后回家试试看看你老爸骂你不?”
  “就为这?”
  “不止,我又想不出怎么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原因,胡说八道一堆,被骂的很惨。”
  “委屈你了,大半夜还送吃的给我。”
  “不够吧?”
  “是的,不够。”
  “没办法,我家所有剩余的馒头全切了炒了,不够你自己饿着吧,话说我还饿着呢。”
  “你怎么也没吃?”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2
  “生了一天的气,下午又睡了一下午的觉,饭都是刚娃做的,我醒来时候已经吃完了,然后炒了这些馒头给你送来。”
  我内心充满感激,鲁静自己都饿着还送东西给我吃,真的让我很感动,脑子里想着怎么弥补一下她,最起码也得先让她填饱肚子。
  “你也吃吧。”我不好意思再动口,让她说。
  “省省吧,我全当减肥了,你不同,年轻人长身体呢,吃吧。”鲁静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也就100斤撑死,本来觉得你腰挺粗的,那天晚上看到之后才发现你腰竟然细的跟马蜂一样,我大你四岁,别年轻人了,要叫也是我叫,给!一起吃吧……”我把一次性纸碗给她让让,她拿起准备好的筷子,夹着吃了一块,而我一直是用手指捏着吃。
  鲁静没吃多少,吃完之后才发现没吃还好,吃过了更饿了。鲁静坐在炕边上发呆,我感觉自己跟病人一样窝在床上,有点不自在,然后二话没说从自己背包里拿出备用换衣的衣服,当着鲁静的面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换上干净的,鲁静对我的胸肌不感兴趣,仿佛我在换衣服她却至身事外,我甚至怀疑我换衣服的过程她有发现没,豆鸡着眼珠子定格在空气中的某个位置发呆。
  我换好衣服,然后下床穿上鞋子,鲁静回过神来,诧异的问我:“你现在干嘛?”
  “不干嘛,尿尿,你不回家了吗?”想到晚上鲁静回家,心里一阵阵心酸,不过今天她跟她老爸大吵一架,应该会安全度过吧。
  “不想回去,不知道去哪!”鲁静低下头,继续保持鲁静式的灰暗沉默,我心里像灌满了风,又觉得堵又觉得空荡荡的。
  我说:“那出去走走吧,你也下午睡了一觉,有精神吧?”
  鲁静问我:“现在去哪走?有可能天要下雨了,今天潮热。”
  “小卖部关门了没?”我问。
  “应该关了,不过可以叫开,那个小店里面人就睡里面,谁敲窗户就开门。”鲁静看样子同意了,跟着我走出屋子。
  刚出来就一股湿热,果然看样子要下雨了。
  “你不抽烟会死人啊?”
  “死不了人,但不抽就是不行。”
  山村里大部分已经关灯了,而这条大路在村中央道路的中层,能看到底下居门还有人赤着胳膊坐在院子里闲谈。走到小卖部,鲁静伸手敲开窗户。
  “静娃啊,这么晚还不睡,要买啥啊?”然后店主大叔又看到身边的我,意味深长的盯着鲁静一笑,好像这么一笑就能确定我是鲁静的未婚夫似的。
  “一包10块钱的猴王……”我说着盯着陈列的商品,看了半天,这小商店竟然尽是一些五毛一块的瓜果零嘴,看样子是用这些赚取孩子的零食钱以求账源广进,我“王”字拖了很长,以表示还没说完。
  “你还要什么?”一边的鲁静问我。
  “吃的啊,我还没饱,你肯定比我还饿呢。”
  “再拿两袋挂面吧。”鲁静替我回答,店主拿过商品之后看着我跟鲁静嘿嘿直笑,问了句不该问的话:“小伙子哪人啊?你两啥时候办事啊?”
  “办事”意思是什么时候结婚,鲁静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我看着大快人心,然后对着店主哈哈一笑,说道:“快了,到时候给你发请帖!”
  “行行行,你看我们静娃长的多俊,小伙子眼光真好……”
  “叔你别听他胡说,她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瞎说啥呢,走走走!”鲁静对着店主慌乱的说完,然后又给我撂了一句,急急的把我拉离这个让她尴尬的地儿,而这样子活脱脱就是羞涩难挡的小媳妇样,我看着爽心爽肺,哈哈笑着被鲁静推离这小卖部的穿户,然后听到后面店主也哈哈大笑:“小伙子,叔等着呢!”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2
  店主关了穿户之后鲁静暴发了:“你瞎说什么玩意,有病啊!”
  “怎么了,开个玩笑这么严重?”我一脸怨气。
  “开你妹的玩笑,你这玩笑开大了,明天早上就会全村知道我有男朋友而且快要结婚了。这鸟大的村子什么都不流通,就传播谁谁谁有媳妇有女婿的消息比啥都快!”被你害死了!
  “那又怎么,让他们传去,再说了,传就传呗,又死不了人!”我嘟囔。
  “你简直不可理喻,你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如果传开了传到我爸爸耳朵里,他会把我烧着吃掉!”鲁静压抑着想怒吼的火气说。
  我自知理亏,但又无言以对。想了想又涌起了怒火,低低的嘟囔却故意让鲁静听到:“谁家女儿还不嫁人了,难不成你老爹要霸占着你一辈子……”
  刚说完鲁静全身都不动了,盯着我的脸一字字的说:“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说完两股眼泪就涌了出来。我慌了手脚,突然记起那天晚上她从他爸窑洞里出来时候我们的对视,直到刚才还老替着自己说话完全没顾及鲁静的想法,当真罪该万死。
  “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二杆子习惯了,你别当回事,要不……我去敲开那小买部的窗户给解释一下?”我想动手扶住她的肩膀,又怕她甩手拒绝,尴尬又心痛。
  鲁静仰起头,防止眼泪流出眼眶,然后哽着喉咙说:“算了吧,迟了,先回你那里把挂面煮了填饱肚子再说……”说完她自己带路,朝我住的那个没门的院子走去,我跟在她后面心疼难忍。进了院子之后听到里屋的老奶奶剧烈的咳嗽,我们进了我的屋子。
  “把你那煤气小灶拿出来吧,煮面……”
  我从背包里翻出来,然后自己组装好,点燃了火,锅里添上水,放在火上不出三分钟就开始沸腾了。
  吃的很没滋味,我准备有袋装的超市买好的调料包,我们两吃过之后鲁静要回家了,我一直送她到她家门口,然后看着她敲门,院子里的灯亮了,开门的是她某个弟弟。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下坡回家继续睡觉。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2
  走到院子里年到老那太婆的屋子里灯亮了,还在里面神神道道的念经,一句也听不懂,我进了我的屋子,灯炮都懒得拉亮,脱了衣服便睡。
  那老太婆一直在哼哼唧唧,想想真让人无语,一把年纪了整天求神拜佛,拿佛来说,整天观音菩萨如来佛祖的叫,求财富求长寿求健康求天上掉馅饼,且不知一个“求”字就已经犯了佛家的贪字大戒,心里想着心诚则灵,活那么大岁数干嘛用……我被她哼哼唧唧呜呜啦啦的怪嗓子吵的难以入眠,一肚子怨气。
  一听半小时,越听越奇怪,隔壁屋那老太婆呜啦的只有一句,听不懂什么内容,周而复始一个腔调,感觉就像个复读机一样,除了肺里没气了猛吸一口之后接着这么唱……
  我花了半个小时想听出她唱的经文或者歌词的内容,完全听不懂。
  她不会是每天晚上半夜三更都坚持这么唱着吧,要唱到几点才结束?如果是这样那可苦了我了,每天晚上都听着声音入眠,春梦都能被她这么唱成恶梦。
  权且当成在给我唱摇篮曲吧,很久之后我终于是入梦乡。
  中间热醒过一次,窗外开始在下雨,旁边的屋子还在哼哼唧唧,脑子清醒了一瞬间恍惚了一下又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
  “轰隆!”
  一声雷鸣惊醒了我,闪电印亮了这纸糊的木格窗户,一瞬间看到印在窗户上的外面的树叶如同无数鬼手霎那摇曳。我被这闪电吓懵了,拿起炕头正在充电的手机一看,凌晨三点。就在看到时间的那一瞬间又是一声闷雷,而紧接着闷雷,隔壁的房间突然毫无预兆的传来一声尖利的怪叫:“不是我偷的!”
  这次我听清楚了,这那老太婆叫出来的,仿佛是同样被闷雷吓到,惊恐无比的喊出来的声音,而一个年过八旬的老太婆这么尖利的叫一声,如果一只风烛残年的老猫的怪叫,我被吓的全身打了一个麻颤,一个激灵就坐起在床上,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印亮了窗户,同样的印在窗户上摇曳的树枝做出一个古怪的影子。我惊恐难以忍受,悄悄的穿上衣服下了床,然后打开屋门,“吱呀”一声,外面雷雨交加,一个接着一个的闷雷后面紧跟着一个接着一个的闪电,闪的小院内明亮如同白昼,我顺着屋檐慢慢踱到这个老太婆的窗外,里面的灯炮继续昏黄的亮着。而从破烂掉的窗纸里往里看时,我整个人呆若木鸡!
  那老太婆瘫坐在土地板上,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对着一个一眼就能认出是茗娃娘娘画像的香案,嘴里不停的说重复着一串话:“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一口气说无数次,直到把自己肺里的浊气都吐完了,然后抬头挺胸又是一口长长的吸气,然后接着上次说断的继续“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我被悚的七昏八素,耳边又是一记闷雷,这雷太响,震的我耳朵发麻,紧跟着这声闷雷,雨水跟从盆里泼下来一样劈头盖脸一下子就把土院子里的水位上升了五公分。同样这闷雷也惊到了老太婆,她又是一声老猫一样的干叫“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又开始重复起来。
  这记超响的闷雷比起这死老太婆的怪叫真小巫见大巫,我受不了这老太婆了,不是她偷的,她偷过什么?我视线移到叶茗的香案上,然后大吃一惊——那叶茗的香案上放着一粒涵珠花果!好像是用这颗绿色的石子来平息死去的叶茗的咒怨,我脑子彻底懵了,一瞬间闪入无数个疑点,梦里那颗涵珠花果,昨天白天在山路上鲁静说的坟堆里老头子的涵珠花果,还有这死老太婆的,之前两个都是莫须有的,而这死老太婆竟然真有一颗,到底这半颗绿色的破石子有着怎么样惊天的秘密!我一脚踹开正在鬼叫的死老太婆的屋门,那死老太婆还没来得急转头看我就吓的怪叫一声歪在了一旁,这屋里传来各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气味,我一步跨到叶茗的香案上,然后一把就拿起这半个绿色的石子。拿在手里时候才发现,他妈的,这什么涵珠花果,这他妈就是个晒干的被捏成形状的泥疙瘩,上面涂了什么绿色的颜料,是个赝品!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2
  越看越生气,越想越气馁,歪在一旁的死老太婆此刻双目明亮,直直的盯着我,看到我的样子怪笑一声,颤颤巍巍的指着我手里的绿泥疙瘩,张口便说:“是你偷的,嘿嘿哈哈,是你偷的是你偷的,哈哈嘿嘿!”
  “我偷你大爷!”我气恨不过朝这疯癫的死老太婆吼道,我恨不得一脚踹死这装神弄鬼的死老太婆。
  “茗娃娘娘是他偷的,你看你看,是他偷的。”她对着叶茗的画像,枯瘦如柴的手指指着我手里的泥疙瘩,以示磊落而又捉奸在床似的跟香案上的叶茗解释,满脸都是幸灾乐祸!我盯着涂鸦般的画像,盯着那画的乱七八糟的绿眼睛,又回头看看这疯疯癫癫的死老太婆,一时无语。
  外面又是一声闷雷,接着就是刺眼的闪电。
  “哇,茗娃娃是他偷的不是我!”她又是一声怪叫,双手吓的捂住整张脸,这下我看清楚了,她这次不是盯着香案上的叶茗说的,而是看着纸窗户,电光火石般我转头看窗户,在那闪白一霎那,窗外一个人影的上半身印在窗纸上!
  有人站在窗外我站过的地方偷看屋内!闪电刚过,夹着屋外凌乱的雨水声,我听到外面有淌着泥水逃跑的声音。
  我想也没想一个箭步跨出屋子,又是一道闪电,借着光亮看到院内一连串的脚印,这人跑的时候肯定带了一脚的泥水,我进冲雨幕,顺着这些脚印在电闪雷鸣的夜雨中飞奔起来。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2
  跟出院子耳朵里充满了雷鸣声,一道又一道的闪电从天迹划过,我看到前面十米开外一个漆黑的人影形动迅捷,迈开步子在泥水中大踏步的飞跑。
  我今天非得抓住你打个半死不可,我脑子里充满了无数怒意,在这泥雨雷鸣交加的黑夜里力大如牛!感觉就前面那个黑影有着血海深仇一般,步步紧跟!闪电不停的在天空划过,我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飞奔的身影,一路追到小卖部,然后拐弯朝上,向着通往鲁静家的那个斜坡飞奔上去,这斜坡大概45坡度,而借着闪电线光我看到这黑影竟然在泥水地里往上冲的耗不减速!我加快脚步冲上去,做梦一般全身都是力气,大有追上他的节奏。一路淌泥一直到鲁静家的那个高台上,只希望闪电不停能让我死死盯住他,他在上了土台之后改变方向,没朝鲁静家里跑,而是侧过鲁静的家,朝靠方的方向奔去,我紧紧跟着,看到他进爬了上山坡,然后一头窜进树林中,我心急如焚,如果让他进到树林,肯定又跟追鲁静一样给追丢了。一咬牙也窜了上去,借助手边的杂草,用力把自己往上拉,前面的人明显体力不足,而我则精神百倍,距离又拉近不少,眼看不到五米,三米,伸手就能抓住这家伙了,他窜进了树林,我也跟着窜进树林,成功近在咫尺!而在进林之后眼看就要抓住他了,突然后脑一震,天旋地转,我一头栽在树林的杂草里,竟然被另一个人袭击了,用什么东西打了我的后脑,他妈的还不止一个。
  我头晕目眩,抬起头恍惚便年到从我身后的树背后窜出一个人,紧紧跟上前面那个人,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一声不吭继续爬上山坡,又是一道闪电,我看到这两人一高一矮身材都很壮实,一身漆黑,什么特征都找不到!
  两个人消失了,雨下的更大了,但闪电终于慢慢消停了。
  那个袭击我的人可能认为我晕过去了,但奇迹是他没把我打晕,只不过打的不能自理,我爬在湿草里缓了半天一直在不停按摩后脑,然后坐起来,慢慢站起来,脑子里被打的嗡嗡直响。追不上了,追上也没能力战斗了,我下了坡,头痛的随时都可能晕倒。
  泥雨里跑了这么大半天又被后脑打了一棍,实在没力气回到死老太婆的小院子了,淋着雨水走下山坡,来到鲁静的家门外,伸手掏出兜里的手机,只希望这手机跟说明书上一样防水。打开触屏,想给鲁静打电话帮助忙,这凌晨夜雨中惊扰到她,考虑半天发了一个短信:睡了没?
  靠在鲁静家门口的大树上淋着雨,大概过了一分左右收到她的回复:睡了,又被雷吓醒了,你也被吓醒了?
  我回复:我在你家门外,啥也别问了,出来帮帮我。
  刚发出去就收到她的电话呼叫,我接通。
  “你在我家门外?开什么玩笑?”
  “是的,没开玩笑。”
  “你大半夜下这么大雨跑我家干嘛?”
  “啥也别问了,你出来一下,我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几点了,你没在开玩笑吧?”
  “凌晨三点半,没开玩笑,你听不到雨声吗?”
  挂断电话,看到鲁静家院子里的灯亮了,然后木门响了响,门开了,鲁静打着雨伞穿着脱鞋探出脑袋,我用手机光线给她示意方位。
  “你疯了,大半夜跑这干嘛?”
  “我受伤了,回不去了,在你家休息一下。”
  鲁静打着伞快步走到我身边,然后一脸惊异的问:“受伤了?伤哪了?”
  “能进去么?”我靠着树一脸倦容的问她。
  “走吧,进去再说。”我离开树杆,没了支撑双腿发软,脑子跟缺氧似的一阵晕眩,鲁静惊叫一声用自己干爽的胳膊淋住了湿漉漉的我。
  “干啥呢大半夜的……”鲁静家院子里拿来他老爸愤怒的吼叫,然后便看到她老爸穿着大裆裤脑袋上顶着一本书半个身子探出了院门。
  “爸,帮帮我,把他扶进去!”鲁静透过雨声朝他爸喊叫。
  “谁啊,下这么大雨这么晚了!”他爸并没有要肤我的意思,只是走近了看清我是谁。鲁静见叫不动他爸,自己用力把我半个身体抗着,一步步踱向她家门口。
  “你你你站住,你谁啊?”他老爸没认出我,在旁指手画角,一腔怒态。
  “别叫了,回去再说行不?”鲁静回口道。
  “等等等下,这人是谁,你认识不?”他爸继续问,但依旧阻止不了鲁静一步步的步伐,一直把我扶进她家,然后是了屋子把我放在屋子的凳子上,之后惊呼:“你流血了!怎么回事!”然后转到我脑子后面找伤口。
  他老爸借着灯光终于认出我了,但没有欢迎的样子,一脸怒气的问我:“你咋又回来了?你还来我家干嘛?没地住了!不给你租了走走走!”
  我头痛欲裂,没心情理他,烦的要命,从外套内兜里拿出钱夹,把里面所有已经湿透黏在一起的一叠百元钞票全部给他,虚弱的说:“一千三或者一千四我忘了,借你宝地休息几个小时行不行?天亮就走行不行?别叫了行不行?”
  他老爸看到钱之后态度转弯,一声不吭的看看鲁静,又看看我,最后把视线聚焦到钱上面。
  “拿上!走人!睡窑洞去!别烦了!”鲁静也是烦的透顶,厌恶的骂了一句!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3
  他老爸最后还是选择接住钱,刚准备出门又被鲁静的两个弟弟堵了进来,晕了,看来我雨夜造访惊动了鲁静全家。
  “睡觉去睡觉去。”两小弟没进门就被他们老爸拦住,然后听到外面的脚步消失了。
  “怎么回事,你后脑勺破了,一直在流血!”
  “别问了,帮我包扎一下。”
  借着灯光看到鲁静一脸心痛,这表情让我温暖很多。鲁静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的用自家的毛巾护住我的伤口,一直这么托着,无计可施,我才明白她家里本来就没有绷带之类的医用东西。护了很久之后拿开看了看,又把毛巾用手洗了洗,洗红了一盆的水。
  “血止住了,还好没伤到什么血管,到底怎么回事?”
  鲁静心疼责备的眼光下我精神好了很多,回应她:“我被人袭击了,你说县城犯罪率极小,你们村子到是挺大啊。”
  “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先把湿衣服脱了,感冒发烧就不好弄了。”然后自己动手褪去我的外套,又褪去我的短袖T恤,拿毛巾小心的把我头发上的水吸干,然后又把我身上的水擦干净。从柜子里翻了半天找到一件可能是他老爸穿过的灰色衬衫给我套上。
  “你要不把裤子脱了躺床上吧。”鲁静问我,可能是因为找不到外套穿上驱寒。
  “不了,不冷!”我回答,试着站起来,又被她按坐在凳子上。
  “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雨谁打你干啥啊?”鲁静问。
  “呵呵,不是谁要打我,而是我自己找打。”
  “说点实在的,到底怎么啦?”
  “啧……还是关于你家茗娃娘娘的……”
  我说完了刚刚发生的整个事件,鲁静还是保持她的沉默一直听我讲,边听边思考。
  “你是说,那个老婆子拿着自己手制的赝品涵珠果一整夜都在给茗娃娘娘说不是她偷的?”
  “对!”
  “她认为茗娃娘娘误人她偷了涵珠果?”
  “不知道,可能吧!”
  “那打伤你的人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
  “两个,一个在逃,一个潜伏着袭击了我。”、
  “谁啊?”
  “我去,你问我,我还想知道是谁呢,这村子我就认识你一个人!”
  “逃的那个不会是雪雪吧?”
  “不是,是个男的。”
  “那后来打你那个呢?”
  “也是个男的。”
  “那干嘛打你啊?”
  “不知道,可能怕被我抓到!”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3
  “那那人这么大的雨躲在外面偷看那死老婆子干嘛?变态啊?”
  “不知道,你找到那人自己问去。”
  鲁静盯着我鄙夷的咧了咧嘴,无可奈何的说:“问你跟白问一样,一问三不知。”
  我呵呵一笑回应到:“你当我甘愿被人在后脑敲上一棍子?还是我半夜自己把后脑伤破之后跑到你家花了一千多块钱吹牛B?”
  “算了吧,明天再说吧,你还是上床睡觉去吧,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鲁静看看我赖皮狗的样子,沉默了一会说到。
  “不了,不饿,一肚子气撑饱了。”我笑笑回应,然后跟鲁静一起坐着发呆等天亮。
  看来事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啊,不止上叶茗的鬼魂在做怪,而且还有一个团伙,隐藏的未知的团伙,而且在暗处很难发觉。如果没猜错,他们现在跟我一样,也在找那半颗被偷走的什么“涵珠花的果实”。如此一想更是乱如棉絮,叶雪在找,我在找,这个未知的团伙也在找,有可能叶雪跟那个团伙知道那半个绿色的石子是干什么用的,更或者叶雪跟这个团伙本身就是一伙人,除我之外,就我一个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我不知道他们找了多久,或者自叶茗事件发生之后就一直在找,又或者最近才开始找,更或者人家根本就没在找,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但让我无法理解的就跟鲁静问的一样,这些人雷雨夜偷窥那个得了肺部传染病的死老太婆干嘛?变态啊?更或者他只是在盯着我,但我来这村子才多久,村子里大概有98%的人根本没见过我,注意到我的机率小之双小。就算注意到,也没从什么地方找到我在做什么的动机而影响妨碍他们的行动,真是个见鬼的山村:神闹,鬼闹,人闹,老的都快死的人也在闹,死了20多年都埋进坟堆里的人也跟着闹。我被无数个问题塞满脑子,估计旁边发呆沉默的鲁静也一样脑子里临乱如雨。一直这么相互沉默着等到天亮……
  而天亮之后迎接黎明的第一个消息竟然是:那死老太婆昨晚死了!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3
  本来还想今天由鲁静带着我去找那个叫鲁军让的画棺材的问问,我想搞清楚壁画上到底是什么故事,没准可能把这个故事当成线索找到关于死去的叶茗生前的蛛丝马迹,然而这被死老太婆的事全部搞乱了。
  那死老太婆死在自己的土炕上,屋子里叶茗的香案和那绿泥疙瘩伪造的涵珠花果都不翼而飞,好像就是天然老死的,又或者是肺疾复发半夜死的,让我庆幸的是没人知道我曾经住在这老太婆的院子里。老太婆的儿女们下午就赶到村子,假腥腥的哭了大半天,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别扭做假的哭泣,看着都难受,不哭还好,一哭就假的让人恶心。
  昨天晚上的一目目还在眼前,而且昨晚这死老太婆那神神道道中能看出生命力旺盛不可能一夜病死或者老死,如果真说是被窗外的被她误以为是叶茗的影子吓死,那更不可能,如果吓死还有心情把自己的屋子整理好,把叶茗的香案扔掉,然后平静安祥和躺在床上等死,难不成预知怎么的死讯,提前做好一切准备,以至于连寿衣都穿好了。
  当然我不知道这寿衣是谁给穿上的是不是她自己穿上的,也不知道是谁没事早上跑到这小院子里发现老太婆的尸体,我跟鲁静听到消息跑回院子的时候进屋就看到老太婆一身寿衣躺在炕上,炕头点着三根蜡烛,一堆人在院子里低语说话。
  死的真不是时候,如果没死,我便有机会从她嘴里套出关于叶茗生前的事迹,还有为什么她会对着叶茗的神像不停的说“不是我偷的”。知道有线索的人死了,没死的找不到,这是天意还是人为?难不成老太婆是被人谋杀的?怕我会从老太婆嘴里套出什么于凶手不利的线索?
  而我愁的不是这些,我愁的是,他奶奶的老子又没地方住了。
  我一直跟着鲁静,装成鲁静的老同学,村子里有人死了就全村出动,挖坟的,赶集买菜的,负责做饭的,竟然还有让人理解不了的吹手班子,我只见过古时候取新娘子要吹手班子,还真没见过死人也叫吹手班子,难不成死人了也把唢呐吹的欢快以祝庆贺?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6 09:53
  整个村子因为老太婆的事整整闹了一天,一直到很晚的时候才各种各家睡觉,我没地睡,鲁静一直陪着我。
  “这要闹几天?”我问。
  “不知道,天热尸体不能放太久,大概坟地挖好之后就下葬吧。”鲁静回答。
  “那什么时候能挖好坟地?”我继续问。
  “一般都是两天搞定吧”鲁静继续回答。
  “那意思就是要到后天村子才能安静下来?”
  “不知道,别问我,谁留意这些事。”
  我突然记起一个细节,然后脑子一热问鲁静:“坟地在哪?”
  鲁静被我问住了,反问我:“你找坟地干嘛,又发什么神经。”
  “告诉我在哪,我过去看看。”
  “脑子都破了你就不能省省?”
  “我没那么闲的蛋疼,我只想看看你们这边坟地的构造。”我回答她。
  鲁静秀眉一蹙瞬间就知道我想的什么,然后回问:“你还在打着鲁明生的半山坡的坟堆主意?”
  “没,就是看看,我们那边都是火藏,真没见过土葬,看看又怎么了?”我一眼就被看穿慌忙掩饰。
  “现在?”
  “是的,现在可以带我去不?”
  “现在不行,坟地里有人的,老太婆死的不是时候,太热,坟要尽挖通宵挖,不然尸臭了就不好弄了。”
  “那更好啊,陪那些挖坟的人聊聊人生啊。”
  “神经,你自己找去我不去。”鲁静撂下这句话之后没理我,再求无用,我有点气馁。
  “哦对了,你不是说了有画棺材的吗,还是那个鲁军让?”我接着问。
  “鲁军让已经老的走都走不动了,肯定不可能是他了,应该是别人在画了。”鲁静回答。
  我又气馁了。
  “别瞎想了,你先好好考虑一下你今晚睡哪吧!”鲁静给我提了个醒。
  我脑子又抽疼了一下,这的确是个相当严肃的问题。
  “要不一会跟着这唢呐班子下山去吧,他们是祝家庄镇的班子,会路经铺村,你在那里找个旅馆先住着凑合一晚上。”鲁静给我指了条明路。
  “去铺村?不是吧,就是我们上次带着雪雪走到的那个村子?”
  “对,不是村子,是个小镇,里面肯定会有旅店,但肯定没酒店,所以让贵公子您先凑合一晚上。”鲁静一脸打发的样子,我被这语气弄的郁闷乎乎的。
  “明天走上来?”我问。
  “你回来干嘛啊?”鲁静好像很疑惑。
  “你难到想着不让我回村了?”我气恼了。
  “随你吧,反正这里又不是你家,你想来就来没人拦你,如果明天还想回来,早上起来早点,站你下车的地方继续等这个唢呐班子的车,再打车上来。”
  “哦,行,这主意好!”
  然后我们一起等着这唢呐班子演奏完,等着这开往山下的面包车发动,等着等着鲁静抽风似的“哎呀”一声,然后让我等等,她回家一趟。然后一路小跑朝她家里跑去,不一人儿又跑回来,看到我人还在唢呐班子也正在收拾才松了一口气,给我一叠钱说:“你昨晚把钱都给我爸了,我不知道镇上有没ATM机器,这一千块钱你应急吧,你给我的5000块钱里面的,4000够我出走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还真没考虑到这些,但只拿了500,跟鲁静推让大半天,最后由鲁静出面跟唢呐班子讲,她们说的是方言,我虽然能听懂,但我外地口音交流还是很不方便。这群吹了一天又喝了一肚子好酒抽了一天好烟的大老爷们特爽快,二话没说就招呼我上车。
  鲁静目送走我坐的车,等车一路颠簸开到公路上的时候天已经天黑了,又开了半个小时,终于把我放到了铺村镇。
  而这一路跟这些唢呐班子的聊天内容,让我咧着嘴一路冷笑直到找到旅馆躺在床上。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8 16:14
  我在60块钱一晚上的小旅馆里睡了一个好睡,一夜无梦,精神很足。
  第二天沾着早晨的湿气就勿勿赶到昨晚下车约好今天在这等的地方。大半个小时,唢呐班子的面包车终于来了,我拿出芙蓉王烟一人一跟,欢欢喜喜的又往崛山沟开去。
  这个祝家庄镇的唢呐班子一吹二十多年,都是吹了一辈子的老前辈,大多都是三四十岁,也有一些五六十岁的样子,哪里一有丧事就第一时间赶到,以此做为辅业谋生。而巧的是,这群人里面有个样子最老的大叔,竟然对20多年前崛山沟灭村惨案知道大量的故事真相。从他嘴里我了解到,那个绿眼睛的叶茗,也就是茗娃娘娘竟然真的存在,而且他还见过襁褓之中的叶茗,的确是绿色的眼睛。
  二三十年前,崛山沟的苜蓿河大坝落成,整个岐山县大大小小的村庄都有参于,当时因为在深山,又没有大型机械设备,大坝是用架子车一车一车的拉土拉石头磊出来的,要需求的石头,水泥,等等一系列材料都是在深山中一个叫珍珠洞的天然石崛中采料而建,崛山之所以叫崛山,这是个谐音字“窟”,本来应该叫“窟山”才对,因为山里无论是哪个山上都有无数个天然石窟,很多石窟窿,故而叫“崛山”,珍珠洞仅仅是苜蓿河很近的一个小石窟,自人类找到这个山里居住落户成村的时候就发现石窟里就藏满了各种各样的关于佛教的石雕,来例不知,由此知道这崛山之前是一个巨大的佛教文化圣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雕刻这些石雕的僧侣或者艺匠人无故失踪抛弃这个地方,再往山里走绕过苜蓿河会找到一片由一排排一人高的雕好的石佛磊成的一个山涯,数不胜数。那地方被山民命名为“千佛崖”。那些一排排的石雕磊成的山崖巧夺天工,是在一个犹如一把巨大板斧劈开的深不见底的山岩中间雕上去的,是在山岩中间大约有500平方的没有任何立足地的地方雕的,全完不知道雕刻这些石雕的艺人是怎么做到的。也没人敢上去看看,因为那地方稍不注意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粉身碎骨,只能远距离朝拜,在刚好能看到对面山岩石雕的山峰上又有一个石亭子,石亭上写着“梳妆亭”!好像这个亭子的用意就是用来观看那一排排的佛雕。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8 16:14
  梳妆亭里的石碑上写了这个亭子的来例,相传妙庄王有三个女儿,长女妙颜、次女妙音、三女妙善。妙善因长的很出色而被两个姐姐嫉妒,后来妙庄王得了一种怪病,一个云游而来的神仙告诉妙庄王要治好这种病需要用三个女儿其中一个的一只眼睛和一只手为药引,大女儿和二女儿都不愿意,只有三女儿妙善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只眼睛和一只手,后来妙庄王的病好了。而妙善却变的奇丑无比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因为接受不了自己变成这个样子而从梳妆亭上舍身跳了下去,从此那个梳妆亭底下的山岩就叫“舍身崖”,也就是“千佛崖”对面的山崖。妙庄王日夜思念女儿,悲痛难当,天天求神拜佛:给我女儿添手添眼。天帝念妙庄王虔诚,感动妙善的善良,答应妙庄王让妙善复活,并“添手添眼”。在复活妙善之后本来要“添手添眼”,而天帝听错了,本来缺手缺眼就应该添手添眼,但天帝听成了“千手千眼”,故而就给复活的妙善一千只手一千只眼睛,从此妙善就成了“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位列仙班世代朝拜。
  建好整个苜蓿河水库整整花了七八年,在这个旧社会落后的生产力建成了大坝。几年后崛山沟里的某个村民在找牛找不到了,被山神爷显灵带到大坝附近的石窟附近的一坐孤坟,在坟旁挖出一罐子刀币和一些金条,瞬间一传十十传百所有崛山沟的村民全部涌向山里把那个孤坟附近掘地三尺给翻了个遍,得宝藏无数。后来传到中央,下来军队才得以镇压。
  这个最老的唢呐班子的元老告诉我,村子里有人往更深的山里去寻找,听说找到一个巨大的坑,坑里有一颗巨大的树,树上却只长了一颗绿色的石头,像是果食,那个村民摘下了那个石头给吃了。然后又神神道道的跟我说那是神树,吃了那个果食之后当晚回家他女儿就出生了,却发现自己女儿竟然有一双翠绿色的眼神,绿的发光,就是茗娃娘娘。然后天上飞下来一个怒目獠牙的阎罗,说村子里有人吃了玉皇大帝的神果,一晚上就吃光了村里所有人的心肝脾肺肾,所以村子里人就死光了。
  本来我听的很有滋味,不过这个故事的结局让我大失所望,他讲的到高潮时候已经开始唾沫横飞东编西凑,我嘴角上扯眼睛瞪圆装着听的津津有味又惊惧不已。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8 16:14
  到达山村之后天刚亮,村子已经开始忙碌,我没找到鲁静,有可能还没起床,然后打电话叫她起床。
  她下坡之后见到我莞尔一笑:“昨晚睡的好吗?”
  “哈哈,春梦了无痕哪,顺便在澡堂子里洗了个澡。”我大笑回答。
  “吃过饭了吗?”
  “没有,去你家给我做点饭吃吧。”我大大咧咧的回应。
  “省省吧,一会去那老婆子家吃臊子面,你借我的光。”
  鲁静说完带着我去死去的老婆子家,我之前听过名扬千里的岐山臊子面,只不过还真没吃过正宗的,一听到便食欲大开。贼哈哈的回应鲁静:“行啊,就跟别人说我是你男朋友,让村子里人做个见证,并说好老婆子丧事完了之后就是我们喜事,哈哈。”
  鲁静被逗笑了,边笑边鄙夷的说:“得了吧,我就说你借了我钱,把自己卖给我还钱的。”
  “哈哈也行。”我心情大好。
  走到老婆子的院子里就嗅到一股子香辣辣的醋油味,口腔里立刻溢满了口水。
  “跟我来,纳礼!”
  “什么叫纳礼?”我问鲁静。
  “就是……呃……就是给钱!你以为臊子面白吃啊?”鲁静一时找不到话。
  院子里的一个桌子旁边围了一堆人,桌子上一张大红纸,有个叼着烟云雾缭绕的人拿着毛笔一字字的记录:
  鲁锁成:10元。
  鲁平安:10元。
  叶奎娃:10元。
  鲁民才:15元。
  ……
  边写边念念有词,好像怕自己写错了,不得不叹服这鸟不拉屎的村子里竟然有这等高人,写的这么一手流畅的毛笔字,看着这字迹就觉得此人功夫很深。一边写一边跟正在交钱的人调侃,诙谐的开着酸玩笑,好像这不是在办丧失,而是乐哈哈的喜事。我也算看懂了,这叫“份子钱”,这个村子里叫“纳礼”,但是,可真便宜啊。
  我看到鲁静从兜兜里拿出准备好的十块钱准备交,我拦住她,在她异样的眼神中拿出昨晚在镇上ATM取出的5000块钱抽出两张,拿贱哈哈的也跟这写字的人打招呼。
  “嘿……大叔,纳礼。”
  这叼烟的大叔一身的烟味,抬头云雾缭绕的看着一口标准普通话的我,一脸郁闷,问到:“你谁家的?我咋没见过?”
  “呃……你就写鲁静吧。”我回答。
  “你俩……”大叔好像明白了我跟鲁静的关系,正要说话却被鲁静打断了。
  “叔别写我名子,写我爸。”
  “哈哈,行!”
  大叔一脸畅快,挥手写下:鲁关。
  又抬头看看我手上的钱,问到:“200?”
  鲁静瞪了我一眼接着说:“嗯,200。”
  “呃……”大叔呢喃着写两下这个份额,有可能是村子里份子钱最多的一个吧。在旁人一脸惊讶的表情中我沉浸在这傲慢的喜悦中不知所以。
  “哈哈,你两啥时候办事呢?”大叔写完了笑哈哈的问我们。
  “叔你误会了,他是我大学同学,来村里看我的。”鲁静红着脸众目睽睽下牵着我的手把我拉出人群。
  “我……你……真服了,带着你给自己找堵,钱多没处花了给我,不炫富你会死啊?”鲁静一脸怒气,她真的很讨厌被别人误会我是她男朋友。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8 16:14
  到达山村之后天刚亮,村子已经开始忙碌,我没找到鲁静,有可能还没起床,然后打电话叫她起床。
  她下坡之后见到我莞尔一笑:“昨晚睡的好吗?”
  “哈哈,春梦了无痕哪,顺便在澡堂子里洗了个澡。”我大笑回答。
  “吃过饭了吗?”
  “没有,去你家给我做点饭吃吧。”我大大咧咧的回应。
  “省省吧,一会去那老婆子家吃臊子面,你借我的光。”
  鲁静说完带着我去死去的老婆子家,我之前听过名扬千里的岐山臊子面,只不过还真没吃过正宗的,一听到便食欲大开。贼哈哈的回应鲁静:“行啊,就跟别人说我是你男朋友,让村子里人做个见证,并说好老婆子丧事完了之后就是我们喜事,哈哈。”
  鲁静被逗笑了,边笑边鄙夷的说:“得了吧,我就说你借了我钱,把自己卖给我还钱的。”
  “哈哈也行。”我心情大好。
  走到老婆子的院子里就嗅到一股子香辣辣的醋油味,口腔里立刻溢满了口水。
  “跟我来,纳礼!”
  “什么叫纳礼?”我问鲁静。
  “就是……呃……就是给钱!你以为臊子面白吃啊?”鲁静一时找不到话。
  院子里的一个桌子旁边围了一堆人,桌子上一张大红纸,有个叼着烟云雾缭绕的人拿着毛笔一字字的记录:
  鲁锁成:10元。
  鲁平安:10元。
  叶奎娃:10元。
  鲁民才:15元。
  ……
  边写边念念有词,好像怕自己写错了,不得不叹服这鸟不拉屎的村子里竟然有这等高人,写的这么一手流畅的毛笔字,看着这字迹就觉得此人功夫很深。一边写一边跟正在交钱的人调侃,诙谐的开着酸玩笑,好像这不是在办丧失,而是乐哈哈的喜事。我也算看懂了,这叫“份子钱”,这个村子里叫“纳礼”,但是,可真便宜啊。
  我看到鲁静从兜兜里拿出准备好的十块钱准备交,我拦住她,在她异样的眼神中拿出昨晚在镇上ATM取出的5000块钱抽出两张,拿贱哈哈的也跟这写字的人打招呼。
  “嘿……大叔,纳礼。”
  这叼烟的大叔一身的烟味,抬头云雾缭绕的看着一口标准普通话的我,一脸郁闷,问到:“你谁家的?我咋没见过?”
  “呃……你就写鲁静吧。”我回答。
  “你俩……”大叔好像明白了我跟鲁静的关系,正要说话却被鲁静打断了。
  “叔别写我名子,写我爸。”
  “哈哈,行!”
  大叔一脸畅快,挥手写下:鲁关。
  又抬头看看我手上的钱,问到:“200?”
  鲁静瞪了我一眼接着说:“嗯,200。”
  “呃……”大叔呢喃着写两下这个份额,有可能是村子里份子钱最多的一个吧。在旁人一脸惊讶的表情中我沉浸在这傲慢的喜悦中不知所以。
  “哈哈,你两啥时候办事呢?”大叔写完了笑哈哈的问我们。
  “叔你误会了,他是我大学同学,来村里看我的。”鲁静红着脸众目睽睽下牵着我的手把我拉出人群。
  “我……你……真服了,带着你给自己找堵,钱多没处花了给我,不炫富你会死啊?”鲁静一脸怒气,她真的很讨厌被别人误会我是她男朋友。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8 16:14
  “你自己都说了臊子面不是白吃的,我吃的很多,所以就多交点呗。”我回答。
  “我跳苜蓿河都洗不清了你丫知道不?”鲁静瞪着我说。
  “那别洗了,有啥好洗的,你长的那么白,不洗都干净。”我还是继续打趣。
  ……
  纳完礼钱之后就被鲁静带到院子里已经在昨夜搭好的凉篷下,找了个干净一点的桌子坐下,回头看到鲁静的爸爸带着两个儿子姗姗来迟。对着还在写字的大叔说到:“我女把钱交了没?”
  “交了交了,200,你女婿交的。”
  “我女婿?”鲁静的爸爸转头寻找鲁静身影,找到我们之后我故意含笑着盯了他一眼。
  “哦,哦哦,交了就好。”鲁静的爸爸没多说,想走却被一堆人拦住。
  “关关,啥时候给静娃办事啊?女婿长的俊啊,我看两娃合适很啊……”
  “听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啊,嫁到外地好,这穷旮旯没啥好……”
  “女婿叫啥名子,哪人啊?”
  一连串的话问的鲁静的爸爸沉下了脸,但又不得不装的兴高采烈,回应说:“静娃自己找的,姓李我不知道……”
  “好着哩,现在的女娃啊,都流行自己找女婿,我看找这女婿挺好的……”
  “嗯嗯对呢,挺好的……”鲁静的爸爸说完就沉着脸离开了那个让他尴尬的地儿,带着两儿子找了离我们不远的另一张桌子坐下。
  “看,你爸答应了!”我压着嗓子给鲁静怯笑到。
  “……”鲁静没说话,可能是因为桌子上别人听到,红着脸低着头。
  一会儿上了一个凉菜,放在桌子中央,我刚动筷头就被鲁静暗暗拦下。
  终于等一个长辈动了筷子之后鲁静才说:“现在吃吧。”
  我吃了一口,味道很重,但我天生重口味,菜都是生菜,调的真香。
  又一会儿就有几个人每人端着一木盘子,每个盘子上都放着八碗油都流沾到碗边的看着就火辣辣香的面。一个桌子站一人,这些端盘子的都是大妈,边往桌子上移碗边说:“尝尝调火,不好了说声我们再调。”
  “好着呢好着呢。”
  我端起一脸,一筷头就夹完了里面的所有面,这碗里的面也太少了吧,一筷头一碗,这要吃饱得吃几碗?看这份量我至少也得吃个40多碗才有可能饱,不由发愁,但鲁静夹起一两根已经吃开了……整张桌子也都“吸溜”起了一片吃面的声音。
  这种面很细,在巴掌大的碗里,汤水上漂了一层红的跟血一样的辣子油和切好的葱蒜,冒着热气看着又油又喷香,传说中正宗岐山臊子面。
  我一口就吃完了一碗,啊……真他妈香!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而且,我很可耻的真的就吃了整整43碗……
  那些大妈不停的在换着碗,端上来的面放在桌子上又回收吃过的面的汤水,周而复始一直忙活了半个小时才伺候完一批人。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8 16:15
  鲁静只吃了不到10碗就停下了,用纸巾擦完嘴之后那里玩手机,看样子是在等我。我吃饱了之后还有人在吃,起身想拉着鲁静走人,刚站起来又被鲁静拉着坐下,低声担心的看了我一眼说:“坐下!”
  我不敢说话,怕又破坏了这村子里的什么规矩,而桌子上八个人已经有三个人吃饱了,其它的几个年长的继续在吃,我没办法,也擦了满嘴的油之后拿出手机瞎玩。
  张目结舌,这个骨瘦如柴的最年长的长辈整整吃了不下60多碗,最后一个吃饱之后一脸满足的站起来准备走人,连嘴都没擦,别人看他站起来了才站起来散去。
  鲁静把我带出院子,走到人少的地方问我:“吃饱了没?”
  “饱了,真他妈爽!”我一脸回味的笑着说。
  “嗯,饱了就好。”鲁静说完之后又满腥趣味一脸笑意的盯着我说:“呵呵,你知道这面的制作过程吗?”
  “不知道啊。”我回答。
  “不知道啊?那我告诉你,你觉得我们吃完的汤都去哪了?”鲁静问我。
  “当然是倒掉啊,那些汤能干嘛?”
  “你白痴,院子里有四个桌子,单凭你一个人吃掉的40多碗的份量算就已经一锅汤了,每个桌子八人,四个就是32人,难不成还熬1000多碗锅汤出来?”鲁静一脸阴谋的问道。
  对啊,一碗面就是一锅汤,那按每个人吃35碗平均下来,32*35=1120碗汤,这不可能吧?谁做那么多汤,而且我们下桌之后又上去一批,而且把桌子又都坐满了,看守在桌子旁边才来纳礼的人量,可能这批人下去之后还能再上去一批,这么一算这顿饭吃完竟然光面的汤水就得3000多碗。我问:“对啊,这些汤从哪来的?”
  “说了你会恶心,这些汤吃完之后送到里面又倒回锅里,继续换着给别的面浇!”
  “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感觉怎么样?”
  我勒个去,天下意有这种事?那么香到骨子里的面竟然是无数个人的口水做为材料做出来的?我没觉得反胃恶心,就是恶心也舍不得吐掉这些面,但就是难以接受这种不卫生的方式。
  “我还以为你会吐呢……”鲁静一脸赞赏的说。
  “不是,我不想吐,也没恶心……那……你怎么不恶心,你知道还吃?”我问。
  “我无所谓了,从小到大吃过无数次臊子面,小时候不恶心,长大知道了过程之后也没觉得恶心,难到还因为恶心而饿肚子不吃了?”鲁静说。
  “就不怕传染病?”我问。
  “怕,但别人都不怕,我也就不怕了。”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8 16:15
  鲁静只吃了不到10碗就停下了,用纸巾擦完嘴之后那里玩手机,看样子是在等我。我吃饱了之后还有人在吃,起身想拉着鲁静走人,刚站起来又被鲁静拉着坐下,低声担心的看了我一眼说:“坐下!”
  我不敢说话,怕又破坏了这村子里的什么规矩,而桌子上八个人已经有三个人吃饱了,其它的几个年长的继续在吃,我没办法,也擦了满嘴的油之后拿出手机瞎玩。
  张目结舌,这个骨瘦如柴的最年长的长辈整整吃了不下60多碗,最后一个吃饱之后一脸满足的站起来准备走人,连嘴都没擦,别人看他站起来了才站起来散去。
  鲁静把我带出院子,走到人少的地方问我:“吃饱了没?”
  “饱了,真他妈爽!”我一脸回味的笑着说。
  “嗯,饱了就好。”鲁静说完之后又满腥趣味一脸笑意的盯着我说:“呵呵,你知道这面的制作过程吗?”
  “不知道啊。”我回答。
  “不知道啊?那我告诉你,你觉得我们吃完的汤都去哪了?”鲁静问我。
  “当然是倒掉啊,那些汤能干嘛?”
  “你白痴,院子里有四个桌子,单凭你一个人吃掉的40多碗的份量算就已经一锅汤了,每个桌子八人,四个就是32人,难不成还熬1000多碗锅汤出来?”鲁静一脸阴谋的问道。
  对啊,一碗面就是一锅汤,那按每个人吃35碗平均下来,32*35=1120碗汤,这不可能吧?谁做那么多汤,而且我们下桌之后又上去一批,而且把桌子又都坐满了,看守在桌子旁边才来纳礼的人量,可能这批人下去之后还能再上去一批,这么一算这顿饭吃完竟然光面的汤水就得3000多碗。我问:“对啊,这些汤从哪来的?”
  “说了你会恶心,这些汤吃完之后送到里面又倒回锅里,继续换着给别的面浇!”
  “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感觉怎么样?”
  我勒个去,天下意有这种事?那么香到骨子里的面竟然是无数个人的口水做为材料做出来的?我没觉得反胃恶心,就是恶心也舍不得吐掉这些面,但就是难以接受这种不卫生的方式。
  “我还以为你会吐呢……”鲁静一脸赞赏的说。
  “不是,我不想吐,也没恶心……那……你怎么不恶心,你知道还吃?”我问。
  “我无所谓了,从小到大吃过无数次臊子面,小时候不恶心,长大知道了过程之后也没觉得恶心,难到还因为恶心而饿肚子不吃了?”鲁静说。
  “就不怕传染病?”我问。
  “怕,但别人都不怕,我也就不怕了。”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8 16:15
  “这叫习俗!”鲁静说。
  剩下的时间没事干,我求着鲁静把我带到鲁明生家里去拜访,就是叶茗庙里的壁画的画匠。鲁静呦不过我,带我去了,经过小卖部的时候我卖了70多块钱的礼品,两袋子瓶干,一瓶西凤酒,不有一袋由鲁静出的主意卖的一包白糖。
  到了鲁明生家,看到院子里一个40多岁的妇女,头上包着一个黑色头巾,见我们进来就打招呼:“静娃,来咧。”
  “嗯,大妈,我爷还好着么?”
  “好着哩。”
  “我们来看看我爷。”
  “看他干嘛?”妇女一脸郁闷,视线离开鲁静又转移到我身上。
  “不干嘛,这是我同学,喜欢画画,想拜访一下我爷。”
  “哦,这样啊,在里屋呢,你俩进去吧。”说完就忙自己的事去了,鲁静走上去把手中的礼品给妇女说:“大妈这是礼当(山村里对于礼品的俗名)”。
  妇女看这份量喜笑颜开,乐哈哈的推开:“你这娃,一个村的你搞啥名堂,收回去,你两进去看吧,估计睡醒了。”
  “您收着吧,你看我们都拎过来了哪有再拎回去的道理。”鲁静一脸笑意说。
  “唉,啥事嘛,还送礼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不是过年走亲戚……”妇女看样子不是贪礼的人,还是拒绝的味儿,我瞬间对她好感倍增。
  “大妈,你这是赶我们走哇。”鲁静也收起拘束热情起来,由此可见鲁静跟这家并不是很熟。
  “行行行,你这女娃,你俩跟我来吧。”妇女接了礼品,然后带我们进了鲁明生的屋,我抬头看看这坐小洋楼,看样子鲁明生那手艺不错,盖的这楼在屋子里鹤立鸡群,是富有的家户。进了屋子之后里面光线有点暗,不过装修还好,当然这个好是要在村子里的对比之下的。一套用了几年没保养好的家俱,21寸彩色长虹电视,瓷砖地板。屋尽头一个大炕,上面躺着一个80多岁的老人,双眼迷迷怔怔,看想子老的也是只剩下等死了。
  “爸,静娃娃看你来哩。”妇女叫醒鲁明生,把礼品放到桌子上电视的旁边。鲁明生睁开双眼歪过脑袋朝这边看。
  “你俩跟你爷说话,我出去忙活了昂。”
  “嗯,大妈您忙。”鲁静谢着说到。
  “谢谢。”我也说了句话。
  大妈笑着看了我又看了鲁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笑出了鲁静脸颊的一抹红晕。
  大妈刚出门鲁明生就睁着浑浊的双眼,我一眼便看出这老人是白内障晚期患者,估计他双眼已经不能看到东西了。
  “爷,是我,关关家的大女娃。”鲁静回答。
  “哦,哦哦,静娃娃呀……”
  老爷子精神好了很多,由鲁静扶着坐到炕上靠着被子,跟鲁静说了一堆无用的客套的废话。我一直找机会切入主题,但又找不到。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8 16:15
  “爷,昨天村里的有肺痨的我婆死了。”
  “哪个死了?”
  “就是那个院子没门的那个。”
  “死了?哦,终于死了,就剩我了……”
  让我惊讶的是,这么小的村子这么闹的场面竟然还没让鲁明生知道办丧事的事,而他口中的“终于死了”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老东西还盼望着那老婆子早死?
  “爷,您还记得茗娃娘娘庙里您画的壁画吗?”
  “壁画?”
  “就是墙上的画。”
  “哦,那叫壁画呀?我只知道叫庙画。”
  “您还记得上面画的内容吗?”
  鲁静终于开口帮我问主题。
  “忘咧,忘光咧……”老爷子说完闭上双眼,你是要睡的样子,又像是赶客离开的样子。我跟鲁静尴尬起来,鲁静一时长不到话头继续,我接着问:“画是您画的您怎么会忘了呢,画那么好。”
  “你说啥?”鲁明生又睁开眼睛看我,让我恍惚刚刚觉得他看不见是错觉,他好像能看见。
  “别说普通话,他听不懂。”鲁静压低声音对我说。然后又给我替鲁明生解释:“这是我同学,就是一个先生教出来一个学堂的,他是看了你在庙里画的画很好看才来看您的,想跟您学手艺。”
  “啥,他他……去茗娃娘娘庙咧!”鲁明生一下子醒了很多,竟然挣扎着要起身的样子,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恼怒,鲁静赶紧去扶。
  “啥时候去滴?”鲁明生提高了嗓子起身的时候开始颤颤巍巍,我看懂了,他在惊讶,或者……惊恐!
  “前几天……”鲁静试着阻止已经开始要暴走的鲁明生,跟我一样,被这老爷子的反映给吓乱了。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8 16:15
  “你……你们这些碎娃娃……”鲁明生开始剧烈的喘气,一把年龄张口就开骂了:“你日了你先人咧……驴逑日滴……”
  我吓坏了,他骂的这些话我全能听懂,但这么无缘无故的骂我并不让我恼怒,而让我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鲁明生知道一些事,我也许能问出来,但难如登天,因为他现在的情况我真怕他一口气没咽下去或者反上来就这么激动的死翘翘了。
  “嫖客日滴……羞你先人咧……你跑茗娃娃庙寻魂去咧……咳咳……”
  鲁静也吓坏了,一脸紧张,估计跟我想的一样生怕这老爷子一口气没喘过来就死掉,这时候院子里听到动静的大妈进屋,一进屋就赶紧上前扶住鲁明生:“爸,别乱动,躺下躺下……”
  我跟鲁静站在一边,又惊恐又尴尬不知道怎么办。
  “我日你先人……”被压倒在炕上的鲁明生继续瞪着眼一脸怒气的骂我们,一时半会平息不下来。
  “你俩弄啥了?”大妈回头问我们。
  “没……弄啥啊,就是问一下茗娃娘娘庙里的壁画。”
  “回去吧回去吧,改天再来问,爸……你安静……”大妈又开始压住努力要起身继续骂我们两的鲁明生,我们两则逃也似的跑了出来。
  跑出院子到了街上,鲁静一脸郁闷的怪怪的问我:“这算什么?”
  “那老爷子不会气死了吧?”我担心的问。
  “鬼知道,没准就真给气死了。”
  “难到村子里祖上有什么规矩不准进叶茗的庙?”
  “没,或者我们这一辈不知道!”
  我们两一脑子都在担心鲁明生的安危,又踱步走到人闹的地方,死去的老太婆的院子附近,一脑子心事,鲁明生的反映是我们预料之外的,他什么都没说就张口开骂,骂的毫无逻辑却理由十足,完全一副我们两不懂事的后生已经闯下了天大的祸事,难不成叶茗庙里真有什么天大的秘密?我又不是没进去过,那里啥都没啊,除了断脖子的叶茗泥雕和一墙的壁画。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2-28 16:16
  那边办丧事的院子闹腾起来,一个拖拉机拉着2米长的石碑开了进去,院子里的人好像在吼叫着把石碑移下来,一会儿出来一个人,一眼就看到身强力壮的我,张口就喊:“静娃的女婿,过来过来,帮忙把这碑子搬下来……”
  我晕,搬下来干嘛,直接拉到坟地里去不就成了,这么重的地方放到院子又得拉到坟地里,吃饱了撑的?我心里这么想却一脸乐意的跟进了院子,鲁静在我身后,进门就看到拖拉机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石碑,一堆挤在车上人拿着胳膊粗的木棍翘。我一个箭步就上了车子,使着吃奶的劲用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将这石碑放平铺在院子里,石碑下地跟地震一样脚下都抖了。
  忙完被大家夸了一顿,小伙子就是力气大。
  我胳膊生疼,走到一边看戏的鲁静面前问:“放这干嘛,拉到坟地里去了事,吃饱了撑的?”
  “不知道,或者又有什么习俗吧!”鲁静样子没一丝心疼我表露出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说。
  “有什么习俗你能不知道?”我问。
  “这奇了,我为啥就必须知道?”鲁静说。
  然后一堆人又将石碑要翻个个,我又上去帮忙,又用了吃奶的劲把这石碑的正面翻了过来,刚翻过来就看到石碑上的碑文,别的什么都没看到,就三个字让我脑子一震:
  叶娉婷。
  熟悉,肯定在哪见过,这名子应该就是死去的老婆子的名子,但我脑子乱了一下子记不起来……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3 16:12
  我低声问一边闲看的鲁静:“叶娉婷,你有映像吗?”
  鲁静淡淡的回答:“有啊。”
  “在哪见过?”
  “西子湖畔西子晴,楼外楼中雨铃霖。画楼秀坊霓裳舞,小桥流水叶娉婷。这首诗里面啊。”
  “晕,不是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我回答,真受不了鲁静,结合之前在她家看到的那首词,真怀疑鲁静诗学中文的。
  “见过?你认识这老奶奶?”
  我沉默了,鲁静看样子完全对这名字没印象!想了一会,脑子一闪,这名字是在叶茗庙附近的鲁静爬进去找叶雪的坟墓碑子上写的啊!这老婆子是那孤坟主人鲁明生的老婆!
  我脑子全乱了,感觉抓住了很大很重要的线索,又感觉掉进了更深更黑暗的迷坑里!鲁静说她爬进去后鲁明生塞她吃涵珠果,鲁明生的老婆叶娉婷又三更半夜对这叶茗画像做个伪造的绿泥疙瘩涵珠果说不是她偷的……
  看样子鲁明生和她老婆叶娉婷跟这神鬼莫测的涵珠果又很大渊源,到底是个什么鸟蛋玩意!我有了一个人偷偷去挖鲁明生坟堆的想法。
  挥之不去……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16
  中午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大小10多盘乡土菜,没有恶心的臊子面,但却又更恶心的甜米粥,是盛在一个脸盆大小的白瓷盆里,每人发一个白瓷勺子,想喝汤的时候就自己去桌子中央的瓷盆里捞,一个桌子八个人不停的把盛满甜米粥的勺子放进嘴里捋一遍,然后在去盆里盛粥,周而复始,甜米粥都变成口水粥了。
  鲁静吃的很少,粥跟我一样一口没喝!
  “晚上放电影。”
  “什么电影?这里哪来的电影院?”
  “贵公子您误会了,不在电影院看,而是在村口的两个树上绷上一张白布,然后用放映机投影的那种电影!”
  “哇……”
  “很新鲜?”
  突然就出现一堆一堆的孩子不停的在眼前跑动,鲁静好像都认识,而奇怪的是他们竟然一会会之后不约而同的把我们团团围住,张口就喊:“静静姐夫,给钱给钱,静静姐夫,给钱给钱……”口号整齐行动统一,鲁静刷的脸红到耳根,急急的要突出重围,但被这些熊孩子围的死死的,实在出不去就板下脸簇眉发飙:“别闹,走开我还有事!”
  换来的却是被围的更加紧密,孩子就是孩子,而在孩子前面再加个“熊”成为“熊孩子”的年龄,不管谁遇到,基本无解!
  “静静姐夫给钱给钱……”
  “给啥钱?”我提高嗓子压住他们的吵闹,笑哈哈的问。
  “给你俩睡觉的钱!哈哈哈……”
  “哈哈哈……”旁边闲看的大叔大妈被逗笑了,也跟着瞎凑热闹!
  “给钱走人!我要疯了!”鲁静脸从耳朵都红到脖子了,低着头满脸怒气!我知到她要发飙了,不敢违背,低低的问她:“给多少?”
  “一人一块,速度!”
  “我没那么多一块钱……”
  “那你有多少给多少吧!”
  我拿出钱夹,零钱一张五十,两张十块,一张五块,一张一块!我暗数了一下熊孩子数量,8八个,这怎么分?正当纠结,鲁静一眼就看到我的处境,伸手伸进衣兜。我咬咬牙难住了她,怎么可能让她掏钱!果断从钱夹里拿出八张一百,一人一张给了他们……
  让我郁闷的是,他们接过钱并没有欢欢喜喜的模样,反而痴呆起来。我和鲁静乘机逃课出来!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16
  遍地都是人,鲁静急于把我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红这脸低着头速度高的差点把我拽倒,我生怕又惹她发火,压着自己的怒气。
  “我真疯了!”鲁静终于停下,松开我说!
  与其说这些孩子没素质,倒不如说这些孩子是有前科的趁火打劫的纵犯!我心痛的不是钱,而是鲁静的名声,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弄?”鲁静又问,皱这眉头一脸无助,我觉得她过于紧张了,安慰她说:“没什么大不了,逢场作戏呗!”
  “村里不比外面,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你是我未婚夫,知道静静娃有女婿了,我无所谓,剩下的是你的戏了,别把我说的话不当话,埋了老婆子之后你就知道了,听我一言,早点离开村子吧,别扯了,在扯下去我里外不是人了……”鲁静很认真的盯着我说了句半截话。
  “什么叫你里外不是人?”我问。
  “别问了,你了无牵挂说走就能走,快走吧……”
  我想到之前,无非是把我当成鲁静的男朋友,这能走多大的事让鲁静如此紧张?难不成……
  “难不成你有指腹为婚的男朋友,让他误会之后跑过来找我算账?”我说。
  鲁静一脸看怪物的表情看我,说:“你胡说八道什么玩意?”
  “那你怕什么?不想着法子把我赶走你心里不舒服?”我郁闷了,还带着火气,真心讨厌鲁静老让我离开!
  “不是啦,你误会我了,你……唉……我也不知道咋说了,这种事见鬼了摊我头上!”鲁静咬住嘴唇不放。
  “到底怎么了?”
  “你爱有不走,我不管了,回家睡觉去!”鲁静转身就走开,不管不顾的样儿,好像真有什么让她无奈的大事要发生似的。
  “嗨,你走了我去哪?”
  “你爱去哪去哪!”
  我没办法追到她家里去,一股苍凉的感觉溢满脑海,脑子又不识时宜的抽痛起来。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16
  我一个下午都在责怪鲁静的狠心,在这个半个人都不认识的山村,她离了我我就孤单一人了,更无语的是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如果继续等唢呐班子的面包车下山,那丧事完了之后我怎么办?我厚着脸皮在丧事闹的热闹非凡的村子里又问了几家有没愿意把空房子租给我的,同样没见过我的骂了我,知道我见过我的拿我和鲁静开玩笑,婉言拒绝我的请求!
  一直耗到天黑,我得到两个消息:唢呐班子今晚不下山,加班到凌晨2点;第二个消息是明天叶娉婷下葬!
  村口放电影的白布绷起来了,村民拿着小板凳一排排围在白布下面找好位子吵吵嚷嚷的等待电影开始,我买了一包烟蹲在离白布很远的安静的地方一根接着一根抽,发愁今晚怎么过。
  电影开始了,粗糙的老式阔音器把电影声音扬出两公里远!
  我面前就是流水萍,这条绕过村子的小溪时时都能听到但我却从来没见过,今晚一睹真容,感慨万千!
  一直到两场电影快结束,我还是没等到鲁静的身影,或着她没找到我,更或者根本就没找我,我心里想灌满了风,又空荡又悲凉,天意……
  一包烟抽完了,我站起来,腿都麻了。
  “嗨!”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溪水那边传过来,我楞了一下,茫然的望过去,那边的黑暗中站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16
  我怀疑我眼花了,不但眼花而且出现了幻听。我盯着那边的人影,我不确定那边能不能站人,因为那边是半人高的杂草,而且还有可能是让人胆寒的荆棘!那个人影就戳在杂草中,离我10米左右,如果没看错,那个人后面就是一个短短的坡崖,坡崖下面是小麦地!
  “过来!”
  不是鲁静的声音,很脆很嗲!可能看到我发现她了,说到。
  我大脑立刻兴奋起来,迈开步子一个跨步就跳过了小溪,那边的女孩子哈哈一笑,身影消失了,传来下面麦地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追上去,一个2米左右的土崖,下面的女孩在麦地里身影串的很快,我跳下去朝着她飞奔起来……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17
  黑夜中我跟着她跑过小麦地,朝山上的树林中窜进去,她很快,我丝毫不敢慢,树林中很黑,很明显她一直脚下留情怕我跟丢,不时回头看看我哈哈一笑。一直追过了一个山头,半个小时,我累的直喘气,终于等到她现在前面的山顶一样的高低不跑了,那地方没树,她的身影就显示在月光下!
  我追上她,现在她面前半天喘不过气,缓了一分钟左右终于能站直了,这里离村子已经很远了,能微弱的听到村子里电影的声音和恍惚的点点灯火。
  我说:“叶雪。”
  她笑哈哈的回应:“李毅!”
  现在的叶雪很干净,还穿着全套我给她买的衣服鞋子,好不清爽!她的笑感染了我,是不是把我从村子里大老远带到这山上就是觉得好玩?她一直在笑,虽然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但情绪感染很强。
  “亏你还知道我名字!”
  “是呀,嘿嘿……”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但知道你名字,我还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是嘛?我什么想法?”
  “你在想,把我先奸后杀活着痛扁一顿!嘿嘿……”
  我肃然一惊,竟然……一字不差!
  起风了,她笑呵呵的在风中现在我对面,铃铛一般的笑中一股浓郁的阴寒彻骨而来!我压住心中的惊惧朗声一笑:“哈,胡说八道!”
  “呵呵!” 她没反驳,还是铃铛一般的笑了笑,仿佛在赤裸裸的调戏我说谎后的尴尬!
  “什么都别问,我不告诉你,你别想着把我制服,你碰不到我!呵呵……”她欢快的声音夹着呼呼的风声,有了股浓浓的敌意和挑衅!
  “你是不是叶雪?”我问她。
  “呜……在静静面前叫人家雪雪,现在又叫人家叶雪,好生疏,讨厌死了,呜……”她竟然大有心情的跟我卖萌假哭!我看着这个难分敌友的叶雪,脑子飞快的转动,半小时前在溪边发现是她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兴奋加激动,好像握住了整个古怪山村事件的线索,也不怪她把我带着在黑夜里爬了一座山!她肯定有很大的难言之隐,我很体贴她,必须要绝对安全才能道出事实真想,由此看来我太过天真了。她这边假哭边说的话中也有一层意味-我跟鲁静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范围!
  “你带我上山就是为了给我卖萌?”我收起调侃严肃起来,想在气场上压住她!我盯着这个活泼烂漫的叶雪,回忆之前叶茗庙旁边的山坡上贴在地面满身淤泥恐怖异常的叶雪,虽然同在黑暗中,但还是很难将两张脸两个人两种气质融合到一块!
  “呵呵,是呀是呀!”她丝毫没有因为我的严肃而收敛,反而从声线中变本加厉的回应我!
  “切,老子可没那心情!”我回答。
  “嘿嘿,一会你就知道了!”她说。
  “一会是多久?”我问。感觉眼前这个叶雪深不可测而且危机四伏!
  “喏,就现在咯……”她说完用下巴指了指山下,我顺着她的方向望去。
  “静静应该告诉过你,我们脚下的这山叫野狐岭对吧……”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17
  她指的地方黑呼呼的什么都看不到,到时有月光反射在好像是玻璃还是什么上面的光线!野狐岭?好像听鲁静说过。
  几秒之后,山下出现了一个火把,距离没办法判断,500米到1000米甚至2000米都有可能,谁在那里做什么?
  火把是突然亮起来,好像被谁举这不动,又好像是凭空出现没谁举着!我脑子一悚,电流一般的恐惧迅速窜遍了全身!
  鬼火?
  鬼火是这样的吗?
  接着亮起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会会整个山下被这些火光点亮,无数个!慢慢的点亮了整个山下,进入我视线的是一个比崛山沟村子大出三倍有余的大村子!我全身发抖,记起鲁静的原话“跟我们村子就隔了一个野狐岭”,眼前这个被火光点亮的村子,是已经灭绝死光的叶茗出生的崛山沟!我第一次进山的时候就路过这个村子!
  月亮一下子暗了,我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我看到被无数火光点亮的山下的村子里,出现了一排排的……“人”!
  他们有男有女,男女老少慢悠悠的自家从门里出来,一排排不约而同的朝进山的路踱去,火光也恍恍惚惚的跟着人群飘走。这些“人”一个个惨白着脸,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脸,但我心里的阴森已经占据了思维的全部。
  他们越聚越多,在黑暗的山下组成一条惨白的粗线,慢慢移动,整整10多分钟,簇拥着围绕着掺杂着他们的火光,顺着山路绕过一个山头,消失不见了,山下又恢复了黑暗。
  我梦魇般的全身打了一个机灵,转过头看身边的叶雪,脑子又是一跳!
  我身边空空如也……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17
  第三章:水雾迷云
  寂寞阴冷的风刮过山顶,我好像做了个梦,感觉自己跟着幻觉一路到这个山头,叶雪跟本就没存在过。举目四望,回应我的只有猫头鹰咕咕的叫着。
  刚刚眼前的一幕幕挥之不去,如果说之前的经历只能说成恐怖,都是我自己心理阴影勾画出来的恐怖,但刚刚山下的“人潮”不算是吧?科学无法解释的没有丝毫依据和逻辑的事!我之前经过那个山村,亲眼看到那个村子里荒无人烟,全村的人都可以证实那个村子荒废了二十多年,如果说鬼是恐惧的代表,那么……一堆不下100人的鬼魂算什么?人们怕鬼是因为联想到死,那么这一群鬼魂能让人联想到什么?
  我想回村,我怕那群鬼魂发现我追上来。
  叶雪为什么又带我来看这个?目的何在?她知道有鬼魂存在?她为什么可以不怕?
  我脑子里映现出一个更加恐惧的想法——叶雪……会不会已经是个鬼魂了?
  结合她之前种种的做为,我真的无法理解什么样的心智可以消化她经历过的事件。我腿在发抖,脚在发抖,全身上下都在发抖,感觉头发丝也在瑟瑟发抖。
  这边的村子里还有火光,电影已经放完了,只有如丝的唢呐班子还在不知疲倦的吹着,我顺着火光慢悠悠的朝山下走,不敢回头,不敢东张西望,我听人说过人身上有三盏灯,两个肩膀各有一盏,下巴的脖子上也有一盏,在夜里独行的时候不能回头,不能低头,朝左回头会压灭左肩膀的灯,朝右回头会压灭右肩膀的灯,低头会压灭脖子下的灯。灯压灭之后就没有护身,就会看到鬼,被鬼伤害。而我此时感觉,鬼魂比死更可怕,我宁可立刻死在这里也不要看到什么可怖的脏东西。
  我很想走快但又不敢走快,因为动静太大会惊动到围绕我周围的无数冤鬼。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17
  我急需天亮,我渴望阳光,比任何时候都渴望,我尽量走的轻些,但脚下的腐叶被我踩的一声声如同炸雷,激刺着我绷紧的神经。
  脑子又开始疼了,疼的难忍,疼的我呲着牙直吸冷气,早不疼晚不疼现在却疼,会不会是周围的鬼魂在调戏我,看我出丑。
  好的是疼让我做为男人的愤怒一下子涌了出来,我记起兜兜里应该还有烟,或者没有,顺手插进一兜,拿出烟盒子,果然还留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我点烟的时候又害怕火苗的一瞬间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果断闭上眼睛点燃香烟,狠狠的抽了一口,决心下定!迈开步子在树林中朝下狂奔,死就死啦!
  然后事于愿伪,我只奔了仅仅不到十步,刚好找到奔跑状态,面前一空,五六米的土崖,下面是种着的小麦,我没刹住,直直的掉了下去,在空间还想着前天刚下过大雨,下面是松土小麦地,应该不会很疼。但在落地的一瞬间胸口一闷,我平平的爬在地上,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失去知觉。
  我在苜蓿河的水坝上奔跑,目的是找到什么东西。跑上坡之后跑下去,一头扎进水里,我游泳技术很硬,游的飞快。没游几下就远离岸边,我只能看到这水库有多宽,但多长却不知道,游泳过程中透过水花只能看到水到天相接的无限遥远,但我体力充足,我应该游过去,那边有我的目的。
  我看到一黑淤泥的叶雪从水底窜上来,就在我身下,我加快速度,她就冒出水面在我身后了,她急急的叫住我,不停的喊“没吃没吃没吃……但我不能停下。
  我看到水中有一叶小舟,舟上面一面小旗,旗子上写着一个“茗”字。对,那就是我的目的,我要游到舟上去,转眼间我就站在舟上了,身后满是淤泥的叶雪浮在离舟不到5米的地方一动不动,满脸都是担惊受怕。
  舟尽头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孩子,头发在日光下反着波纹一般的光泽。这个女孩子慢慢站起来,背对着我,还是那披了一身的头发,变的更长了。周围又是熟悉的草香味将我包裹弥漫。
  “看……”轻灵,轻灵的莲出淤泥而不染,仿佛是水面的蒸汽发出的声音。
  我看去,水面上涌出一层水雾,水雾中的水面上无数只鬼手惨白的手摇曳着,透过雾气偶尔透出一张张脸,同样惨白的脸,惊惧异常的表情。都想上小舟但又怕上小舟,在这种矛盾的状态下此起彼伏。
  “雪雪乖,回去吧……”白衣女子说。
  水里的叶雪沉下水底再也不见。
  “涵珠果找不到了,怎么办呢?”她转过身,我又看到那双翠绿的发亮的眼睛,眼白处纯白似雪,瞳仁绿的晕亮,瞳孔那一个小圆点更是绿的鲜艳,如汤如汁,仿佛随时都会融化成水流出来。
  “怎么找?”我问。
  “不知道。”她回答。
  “必须找到吗?”我继续问。
  她盯着我,又转过头看头更深的水雾里面,满脸都是心痛和担心,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说:“不然,涵珠花期一到,下一任宿主就不是我了……”
  “那会是谁?”
  “不知道。”
  “我应该怎么做。”
  “回去吧……”
  她说完之后就消失了,舟也跟着消失了,我就掉进了水里,周围的水鬼一下子全部抓住我,死劲死劲的拽我扯我拉我,我疼的哇哇乱叫,一会会我就被扯的四分五裂,再也组装不起来了……
  我挣开眼睛,头疼欲裂。
  哦,我是躺在鲁静家的土炕上,口很渴,起身之后就端起桌上黑乎乎的被茶叶泡的难分颜色的环璃罐头杯,喝了一肚子冷水。
  精神好多了,但头还是很疼,不但疼而且还胀,完全能感觉到额头和太阳穴的血管砰砰乱跳,全身热的要命。
  “姐,他醒了。”
  小男孩的声音,然后就看到鲁静一头扎进屋子,刚进门冰凉的手就贴在我的额头试温度,由此显而异见,我在发烧。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18
  我急于把身上的棉被拉开,感觉自己快热熟了。
  “我没事,让我起来!”
  “没事毛线,给我躺下,别动!”鲁静满面怒气,看不出对我的担心,完全一副“大少爷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的样儿。
  我竟然手无缚鸡之力到连鲁静都哟不过,又被她按倒在炕上,还把被子捂的更严实了些。
  “能不能把被子拿开,再捂下去要出人命了!”我掀被子。
  “别动了行不行!”鲁静扬了扬声音,有威胁的样儿。
  “死不了!”我拿开被子,清凉的空气瞬间就让我全身畅快,身上的力气瞬间就回归本体。
  我坐起来,鲁静哟不过,也没拦我。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拿起一本可能是鲁静某个弟弟的书,煽起了冷风。
  “你昨晚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大半夜,今天早上有个孩子跑进我家说你爬在麦地里,我过去的时候你烫的都快出人命了……”鲁静对我说完,背对着我从木桌抽屉里翻着什么。
  “一言难尽!”我回忆昨晚的所见和刚刚的梦境,竟然分不清楚两者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时差错乱了,不禁又开始脑疼!
  鲁静转过身,拿着一把五颜六色的药,整整一把!塞给我,然后拿起热水壶在刚刚我喝水的罐头杯里倒了热气滚烫的一杯水寄给我,说:“吃!”
  “用不了这么多吧?”我盯着我手里的一把药发愁。
  “废什么话,吃!你以为我乐意这么伺候你?别不识抬举!”
  我另一只空闲的手接过这杯水,烫的吓人,又放在炕边。
  “你昨晚干什么了?怎么会从山上掉下来?还好下面是小麦地,如果是块石头明年今天我就给你烧香了!”鲁静态度总算缓和起来。
  “你今天有见雪雪吗?”我答非所问,脑子里无数个问题。
  “没,问这干嘛?”鲁静问完,然后又了悟似的急急的说:“昨晚上雪雪带你上山的?”
  我点点头。
  “她把你推下来的?”鲁静满脸不可思议。
  “不是,我自己掉下来的。”
  “脑子进水了?”
  “别问了!”我有点烦了,只想下床出去外面吃吃凉风。
  “吃了!”鲁静指着我手里的一把药命令我。
  “水太烫!”我回答。
  鲁静端起水,感觉她的手好像铁打的,这么烫的水杯竟然耗无痛感的样子,然后对着水面噗噗的吹气,让水凉下来,吹了两分钟左右。看着认真的鲁静,我心中满满的全是被宠被疼的幸福。真是个好女孩啊。
  “不烫了,吃了!”
  我一口把药全部塞进嘴吧,忍着烫水一伸脖子,药全部下肚。
  “死不了,没那么紧张!”我调侃,然后起身,下床,穿上鞋,跟着鲁静出了屋子。
  外面太阳已经下山了,看样子我睡了一天,鲁静的爸爸蹲在房院石阶上抽着旱烟,见我们出来抬头看了我一眼,无话。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18
  鲁静的爸爸欲言又止,我知道我是个不受欢迎的客。
  “叔,麻烦你了。”我打招呼。
  “好些了?”鲁静的爸爸问我。
  “全好了。”我回答,感觉自己除了脑子还是有点晕之外的确全好了,都是闷在被窝里热的。
  “搞的这事,你说咋办?”鲁静的爸爸又低头抽烟。
  “啥事?”我楞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给村里的娃娃们给钱了?”鲁静的爸爸又抬头看我。
  “是的,给了,咋了?”我回答。
  “你啥时候娶我女娃?”鲁静的爸爸说。
  “娶?”我雷了。
  “不娶你给啥子钱嘛!”鲁静爸爸并没有恼火,而只是无计可施的样儿。让我意外的是,一边的鲁静并没有插话,而在低头沉默,一肚子心事。
  “不是,大叔,我不太了解村里的习俗,是不是我给娃娃们钱了就说明着我要娶静静?”我问。
  “那不是嘛……你让我出去咋给旁人说?”鲁静的爸爸在院石台上磕了磕烟锅里的烟灰,又伸进烟袋挖起了烟草,眼光不看我,一副无赖的样子。
  “那……咋办?”我无语了,看样子给那些熊孩子的钱的确惹了一身的祸!
  “咋办?你说咋办?咋办?啊?”鲁静的爸爸突然就站起来,虽然没我长的高但气势一下子就把我压爬,怒火冲天毫无预兆。
  我盯着眼前愤怒的农民大叔,只怕下一刻他就伸手跟我缠打起来。现在的情况是,我已经对着全村表示我是鲁静未来的老公,但我只是当玩,现在玩出祸了我却不负责任!我后退一步,回头看鲁静,鲁静一脸通红,不知道是被他爸爸态度吓的,还是对于自己的大事娇羞。鲁静知道事态的严重,所以不语,不是怕他爸,之前我就见过她跟她爸发火,那只能说明,我的确是惹出事端了,难怪昨天下午鲁静对我不管不顾的就丢下走了。
  “那现在……咋办?”我怯怯的问,又重复了之前的话。
  “你说咋办?”鲁静的爸还是这句话。
  “爸,别说了……”鲁静嘟囔。
  “你甭说话!你说咋办?”鲁静的爸喝退鲁静,继续把火力朝我。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19
  “爸爸,我军让爷死咧!”
  鲁静的小一点的弟弟火急火燎的跑进院子,兴奋的样子,看到院内的状态,又压住情绪,怯生生起来。
  鲁静立刻抬起头,瞪大眼珠子不可思议的看着闯进来的小弟!
  “谁死咧?”大叔终于把意志转移,心思被吸引过去!
  “谁死了?”鲁静跟着问!
  “就……是,就是我军让爷啊,他娃在蒲村水泥厂打工那个!”
  得到回答之后鲁静急急的出门,我想无视大叔,又怕他急于拉着我扯皮,最后还是跟上鲁静,跑出院子以后下了坡!
  “回去睡觉去,你病还没好!”看到并肩的我之后鲁静皱眉说。
  “没事,你看我像有病的样子?”我回应!
  鲁静没说话,双手插兜脚下飞快,我不得不小跑跟上!
  “谁死了?”我问她。
  “鲁军让,就是昨天我们去看他讨了一顿骂的画匠!”鲁静眉头紧缩,脚下还是很快。
  我脑子嗡的一声,叶茗庙里壁画的作者?彻骨的头痛差点让我一下子栽倒!
  “没……没这么巧吧?”我说话声音颤抖了。
  “鬼知道!”
  下了坡之后两步就到了这家小洋楼面前,院子里已经塞满了人,我跟鲁静挤进去。
  “哎,上午才埋了老太婆,下午就又出了这事……
  “两人商量好一起走滴……”
  “活这受罪,这把年龄了,死了好,不受罪咧……”
  村民乱七八糟的谈话不觉于耳。我跟鲁静挤到鲁军让的屋前,屋里被塞的更满,水泄不通。
  “昨晚你还要画画,咋今天就这么走咧……爸爸呀……”哭声。
  在乱糟糟的院子里众说风云后我和鲁静弄清楚了鲁军让死亡前后的过程。
  昨天我们走了之后鲁军让睡了一觉,醒来后叫嚷这让儿媳妇给他弄笔墨,他要画画,媳妇呦不过,就把鲁军让尘封已久的画匠工具翻腾出来,在炕上给放上个小桌子,桌子上铺张宣纸,颜料水彩之类的放到炕边瓷砖上,老头子就瞪着他几十年的白内障眼睛抖擞精神画了起来,起初媳妇还在一旁伺候着,后来看老头子精神还好就走开了。晚上去叶老太太家办丧事做灶活,忙到很晚才回来,老头子还在画着!告诫早睡老头子不理,没办法之后就自己睡觉了。今天早上起床发现老头子一夜没睡,画了十多张宣纸。继续伺候快睡,媳妇自己今天要到坟地里送过世的叶老太太,送完还要回村忙灶活,早早走了,一直忙到安葬之后下午了,回家竟然看到老头子还在画!然后紧张了,老头子很久没睡了,自己劝这劝着被骂了,然后跑小卖部给老头子儿子叶也就是自己的老公打电话让快回家!儿子接到信息之后就赶紧回来了,没拖拉机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回家之后就看到老头子满炕都是墨水颜料画出的宣纸画,老头子看到儿子回来后两眼一闭,往后一躺,死了……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19
  鲁军让死的时间不久,大概半小时左右,但死的蹊跷,我很想挤进屋子里去看看情况,鲁静黑着脸不动声色,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院子里的人越挤越多,好像中午参加葬礼的人全来了,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透过屋内的哭嚎声还有院子里村民的脸部表情,感觉这鲁军让的死跟中午已经埋葬的老太婆的死对于村子而言完全是不同的两个等级,严重性和动荡性都不是一个层次。
  鲁静呆了一会,然后果断挤了进去。
  “你给你爷说啥啦啊……你爷就这么走咧……”
  鲁静的进去让屋内掀起了一层浪,人群挤的动荡,有两个挤在屋内的人立刻就被挤了出来,看样子鲁军让的媳妇缠住鲁静了,而且闹腾起来。我急于知道鲁静的安危,想挤进去,却被屋内的人流挤了出来。
  努力很久无果,屋内的人流突然又翻起了一层浪,鲁静被村民簇拥着出了门,一脸都是泪痕,却不说话。院子里传说了一会,莫名其妙的,我跟鲁静就成了大众议论的对象,可能是鲁军让的儿子,大概40岁左右,低我半头,一脸鼻涕泪水哭嚎着就一把捏住我的领口,口水鼻涕被炸雷般的哭腔带了我一脸。
  “狗日滴,你给我爸说啥咧啊?”
  村民敢紧拦住以防动粗,拉扯大半天终于平息下来保证了我的安危。我跟鲁静站在众目睽睽之下,鲁静低着头,一脸泪水的抽泣,肯定不是因为鲁军让的死让她伤心,而是被众人这么推嚷着吓哭的。
  我脑子飞速的转动,这种场面我见多了,之前在武汉打架的时候曾经被一推小混混拿着砍刀这么围着过。
  “你两给我爸说啥来啊!你是谁啊!跑这吃屎来咧!”中年男子被压住在院子的院台上还是冲动的朝我吼。
  “我们什么都没说,我是个画画爱好者,是静静同学,拜访老爷爷就是想学画画。”我用标准的普通话回答,我更想用当地的土话以调节一下气氛,但不会。
  “算咧算咧,人都死了,你把娃骂顿打一顿老汉能活?”
  “就是就是,别闹腾咧……”
  村民东一句西一句的安慰这中年男子,看得出他跟他父亲感情很深,这是我意曾预料到的。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19
  “你两回去吧,别站这了……”
  然后不约而同的,妇女推着鲁静,少壮一点的男人推着我,直到把我们推出院子。然后还是不放心的看看里面,对我们说:“回去吧,别来这了。”
  鲁静一直在哭,但又不出声,让我很难受。明明就鲁军让的死跟我们一点都扯不上关系,但却非得闹的好像我们亲手杀了鲁军让似的。我不会安慰女孩子,只能搂一搂鲁静的肩膀,然后把她扶向远一点的地方,离开这里。
  我没纸巾,丢下鲁静跑到几步之外的小卖部卖了一包纸巾,回来默不作声的给鲁静,鲁静接住擦了擦泪水,然后抬头看我,眼睛很红。
  “怎么办啊?”鲁静还是呜拉着哭腔。
  “没事,放心!”我安慰。
  这话问的郁闷,怎么办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办?难不成人是我们两杀的?我继续扶着鲁静的肩膀把她拖到更远的地方,直到鲁静朝上翻翻眼睛,不抽泣了,眼里的红晕也消退了不少。
  “你刚刚跑进屋里干嘛了?”我说。
  “看画!”
  果然,鲁静跟我想到一块了,鲁军让死之前画了十多副水墨画,画完就死,而且一个风烛残年的老爷子能坚持这么久,很不科学,肯定是目的的。回头想想鲁军让知道我进入叶茗庙后的反映,或者老爷子知道大限将至,故意留下的什么线索或者画点有目的的东西以求赎罪或者别的什么。
  “你看到了吗!”
  “只看到一张,屋里太黑了!”
  “画的什么?”
  “苜蓿河水库!”
  “就这?”
  “我没看清就被大妈抓住了。”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19
  我们俩基本是被赶出院子的,造就了再去就是不速之客的处境,但是鲁军让死前所画的十几副画肯定没那么简单,昨天我们登门拜访鲁军让,被骂出来之后鲁军让一夜没睡画了一整晚,今天又画了大半天,结束后便死了。试想想看,什么能让一个老的快老死的人挺起意志奋战快30多个钟头?
  身边的村民还在陆续往鲁军让家里赶,我带着鲁静找安静的地方躲!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大前天雷雨夜我追踪黑衣人,第二天叶老太太死了,隔了一天我被叶雪带到山上看到那边荒无人烟的村子里有成群结队的人大半夜进山,在我们拜访鲁军让之后只一天,鲁军让又死了!而且是长时间不休眠累死的。中间的关联我不用细想都知道千丝万缕。
  画上肯定又线索!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在鲁军让家人潮中偷出那十几副水墨画!
  而且不能等,说不准鲁军让家人哭完之后回过神来把画收起来了。
  鲁静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在回味刚刚与她而言恐怖的一幕幕。
  我一直陪着鲁静,一直到天黑!满脑子都是画的内容!
  鲁军让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刚给叶老太太办完丧事的人们又投入到鲁军让的丧事中!小洋楼的院子里已经在搭凉篷……
  已经很晚了,鲁静应该回家了,但从她脸上看不出丝毫想回家的样子!
  “你回家去吧,早点睡觉。”我说。
  鲁静摇摇头,我无语,继续耗着。
  “我们两下山吧……”鲁静低头声音小得我差点没听到。
  “下山去哪?”我问。
  “找个旅馆住。”
  “太晚了,路太长有不下去的。”
  “哦……”
  简单的对话结束后又剩下发呆!
  我手机响了,奇怪,除鲁静之外谁知到我的号码?我拿出来看,一个座机号,顺便看了看时间,晚上11点了。
  “喂。”
  “呵呵……”
  我脑子一震!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19
  我不知道这穷山村有几部座机电话,赶紧朝小卖部方向看去,然后压底声音咬牙切齿的问:“你玩够了没?”
  小卖部看不到里面,而我话中的情绪却原封不动的传递到鲁静耳朵里,鲁静抬头盯着我,疑惑的从我脸上找发怒的原因的真相!
  “想看画儿吗?呵呵”电话里一股浓浓的调笑味,向我示威,与我宣战!
  “你有画?在你手里?”我听到画之后收敛了我的态度,同时心中大为惊恐!
  “你说呢?”
  “你在哪?”
  “嘿嘿,你知道我在哪。”
  说完之后电话盲音,她挂断了。
  “谁啊,誰有画?”鲁静问我。
  我没回答,丢下鲁静朝小卖部跑去,鲁静跑着跟上我。
  小卖部里没人,我问鲁静:“村子里除了这里谁家还有座机电话?”
  “不……不知道,我不常串门。发生什么事了?”鲁静回答完又问我!
  “刚刚的电话是雪雪打给我的,你回你家睡觉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我丢下鲁静便走,脑子里两个地方,一是昨晚的野狐岭,二是山里的叶茗庙,叶雪说我知道她在哪,我虽然不知道她在哪给我打的电话,但我确定她正在往这两个地方赶!
  “雪雪给你打电话?你开什么玩笑?”鲁静没回家,加快脚步跟上我,跟上之后扯住我的胳膊不让我走,她心里的叶雪还是单纯可爱的傻子模样呢。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没时间解释了,你回家去吧。”我尽可能的拜托鲁静。
  “雪雪从哪给你打电话?她叫话都说不清楚怎么给你打?你要去哪?站住!”
  “别跟着我了,回去行吗?”我站住,转过身直视鲁静的双眼,冷静的说完,想让她从我态度中了解事态的严重性,给她一点压力。
  她被我吓到了,但还是回答我:“不!行!”一字一顿,比我还认真!
  “那你要怎么办?”
  “把话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电话真是雪雪打给你的?”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20
  “我知道你心中的雪雪还是那个没吃没吃的雪雪,古怪啊,她没吃什么?昨天晚上雪雪一身干净的把我从村里带到野狐岭上让我看东西,至于什么东西你别问了,不是没必要说,而是说了没必要!那是颠覆我世界观的场景!而你家雪雪不但开口说话了,还没有丝毫平时的傻样儿,相反她比我冷静,比我自信,她刚刚用座机打电话给我说画在她手上,我问她在哪,她回答我说我知道她在哪,在哪?你觉得她能在哪?”我说的滔滔不绝,鲁静听的一愣一愣。
  “在哪?”鲁静反口问我,管她相不相信总之听懂我的话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家雪雪正在某个能看到我们两的地方盯着我们,她有意要引我过去,你没必要去!”
  “那你要去哪找她?”
  “叶茗庙!”
  “现在?你疯了!”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20
  “我也觉得我疯了,但同时我觉的,有的事比我疯了还要严重!当下我疯没疯是小事,你家雪雪才是大事!”
  “现在晚上11点了,你赶到茗娃娘娘庙要到凌晨2点左右,你知道路吗?”
  这话问的我一愣,对啊,我知道路吗?我虽然去过两次,但山路十八弯,有些地方根本就没个路的样子,这么晚一个人进山迷路的可能性100%!我满心满念都是那些画的内容,如果错过今晚,短暂接触叶雪三次,自我猜测了解,我有可能一辈子也解不开这个迷,决心以下,死就死了。
  “知道!”
  “你得了吧,大半夜的抽疯,雪雪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她怎么知道你号码的?还约你去茗娃娘娘庙,我只相信你有这么疯狂,雪雪不可能跟你一样!”鲁静鄙夷的说完。
  “是吗?哈哈你觉得有什么能比大半夜把自己弄的全身淤泥在叶茗庙里爬来爬去更疯狂的?”
  “她……雪雪是鬼上身了……”我找到一个好理由,鲁静词穷了。
  “鬼上身?她上鬼身还差不多!”
  我说的是实话,叶雪是在我心目中已经是个人鬼难辨的主儿,她做事怪异突兀,看似毫无逻辑道理,但我知道,她目的性很强,基本上正在一步步鞭策着我暗示着我-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山村隐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20
  “你什么意思?”看样子我一时半会摆脱不了鲁静,她已经挑起话头大有跟我吵的底的样儿!
  “哎我就不理解了,你这双漂亮的眼睛是装饰品吗?你瞎子吗?或者你脑子里糊的是淤泥?你自己回头想想你家雪雪的一举一动,先是把眼睛里弄进去茶叶汁,然后莫名其妙的凌晨4点安静正常的从医院逃走,后来是一身淤泥的把你带进坟堆里,这才几天啊?我他妈来了才几天啊?啊?你觉得真就这么她是脑子有问题能解释这些事?她因为是脑子有问题这就是理由?”我用手指鲁静的眼睛,有指鲁静的脑袋,绘声绘色一脸嘲讽的说完,鲁静被我指的眉头一皱又是一皱,然后说不出话。沉默……
  原来鲁静早有同感,跟我不同的是,她宁愿相信叶雪是因为傻子而强迫自己理解叶雪,却不愿意相信我口中诡计多端神鬼莫测的真实的叶雪!
  她不说话,我转身就走,吵架结束,我赢了!
  “等等!”鲁静叫住我,我头痛!
  “鲁大小姐您就……”
  “我们一起去!”鲁静打断我的话!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20
  “先跟我回家,带上你的包!”
  鲁静不动声色的拉起我的手,简单顺手的如同情侣一样!我没有要求留下,我的包包里是有很多野营用品,带上之后安全系数会大大增加,而鲁静牵我手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如果她自己回家取我的包包,我有可能跑掉。同时也堵住我劝她别跟去的口角!我心中悲凉,无话……
  鲁静家的门闭着,没锁,我们进去能听到两个弟弟在后院窑洞里的吵闹声,鲁静的爸爸不在家,估计跟别的村民一样守在灯火通明的鲁军让家里蹭免费香烟抽。
  鲁静套了个洗的发白的淡红色夹克外套,穿起她裂缝的白色旅游鞋!我从包包里拿出厚一点的外套穿上,背起背包,出发!
  上次一起进山的时候是晚上8点,这次升级了,11点半。我只求别再发生什么意外,让我们平安的找到叶雪,证明我说过的话,如果这是趟洪水,那么由我开趟,不能扯上鲁静。冥冥中的叶茗,茗娃娘娘,你丢东西了,我来帮你找到!请你在天之灵保佑鲁静,让她平安!
  鲁静一路赌气一般的态度决绝,丝毫没有上次的散漫轻松,常走山路的她脚下生风,我有点跟不上的节奏!
  她出来的时候带着一个电瓶灯,有个巨大的储蓄电瓶,照明范围和灯光亮度都跟我玩具般的哩电池野用袖珍手电完全是两个层次!
  “这电瓶灯是干嘛用的?”一路无话,我为解气氛没话找话,一脸鉴赏的赞美这个灯!
  “我爸抓蝎子用的。”
  “抓蝎子?抓那干嘛?”
  “卖钱!”
  打破气氛的念头失败,鲁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回答的基本与我不理踩,脚下又快了,我急急跟上与她并肩!
  我不怕,但我怕她怕!
  这条路虽然走过一遍,但在我眼里跟第一次来没什么两样,我看着假装刚毅的鲁静,心中满是愧疚和心痛!
  “我知道我对不住你,等这事完了,我会回家一趟,然后准备好来你家提亲!”我说的事实,同时是找出来个让鲁静注意并有说话欲望的话题。
  “你没对不起我,我配不上你,贵公子!”鲁静仿佛料到我要说这种话,回答的不痛不痒!
  “你相信我,除非你不喜欢我!”
  “呵,你喜欢我吗?”鲁静反问。
  “能娶到你,三生有幸!”我很认真。
  “是嘛?你忘了我爸和我的事?”
  “我记得,但请你明白,不是你怕我嫌弃你,而是我怕你嫌弃我!”
  “知道了,我等着呢。”
  谈话结束,鲁静一如既往的平静,快速,没起丝毫情绪波澜。我盯着鲁静的侧脸,同样看不出波澜,失败的表白啊 ……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20
  风摇动树叶开始呼啸,我压住自己胡思乱想的脑子强迫自己相信只是起风了,没啥大不了的!但进山已经很深了,脚下的路变细,路两边的杂草摇曳出各种诡异的姿态来扶动我们两的腿,哗哗做响,天空被树叶遮蔽,这条灯光下脚下的路弯曲着通往前方时隐时现,幽深的仿佛通往地狱,通往未知的恐惧!
  我心中升起浓浓的不安,侧过头看鲁静,她睫毛一抖一抖,眉毛一跳一跳,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在她恐惧的内心惊起一道道雷鸣,还要在我面前装成若无其事!
  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跟上次安慰她一样,用力捏了捏,给她鼓励,她身子抖了一下,闪电般快速的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又跟着灯光盯着前方!
  走了很久了,大概有一半路程了,走过了这条小路,走上了石子路,叶茗庙就在前方不远处!或着在绕过一座山就到了!
  挡住天空的树叶收敛进去,退到两边,天空繁星点点,但却看不到月亮。树也没有月光照出的影子,也有可能是灯光压住了月光的影子。
  我们继续埋头走路,哪都不看,精神十足毫无劳累!
  绕过一个山头,又绕过一个山头,面前开阔,叶茗庙孤零零的蹲在那里,好像一只巨大的青蛙,全身散发着浓浓的鬼气……
  “到了。”鲁静声音夹的很细,没有到达目的地的愉快,占据她思维更多的是比赶路过程还要严重的恐惧!
  我盯着这个庙,回想叶雪是自己一个人赶上来的,我一直觉得叶雪有可能是一路跟着我们盯着我们,藏在暗处观察我们,但到达目的地了突然回过神来,如果这事一场骗局,这么晚把我们骗但这里,目的何在?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21
  我抓住鲁静的手,牵着她小心翼翼的踏过荆棘丛,来到庙门前。
  “雪雪,我来了!”
  我对着庙门上的洞大吼一声,一是表达自己的情绪,二是壮胆!
  我没收到任何回应,倒是把鲁静吓的全身一抖!
  “叶雪!”
  哗哗两声,庙里传来纸张响动的声音,果然叶雪就在里面,只是不愿意出声,用纸张诱惑我们进去!
  “电瓶灯!”我低低的说。
  鲁静把电瓶灯给我,我们一起蹲下去,刚照进里面,一双粉红色的旅游鞋和牛仔裤一闪而过,藏到了泥像后面。
  “雪雪!”鲁静叶看到了,比我还急,直接跪地上跟老鼠一样就窜了进去,我赶紧跟上,拿着电瓶灯不好爬,浪费了两三秒!进去之后弹起来,看到鲁静站在泥像后面,瞪大眼睛满脸惊异,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我两步跨过去急急的用手电照泥像后面,脑子一沉,彻骨的痛就占据了整个脑子……
  泥像后面什么都没有,出了这堆杂草!我快速在庙里转了一圈,顶着脑痛上下左右把整个庙照了个遍,叶雪竟然不在!难倒我跟鲁静刚刚同时看错了?
  这庙里四面都是墙,中间一座高两米左右的叶茗泥雕!泥雕前面一个破旧的都分不清之前什么颜色四腿桌子,桌子上一个陶瓷香炉,香炉旁边还是扔着那些古旧的落满灰尘的旧版毛毛钱,庙顶蛛丝网遍布,整个庙里要看遍一目了然!
  叶雪在不到五秒消失不见?
  如果说趁我们看泥像后面的几秒从门上的大洞逃出去了,那很不可能,不到两步,在这么亮的灯光下从那逃跑跟在我们两眼皮底下逃跑没啥两样,只要我们稍微侧一下头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庙里有秘道!要么叶雪有法术!狗血,他妈的能再狗血一点吗?这比活见鬼刺激多了!
  我转了两圈无计可施,东张西望毫无办法!
  脑子更痛了,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放下电瓶灯把叶茗泥像后面的这堆茅草抓起来扔到别的地方!如果茅草底下有秘道,叶雪就是一只老鼠也窜不了这么快,逃走还不忘从茅草地下把茅草弄好恢复如初,我越想越不可思议,毫无道理,纯粹发泄性的乱来!
  茅草地下是光秃秃的地面,我用力过猛磕破了手指甲,脑子更痛了,痛的我想杀人!
  “在那……”
  鲁静梦游一般的轻轻说。
  我抬起头,看到对着我脸电灯光下鲁静用手指着泥像后面。我顺着鲁静手指看上去,泥像后面挂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张叠起来的墨水颜料侵然过得纸,是鲁军让的那些画!
  我站起来撕下挂住的塑料袋子,从里面拿出画纸,三下五除二铺开在地上,怎么才三张?不是十几张吗?
  随手拿起电瓶灯照在画上。
  仅一眼……
  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事!!!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21
  中国山水花,很细腻很精致的一副画,让人不得不叹服鲁军让手上的功夫!这是一副苜蓿河图,整张纸被灰蒙蒙的墨水渲染出大雾弥漫的景色,水库两边的山上红绿星点,仿佛能看到树木花草随风摇曳。中间的水库水天相接,晕白的日头是画里唯一没有水墨的白纸,渲染的恰到好处!而在水库中间极远的快于天水相接的地方,有一叶小舟安静的泛在水面,舟上有个一身白衣的女子背对而坐,头发长的铺满整个后背,安然静娴如同仙子下凡碧波而游!
  这……这幅画是我梦中的场景,我曾经在这个舟上于画中女子交谈,一瞬间各种胡思乱想,怎么会有这种事,难倒我那天从山上掉下去以后做的梦内容被鲁军让知道了?
  那个梦无比清晰的出现在我脑海,以恐怖结局,直到现在我甚至能感受到最后那群水鬼把我撕裂的剧痛感!
  我盯着这幅画,脑子嗡嗡做响,幻觉一样我看到画上的白衣女子站起来了,用力闭一下眼睛在张开,还是坐着,果然是幻觉!
  “你怎么了?”
  鲁静轻轻的问,我才记起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我和鲁静是在离村几十里外的深山里,在叶茗庙中。
  “我没事!”
  “雪雪不见了。”鲁静蹲下来,蹲在我旁边。
  “是的,不见了!”我说话感觉力有余而心不足,鲁静用衣袖擦了擦我的额头,我才发现我满脑袋全是汗水。
  我继续盯着这幅画,完美无暇,我一外行人都觉得此画水准惊为天人!回过头来才发现,画的右下角一行毛笔字,狂草,汉字我认识,但书法我就水货了,这些字是两行竖着写的,狂草狂到一共有几个字我都看不懂数不清,但字跟画搭配的天衣无缝,只有把字这么草出来才能配合整张画的图风。
  我问鲁静这些字写的什么!
  鲁静脑袋凑过去,皱着眉头手指在土地上写写画画,很久之后告诉我。
  神庭树顶结因果
  苜蓿河底觅仙茗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21
  我看着这乱七八糟的狂草,跟鲁静翻译出来的八杆子打不着一块,鲁静怎么看出来的。随口遍问:“你确定?”
  鲁静肯定的点点头说:“确定!”
  “说的什么意思?”我对古诗一窍不通。
  “我也不确定,神庭树顶结因果,大概是天上的宫殿中的某颗神树,长着果实,因果指的是逻辑的必然,事实的真相,这句很抽象,天树上接着世间万物的因果关系或者事实真相,又或者天树上长着一个叫因果的果实……苜蓿河底觅仙茗,大概说的是苜蓿河底下有上好的茶叶等这别人去采摘,茗是茶,品茗就是品茶,仙茗就是更高级的茶,高级到是神仙品的茶……”
  “不对!”我打断鲁静。
  “怎么不对?”
  “茗说的不是茶,而是人!”我说。
  “你是说……叶茗,茗娃娘娘?”鲁静嗓子提高不少,难掩惊惧!
  “对!”
  “那这就完全不对了,仙茗就是说叶茗是神仙,更无解的是这个‘觅’字,言下之意是让人潜水到苜蓿河底找化身为仙的茗娃娘娘!”鲁静瞪着双眼一连的不可思议直直的盯着我。
  “画上的这个长发白衣女子就是叶茗!”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6 11:21
  “你瞎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事茗娃娘娘?”
  “我见过,梦里!”
  “又梦里?你什么时候做梦啦?”
  “昨晚,从山上掉下来之后在你家炕上,我在梦里上了这个小舟,跟叶茗面对面对话……”
  “那……你……你们说了什么?”
  “忘了!”我的确忘了。
  “就是这幅画上的景色?这种气氛?”
  “对!就是这种景色!”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的梦被鲁军让给画出来啦?”
  “是的!”
  鲁静咧着嘴表情夸张,满脸就写着两字:不信!
  我知道解释无用,不理鲁静从画下面抽出第二张画,摊平,观察!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7 11:58
  一片日光还是月光成线状照射下来的树林,林中草木枯萎凋谢,枯草中流窜着各种各样的小鬼,头上长着一根或两根犄角,个头都很小,身高还不如草木,这些小鬼嘴里拖着血红的舌头,面目狰狞边回头看边朝同一个方向奔跑。树林中间有一个纤纤玉女,白衣拖了一地,头发一样长的快拖到地上,侧影,昂头,但仅仅是侧影,在鲁军让的笔下渲染出一副清丽绝伦的五官,双目朝上,眼睛是绿色,好像再看前方45度角从树叶上投射下来的线光,满目悲凉,画中右手朝林间目光处伸展,纤指细嫩如同观音点莲!整个形象渴望插射下来的线光,要不想飞升去迎接光亮,要不就是想采摘前方头顶的什么东西!而仔细一看,围绕在她周围的这些才到她小腿身高的小鬼们都在回头看她,脸上不是狰狞而是恐惧,纷纷退隐逃离她。是她的到来惊退了这些小鬼!
  我惊的叹为观止,鲁军让真神笔,虽然是水墨画,但整副画渲染的恰到好处,细腻而自然,虽然画面诡异但却能被画中女子衬托出惊人对比下的的柔美!宣纸吸水极强,在纸上点一滴墨能染出鸡蛋一般大小,而要控制渲染程度恰到好处,这得多难?
  同样,画的右下角两行狂草毛笔字,我看了一眼就直到完全看不懂,同样让鲁静翻译……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7 11:58
  鲁静先是看了一会画,眼珠扫了一圈,眼中惊惧退散,露出惊叹赞赏的味儿,然后才盯着两竖行的毛笔字,继续在土地上写写画画的尝试,两分钟左右告诉我。
  茗踪仙芳惊魑魅
  倩影琼姿退魍魉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不确定,不过这个‘茗’的确说的是茗娃娘娘,茗踪仙芳和倩影琼姿意思是说茗娃娘娘美丽纯洁的天下无双,而惊魑魅和退魍魉字面意思我懂,但总体又不理解,茗娃娘娘用她的美丽纯洁惊退了这些小鬼,这些魑魅魍魉……”
  “魑魅魍魉说的是这些小鬼?”
  “是的,《山海经》有记载,刚山多神,其状人面兽身,一足一手,其音如钦。山林异气所生,为害人者,木石之怪也。还有封神演绎里面……”
  “啥意思?”我本来脑袋就痛,鲁静一说越听越痛,赶紧打断她。
  “就是……这些小鬼!无足轻重的小鬼都可以统称魑魅魍魉。”
  “那这两句的意思就是说叶茗惊退了这些小鬼?”
  “算是吧,我叶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感觉这些小鬼不单单指小鬼,而是指的范围很大,小鬼只是具体化的代表。”
  “什么叫具体化的代表?”
  “就是说,这些小鬼代表了比如疾病、灾难、蝗虫、瘟疫等等,茗娃娘娘的到来驱赶了这些,带来了健康平安!”
  我皱着眉头思考,感觉不对,如果真是鲁静解释的这样,那画上面的茗娃娘娘为什么会有种悲凉的神情,在配合她纤细的身子,总体感觉画里的叶茗在伤心,非常伤感,能感染到看画的人。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7 11:58
  我和鲁静盯着这画足足半小时,或者更久,我总感觉这画有特点,但又说不出来在哪,感觉如同一根藏在皮肤里的盲刺,它的确存在但你找不到具体位置,若隐若现的难受着纠结着。最后我得出结论,这画没完,也就是说,画纸太小没画全,画中的叶茗目光所即之处必有大线索!但作为如此出色的民间高手画家,鲁军让这种大神这么会在画面大小上失算?叶茗到底昂起头在看什么,伸出右手又在渴望什么?
  还有叶雪,既然有藏身匿影的本领,为什么要暗示我来叶茗庙里才给看画?庙里的壁画和这些画都出自鲁军让只手,难不成这张画跟墙上破旧的壁画有关联?这不大可能吧?如果是这样,在壁画上能找到叶茗正在仰望什么的真相,那就是说叶雪第一事件就解读了画的内容,并且联想到叶茗庙里面的壁画才把我们引到这里?我站起来,腿都蹲酸了,我拿起这张画想跟墙上的壁画对比一下,才发现下面还有最后一张画!
  最后一张不是画,而是用绿色的颜料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
  我在苜蓿河底
  我张目结舌!瞬间就想到《神雕侠侣》里面小龙女的:我在绝情谷底!
  谁在苜蓿河底?什么意思?
  这字肯定不是鲁军让的手笔,难到是叶雪?我转过头看鲁静,鲁静竟然坐在茅草上脑袋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在睡觉!我心中隐隐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我全身发抖,鲁静不会是……
  我悄悄的手放到鲁静鼻息处,还好呼吸平稳,就是正常的睡着了,她一夜没睡,难为她能在如此环境下安静的假寐休息,只不过可能假寐的时候控制不住给真寐了。我脱下我的外衣悄悄的给她披上,我高她一头,又是大衣,一下子就把缩着的她盖住,睡梦中的她吧唧了一下嘴巴,无意识的盖被子一样顺手还把大衣往脖子处拉了拉给自己盖的更严实一些。
  我悄悄的拿起画纸,走到墙边,顺眼看到外面已经蒙蒙亮了,估计再有半小时天就亮透了!
  苜蓿河底觅仙茗,画是叶雪给我的,她肯定之前就看过画了,鲁静翻译出来的话来看,难不成叶雪已经跑苜蓿河底找羽化成仙的茗娃娘娘去了?我在苜蓿河底!可问题是,河底啊,鬼知道有多深,她怎么下去?氧气,气压,这些问题都不是在这个穷村子里能解决的事啊。
  我满脑子都被不可思议和神经失常这两概念填满,不多想了,先看壁画吧……
  电瓶灯亮了整整一夜,终于在快天明的时候鞠躬尽瘁,灯光开始发黄。
  墙上的壁画凌乱不堪,60%被厚厚的灰尘遮蔽,在第一次进庙的时候我就想把这些灰尘弄掉,现在貌似可以如愿了……
  用什么工具呢?泥像后面的茅草?声音太大会惊醒睡梦中的鲁静,我看了看叶茗泥像身上披着的红布,顺手就拽了下来。
  我花了半小时,庙里已经尘土飞扬的可视度不到三米,外面已经天亮了,我也成了“白眉大侠”!
  我尽可能不打起飞尘,但鲁静还是被活活呛醒了,看清楚情况之后开骂:
  “搞什么,吃多了?”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7 11:59
  “我饿死了,吃毛线!”
  “有病啊你!”鲁静用我的大衣捂住口鼻,看到外面已经天亮了,走到门口就想出去换气。
  “把画带上……”
  鲁静有回过头带上画,我有意让她看到第三张叶雪画的“画”。
  鲁静钻出去之后在外面问我:“你搞什么名堂?”
  “我觉得雪雪有意让我们在庙里看画,理由是有可能这些画跟庙里的壁画有关!”我清扫完成了,也钻了出去,因为没穿大衣只有一件t恤,清晨的湿冷冻得我打了个幅度超大的寒颤!鲁静叶冻得瑟瑟发抖,把大衣还我,我没接说到:“你穿上吧,我没事!”
  “没事毛线,你还发着烧!”鲁静还口,虽然是在骂我,但浓浓的关心还是让我心头一热。
  “哈哈,我发烧早好了!穿着吧,你不穿就扔那吧。”
  鲁静见我不穿,理解我的心思,红着脸套上我的大衣,冻的通红的小脸小手缩在我一直垂到她膝盖巨大的黑色大衣里,别走一番娇小可爱。
  鲁静看了看我,又红着脸走过来清理我脸上的尘土,我没拒绝,眯着眼睛享受。
  太阳出来了,照到庙门前,山林的雾气退散,一群松鼠翘着尾巴匆匆的从我们脚下窜过,树林的鸟叫好像约好一般齐声叽叽喳喳起来,和曦温暖。
  “我们在这里等啥?下山了。”鲁静看样子不冷了。
  “先不下,你也来蹲这吧,跟我一样,消毒!”我盯着太阳美美的说。
  “你才有毒!”鲁静嘟囔,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暧昧的气氛。
  “等庙里的灰尘散掉,看壁画!”想到壁画又想到叶雪的“画”,我对鲁静说,昨晚才看两张画,还有一张你没看,现在看看!
  鲁静听完我说的梦醒似的蹲在地上铺开画纸,找到叶雪那张,脸色一变!
  “雪雪去苜蓿河了,我暂时不回去了,今天说什么也要但苜蓿河去一趟!”我盯着日光淡淡的说。
  “我不懂!”鲁静皱眉说。
  “好巧,我也不懂!”我回应她。
  “雪雪……怎么变成这样?”
  是啊,叶雪是怎么消化这些男生都难以理解的事的?叶雪怎么可以大半夜钻到坟堆里去?叶雪怎么做到如此孤独的朝着一个目标奋斗?叶雪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弄到画纸?叶雪怎么做到从叶茗庙里消失不见?叶雪怎么跑苜蓿河底的?
  叶雪……
  我真的不知道叶雪是敌是友,说是友,她丝毫没有友好表现,在我们面前把自己弄的如鬼如魅!说是敌,画留给我们又怎么解释?还留给我们线索,她在苜蓿河底,很明显她在引导我,或者去帮帮她,求助!又或者给我线索让我也想办法潜入苜蓿河底探查!且不说怎么下去,现在她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了,怎么下去是后面因该处理的事!
作者: 中天    时间: 2014-3-7 11:59
  “雪雪在很久之前就发现了村子的不对劲,或者你们的茗娃娘娘不对劲,具体我不知道,但能确定的是,雪雪知道的信息量很多很多,关于这件事的秘密……”
  “那件事?”鲁静盯着我打断我问。
  还真把我问住了,那件事?感觉神秘透顶关系重大,但却真说不出是个什么事!看样子鲁静思维相当缜密,这问题问的很有水准,鲁静同我一样,也觉得有事但又说不出什么事!
  “不知道,大事!”我无语了。
  “切……”鲁静嗤之以鼻,真搞不懂为什么她要这么袒护叶雪。
  又晒了一会太阳,我回头弯腰看了看庙门上的大洞,里面尘土散的差不多了,低头钻了进去,随后鲁静也钻了进来。
  我从鲁静手里拿过第二张画,然后看清楚以后的壁画。
  郁闷啊,壁画上信息量太大了,墙面清晰了,能看隐藏的壁画了,却发现这些画没有排列顺序,这还不算,不但没有排列顺序,连画都是这里一坨那里一块,而且大小各异。玉皇大帝、孙悟空猪八戒、三娘教子、观音菩萨如来佛祖、达摩祖师在菩提树下参悟……八杆子打不着一块的应有尽有,唯一没有的就是更叶茗有关的,也有很多我不认识的典故,但我不认识不等于鲁静不认识,鲁静细心的一个一个介绍科普给我。真佩服鲁静的学识,不念书太可惜了。
  壁画上没线索,或者我们俩找不到线索!那叶雪干嘛要把我们带到这庙里?哪里看不了这两副画?
  “出去把!”鲁静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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